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衆人之前不止一次聽到的,說那位天朝公子哥所攜帶的武器先進無敵,應該多多購買一些,而之前黎仲迅被救起後,也是聲嘶力竭的喊叫着那些不可思議的火器。!
當然了,這也沒有引起什麼猜疑,天朝嘛,起越南人先進是必然的,但這些年天朝在北方的失敗似乎讓他們覺得這隻老虎沒那麼可怕了,因此不免也有一些輕視。
這一點其實不難理解,後世的國人,始終沒有從二戰的日本陰影脫離,始終將日本人當做大敵,反而是面對着那個稱霸世界,想屠殺誰屠殺誰的美帝,國人民的氣勢反而起來了,認爲自己如果正面肛的話,未必會輸。
雖然五常之間不打仗算是一個潛規則,但是這種思維,與今日越南人的思維差不多,在他們的想法,國紙老虎已經不堪一擊,只要自己等人統一越南,那麼木棉花開啓的地方,是越南的土地!到時候……
咳咳咳,因此,在派一個與鄭準熟悉的人前去勸降,希望用親情的力量喚醒其對家族的熱愛,不要把個人野心建築在家族的分崩離析面。
只要回來,什麼都好說。
但是在木容山那蠻不講理的一槍之下,躲藏在木板後面,以爲黑夜下沒人看得見自己,但卻是被直接打死。
不,不是打死,而是打碎了。
後世的人受到各種影視劇的影響,總以爲有些硬漢吃了槍子後依然可以好似雄鷹一樣,把腸子塞回去繼續戰鬥,全然想不到的是,後膛槍時代來臨以後,基本一發子彈只要命,是一條性命,想象的一個小創傷,憤怒的受傷者開槍反擊的小馬哥造型,根本不可能出現。
這纔是現實。
一發12.7—108mm口徑的子彈命了喊話者的肩膀位置,隨後旋轉的子彈的巨大動能將這個一個嬰兒的父親打的只剩下半邊身子,人們只能在一片血肉模糊的地方找到僅剩下的頭顱和下半邊身子,還有其他幾個被直接嚇傻的扈從。
這不是打人的,而是軍隊裡對付步兵機甲的利器,在21世紀,步兵火箭筒化已經是趨勢,小威力的步槍面對越來越變態的單兵護甲,只能是這個結果。
這個結果一下子使得河內討伐軍的士氣低落,雖然消息被限制,但是隻要是有點身份的軍官全都縮卵後退,這麼黑都躲不開,死都不能好好死,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威力?
喊話勸降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了,但是鄭準的疑慮也產生了。
“賢婿,剛纔怎麼回事,你們還有更犀利的武器?”
鄭準不是傻子,畢竟是出身越南官軍,很快通過喊叫聲,還有一些觀察,明白是木容山的人開槍了,打的還是一個自己的熟人,但是他總是想不到,這麼黑的情況下,如何一槍斃命的,如果他知道那位熟人死的是如何悽慘,只怕馬要對這位女婿改觀了。
木容山笑了笑,說道:“岳父,你沒讀過書,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這人是在煽動軍心啊,如果一旦被他得逞,這裡的人人心一散,你可是孤家寡人,哪怕是帝都支持你,也得你堅持到帝都的支援到位的時刻啊,在我國,出過無數次這種事,不說前些年招降了義軍後直接砍頭的人,說那三國裡面,司馬家裡,不是先賭咒發誓,之後背信棄義,殺死曹爽的套路一樣,這麼說吧,你手下的人,如果和你造反,你爲了不給其他人樹立壞榜樣,是把人殺了,還是安撫一通?如果安撫了,是不是反而對其他安分守己的人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鄭準當然讀書不多,但大體通過三國演義,知道劉皇叔,也大概知道司馬懿位過程是如何卑鄙。
是啊,這是一個人心的考驗。
對於一個位者來說,要考慮的方面很周全。
有人造反,你去安撫,許諾一大堆的金錢美女,花差花差。
那那些忠心耿耿的人呢,你卻要在他們身挖肉吃?
所以,任何對不起自己基本盤的人,最後都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路易十六想從自己的基本盤,貴族和僧侶身納稅,以此來討好和自己對立面的自由派。
路易十六猝。
常凱申運輸大隊長搶劫原本天然支持自己的富戶們,結果鬧出了各種資本家地主投***隸主投共的糗事。
馬小九想降低把自己送總統寶座的軍工教的退休金,於是立刻變成了一個空頭總統,那下場簡直淒涼。
林林總總的的事實表明,政客們沒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基本盤的立場是他們的立場,反是不遵循這個邏輯的人,都已經涼了。
鄭準原本不過是一個依靠家族能力起家的人物,論起真實能力也是那麼一說,在大時代的波濤之,個人只能隨波逐流跟隨大勢前進,所謂的偉人,是自己獨立一個人,拉着世界前進的人物,但是,我們結合這個時代的歷史書可以知道,這個時代,沒有偉人。
但是他也不傻,自從野心被挖掘起來後,心思已經動了不少,在木容山的解釋下,他馬明白了其的利害關係。
是啊,鄭柞雖然屬於那種特別普通的人物,但到底是個大王,作爲一個王,是必須考慮多一些的,手下有人造反,如果不做掉,反而好好供起來,那不是在對其他人說,你們看,這人造反了反而沒事,我反而要在你們的稅金裡面摳錢出來供養他,你們也得有樣學樣吧。
於是亂了。
想到如此,鄭準也是心頭一凜,他原本想着,如果造反不成,直接下手拿下這個心思難知的“女婿”,說自己是被裹挾,哭着回去道歉,再想着起家,但現在一看,代入河內衆人的觀感,當真是極其恨死自己了。
鄭準馬說道:“賢婿,剛纔如何做到的,那種可以在夜間射敵人的槍法,如何打的。”
木容山一笑,指了指胡鐵花,說道:“熟能生巧啊,這位胡鐵花,原本是在山打獵的獵戶,使得一手犀利的手法,可以百發百,而夜間聽聲,也可以命獵物,我將他待在身邊,原本是保護自己,沒想到在這裡可以派用場。”
鄭準疑問道:“真的?”
“真,當然真,”木容山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還能騙你嗎。”
“那這槍法,可否教給我手下的人?”
“沒問題吧,”木容山疑問着問起了胡鐵花,“可以開始教一下嗎。”
胡鐵花帶着疑問,其實他的演技差勁,表情做作,但一般人哪看得出來:“這隻怕要從小學着,在山打獵,時間久了,也成了。”
“要多久啊。”
胡鐵花凝重道:“怎麼樣也要七八年吧。”
木容山嘆息一聲,特別難爲的說道:“這個,岳父大人,時間有點來不及啊。”
鄭准此時也判斷不出真假了,聽聲辨別目標位置的手法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還真的並非做不到,他摸槍時間不久,還真做不到這些,於是說道:“你你說,下一步該如何作戰,我的斥候說,對面的人起碼過萬,我軍如果不及早去打,那人可太多了。”
木容山一笑,說道:“沒關係,我不是說了嗎,鄭芝龍大人的船隊快到了,我自己也在這裡陪着您啊,我的建議,使用我們天朝的逗猴子戰術。”
“逗猴子?”
“是啊,猴子想搶我們的香蕉,如果把香蕉拿走,他生氣了,可能也走了,於是,我們的做法也很簡單,給猴子點希望,讓他覺得,努力一點,運氣好些,可以拿到香蕉,但之前的犧牲啊,如果放棄了,不可惜了嗎,給予敵人打擊,但是不能打的太疼了。”
鄭準思量起來,卻是大喜一下,說道:“該如何做,楚家孩兒給我參謀一下,待我打回河內去,給你加官進爵!”
渾然沒有發現,這裡面的猴子,未必沒有所指自己,鄭準當即更被木容山所影響,將下面的戰術改進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幾千民夫被早早喊了起來,草草準備了點乾糧,開始工,他們的工作也很簡單,挖壕溝。
這麼做還是有些優勢的,對於農民出身的人來說,挖掘土木工程正是強項,同時,越南溫暖的氣候,哪怕是冬天也沒有北方的凍土環境,這也導致了,南方的地產商怎麼看都北方的同行日子好一些。
這麼大的動作,對於被昨夜的驚人一槍嚇壞的河內衆人來說肯定是大事,而對方居然在這種時刻擺出一副守勢的動作,依託鴻基港爲核心進行的防禦,由於提前站位不錯,因此倒也不難。
不過,這倒也讓人家的士氣提升一些,昨夜開始,有人鬧着趕緊撤軍,如果在幾百米範圍外,鄭準的軍隊可以直接開槍秒殺敵人,那還打什麼,直接投降是了。
提出馬撤退的人不少,畢竟無論幹什麼,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但忽然間,咬人的老虎龜縮起來,讓人摸不清楚情況。
所謂小人,大概是如此,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本來乾的是平叛大事,卻都龜縮不前,而此刻,見到好處了,都明白了什麼。
而昨天那一槍,也逐漸讓這些人明白了什麼,只怕鄭準一方是有一種很厲害的天朝軍器,鄭志親眼見過,但未必很多,不敢隨意使用,他們多少接觸了西洋人賣過來的軍火,也明白沒有子彈,火槍是個燒火棍的原理,而看到對方現在這樣的保守工作,還沒有開打,開始挖溝,於是開始了試探性的動作。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一槍的動靜,因此也有不少人開始了摸索着前進。
沒什麼隊形和配合,越南也是有不少的西洋火繩槍,不過那都是金貴的好東西,事實有個鳥槍可以發射鐵砂,已經是好的了,不少人舉着帶着民族特色的藤甲在前,後面不少人開始朝着挖掘隔離帶的民夫們前進。
喊叫的聲音不少,木容山大概瞭解一些,不過是你們敢跟隨逆賊謀反,等到抓捕到了,滿門抄斬之類的話,當然也嚇到了不少人,但這是早猜到的事情。
立刻有監工的士兵開火,當然了,由於不是排隊槍斃的那種範圍式攻擊,而是十幾個人自顧自的開槍,因此兵沒有造成太震撼的效果。
一次倒下幾十人是一個震動,但是斷斷續續被打倒,反而讓人注意不到。
河內一方的人自然也不含糊,開始了反擊,他們手的鳥槍火繩槍,以及弓箭的射程不足,但是對面的毛瑟營的小兵哪裡懂得,見到了敵人攻擊,當即縮卵後退了。
木容山內心罵着,“笨蛋,”不過實際卻是毫無波動,本身不能把這些越南軍隊的素質提升太高,是他們的計劃,把他們教的太厲害了,可不符合國人的利益啊。
每個戰鬥一直維持着這樣每次一個十人小班的戰鬥,這十個人只要出去打光子彈,可以回來休息,而對面也是如此,隨着傷亡的增多,也開始有人學會了伏低身子躲避彈藥。
這樣的菜雞互啄沒有持續太久,在河內軍不斷開槍導致的濃烈煙霧籠罩下,有呼嘯的炮聲響起了。
“長能耐了,居然敢把炮擡這麼近?”
木容山也看了過去,那門炮沒什麼炮位,或者炮臺的意識,這麼擺在陣營裡,勉強有人在前列隊保護,論距離,大概也有七八百米,也真難爲了運到這個位置。
那炮雖然威脅不到木容山,卻是將此時派出去的十個人嚇壞了。
按照木容山定製的規則,每次出去十個人,大概可頂住十幾分鍾,花費五百發子彈,也是說,每小時怎麼樣都不會打超過兩千發子彈,同時可以勾引着敵人不要離開,形成焦灼。
對於河內一方可能擁有的炮,還真沒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