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對牧區的貿易就包括了對準格爾蒙古的貿易,貿易的大宗商品就是:鹽、茶、糧食、布匹、鐵製品。換回來的就是:馬匹、牛羊、肉類、皮毛、藥材。
可是準格爾蒙古是潛在的敵手,對他們的貿易,特別是鐵製品,難道不需要管制嗎?
朱萬化是不打算管制的,一方面,國防軍的裝備遠遠的超過他們,不怕他多幾把刀,幾支箭。另一方面,貿易也是文化交流,或者叫做文化入侵,多一些漢文化的影響,就會讓他們少一分的野性,文化的功夫做足了,也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呢?最後,貿易增加了甘肅的收入,這是當前最需要的,如果控制對準格爾的貿易也就損傷了自己。
馬匹、牛羊、藥材可以販賣到大明的內地,皮毛可以就地加工,製造皮草、皮革製品、毛線、毛衣,還有肉製品加工。所有這些又要建立多少作坊?吸納多少勞工?
還有南方的茶葉、布匹、絲綢、糧食,牧區銷往內地的商品,都要在甘肅交易,商業、運輸、稅收,這些又是一大筆收入,同時也能吸納更多的人力。
青海湖是鹹水湖,他的湖水就像海水一樣,是鹹的,這是我國唯一的鹹水湖。鹹水湖有很多獨特的產品,最常見的,最簡單的,就是食鹽。食鹽是暴利產品,因此是國家壟斷的。
整個青海湖很快就會完全控制在國防軍的手中,僅其中的食鹽、精製鹽的產品,就可以爲青海省帶來巨大的收益。青海官府的財政立刻就得到了緩解,甚至成爲比較富裕的官府。
青海湖還有漁業資源,運輸資源等等,所以青海湖就是青海的聚寶盆。
甘肅、青海兩省內有不少湖泊,除了青海湖,其他的當然都是淡水湖了。在人跡稀少的地區,湖泊中都會生長着大量的蘆葦,他們生長在湖泊之中,自然不會因爲乾旱而不繁殖生長。
蘆葦是經濟作物,可以製作編制物,如常見的席子、筐、簍、包,蘆葦打成箔可以編織高檔產品,如宮燈,屏風。蘆葦也是上好的造紙原料。
朱萬化還知道蘆葦搗碎加發泡劑,就是上好的食品包裝物,並且製作簡單、廉價,利用簡單的機械就可以大批量的生產。在現代它是塑料飯盒的代替物。在明代,可以用於高檔食物的包裝,蛋類的支架包裝等等。
蘆葦搗碎成漿,它本身就發泡,如果泡沫不足,可以再加入發泡劑,發泡劑品種非常多,常見自然狀態的也不少,例如炭黑,就是燒柴的鍋,鍋底的黑灰,還有水鹼(與有機物中的酸性物質反應生成氣泡)。
席子是民衆離不開的日用品,並且也是對南洋貿易的大宗商品,可以說,產量多大也不愁賣不出去。
可是有蘆葦的地方就有沼澤。紅軍過草地的故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就是沼澤,其地點就位於甘肅南部的隴南一帶。如果有人不小心孤身陷入沼澤,那可是要命的。其實沼澤沒有那麼恐怖,多人一起行動是絕對不會出這種事的。另外就是經常生活在那裡的人,熟悉其性能,再輔助一些工具,就是單人行動也不會被困住。特別是收割蘆葦的工人,他們有很多對付的辦法,有比較專業的保證安全的工具。
有蘆葦,有沼澤,就有泥炭。泥炭就是多年堆積的蘆葦殘骸形成的,屬於初級的煤炭礦物,它可以做燃料,也可以做肥料。養花人在市場上買的那種黑色的泥土就是泥炭。作爲燃料、肥料,它也是商品。
總之,朱萬化掌握着豐富的知識和資料,結合甘肅的具體情況,可以想出很多救災,安置勞動力的辦法。這也是由於朱家手中握有大批糧食的結果,沒有糧食,的確不好辦。
如果以上這些辦法實施之後,依然有饑民吃不上飯,那最後的一招就是——移民。東北、臺灣都需要大批的移民。
綜上所述,這些水利、道路工程、工業、商業、手工作坊都辦好了,還愁救災嗎?明年的災荒也就不怕了。
......
秋冬季節是收繳農業稅的時候,今年北方乾旱,西北最爲嚴重,河南、山東災情稍緩,也是嚴重的減產。好在這兩個省都有不少的水利設施,因此農業尚有收穫。不管怎麼說,聯省範圍之內的河南、陝西、山東,今年的農業稅將受到影響,財政、稅收就主要依靠工商業了。但是整個聯省範圍的稅收不會減少,還會有提高。
聯省也會根據朝廷的收入情況,上交糧食、白銀以補貼朝廷的不足。這也要看朝廷對聯省的投入和支持,例如治理涇河的支持,黃河、長江、運河等,朝廷能夠撥出多少治理款項,以及對於救災的撥款情況。如果這些方面朝廷表現的差,聯省也會減少上交的稅款。另一方面,朱萬化還是希望全國穩定,爲此,朝廷的財政就不能太窘迫。
臺灣、浙江和東北地區沒有乾旱的災情,特別是東北地區,原來是顆粒無收的地方,現在,這片肥沃的黑土地漸漸的顯現出它的農業實力,再過幾年,那裡將是大明的糧倉了。
說到稅收,就要說一說福王了。
福王原本是納稅的,從崇禎五年起,吳甡在河南陸續推行了一些新政,其中就包括“一體納糧”和“減租減息”的政策,只是執行的力度差一些,納稅的比例不高,減租的幅度不大。在當時連皇帝的皇莊都納稅了,河南、山東的王爺們也不敢抗稅。
但是今年不同了,河南進入了聯省,執行了憲政。稅收的標準是半成,地租規定良田是三成,幅度加大了。稅收部分尚可,農田的地租可是大幅度的下滑,福王擁有良田萬頃,可以說,洛陽地區的良田都是福王的,他的收入減少的太多了。別的王爺膽子小,惹不起國防軍,可是福王是驕橫慣了的,又是視財如命,他如何受得了,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面的抗稅,強迫佃戶按照五五地租繳納,他原來是收六成的,從崇禎五年起改爲五成,他覺得已經是大讓步了,絕對拒絕三成佃租。
面對這種情況河南官府當然要干預,何況督軍大人也已經有了明確的指示。洛陽警察局與戶籍稅務部門聯合執法,福王府派出去強徵佃租的王府家丁被抓了幾個,洛陽城內福王府旗下的商鋪掌櫃也都被抓了。
按照聯省衙門的規定,地主、富商可以擁有自衛的家丁,武器人數都有嚴格的限制。以王府爲例,福王府可以擁有100名以下的家丁,武器僅限於長短木棒。其實就是不限制,王府也沒有太多的武裝,因爲朝廷盯得更緊,王府的武裝如果超出規制,那是有造反的嫌疑的。所以,大明天下的王府往往還沒有大地主的私家兵多。
按聯省的律法福王本人也是要抓的,因爲他是第一責任人,因此警察就會同武警部隊闖入福王府,強行拘捕福王,這個場面在大明是絕無僅有的,因此,福王的家丁就反抗拘捕。警察手中的武器可不是擺樣子的,既然動手,警察自然就會開槍,警察的標準裝備是左輪手槍,近距離上那是一槍就可以斃命的。
福王府的家丁有了傷亡,情急之下,他們亮出了刀槍,不但有大刀長矛,竟然還有火銃。執法的警察當場陣亡一人,武警戰士傷兩人,這一下鬧大了。得到消息的警察局調來了一個連的武警,包圍了王府,就向王府裡進攻。武警的一個連可是有兩百多人的,步槍、噴子、火銃、手榴彈全面開火,就差
沒有開炮了。家丁那裡是正規部隊的對手,幾重大門連續被攻破,前後宅院內一片的喊殺聲,“投降不殺!”的勸降口令也喊出來了。
如果哪一個房間內有射擊的火銃,則一排手榴彈就投進去,裡面就會被炸得稀爛。無論玻璃、窗戶紙,那是擋不住手榴彈的。
時間不長所有家丁均被擒獲,所有的人,不論男女老幼也全部看押到院子之中。這王府的人還真是不少,光年輕女子就有兩百多人,被看押的人員總數多達四百多人。王府的後宅還是第一次有外面的男人光顧,士兵們也不懂什麼王府的規矩,所有的俘獲人員全部拘押在一起,哪管什麼男女有別。
這種混雜的關押居然出現了新情況,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哭喊着“二大爺”就撲向了一個壯年男子,期間還有人不顧眼前的警察,企圖阻撓,顯然這個女孩是那個壯漢的內侄女。
警察不同於士兵,立即從中看出了蹊蹺,命令武警把這叔侄兩人帶走,那阻撓之人也當場被抓走。
福王是極好辨認的,別人不知道,警察還是知道的,“肥王爺”之名,在洛陽城內那是大家都知道的。
“你的姓名?”警察面對一個出了號的大胖子問道。
大胖子瞪着眼,沒有吱聲。這難不住警察。
“你聽清楚:我問三邊之後,如果你不回答,將作爲無名氏關入大牢。那時候爲了驗明身份可有點麻煩!”
這時旁邊過來兩人,企圖阻撓問話,被砸了兩槍托,倒在地上,不敢出聲了。
“你的姓名?”這是第二遍問話。
福王哼了一聲,大聲說道:“我是王爺!你敢無理?”
警察只是一笑,繼續說道:“這可是第三遍了。”
然後,板起臉來厲聲問道:“你的姓名?”
沉默時間不長,福王有氣無力的答道:“朱常洵。”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就是福王當前的心情。他不敢不回答,他還真不知道當做“無名氏”坐牢是個什麼結果,他是真害怕了,否則,在他面前誰敢說“朱常洵”三個字?他自稱“朱常洵”恐怕這輩子還是頭一回。
那位警官毫不客氣,只說了兩個字:“帶走!”
拿過一條繩子把朱常洵困了的結實,連推帶搡的就被拉走了。
“我是福王!......你們敢無理?......造反嗎?......放開我!......”
聲音越來越遠了。
警察來王府的目的是拘捕福王,如果福王老老實實的跟着走,那是絕對與他人無關的,警察不會動其他的人。就是福王本人,警察也會客客氣氣的請他到警察局,蹲班房也不會虧待他,也能夠給他比較好的生活條件,甚至單獨開一處特別的牢房也是可能的。但是現在的情況變了,出了暴力抗法的事件,還動了兵器,不但大刀長矛是違制兵器,還有更嚴重的火銃,並且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在後來的進攻中又出現了一死四傷,火銃的近距離射擊殺傷力很大,算上前面的就是兩死六傷的結果。事態就嚴重了。
因此,福王府裡的家丁全部拘捕,帶回去審查,按刑法定罪。王府的其他人基本上與抗法事件無關,全部按照戶籍登記在案,其中數人沒有戶籍,沒有戶籍的也不便拘捕,做詳細的登記之後全部當場釋放。並且警告他們老老實實的呆在王府裡,等待審查,有問題的趕緊自首,可以罪減一等。
聯省官府不能幹殺富濟貧的事,處理完之後就全部撤出了,但是,王府周圍放了崗哨。
--- 第389章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