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泰是一個很普通的,在晚明時代,由於大明公務員整體素質降低,導致的崇禎只能好像割韭菜一樣的輪換人,於是原本大學校長一般的人物,沒有經歷任何的歷練和磨練,直接成了大學士這樣的大人物……
從本質來說,這是當時公務員平等和選拔的問題。
往前看幾百年,南宋謝太后悲哀的說,“我國家三百年,待士大夫不薄。吾與嗣君遭家多難,爾小大臣不能出一策以救時艱,內則畔官離次,外則委印棄城,避難偷生,尚何人爲?亦何以見先帝於地下乎,”意思很簡單,老孃家裡給你們的薪水不低,可是你們這幫王八蛋在公司出事的時候一個個全都縮卵跑路,要不然直接拿着公司的權力投靠對手,你們算人嗎,死了以後有臉見我老公嗎。
這是當時順延了幾百年的制度,其實有幾個人真把讀四書五經當做治國的真本事?道德的真君子?
不過到了現在,也是可以忽悠一羣傻子了。
李建泰之所以願意到保定來做這個傀儡,實際是因爲他已經是個窮光蛋了。
歷史此人爲了家財而忽悠崇禎自己要爲國出征,在聽說自己老家已經被佔領後,直接木了一半,只怕內裡不是爲了國家社稷,而是爲了家財啊。
元滅亡宋,幾乎是帶着遊牧階段的道德水平,闖入了一個當時全世界明程度發展最高的農業社會來,給人帶來的觀念必定不好。
國未必高明,事實,有一個驚人的事實是,當時士大夫的道德水平驚人的低下。
洪武十八年,有個兵痞叫唐閏山,他大哥小時候訂過一門娃娃親,對象叫史靈芝。沒過幾年他大哥夭折了。史靈芝長大後嫁給了洪洞縣的姚小五,和他生了三個孩子。
而昔日元朝有個少數民族的陋俗,那是哥哥死了,弟弟可以“繼承”嫂子。
唐閏山咬死了這條陋俗,去兵部折騰,然後兵部相關領導啊,下了道命令給洪洞縣,要求縣裡把史靈芝作爲軍屬送去給唐閏山。史靈芝的丈夫去提告,縣令也清楚這裡面的事,但他不想得罪兵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官官相護的原則,完全不顧民意,非要執行兵部命令。這事一直鬧到刑部,刑部尚書叫王峕,他刻意維護這種陋習,還說了一堆歪理,什麼武則天還是李世民的誰誰誰,後來又變成了李治的誰誰誰,古人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
後面的事情很容易猜測了,朱元璋對兒子老婆都好到無,對老百姓也馬馬虎虎,對這些禽獸一樣的士大夫可是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人,而事實,這些儒生們也沒有把老百姓當人,大家彼此彼此。
從洪洞縣令殺起,一直殺到尚書,一個不落,全部斬首,當然了,女性家屬送進教坊司做妓女有些過了,還不如殺了呢。
“其史靈芝,系人倫綱常之道,乃有司之首務。故違不理,所以有司,盡行處斬。”大誥,直接把這幫所謂的讀書人,罵到狗血淋頭,一點面子不給。”
朱元璋看透了這些儒生。
不過他也明白,治國需要依靠這些儒生,但這些儒生的道德水平已經接近喪盡天良的水平,“朕今所任之人,不才者衆,往往蹈襲胡元之弊。臨政之時,袖手高坐,謀由吏出,並不周知。縱是章之士,不異胡人......胡元之治,天下風移俗變,九十三年矣。無志之徒,竊效而爲之。雖朕竭語言,盡心力,終歲不能化矣,嗚呼艱哉。”哪怕是臨死之前,朱元璋對於自己的國家的未來是有所感悟的,最後一句,竭語言,盡心力,終歲不能化矣,嗚呼艱哉,確實道盡辛酸了。
這是從秦始皇到朱元璋到今天的長老們最大的悲哀,明知道這些儒生,真論其本性,可以說都是最惡毒而無能的人物,可老百姓幾百年被洗腦的,還最認他們。
當然了,對於長老們其實是好事。
自己的戰略對手無論是品德還是無能程度都讓人歎爲觀止,那麼對付起來可以各個擊破。
國古人用各種方式表達自己跟夷狄的不同,服飾化是最重要的化符號之一,如左衽右衽之分,在沒有鈕釦的時代,系衣服用的是帶子,從肩頭裹下來,在腰用帶子繫住,遊牧民族一般左衽,漢人選擇右衽。
如頭髮,遊牧民資披頭散髮,滿清梳辮子,漢人發展出較同意的發誓化。這些基本只有用來標誌“我跟你不一樣”的功能,有人認爲,右衽跟左衽相,更不方便拉弓射箭,漢人的寬袍大袖也不適合作戰,過於麻煩的發誓,也不是爲戰鬥而生的,所以爲了提高軍事力量,趙武靈王採用過胡服騎射政策。
這些符號可能確實不方便,但是強行去處的話,是對漢人精神的侮辱,哪怕一個人不修邊幅,身蝨子很多,一股臭味,他自己可能也感覺到不舒服,可有一個人過來,按着他把他的頭髮剃了,把他身刷乾淨,還給他噴香水遮臭,這個人不會感到友好,反而會反感。連一個流浪漢在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像樣的情況下,都不能接受別人強行改變自己,更何況漢人引以爲豪的化符號呢,所以引起了激烈的反抗。
所以長老們對於這方面是異常謹慎的,對外的說辭,也是那作戰用的頭盔必須時刻佩戴,而那種最高級的頭盔只能剃髮才能戴,這樣的解釋,反正長老自己是信了。
李建泰一身儒生打扮,作爲山西人,李建泰可謂是屢遭打擊,家鄉的財產完蛋,以後不但不能接收各種租子,還得想辦法去接濟一些家人,還有他最大的依仗,那些錢多的流油的皇商們,這些皇商當然喜歡結交山西籍的人作爲消息來源以及臂助,哪怕只做了半年大學士,李建泰在他們身也獲得了巨大的好處,讓人回味。
可惜,長老們的屠刀,對於吃裡扒外,吃着國人的飯,砸了國人的鍋的皇商集團沒有任何放任,在歡欣鼓舞的順軍以及姜襄的全力配合下,取得了驚人的成績,也讓李建泰的後臺金主們被打擊得四腳朝天。
這也是李建泰肯老老實實吃了周慄的緣故了。
老百姓對於李建泰這樣的讀書人還是信服的,到底是大學生這樣的高配人物,也心安了。
後世滿清滅亡,爲了宣傳頭髮問題,效果一直不好,因爲成本原因,只能侷限在城市進行,但絕大多數人是生活在鄉村的,而去一個個鄉村宣傳,成本太高,根本不現實。另外宣傳的結果只對讀書人有用,只有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大字不識,沒出過家門的莊稼漢,你說要恢復傳統,他還以爲辮子是祖宗留下的,你敢剪他的辮子,他會跟你玩命的。而告訴他們辮子是老祖宗留下的,恰恰是那些讀書人。
這也是涇渭分明的兩種人,留着大明衣冠服侍的人,向周志偉一個短髮男子行禮。
當然了,長老們很明白,那些效仿自己剃短髮的人,未必是真的認同新政權,更多是出於一種拉近跟司關係的目的,是一種“有所好下必效之”的心理因素造成的,相效仿李建泰留大明發型的,更多是效仿長老們留短髮的,周志偉是爲了圖方便,這些人是爲了圖長老歡心,至少是不想讓長老反感。
當然了,對於某些人的行爲,長老們都呵呵冷笑,工業化時代都到來了,還執着這個?我是長老,又不是你爹,還管你穿衣吃飯!
服飾和頭髮,這些都只是明發展在初級階段形成的符號,真正高級的明符號,永遠不是穿什麼衣服,留什麼髮型,而是說什麼樣的語言,寫什麼樣的字,更高級的是,聽什麼樣的音樂,畫什麼樣的畫作,而最頂點的化,是什麼樣的思想,做什麼樣的人,有什麼用的行爲。
後世全世界的其他明國家,被西方思想所同化,大家開始普遍以西方的思想來看待問題,來結構世界,這纔是真正的明消亡,而不是丟掉一些化符號。
大多數長老還算明白事情,如果他們還像掛掉的多爾袞那些人一樣思考問題,太掉價了,必須考慮更深層次的問題,要讓國明興盛,那必須讓別人用國的思想來考慮問題,用國的思想來結構世界。
可要做成這件事,任重而道遠,遠不是下個命令,讓人剪頭髮那麼容易。
這也是爲什麼,火急火燎的在河北搞各種的工程的緣故,起碼在三年內,要把原本的農業國河北,變成近代級別的工業國,難度幾乎相當於郭小四和泰森打拳擊雙方不留手而郭小四同志居然沒有給打死。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現在,正是需要藉助一下來自西方的力量了,好在,起碼可以不掉價。
這個時代的人好歹還有一股傲氣在,雖然這種傲氣很多時候都可以看做食古不化的傻瓜,但起碼有一股氣在啊。
事實,在未來的時間段內,起碼在我大清把國人的臉皮丟光之前,國在西方人眼還是很先進的,要知道,所謂大航海時代,是爲了尋找另一條海路購買國的瓷器的。
西方人也曾用國爲例來批判本國,如啓蒙運動的伏爾泰等大師,不斷的通過對國和西方,來打擊歐洲的傳統弊政。他推崇國的人政治,用此來批判歐洲的貴族政治,他推崇國的大一統政治,來批判歐洲的邦國分裂。
伏爾泰距離出生還有五十年,而伏爾泰死後三十年,西方已經誕生出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意識,非西方的,是野蠻的觀念。而這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意識,國知識階層已經保持了幾千年,非國的,是野蠻的觀念深入人心。
說白了,都是他們曾打着燈籠也找不到跟自己相的對手,自然而然生出了這種驕傲。
所以,對付這些士大夫,沒必要用刀子和金錢,打一頓,扔進水裡清洗一下,再弄到海外去看看世界到底有多大,差不多也可以了。
可不能把這種接觸,變成後世,在我大清的領導下,西接觸一百年,國知識階層心的驕傲蕩然無存,大肆自我批判,自省也是國傳統化的精髓之一,可問題是那個時代的知識精英們,已經遠遠超出了自省的程度,他們是全面否定。
原本,差距的問題來源,是財富的創造到底是科學還是土地的問題,是尊重法精英還是技術精英的問題,但他們追根溯源,卻把棍子打在了字面。
這些混蛋,導致整個民國期間,9成大學生都是於國無用的科生,還整天嚷嚷廢黜漢字這種無聊事務。
周志偉卻不知道的是,還有幾個月的時間,那位寫出弟子規這種專門給人洗腦如何做奴才的書的人,要出生了,當然了,這樣的人最好還是別出來禍害國老百姓了。
保定府作爲長老們經常跑過來的地方,雖然依然是舊式官僚在管理,而且由於是硬生生被順軍打破的,城市恢復元氣的速度不快,人口更多的朝帝都的產業鏈涌入,所以受惠於此,保定府的治安和秩序還好,帝都出產的產品大量涌入也非常時髦。
這裡可是帝都鐵路入河南的通路,自然給保定府帶來了新氣象,原本歷史,保定府是經歷過無數血戰的,而滿清所謂圈地,其核心在距離帝都很近的保定爲多,許多原本一無所知的百姓早一起來,卻被告知不認識的某位滿洲大爺宣佈他們的土地以及他們自己都屬於滿洲大爺所有,不得反抗,逃人要死,收留逃人的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