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軍主將,且是在交戰中,楊光現在是忙得屁股冒煙。
一個皇帝和一個監國親王是救到了,但一個大問題橫在面前,那就是如何撤退?撤退的方向在哪裡?
鐵血軍唯一的基地泰州、南通州等地還沒有暴露,清軍在江南東奔西跑到處去鎮壓民衆的暴動反抗,對於平靜的江北一角,尚未有任何的懷疑,在這種情況下去,當然不能把戰火引向那裡。
根據行動前的計劃安排,鐵血軍船隊兵分三路:一路爲主力船隊繼續北上,示形於敵,然後由淮河入海,由海路返回長江口;另一路利用繳獲的笨重大小船隻向西,最後佯動棄舟登陸,給人造成向大別山區逃竄的印象;第三路則避開運河,尋找偏僻的水道南下,迴歸長江附近。
楊光親自率主力船隊北上。
北上的水道並不太平,清軍的水師雖然尚未成型,但因投降的明軍水師較多,一路上製造了不少的麻煩。
鐵血軍船隊一路北上,在兩三天時間裡,是一路戰鬥着前行的,大戰沒有,小打小鬧幾乎沒停過。
這天,又進入一個闊廣的湖泊,景色不錯,但楊光和鐵血軍諸人無心觀賞,只盼着快點離開此地,回到江南,執行新的戰略計劃。
突然,一陣狂風暴雨襲來。
楊光乘坐的大船發現有進水滲漏的現象,隨時有沉沒的危險。
爲了主將的安全,士兵們立即請主將乘坐一艘小舢板轉移,楊光也沒多想,立即登上小船轉移,誰知,這一轉移,又生出了一段波折的事情。
狂風暴雨中,那小船根本不受控制,一下子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了。
茫茫的雨天中,楊光乘坐的小舢板竟然就這樣消失在鐵血軍將士們的眼皮底下。
楊光和幾個士兵一起奮力划槳,但狂風暴雨越來越大,小舢板被打翻了,楊光只得抓着一根船槳在水中掙扎。
狂風大浪將楊光和幾位士兵打散了,楊光孤身一人抱着船槳在大浪中漂盪,張開口大叫,但四周唯有風浪的咆哮,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漫天大雨,狂風肆虐,濁浪排空,模糊了視線,辨認不清方向,爲了節省體力,到了後來乾脆連眼睛都閉上了,如同入定的老僧,抱着木漿只求不沉下去,任由風浪胡亂拍動着身體,楊光不知自己被漂到哪裡去了。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楊光突然覺得被什麼東西卡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一叢蘆葦擋住了自己,頓時大喜,一把抓住蘆葦,雙腳終於踩到淤泥。
此時暴雨風浪仍然很大,楊光張目四望,視線不過十多步左右的距離,看不出這裡是什麼方位,是什麼地方。
咦!前面蘆葦叢中怎麼好像有個人頭浮動着?
楊光急忙抓着蘆葦走過去,扶起那人頭一看,頓時呆住了:這不是女神柳如是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楊光伸手一探她的小鼻子,竟然發現沒了氣息。
壞了,女神就這樣完了?
女神不是二十年後在辮子糟老頭錢益謙八十二歲死後才上吊自殺的嗎?
楊光意識到歷史已經被自己這個蝴蝶扇動的翅膀改得亂七八糟,出現了很多種自己無法預見的局面。
再一摸柳如是的手腕,覺得體溫尚在,可能是溺水剛停止了呼吸,可能還有搶救回來的機會。
楊光不再猶豫,把柳如是頭朝下扛在自己肩上,讓自己的肩膀頂着她的肚子,拼命抓住蘆葦朝淺水區衝去,一邊跑一邊不停聳肩抖動着。
突然,楊光被什麼絆着了,摔倒在地上,柳如是也隨着摔倒。
楊光低頭一看,發現已離開了湖泊,到了陸地,急忙俯身察看柳如是,發現她吐了一點水出來,好像有了一點氣息,但這氣息很微弱。
楊光發誓決不能讓女神死在自己面前,用自己的血盆大嘴對準女神的櫻桃小嘴和小鼻子猛吸起來,一口氣至少吸出一大盆水來。
柳如是終於咳嗽了幾下,胸膛一鼓一鼓很有規律地起伏起來。
女神活過來了!
楊光深受鼓舞,不知是吸女神的口鼻上癮了,還是要一鼓作氣將死神徹底地遠遠趕走,仍然張着血盆大口猛吸女神的口鼻……
“啊!”柳如是睜開眼,看到一個男人在猛吸自己的口鼻,先是尖叫一聲,然後才怒喝一聲:“你要幹什麼?”
“啊!你終於醒過來了。”楊光仍然張着血盆大口,口中流出來的水成一條細線,不知是他的口水還是吸自柳如是喉嚨的濁水。
看到柳如是怒目圓睜瞪着自己,楊光頭腦飛快地醒悟過來:咱不是君子,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但咱不淫不亂,這不能讓女神誤會。想到這裡,急忙解釋道:“我在救你啊!你剛纔都沒了氣息了,不把口鼻的濁水吸出來,你怎麼能活過來?”
“你又何苦救我呢?”聽到楊光的解釋,見楊光真的沒有歹意做什麼壞事,柳如是頓時口氣軟下來,嘆了一口氣,便說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柳如是和錢益謙離開鐵血軍的船隻後,錢益謙躊躇了兩個時辰後,不顧柳如是的反對,決定還是北上到滿清那裡去苟且偷生,柳如是畢竟是女子,在這個時代如同一條附在大樹上的藤蔓,錢益謙說去哪裡她只能去哪裡。
誰知沒走多遠,便碰上清軍的散兵遊勇。
錢益謙是文化名人,是個不錯的幌子招牌,基於面子的需要,滿清高層是嚴令保護的,但在清軍軍容嚴整時還好,而那些敗於鐵血軍的清軍低層散兵遊勇纔不管你什麼錢一千、銀一萬,他們看到錢益謙船上有金銀珠寶、古玩珍奇,還有貌美如花的家眷,便動了歹念,動手洗劫了錢益謙的座船。
錢益謙在清軍洗劫時,聲嘶力竭地說自己是什麼人,說自己跟清軍南征統帥多鐸是怎麼樣的熟絡。
其實,錢益謙沒把清軍統帥多鐸這個大牌擡出來,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他這樣一說,清兵反而還要殺人滅口了,於是船上的所有男人被清兵屠殺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