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千屬到底在海混過,完全明白這艘如同神蹟的船隻的不凡,如果可以將其帶回羅馬,甚至有可能一下子改寫地海的局勢,不過他還是有些理智的,知道強來是作死,只不過是想施展一下影響力而已,雖然才幾天功夫,但是他已經對於船的人有了足夠的瞭解,他們主要分爲三部分,來自那位信徒尼古拉手下的水手,似乎可以信任,一些來自北方一些的人,嗯,梅千屬在廣東帶着,只要是廣東以北,都看做是北方的國人,還有是這個人手下的軍隊了。
由於時間短,任務重,梅千屬也只能在會長的幫助下,簡單的思考一下,來自北方的政府願意去出訪歐洲,簡直是做夢也想不到的美事,如果可以由他們這些教士來主導與國的外交,那簡直是最大的夢想,無數的財富與榮耀將歸屬於他,如果可以讓這些自稱長老的人,匍匐在耶穌會的腳下,那是多麼大的榮耀啊。
根據湯若望的來信,梅千屬原本對自己的目的信心十足,憑藉自己的口才,自然可以拿下,他可是早看着輪機房裡的那些神的機器感興趣了,正打算藉着安置這些伊利亞教友,打開一些房間。
不過他們卻是被粗暴的全都抓起來,在那些明晃晃的刺刀面前,擺出任何權威都沒有作用,梅千屬丟了臉,卻也只能癢癢然的看着這些渾身是海水的葡萄牙同胞,露出安慰的笑容,說着安慰的話。
這裡雖然看起來很一般,卻也設施齊全,還有清水和餅乾食用,片刻後,還有幾個士兵擡進來一箱子換洗的迷彩服,給這些全身都被水汽浸染的人換。
在海,每天渾身溼漉漉的發膩是正常情況,不過警衛連換裝的迷彩服卻乾爽的很,而且還帶着許多瓶子,不斷在室內噴灑着某種帶着異味的藥物。
梅千屬只覺得嗆得,馬說道:“這是什麼,難道你們要殺死我們嗎。”
“洋鬼子,懂什麼啊,這是長老親自吩咐置辦的,給你們治病的好東西!”
那幾個士兵放好東西,他們是早習慣了各種殺毒劑的味道,還引以爲榮,這可是隻有長老最親近的人才能得到的神物!可以包治百病的!
搞好了這些,幾個人卻也沒有離開,而是擺好架勢,將這些人監視起來,本來不必動員,可以滿身是勁,何況徐浩還講了講話,承諾等下拿下那海盜船後,分一份給這些戰兵,哪怕是在船維持秩序的人也有的分,還語重心長的說,這船的洋鬼子不知道是什麼人,誰知道會不會暗地裡捅爺們刀子,要他好好的看緊了!
原本,雖然有不少回來後“提幹”的許諾,但這些本分的北方士兵對於離鄉背井去洋人的地方也是嘀嘀咕咕,不過既然長老都願意帶着一起發財,那自然是千好萬好,雖然大頭還是要繳國庫,但這大船每天養着不是也要花錢,最起碼,按照長老所說,士兵們拿的可那些水手多啊。
徐浩是看見一個身有傷,年歲不小的老頭,才猛然想起是該小心防疫問題了,船的人都經過了一輪淨化,其實是吃了點藥,順便在加了藥水的池子裡泡泡而已,但這兩個傳教士,還有其他人還沒有呢。
這倒是疏忽了,不過很快可以補足,此行攜帶的藥物絕對充足,但他擔憂的地方不僅僅是這裡。
這算是他第一次打這種海戰,雖然什麼加勒海盜啊,偷襲珍珠港啊什麼的,也都實實在在看過,並不陌生,不過要協調好這隊慘淡的小兵,如何針對這裡的海盜船進行攻擊,那難了。
好在他們擁有火力與射距的優勢,調整到達風口位置後,徐浩在船長室打開反器材步槍,這槍的射距足夠擊那海盜船,此時船的人雖然還在搬運搶劫,但已經注意到遠處這艘不懷好意的怪異輪船,正有人在指指點點,本來,徐浩還想過,與這些海盜喊喊話,越江湖越好,越道的越好,但是隨後一想,這可是太無趣了吧。
自己怎麼說也是打下了一個遼東的人,起歐洲那些國主還狠的多了,這樣再玩海盜遊戲,不是有趣,而是幼稚了。
他喃喃自語:“似乎是要留下一艘船呢。”
下一刻,一艘海盜船,感覺發出了無數“噼裡啪啦”的聲響,同時有人擡起頭,卻是那桅杆正在倒塌下來,急切下放棄了手擡着的箱子,堪堪躲開了這一下沒有砸。
“來人,快救人啊。”
有人被砸,還有的被那船帆蓋住,由於沒有開炮的響動,所以對大家來說,這肯定是某個背運的傢伙衝撞了某位神明,無論哪個地方,跑船的人總是迷信一些的。
又是幾聲剝皮式的聲音後,船的一門小炮,忽然蹦跳一下,被這一下巨大的力量打了起來,似乎還扁了一塊。
“敵人襲擊!”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船的人都大亂起來,之前那個突然衝到甲板,抱着火藥桶玩自爆的傢伙已經極大的震撼住了大家,此時更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更是如此。
徐浩依靠着望遠鏡,對着那兩艘普通的海盜船進行了一一點名,先廢掉了那桅杆,之後是那幾門小炮。
海盜嘛,基本都是缺乏補助,缺乏後勤,幾門大炮已經是極限了,哪怕是這個時代,大英帝國的海軍,實際是一羣前海盜被女王洗白白封爵的產物。
從側翼連續開槍,點射一一點名,廢掉了海盜船的航行能力後,徐浩喊道:“前進,開槍,喊話。”
他這個時候纔想起來,對面的傢伙似乎聽不懂自己的喊話,纔想起那梅千屬的樣子,快步跑去活動室,將其帶到甲板,此時輪船緩緩開動起來,已經距離幾百米,足夠警衛連的毛瑟步槍發威了。
海盜船也有救生船,可惜誰想放下船,都會被直接打擊,雖然只有一艘船,但穩穩守住靠海岸的一面,根本無法逃脫,很快,海盜船的甲板空無一人,死傷慘重起來。
徐浩得意起來,如此先進的碾壓,已經不能說是戰鬥了,這是打兒子啊。
他遞給梅千屬一部揚聲器,說道:“喊話,讓他們投降,不然的話,哼哼。”
不過,徐浩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忘記了點什麼,這次出行好像沒有帶催淚彈之類的震爆武器,也是說,除非是直接將那海盜船拆掉,那麼對於這些躲進船艙裡的海盜,只怕沒有任何幫助啊。
還是有辦法的,除非自己穿宇航服,依靠那防護力挨個清場,不過,這樣似乎不太威武啊。
不過,還是要先如此了,他看着梅千屬,戰戰兢兢地開始喊叫起來,似乎是在勸降了,他也並不在意,周圍都是子彈膛的警衛連,連忙回到自己房間後,穿好了宇航服,這東西的防護力基本已經足夠,準備好武器後,需要面對的目標只有敵人了。
當他回去的甲板的時候,基本兩艘海盜船已經停止了反抗,事實已經沒有人在甲板亂跑了,估計都跑進了船艙,徐浩咬咬牙,哪怕穿着宇航服,似乎也危險的很。
忽然想到了什麼,指了指梅千屬,說道:“喊話,再不投降,直接放火,燒了他們的船!”
梅千屬這時候很是焦慮,擡起頭說道:“可是,大人,船還有被搶劫的無辜者呢。”
梅千屬剛剛和那幾個被救過來的人聊了聊,發現他們的身份不簡單,還是教友,自然是百般維護。
徐浩哈哈一笑,說道:“要淡定,要有愛,這都是你們的那個誰,對他們的考驗,對,沒錯,他們殺人放火,是旨意,今天被殺,不也是旨意嗎。”
梅千屬一陣語塞,想不到徐浩如此準確的指出了這些,呆呆的看着。
徐浩其實此時一陣氣餒,原因很簡單,由於太過先進,或者說沒有預備,船似乎沒有便捷放火的手段,倒是有些備用的酒精,但是如何將這東西扔到敵人的船,也是難點啊。
太過先進的弊端也在此了,徐浩撓撓頭,似乎難啊,忽然想到剛纔觀察到的情況,於是喊道:“他們只有15分鐘考慮時間,一旦時間過去,我們用子彈打着了他們船的火藥,到時候全都死!別以爲可以躲在角落裡可以安全。”
由於高度的原因,居高臨下的遼寧號的射線很好,哪怕想躲在船的另一邊,實際也是可以擊他們,梅千屬聽話的繼續喊叫,而警衛連開槍打的爽了,正被指揮着分散射擊。
徐浩確實有些爲難,一方面內心不情願放棄船的戰利品,這次去歐洲的活動投入巨大,他還指望着撈一筆呢,其次,他也不想自己在那不明的環境下進入敵人的船艙,萬一剛剛那個被搶劫船的人玩自爆的把戲被有樣學樣,那自己可慘了。
受傷不可怕,宇航服會保護他的生命,但是被炸了回去,要療傷的話,會落在……鍾佳佳手裡。
受傷本身要可怕的多啊。
徐浩對此畏懼至極,不過也沒什麼辦法解決,看來是得逼迫一下了。
他看準一個船艙,那個位置不時的有目光在朝外窺探,顯然是不甘心而又害怕的人在觀察,走回去,再次開動步槍,這次,子彈一發發的擊那木門,船艙,滾動的彈頭絕非我們想象造成一個貫穿傷害,而是無數個雀躍的彈頭。
彷彿可以看到血花,還有哀嚎聲傳來,這次等了一會,有幾個人出現,當然,他們依然不敢冒頭,而是舉起一面白旗,意思自然是投降。
說來也巧,這舉白旗在東西方都是失敗一方表示投降的意思,甚至出現的年份都相差無幾,也算是殊途同歸的的世界,不過,看起來這些人還是小心翼翼的。
徐浩想了想,這事兒咱幹過啊。
接近,命令所有人都出來,將武器丟棄進海水,人員全都蹲下在甲板,不許動彈,而後警衛連才分作三隊,10個人過去分別佔據一艘海盜船,以及留下10人看守遼寧號。
幹活的水手也是鄭芝龍積年的老人兒,肯定沒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雖然也有人不滿意自己不能拿大頭,但是給鄭一官打工的時候好像大頭也歸鄭一官啊,倒是這些朝廷的兵,吃的好穿的好,連手裡的傢伙也鮮亮的很,尤其是那走起路來一板一眼特別有型。
衆人倒是手腳麻利,先是將海盜們一個個綁起來,然後是歡樂的開始搬運財物,不過,臨走之前,長老會可想不到,在這樣的地方也有海盜被徐浩黑吃黑,哦不,是白吃黑,因此方便搬運的裝備一個也沒有。
當然了,這一點在鄭芝龍的手下尋找下變得很容易,海盜船有專門的繩索,可以將兩艘船連接起來後,傳運貨物。
這也是很正常的,沒有這個,你讓海盜怎麼搶劫啊。
不過,遼寧號的高度也是問題,想了半天,只能將那已經失去使用價值的被搶劫船隻,還有一艘被毀的最嚴重的海盜船放棄,而將所有的貨物和海盜挪到一艘保存的還好的海盜船,之後,用船的纜繩系在系遼寧號,拖動着這艘船前進。
當然了,爲了立威,徐浩得意洋洋的將所有人都叫出來,使用步槍,直接將那艘被打斷桅杆的海盜船虐死,在被連續開了多個破洞之後,那船帶着點不敢,慢慢的進水,一點點的沉默了。
而此時,剛好忙活了一天,襯托着晚霞的,是被擊沉的兩艘木船。
到了晚,除了警衛連的戰士之外,所有人都被趕進船艙,緊閉窗戶,不得窺視,而徐浩仰着頭,看着匆匆而來的張亮,得意道:“你還知道來啊,還說什麼有需要馬來救我,靠你們,我早死啦,怎麼樣,百來個海盜,還有這麼多的發財的東西,我感覺當海盜也很有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