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舊拉着手走出了MIKIMOTO,而店裡那些正好閒下來的店員湊在一起聊了兩句,開口都是表示了對剛纔那對夫婦的羨慕——
“哇,那男的好慷慨啊,剛剛刷走的那條項鍊,可是今年新到的限量款,整個店就只有那一條,這麼貴的價格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就是,如果我找個男朋友也對我這麼好就行了!死而無憾!”
“切,就你,你也不看看人家那老婆,那叫一個漂亮有氣質,嘖嘖。”
“……”
季爵、顧秣兩人當然不知道人家已經將他們誤會成爲一對夫婦,畢竟他們身邊還帶着這麼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怎麼看都像是一家三口。
墨墨摸着那個珍珠小豹子胸針,心裡也是美滋滋的,對季爵的敵意也淡了很多。不得不說,剛纔季爵可能只是順帶的一個舉動,卻正對墨墨的心思,剛纔他媽媽和那個季爵叔叔在看項鍊的時候,他就盯着旁邊的那個小豹子胸針好久了,後來季爵叔叔付賬的時候恰恰看到了他的眼神,就一起包了起來。不過他倒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胸針,雖然胸針是女性常用飾品,但是這個小豹子倒不像是個胸針,活靈活現的,充滿了靈氣,而且戴在他身上也不顯奇怪。
“季爵叔叔,謝謝你!”墨墨仰着頭,很有禮貌地衝季爵說道。
季爵笑呵呵的點點頭,還伸手揉了揉墨墨有些毛茸茸的發頂:“不用謝,你喜歡就好。”
顧秣卻在一邊撇撇嘴,心裡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霸道的男人居然變得這麼有禮貌了。
他們沒走多遠,就聽到前方傳來的嘈雜聲,擡眼一看,已經有一羣人圍在了那裡,而人羣的中央,隱隱約約傳來兩個女人的爭吵聲。
不知道爲什麼,顧秣忽然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個聲音到底是屬於誰,不過她大概能夠猜到,應該是她學生時代的朋友,後來她嫁給蘇日安之後,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朋友也疏忽了。後來想要重新融入那個集體的時候,卻遭到了冷淡的對待,原因還是一次她無意中聽到的,就是她原本的朋友都說她見財忘義,攀上了豪門,就趕緊把他們這些舊朋友甩開。她知道原因之後,也就不再和他們來往,因此變得越來越孤獨。
雖然知道這個在公衆場合不顧形象竭力爭吵的女人可能就是自己以前的朋友,顧秣還是沒有選擇走開,而是湊上去,輕巧地就擠到了中央,看到了中間的那出狗血劇。
不得不說,商場的確是一個最容易聚集狗血的地方,先是她帶着墨墨坐在必勝客的時候,那個楊安娜跑到耀武揚威一陣,還讓自己給別人看了笑話,現在又是一個男人在外面找了小三,就在這裡逛街的時候,結果被原配給撞見了,於是兩個女人一下子就吵了起來。
大概是剛剛纔吵起來,兩個女人尖厲的聲音爭得面紅耳赤,卻沒有到衝上去扇耳光的地步。
顧秣的朋友就是那個原配,她看起來並不漂亮,頂多算是清秀,大概又是經常操心的緣故,所以明明才二十九歲的她,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四五歲。而她的老公看起來卻是一表人才,雖然稱不上是很帥氣,但是模樣倒也端正俊朗,剛過而立之年的他正正散發着成熟男人的氣息,而他的老婆卻已經老了,也怪不得他會看上那個似乎還在讀大學,年輕氣盛的漂亮女孩子了。
而顧秣的這位老朋友易琴,也就是這個原配,本來尋思着老公的生日快要到了,便想要來逛街給他買件禮物,在生日那天送給他,卻沒有想到轉角就看見站在對面的他,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挽着,兩人言笑晏晏地走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情侶一樣親密。
本來一開始易琴還是忍了一下,沒有急急忙忙衝上去,雖然她現在在家做家庭主婦已經有好幾年了,但她畢竟也是有素養的人,不想做這種在大街上大吵大鬧的事情。不過怒火還是無法讓她無視這件事情,就算她之前對這件事情已經有所察覺,但是當真正知曉事實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於是她摸出手機,調出照相機界面,跟在老公身後,連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後來看到老公居然拉着那個女人進了一家周生生,最後似乎提着什麼出來,易琴終於忍不住衝進周生生,問那個店員剛纔他們買了什麼東西。那個店員支支吾吾半天,還是告知了她,那個男人給那個女人買了一枚鑽戒,一克拉的鑽石,價格四萬八。
易琴心裡頓時怒了,她和這個男人已經結婚好幾年了,除了當初求婚時買的鑽戒,他從來沒有送給自己這麼貴的禮物。於是她怒氣衝衝地衝上去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臂,失去理智一般衝他憤怒地大吼大叫,甚至開始動手拉扯。
那個男人也有些震驚,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抓包了,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有回過神來,任由易琴又打又罵。不過他身邊那個女友倒是很快就站了出來,擋在他面前,傲氣十足地對易琴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不就一個人老珠黃的黃臉婆嗎?管不住男人是你沒本事,幹嘛像只瘋狗在這裡亂叫,要瘋回家瘋去,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這句話頓時猶如一根導火線,點燃了易琴心底的炸藥,忍不住和那個女人爭吵起來,最後變成了這幅局面,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此時站在一旁的顧秣雖然有心關注這件事情,卻並沒有貿貿然湊上去勸架,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沒多久也拉着墨墨湊到她身邊的季爵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怎麼?你認識?”
顧秣點點頭,不過隨即有些不滿地對季爵說道:“我不是叫你帶着墨墨在外面等我一會兒嗎?我只是看一下,畢竟她曾經是我的朋友,倒是你擠進來看什麼?”
“我也來看熱鬧啊!”
顧秣嘆了口氣,不再與他爭辯。
看着周圍圍攏的人羣,易琴突然覺得有些缺氧,連呼吸也有些喘不過來了,對面那個女人漂亮年輕的臉蛋兒就在她面前晃過來晃過去,她那張塗着紅色口紅的嘴巴張張合合,惡毒的詞語不斷拋出來,卻讓她應付得有些無力了。
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並不是病,而是那個男人,她的老公,如今她最親密的人。
易琴和他的老公劉明是在大學時候就認識的,當時還是劉明主動追的她,這讓長相平凡的她覺得很是受寵若驚,一時之間也沒有答應。後來劉明又磨了好幾次,她才勉勉強強答應,兩人開始交往,這一交往便是好幾年,兩人的日子過得倒也溫馨,沒有什麼爭吵,結婚後也是如此,這讓偶爾聽到朋友抱怨和老公吵架的易琴突然覺得很幸運。
此時,易琴才知道,自己以爲的幸運,卻早已經變了質。
她完全沒有想到,那年冬天在雪地裡不顧寒冷朝她單膝跪下求婚的男人,會忘記那個關於會愛她一生一世的諾言,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想到這裡,易琴又覺得怒不可遏,原本有些無力的身體再一次充滿了精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一巴掌就朝着那個女人扇去,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那個女人的臉立馬紅了一大塊,那臉上的痕跡很明顯,是五根手指印。
這一巴掌,打得易琴很是爽快,擡起手想要趁機給那個已經打懵了的女人再一巴掌。
不過這巴掌沒成功,因爲她的老公劉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不悅地看着她。
“易琴,你好好說話不行嗎?幹嘛動手打人啊!”劉明理直氣壯的怒斥道。
“好好說話?什麼好好說話!你都和那個賤女人滾到牀上去了,我還要和你好好說話?”易琴瘋狂地甩開劉明的手,歇斯底里的大聲吼道。
這時候,那個被易琴扇了一巴掌的年輕女人緩緩回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地捂着臉,憤恨地盯着易琴:“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他媽的居然敢打我!”她一邊說着,一邊尖叫着衝向易琴,想要將這一巴掌還回去,卻被站在中間的劉明給擋住了。
大概劉明也是一個死愛面子的人,自家事情在外面紛紛攘攘地吵,還有這麼多人看熱鬧,他的臉上怎麼也有些掛不下去了,要是待會兒再遇上一兩個熟人,那可就真的把臉丟盡了。
於是他開口說道:“有什麼事情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不要在這裡說了!”
“不在這裡說?爲什麼不在這裡說!”易琴率先鬧開,“我就是要站在這裡,站在圍觀的人前面,把我們的事情好好生生說清楚!”她說着,張牙舞爪地有想要朝那個女人撲上去,卻再一次被劉明攔住了,他把那個女人護在身後,好言細語地勸着易琴,卻讓她更加憤怒。
易琴鬧得越來越厲害,最後都快要開始撒潑了,劉明也終於紅了眼,擡起手就想要朝易琴打來,他那一巴掌,卻被人捏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