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隨着一聲聲弦響,衝出來的荷蘭船員接二連三的倒在了甲板上,近距離的弓弩攢射,想不射中都難。
手弩、長刀,這是士兵學員們的標配,而笨拙裝彈麻煩的火槍卻只配備了少許。
靠着先登上甲板的士兵們的掩護,小船上的士兵陸續攀爬上了荷蘭船甲板。當甲板上己方人數超過了一百人時,已經隨着第二批上船的吳平一聲令下,士兵們舉着手弩拎着長刀衝入了船艙。
這種蓋倫式武裝帆船足足有三層甲板四層船艙,需要逐層清剿船上的敵人。這個時候,船上的荷蘭人及僕從軍也早已反應了過來,在幾個荷蘭人的指揮下,正試圖從船艙裡衝出發起反攻,“砰砰砰”,不時有子彈從船艙裡飛出。
荷蘭武裝帆船雖然以貿易爲主,但搶劫相遇海船搶劫各島土著更是其賺錢的一種途徑,所以纔在帆船前冠以“武裝”二字,和主要貿易爲主的大明海商不同,每艘荷蘭船武裝度都極高,不論是荷蘭人還是僕從軍,幾乎人人都有武器,火槍的配備率極高。若是單獨拉出來,便是一支小型的軍隊。所以便有在新大陸,一支百餘人的殖民軍便可以消滅一個土著國家這種事情。
所以當荷蘭人反應了過來進行反擊時,明軍的傷亡便急劇增多。荷蘭人火槍犀利,荷蘭人更是人高馬大凶悍異常,便是那些僕從軍,平日裡也是搶掠廝殺慣了,戰鬥力絲毫不差。
三個荷蘭人指揮着二十來個土著躲在第二層的甲板處,二十餘支火槍指着甲板入口,當有明軍出現時便是一輪火槍,然後荷蘭指揮者便提着刺劍帶頭髮起反攻。
第一次進攻已經被打了出來,足足傷亡了十餘人。
吳平內心震怒臉上卻平靜無波,“用手雷!”他沉聲命令道,便有十幾個士兵從腰間的網兜裡取出圓形的手雷,拿出火鐮打火點燃引線。
引線“滋滋”的燒着,等燒到大半截的時候,士兵們便把手雷拋了出去,圓形的手雷順着船上的木板滾動,從第二層甲板入口落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劇烈而沉悶的連續爆炸聲從第二層甲板傳出,跟着的便是一陣陣的鬼哭狼嚎之聲。在齊國公陳越提示下潘學忠帶着軍械司人員最近纔開發出的戰鬥利器手雷第一次在戰場上使用。
等到爆炸聲停歇,吳平揮揮手,士兵們便提着長刀衝下了甲板,然後便看到地上躺着的亂七八糟的屍體還有哀嚎着的傷員。
這種手雷外殼是鐵鑄,內裡裝滿了火藥,因爲是黑火藥爆炸的威力不算很大,爆炸時頂多能夠把鐵皮外殼撕扯成七八片,可即便如此,十來枚手雷先後爆炸,其威力也非同小可,下面的二十多個荷蘭人以及僕從軍,大部分都被飛旋的彈片擊中。
剩下幾個還能站着的也被震的暈頭巴腦,然後被蜂擁而來的明軍淹沒。
接下來,士兵們便用手雷開道,凡是遇到抵抗不由分說便是幾枚手雷扔了過去,荷蘭人都被炸的鬼哭狼嚎。
手雷這種新式武器一經使用便發揮了極大的威力。雖然因爲裝填黑火藥爆炸威力不大,而爲了增加威力做出來的重量卻很重,火藥加外殼足足有三斤,根本投擲不了多遠。然而在這種近戰中卻是它發揮威力的地方。
荷蘭人及僕從軍戰鬥力雖高,裝備的火槍數量雖多,可在這種新式武器面前根本發揮不了戰鬥力。
很快戰鬥便呈現了一面倒,大量的荷蘭人及僕從軍被炸倒在血泊中。
最後荷蘭軍躲在最下層的船艙裡,並用裝載貨物的木箱遮擋着入口,用以防範手雷。
此時,整艘船都已經被佔領,士兵們正在逐層清剿各個艙室的敵人。一百士兵圍着最下層船艙的入口,卻也沒有貿然進入攻擊。
“喊話,讓他們投降!”吳平沉聲命令道。
荷蘭人聽得懂大明話嗎?士兵們面面相覷,卻還是服從了吳平的命令。一個大嗓門的士兵衝着船艙高喊了起來。
“裡面的人聽着,限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出來投降,否者,否者我們便放火燒船了,把你們統統燒死在裡面!”
“他們在喊什麼?”船場裡還剩下三名荷蘭人,指揮官是個叫安格魯的海軍中尉,聞言問道。
此時船艙裡還剩下三十餘人,有三個荷蘭人,十五六個爪哇黑奴,剩下的便是投靠荷蘭的明人。說是明人,其實這些人有不少在宋朝時期便到了南洋各島,在馬六甲爪哇等地生活着,可是隨着荷蘭人佔領了南洋各島,這些華人便也受到了荷蘭人的奴役,很多人不得不爲荷蘭人做事。
不過身爲華裔,這些人大都還會漢語,當然能聽得懂勸降的士兵喊的話。見安格魯發問,便有人翻譯了給他聽。
“別聽他們的,他們不敢放火燒船,這船上這麼多貨物他們可捨不得。”安格魯連忙叫道,鼓動着僕從軍們繼續對抗。
“安格魯,要不咱們投降吧,若是他們真的放火燒船,咱們都會被燒死在這裡,投降了大不了交點贖金,豈不是比死在這裡要強。”旁邊的一個叫鄧肯的突然說道,這個鄧肯卻是一個德意志人。
“放屁,投降了我們就什麼都沒了!”安格魯紅着眼睛罵道。
可是不投降連命都會沒有,不像安格魯這麼固執,鄧肯和兩外一個荷蘭人心理早就動搖了。
荷蘭人尚且如此,內部的爪哇和華人僕從軍就更加動搖。反抗是死路一條,投降了說不定還能活命,這個時候,只要不傻都會知道該如何抉擇
於是,一炷香還未到時,絕大多數人已經決定投降,而暴怒不願投降的安格魯被兩個華人緊緊的抱住用繩子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