朱碧琴一聽這來了人,她心跳如雷,甚至還覺得自己的肚子還有幾分隱約墜痛,但她現在已經是顧不得這麼多了,她看着顧媽媽匆匆忙忙道:“怎會?!”
朱碧琴自認這件事情也可算是做的圓滿的了,她是特地尋了人,也讓人去尋了屍首,務必是要將這件事情給做死了,到時候就算是雲姝有能耐,但這面對着死人的時候總是沒的法子了吧。而且朱碧琴也是想好了,也早早就交代了下去,只要是有半點不對的地方那就趕緊把所有的事都丟下,反正就算是討不到什麼好處,雲姝的鋪子也是會被搞臭了的,想要在雍都之中立足只怕也難了。可怎麼會搞得現在這般樣子?!
“老奴也是實在是不知道,府衙裡頭的衙役上了門來,說是那些個人指認了是小姐你尋了他們去誣賴了那小賤人的鋪子吃死人的事情!那些人現在都在京兆尹府衙上裡頭,所以大老爺就是要拿了小姐你過堂!”顧媽媽一臉憂心忡忡地道,“小姐,現在可是要如何是好啊,若是到了公堂之上,這些個事情被抖了出來,那侯爺和老夫人他們……”
顧媽媽是想說雲弘和周氏都是極重顏面的人,他們這一段時間以來對自家小姐一直都是十分的有微詞,要是現在這個時候鬧出這等子事情來,只怕到時候就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只怕到時候要借題發揮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她的小姐怎麼就這般的命苦?這好端端地成了人的妾室,現在又是招來了這樣的禍事。
“不可以,我可不能坐牢,也不能夠有什麼差池!”朱碧琴慌亂地搖着頭,她捧着自己的肚子,現在是真的有一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感覺了,她怎麼可以就這樣又一次栽在了雲姝的手上,她半點損失都沒有而她卻是要落得這樣的地步。她之前栽在雲姝的手上的時候,她就已經從那穩紮的侯爺夫人上頭突然之前變成了這妾室,要是這一次被那些個人指正了下來,她這受了點小懲罰也就算了,她可斷斷是不能夠坐牢的,她要是坐牢了,她這肚子裡面的孩子那就成了在牢房裡面出生的孩子了,如今就已經只能夠算是一個庶子了,那到時候還能夠有什麼地位,到時候還能不能夠讓雲家接受還是一個問題呢!她不可以也絕不能夠落到這般的一個地步!
“媽媽,你且幫幫我,你且幫幫我!”
朱碧琴六神無主,她只能夠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顧媽媽,她現在已經是誰都仰仗不上了,也就只有這個從小便是待她像是自己女兒一般的奶孃了。
顧媽媽哪裡是不想幫着朱碧琴的,只是這事情出的實在是太過快了,她原本就不贊成朱碧琴現在去尋了雲姝做出這等事情來,她也知道朱碧琴的心中是一直都沒有將之前的事情放下的,可同樣的她這個當奶孃也一直都沒有將這件事情給放下,可現在耽誤之急就是要將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給保住,不管是男是女,這子嗣生了下來之後也不怕那雲弘再說什麼,周老夫人總是要看在孩子的面上給幾分的顏面吧?但自家小姐這性子就是半點也按捺不住的,之前自己怎麼勸都是沒用,她就是剋制不住非不聽着她的話,現在她也不是聰慧如諸葛亮的人物,那怎麼可能會在一時之間想到什麼好法子去。
朱碧琴看到顧媽媽不說話,她更是慌張,腦海之中嗡嗡作響甚至已經開始覺得她已經聽到了那衙役們過來的腳步聲了,她抓着桌面,那養得十分漂亮的指甲也一下子斷裂開來,鮮血沁流,她卻像是渾然沒有看到一般。
“小姐莫急,媽媽給你想辦法,媽媽給你想辦法!”顧媽媽急急忙忙地對着朱碧琴道,她看着她那一張煞白的臉就十分的擔憂,這身爲孕婦也便是應當要平心靜氣地將養着,但她整日地情緒起伏,她還真怕是出了什麼事情來。
朱碧琴她現在哪裡能夠聽得進去,她的心思極快地轉動着,很快地便是將那眼神落到了她屋子裡面伺候着的四個丫鬟身上。
朱碧琴身邊所伺候着幾個人,留在屋子裡面伺候着的也就是奶孃顧媽媽還有她從朱家帶來的四個丫鬟,雲家自然也是給安置了丫鬟的,但朱碧琴又是怕雲家那些個丫鬟會同這府上其餘的姨娘有什麼牽扯,所以也不敢安置在自己的房中都是做了那二等丫鬟給安置在外頭。
她這身邊四個丫鬟,那一個一個的都是面容姣好的,這些個丫鬟也都是跟在她的身邊的,也都是當初她剛出嫁的時候自家母親給安排好了的,容貌算是姣好卻又不能夠算是太好,爲的便是這往後她有孕的時候讓她們伺候着,看着是個守規矩的就提了姨娘,這也可算是府裡面常見的規矩,凡是大戶人家之中也都有這樣的規矩,這自己身邊的丫頭這賣身契也還都在她的手上,處處都能夠拿捏着的,也不怕她們作怪。
原本朱碧琴也是這樣想着的,那個時候她本是以爲自己能夠成爲侯爺夫人的,與其讓旁的那些個狐媚胚子在自己有孕的時候上了位,倒不如是扶植起自己身邊這幾個丫頭,到底也是知根知底好拿捏。但她進了門不是夫人而是姨娘,朱碧琴又怎麼可能會讓這些個丫鬟去伺候着雲弘,讓她們成爲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
朱碧琴的視線在四個丫鬟身上轉了一圈,她最後的視線落在了其中那容顏最是姣好的名叫惜柔的丫頭身上,那惜柔生的不錯,那眼睛更是時常之中帶了幾分情意一般,在這幾個人之中最有心思的人就是眼前的她了,她是個家生子,母親是朱家的一個廚娘,有時候雲弘來的時候也曾是把視線落到過她的身上去過,若不是現在不是個時候雲弘整日也不上她的院落,否則只怕這一來二去的早就已經是將惜柔給收入了房中了吧。
惜柔見朱碧琴將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她當下心中一驚,也便是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小姐這樣看着她,定然是沒有什麼好事的,她猛地跪了下來,哭道:“小姐,小姐你放過我吧!”
朱碧琴現在哪裡是聽得到惜柔在說些什麼的,她只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沒有找出一個代罪羔羊來,這倒黴的人也就變成了她了,棄車保帥雖是不得已之舉,但這些個丫鬟都是她的丫鬟,這賣身契也都是在她的手上,這要死要活也不過就是她這一句話而已,不管如何都得受着。
朱碧琴雙眼猩紅地看着她,“惜柔,你跟在小姐我身邊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是待你不薄的,如今我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也應當是要爲我出一份力才行!”
惜柔看着朱碧琴,她怎麼不知道朱碧琴說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這是要拿自己去頂缸啊!惜柔雖是自認命賤,但也還不至於是到這般廉價的地步,自己作踐自己,這等事情原本就是小姐她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憑什麼是要她去頂缸送了性命,這是她所不能夠接受的。
“小姐,奴婢一直盡心盡力地伺候着您,求您不要這樣對奴婢,求您放過奴婢!”惜柔流着淚,心中是對前路的恐慌還有對一切的擔憂,她是怎麼都不想這樣下去的,要知道這進了府衙之後能不能夠有性命活着回來這還是一個問題,小姐自是輕鬆的,這嘴巴上下一碰這等話就說了出來,她可不能夠明知道前面是懸崖還搶着往着底下跳了下去,
惜柔一個勁地朝着朱碧琴磕着頭,她可以不想着旁的那些個東西也可以不想着在這個時候得了便宜讓她把自己送到侯爺的牀上,哪怕這往後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個丫鬟哪怕是在外頭做一個粗使的丫鬟這也沒什麼,但絕不能幫着她去頂着。
朱碧琴這眉眼之中全是冷意,她看向旁的三個丫鬟,不約而同地在他們的眼中看到了那畏懼的神色,甚至還朝着後頭退了一步,就怕她將主意打到了她們的身上似的。
好!
好的很!
“你們這一個一個的賤蹄子,平日裡頭在我身邊吃香喝辣的,等到如今這有事發生的時候卻是一個一個都是靠不住的!”朱碧琴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將桌上的東西全部都朝着她們給砸了過去,那神情之中也是越發的猙獰,“不要忘記了你們都是朱家的家生子,別說是你們的賣身契就算是你們爹孃兄弟姐妹的賣身契也全都是在朱家手中攥着,就算我現在回不到朱家去,但到底也不是這一輩子都是完全回不去的!”
朱碧琴吼完這一句話的時候,她把視線又投向了惜柔,她冷冷地說着,“惜柔,這件事情你辦的好也就算了,若是辦的不好又或者是將事情扯到了我的身上,你覺得你還能夠留下性命來的?”
朱碧琴的聲音肅殺而又殘忍:“你這小賤人的心思別以爲我是真的半點也不知道的,侯爺來的時候你時不時就是朝着人拋了媚眼去,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心思之中還想着爬了侯爺的牀打算擡了做了姨娘同我平起平坐不是?”
惜柔心中惴惴不安,也不是因爲自己的這等子心思是被朱碧琴給掀了起來,她一下一下地朝着朱碧琴磕着頭,“小姐,奴婢沒有這等心思,奴婢願意這一輩子都陪着您爲你當牛做馬,絕不會有二心,求小姐放過奴婢這一回吧!”
放過了你,那誰來放過我!
朱碧琴幾乎是想要怒吼出這麼一聲來,她的眼眸之中幾乎就像是要噴出火來,她現在也委實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同惜柔再爭吵下去,這件事情若是再不整出一個章程來,隨時都有衙役會到她這院落裡頭來,到時候她就真的是雙眼一抓瞎什麼招數都沒有了。
朱碧琴深吸了一口氣,她看着惜柔,那聲音裡頭也沒有剛剛那般的暴躁,“惜柔啊,你母親已經年歲不小了吧,還有你弟弟和妹妹的年紀也已經有十來歲了吧,這樣的生嫩的年紀正好可是不少人正是喜歡的時候,你就算是不爲你自己想想,也得爲你娘和你弟弟與妹妹着想一下吧,只要你認下了這件事情,我就想辦法讓你一家子都從朱家出來,給你們幾畝田地過日子,這賣身契也便是還給你們。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頂多就是給罰一下打上幾棍子而已,到時候你再好好地將養將養,等到將養好了我就送你出府讓你們一家子團聚,這可是上趕着也沒有的好事!”
顧媽媽聽完朱碧琴的話,見惜柔還一臉的不甘願,她也知道今日這件事情若是沒有人去頂着只怕都是要落到小姐身上去了,也顧不得那麼多,她狠狠地拽了一把惜柔的頭髮,那力度幾乎是要將惜柔的頭髮連同頭皮一併扯了下來似的。
“小賤蹄子,小姐說的話你當做是沒聽到麼,你這家生子原本這生死都是由小姐做了主的,哪裡是由得你在這裡說些個什麼話!”顧媽媽十分凶神惡煞地道,“如今小姐良善,許了你這樣大的恩德,你還不趕緊地謝過小姐!還是你以爲小姐現在不在朱家就沒得什麼法子是吧?但夫人還在朱家,你且自己好好想想是要應了下來還是等着小姐和夫人將你們一家子全部發賣出去!”
惜柔聽着顧媽媽這所說的話,她的眼眸之中迅速地灰白下來,是的,就算是朱老爺不認了小姐做女兒,但夫人卻還是認的,這段日子來也偷偷摸摸地遣了人送了東西來,假以時日的到時候老爺也未必是不會認回小姐,但自己還是有着賣身契的下人,到時候這生殺都是在旁人的手上的,現在聽了小姐這話還能夠給家裡人掙來一個好的前程,她即便是死,也應當是足夠了吧?
惜柔這樣想着,顧媽媽看到惜柔的姿態已經是沒有最初的時候那樣的剛硬了,她也知道這事情也可算是成了大半了,於是又道:“你這般認下,最多的也不過就是欺詐罷了,京兆尹的田大人那最是公正不過了,你這性命之憂自是沒的,打一頓板子而已又是死不了人的,你擔憂個什麼勁兒,左右還有小姐在頂頭上扛着,你且放下心就是!你這不過就是小小地受了幾分苦楚換回來的可是往後那大好的日子,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你莫要惹惱了小姐,否則這不單是沒得你的好果子吃反而是會讓你沒個好下場!”
惜柔聽到顧媽媽這般說,她也實在是沒得什麼話說,最後只是擡了頭,還是有幾分遲疑地看向朱碧琴,遲疑地道:“小姐……小姐可說的是真的?”
朱碧琴聽到惜柔這麼問的時候,她這提着的一顆心也放鬆了下來,她笑道:“這是自然,你且放心,你這一點頭所換來的就是你那一家子的安逸生活,我是絕對不會食言的,只要你乖乖地,我這就少不了你的好處!”
惜柔的目光之中還有幾分淚意,但卻已沒了之前那般的不甘願,她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道:“我便是信了小姐,還望小姐不要食言,否則惜柔即便是做鬼也是不會甘心的!”
朱碧琴連連點頭,哪裡是有說半點不好的。
等到朱碧琴和顧媽媽聯手將惜柔給拿捏住了惜柔不過片刻,便是有周氏身邊的婢子過來說是周氏請了朱姨娘到前廳相見。
朱碧琴也是知道周氏尋她所爲的是什麼事情,她急忙是收拾了自己又儘量是裝作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地領着顧媽媽和惜柔到了前廳。
果不其然,在前廳裡頭站着幾個衙役,而周氏則是坐在那高座上,冷凝着一張臉那便是看着就覺得周氏如今正在極端的怒氣之中。
朱碧琴看着這樣的周氏,她忍不住嚥下了一口口水,更是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剛剛已經想到了對策,只怕是要被眼下這陣仗給嚇了個腿軟的。
朱碧琴朝着周氏行了一禮,叫了一聲“老夫人”。
周氏聽到朱碧琴這般叫着自己的時候,她這面色一黑,冷冷的哼了一聲,她道:“我說過什麼,在這個家中最緊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這如今方纔進門多久就已經是鬧出多少事情來了。我這一直都沒有立了規矩來,你是不是就覺得我們雲家是個沒什麼規矩的人!”
朱碧琴聽着周氏那話,她的心中也是有幾分惱怒,周氏慣是個會拿捏了事情來訓着她,朱碧琴看着這老東西就是氣得厲害,但這面上卻還是什麼都不能夠說的,柔弱地道:“老夫人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實在是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情鬧得老夫人心中不喜。”
“不知道?”周氏冷哼,她道,“你這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已經有官差上了門來了,等到你這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的時候,只怕我們雲家早就已經因爲你犯下了逆天大禍了。”
周氏狠狠地拍了拍自己位子上的扶手,她原本就在恨着雲姝賺下那麼多的銀子結果卻是同他們雲家沒得什麼關係,而且,她之前已經算是拉下了臉面去把雲姝帶回雲家來,但這孩子卻還擺上譜來了,現在可好,陛下都金口玉言了,她這一個老婆子再不甘願也不能夠駁了陛下的顏面去,也就只能夠將這些個事情全部都按壓在雲姝的頭上去。剛剛這幾個衙役來說她的鋪子被人訛詐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周氏幾乎也是覺得有幾分開心的,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成了又或者是鬧出這件事情是和他們雲家沒有多少關係的,周氏覺着自己應當是會更加高興,可偏偏這事是這不安生的周姨娘所鬧出來的,這是將他們雲家的顏面擺在哪裡了?
“京兆尹府上的衙役說今日一早有人在柳御史千金的鋪子面前鬧事,而那些個人指認這些個事情便是由着你指使的,”周氏有幾分恨恨然地道,“如今便是要你去府衙上說個清楚,你且去吧!”
朱碧琴聽着周氏的話,她這面色上裝作震驚的神色,似乎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似的,她道:“老夫人,這等子事情不是我做的,定是有人誣陷於我,且讓我將事情給說清楚就便是。田大人一貫是十分公正,定是不會讓人蒙受不白之冤。”
朱碧琴這話說的是半點也臉不紅氣不喘的,彷彿是真的有這麼一回被冤枉的事情似的,周氏那面容之中更冷。
她道:“最好是如此,若是查出這事情是同你脫不了干係的,那麼,你也就別回來了。”
朱碧琴被周氏這話嚇了一跳,她哪裡是不曉得周氏剛剛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這是要她離開雲家了,甚至連半點她肚子裡面的孩子都不顧念了,周氏這般說話那可算是十足的心狠手辣了,甚至也已經是半點情面也不留了。
朱碧琴心中惴惴不安,卻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她看着周氏說:“這話哪裡是還需老夫人開了口的,我若是做了這等子傷了雲家顏面的事情不需要老夫人懲罰自己先得沒有裡面回到雲家來了。這事實在是冤枉死我了,不過早晚也是能夠清楚的。”
周氏聽着朱碧琴這話,她看朱碧琴不順眼也已經不是一兩天了,要是能夠尋了個機會將朱碧琴給趕了出去,她還巴不得!她不過就是一個姨娘而已,這肚子裡面就算生出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庶子庶女而已,雲家這樣孩子也不是沒有,周氏自是不會憐惜的。
“你且去吧!”周氏朝着朱碧琴揮了揮手,“若是說不清楚,我們雲家在驪山腳下也有個別院,你收拾收拾就去那裡住吧!”
這已經可算是周氏對這朱碧琴最後的仁慈了,讓她住在百里之外的驪山腳下的別院裡頭,沒事也別回到雍都來,省的她看到了就糟心,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害得她少了一個那般會賺錢的嫡孫女,她如今還能夠容忍着朱碧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着就已經十足地給了顏面也算看在宮中的那一位裡頭了。
朱碧琴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是,心中恨恨地道早晚要將這個老婆子給弄死,這半點也沒有將她當做雲家人來看待的,想的都是將她如何給趕了出去,難道就雲姝的命貴,她朱碧琴就是這般地給他們母子兩人給踐踏的不成?!早晚是要叫這老婆子求到自己的面前來的,看她到時候要如何收場!
那些個衙役們自然是沒有給朱碧琴上了鐐銬,因爲如今這案件也未查明,這上了枷鎖鐐銬的那都是罪證確鑿的,而現在田鵬也是命他們帶了人前去問話而已,自是不用。
朱碧琴在顧媽媽的攙扶之下朝着京兆尹的府衙而去,惜柔也攙扶在另外一邊,衙役們看朱碧琴大着肚子也便是由着她在後頭慢慢地走着,反正這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朱碧琴心中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雖說剛剛已經是那樣同惜柔說過了,但這事還沒有到臨頭,到時候這丫頭臨時反悔那是要怎麼辦纔好?
所以朱碧琴半點也不敢掉以輕心,指尖緊緊地陷進了惜柔攙扶着她的手臂,壓低了聲音道:“剛剛說了那麼多,你最好是不要玩什麼花樣出來!”
惜柔看着朱碧琴那幾乎是帶了警告的眼神,她的心中也是有恐懼在的,但也還是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說出旁的話來,只要是朱碧琴應承了她所說的那些個話會給她那一家子謀一個好的前程。
朱碧琴到了公堂之上的時候,雲姝已經是比她更加早到了,她站在公堂之上,那神情依舊是見慣了的清冷,朱碧琴看到雲姝的時候,那肚子裡頭便是有一團火氣在,更是恨不得能夠將雲姝給徹底撕碎了纔好,可就是在這公堂之上,她也不能夠做出什麼動作來,只能夠看着雲姝站在她咫尺卻是不能拿她如何。
而這殿堂之上跪着那些個人,朱碧琴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更是火大,尤其是看到她看着自己的時候眼神躲閃,而她身邊跪着的那一箇中年男子的時候,朱碧琴這一口氣差一點就被氣得沒提上來。
她明明是吩咐過了,還提前給了她銀子,要她去找一個死屍回來,這樣纔有信服力,但看看她那模樣,可想而知那就是沒有按着她的吩咐來做的,若是有按照她的吩咐來做又怎麼可能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田鵬一身的官服高坐在堂上,那神情十分的板正,一絲不苟的模樣幾乎這看到的人都多少有些發憷。
“朱碧琴,你可認得堂下的那些個人?”田鵬狠狠地一拍驚堂木,他看着朱碧琴,那臉上一臉的威儀,幾乎是讓朱碧琴心跳如雷,雙腿發軟,只覺得自己心中似乎有一種感覺自己要是在田鵬的面前呆久了心底裡面的那些個心虛也是會被看的一乾二淨似的。
朱碧琴安撫了一下自己,她掃了那些個人一眼,道:“我不認得這些個人,也完全沒什麼印象。”
朱碧琴覺得自己剛剛說那一句話的時候,聲音裡頭有幾分急切,這樣的急切似乎有些顯得他不妥了。
她又補上了一句道:“我不知道今日田大人尋了小婦人來是爲了什麼,這些人我沒見過。”
田鵬看了那朱碧琴一眼,見朱碧琴那神情之中雖是有幾分的緊張,他這如今也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證明朱碧琴是真的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所有的也不過就是之前鬧事的還那些個人所說的證詞而已。
“朱碧琴,你說你不認識這些人,那這些人又怎會指證會你就是這背後指使着他們的人?”
朱碧琴聽着田鵬所說的這話,她當下愣了一下,眼神盯着那些人,甚至用眼角瞄了一眼那惜柔。
惜柔看到朱碧琴看着自己的那一眼神,她閉了閉眼睛,鬆開了一直攙扶着朱碧琴的手,以猛虎跪地的方式一下子跪了下來,她匍匐在地上,大聲地道:“大人,這件事不是我家小姐做的……”
惜柔哽咽了一下,她咬了咬牙,想到自己已經應承了朱碧琴之前所說的提議,那現在如果她不應承下,只怕小姐是真的不會放過她。
朱碧琴看着惜柔,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是是,就怕她會突然之間反悔。
惜柔梗着一口氣,她哽咽着嗓子幾乎是以視死如歸的語氣在那邊哭喊着:“是奴婢,是奴婢做的!”
朱碧琴聽到惜柔這麼說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這小賤蹄子果真是個不乾脆的人到剛剛那個時候只怕還在猶豫着吧?索性到最後的時候還是在那邊說了個清楚,否則她還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雲姝看着朱碧琴那婢女開口說了話的時候,她也不算太意外,朱碧琴那樣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安心認錯,甚至是會束手就擒的,所以現在看到她將人推了出去爲自己擋災,這樣的人棄車保帥的事情也不算是什麼特別的。
朱碧琴聽到惜柔這麼說的時候,她一臉心痛,顧不得旁的,直接一巴掌甩向惜柔,那力度之大就想要直接一巴掌拍死她似的,扇得惜柔幾乎是嘴角破了皮,一絲殷紅的鮮血從她的嘴角落下。
“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等的事情來?!”朱碧琴一臉痛心地道,“你做這等事情來的時候到底是爲了什麼?”
惜柔聽着朱碧琴這話,她心中覺得委屈卻面色上還是有些堅決,她咬着牙一臉兇相地看向雲姝道:“我做這些事情都是爲了小姐你!原本小姐是可以做侯爺夫人的,就是因爲她,小姐你成了姨娘!小姐你忍得下去奴婢忍不下去,她憑什麼可以開了鋪子過的那般的好?!奴婢不過就是想要給她一些個教訓而已!”
惜柔這般對着朱碧琴說完之後又朝着田鵬懺悔地道:“大人,這件事情是我一手做下的,不關小姐什麼事情,有什麼懲罰我願意一力承擔下來!還請大人是念在我觸犯,原諒奴婢這一次!”
錦瑟聽着惜柔那麼說的時候,她冷哼了一聲,她哪裡是不知道的,這分明是朱碧琴的牽脫之詞,是拿了眼前這人當做替罪羔羊,錦瑟爲惜柔覺得有些惋惜也有幾分感慨,她這樣當奴婢的人的確是容易落得這樣的田地,如果她不是在小姐的手下,又怎會有今日這般的好日子,只怕她也是會落得同惜柔同樣的下場。
“小姐,這事定是朱碧琴做下的。”錦瑟低聲道了一句。
雲姝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是朱碧琴做下的,只是現在已經有了人出來頂缸,只要錦瑟咬死了是自己做的,這就是一件說不明道不白的事情。
那些個原本被逮住了也沒得什麼話可說的,原本是想指認了朱碧琴,但現在現在看到惜柔這樣說的時候,這一個一個也有些不大堅定了,知道現在她們說了也沒什麼法子,而且他們指證了朱碧琴也沒什麼好處拿,再說了,她還是靖遠侯府上的姨娘,得罪了她也就等於是得罪了靖遠侯府上。
這些個在市井上打混的人也一個一個地成了人精,知道是如何審時奪度,而且現在有人頂了,那他們不過就是被人指使的幫手而已,就算是要罰也不會罰得太重。
這般一想之後,這些人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跪在一旁什麼都沒說。
田鵬也知道這其中是有幾分蹊蹺,那丫鬟雖然說的時候的確是有幾分道理,但這件事情朱碧琴做起來的時候這才合乎情理,這一個小丫頭這樣盡心盡力,這就有些越俎代庖的味兒了。
田鵬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道:“休要在本官面前說這等話,都給我從實招來,若是你們在這裡說謊話,那本官是要治你們一個藐視公堂之罪!”
惜柔聽着那一聲驚堂木響,她心一驚,卻還是咬着牙道:“大人,這真是我所犯下的而錯事,是我尋了這些個人去鬧事的,這才鬧得了如此地步。大人請放過奴婢吧!”
田鵬看着惜柔,她那樣堅定地說着這話,依舊不悔改的姿態。他看向那些個之前爲非作歹的人,沉聲道:“指使你們做這等事情的到底是靖遠侯府上的朱姨娘還是眼前這奴婢,給我從實招來,若有半點的虛假,本官定不饒恕!”
那領頭的女子看了朱碧琴一眼,當初這同她談的便是這朱碧琴,只是現在……她看着朱碧琴,她已經是爲自己鋪好了路,要是她現在再拖着朱碧琴不放,她一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如今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咬着朱碧琴不放,她當下就點了頭道:“大人,當日尋了我們做了此事的的確是眼前這人,因她是朱姨娘身邊的丫鬟,我們自當認爲朱姨娘讓我們做成了這件事情。”
那女子這話一出之後,其餘的人也跟着應和起來。
“大人,我們只是受人指使的,這件事情同我們關係不大,所以還請大人從寬發落。”
一時之間,朝堂上求情的人不少。
田鵬看到這樣的情況,也知道今日這情況再審查下去只怕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了。這事到此也可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管如何,如今也可算是有定案了。
“根據大慶律例,參與行騙之人,杖責二十。至於這主謀,杖責五十,拘禁三月。”田鵬沉聲道,“行刑!”
田鵬當堂說出這種話來很顯然已經是將事情已經認定了,也由不得人返回。
惜柔聽到這杖刑三十,拘禁三月的時候面色微微一白,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因爲在田鵬這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已經有衙役上了前來拖了人下去行刑了。
公堂的杖刑也便是用那殺威棍,這殺威棍是用藤做的,曬乾了之後裡頭塞的是沙土,自是又沉又重,這十棍就已經是足夠讓人屁股開花了,更何況是三十棍,這不死也得去了半條性命,還有這拘禁三月,這牢房之中又怎會是人呆的地方。
惜柔這心中也有幾分後悔,剛想要將事情真相給喊出口,但這一棍子下去,她的那些個想要說出口的真相也一下子演變成了慘叫。她素日跟在朱碧琴的身邊做的也都是一些個輕便的事情,哪裡受過這樣的折騰,十棍子下去時候就已經是奄奄一息話都喊不出來了,等到三十棍子打完之後,惜柔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朱碧琴看着惜柔被那些個衙役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那衣衫上的血跡斑斑那叫一個觸目驚心,甚至還在地上拉了一條長長的血道,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得厲害無比,這如果不是剛剛惜柔幫着她頂了這一罪,只怕這一身鮮血被人拖下去的就是自己了,就算是她現在有孕這刑罰是要等到她產子之後方纔行刑,那她也完全是吃不消這樣的刑罰的。
朱碧琴怕的厲害,也覺得肚子一陣一陣地難受着。
“大人,既然這事情已經是清楚了,小婦人身子不適,請允許小婦人先退下。”朱碧琴捧着肚子,一臉虛弱地道。
“大人!”一直站在一旁都沒有開口說話的雲姝終於開了口,“雖說這件事情是朱姨娘的婢女所犯下的錯事,如今也已經算是受了懲罰,但對於我這店鋪來說,那也算是一番十分沉重的打擊,這名譽受損不算,也還遭受了百姓們的質疑,這樣一來,朱姨娘也是應當要對我這鋪子進行賠償的吧?”
雲姝看向朱碧琴,那眼神之中有幾分挑釁,朱碧琴舍了自己的一個婢女,她捨得這麼幹,但云姝自認不是這麼吃了這麼一個暗虧還半點都不發作的人,她等着呢。
“這打狗看主人,既然這狗咬了人,這做主人的也應該是要賠償的吧?朱姨娘是這般深明大義之人,你的丫鬟這般做,你也是應當要賠償的,我說的對不對?”雲姝看着朱碧琴問道。
朱碧琴這一口氣幾乎是沒有提上來,她在雲姝身上半點好處也沒有討到,結果現在她還要她付出銀子來賠償,這是個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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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真xx的冷,坐着寫稿子的時候手腳都是冷冰冰的,都快僵住了tat,從昆明到重慶,這一下子是從熱帶到北極的感覺啊,冷的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
祝親們情人節哈皮,元宵節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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