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理論,手榴彈是可以發揮出很強力的戰術作用的,但也僅僅是理論,正如李雲龍的3600枚也不過是製造了一個可以突襲的機會,真正建立功勞的還是英勇的戰士。三寸人間
事實,遠處的長老們更關心的數據,是這些算得冷兵器時代精銳的部隊,在面對超越時代的武器打擊下,會如何反應。
雙方做的幾乎是及格,起碼在詹事幫看來,戰績可圈可點。
在賬面,南京守軍大概有八萬人,幾乎是來攻城者的兩三倍,但是在這個時代,吃空餉幾乎是司空見慣,士兵的戰鬥力幾乎是弱雞到極點,可不是幾句嚴令可以改變。
能喝到這口湯水的,要麼是世代在南京的幾位貴族,同時還有大大小小的官員,想讓他們這筆收入完蛋,人家讓你完蛋。
這很無奈,卻也是現實,真有那種不惜全家死光光也要堅持改革的,有那麼一兩次也全滅了。
當然了,那些家丁,爲了彈壓士卒,以及欺壓百姓,還是能湊出幾百人的,事實,之所以把李定國打了個措手不及,除了手榴彈確實犀利外,那些家丁起普通士兵確實敢打敢拼。
但這些家丁的手段也是這麼點,人數也少,況且手榴彈的功效一旦被摸清,真正造成的威脅已經不足。
真正好用的方式是什麼?一枚手榴彈扔過去,攢集在一起的敵人嚇得散開,而進攻一方隨時等待,爆炸後馬衝過去,趁着敵人還在各自躲避破片打擊的時刻,過去直接開槍是。
原因很多,首先作爲擲彈兵,那些家丁說不合格,他們被派過去的原因是他們是整個南京城唯一敢於出動的人馬,已經是矬子裡面的將軍,臂力和準頭都有問題,其次是,南京的土路土牆太多。
與影視劇子彈頭和破片的直接殺傷不同,按照美軍在伊拉克的殺人記錄,直接被擊打死的,與被彈跳亂竄的刀片打死的,是一樣多的。
而泥土與水泥路的不同是,水泥光滑的表面很可能會反彈,造成更大的亂竄式傷害,而泥土往往可以吸附住傷害。
當然了,李定國的辦法也不是很好,本身他的人的體能在水運的過程消耗的很,下船後不修整投入戰鬥,本身是兵家大忌,尤其是岸邊這地方,如果不是繳獲了足夠多的糧食,以及俘獲的商戶可以命令其做飯做輔助,那麼幾乎要一團亂麻了。
這種僵持不會耽擱太久,李定國畢竟率領的是百戰精兵,而南京城裡,除了那幾百家丁,大部分的所謂駐軍,基本是木匠活而刀法熟練,抗麻袋扛炮彈習慣,更別說,少部分爲了逃避國稅,買的兵籍的,那更是連軍裝都是直接被長官貪污。
詹事幫自然是注意的很,在他看來,李定國一方是必須被趕走的,但輕易的被趕走似乎也得不到什麼報償。
正如傳說一條河分開的兩個縣,一個縣的縣官高瞻遠矚,提前修好堤壩,在水災到來時候本縣安然無事,另一個縣卻對此疏忽,但大水來臨的時候,那那個疏忽的縣的縣官卻是衝鋒在前,堵住堤壩,而這樣的“功勞”下,卻是可以直接升官!
同樣的道理,升米恩鬥米仇,如果長老們第一時間辛辛苦苦將李定國的人趕走,那麼各種污言穢語必然會不斷到來,無非是二賊相爭,我儒生等人觀其自敗,滅此朝食云云了。
只有把人從死亡線救出來,那纔是恩情啊。
當然了,這其的分寸,任何長老都必須仔細看看。
早,詹事幫從身邊美人溫暖的懷抱醒來,感覺到異動,已經醒來,這一夜,這美人服侍了詹事幫滿足,始終不得安眠,遠處偶爾的聲響讓她無法休息啊。
不過早起,感覺到詹事幫醒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服侍詹事幫穿衣,詹事幫此時心情愉悅的很,十五萬兩白銀絕對是南京支付不起的天價,或者說如果敢給,那麼接下來必然是一場財政危機,要麼是發動富戶捐錢,但那些富戶必然的選擇肯定是想辦法轉嫁到老百姓身,造成巨大的問題。
而且他的割肉之舉還沒完呢,接下來,南京的大大小小士紳如果不想被滅掉屠城,得狠狠的被斬殺這麼一刀,這可是血淋淋的一刀啊。
雖然在將澳大利亞富金礦拿下的長老,又打通了一條去日本搞白銀的路子,對於長老們來說,他們絕對不缺乏貴金屬的儲備,事實,此時長老們的黃金儲備已經超過了百噸,可以說已經是世界第一的儲備量了!
但是,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抽水,一旦成功了,南京的財權基本也要落在長老身,絕對是最大的功績,大大的長臉。
當然了,從頭到尾沒人懷疑過,有人會敢不還長老會的貨款。
出了艙室,隨身帶來的小弟也各有安排,此時精神抖擻的開始工作,河面靜悄悄的,卻是幾乎無人敢來前囉嗦,那老鴇雖然也擔心城外大兵,卻也是焦急的很,聽她所說,南京城的水關已經關閉,想開船出城幾乎是不可能的。
詹事幫點點頭,在具體情況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封閉城門是古典式帝國必然會做的,正是,在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去。
不過,這種情況持續不得,不說別的,百萬人口的南京,每天吃的糧食可以在城內糧倉取得,但是各種柴火和蔬菜等物呢,還有其他使用,依賴於此,而且作爲一個江南的商業樞城市,長期的圍城意味着長期的失業人口暴增。
可以說在帝國的分配裡,在朱棣時代,帝都意味着天子守國門,而南京意味着給帝都送去軍餉和糧食的樞地帶,但到了後期,皇帝的權力體系,已經完全的塌陷,原本可以制衡官的貴族早已凋零不堪,而世代爲官的官卻成了其的反制力量,扼制行政,幾乎是非常正常的,因此,反而使得南京在這方面做的越來越少。
花船在水慢慢的行駛,也算是觀賞景觀,停在這裡也是有原因的,帝都的軍事觀察員在“顧問”各條戰線,一旦出現情況,發信號彈給詹事幫看,紅色意味着城破了,黃色意味着手榴彈即將耗盡……
遠處也有艘花船,似乎正在慢慢靠岸,詹事幫看過去,似乎船的人與岸邊的人認識,還揮着手,在說着什麼。
詹事幫用着早飯,江南的甜點此時還沒有後世那麼喜歡用糖和巧克力,而是更喜歡用蜂蜜和麥芽糖,味道起後世要清淡的多。
遠處那艘船靠岸後,接了岸邊的人,卻是開始朝下游而去,接近的時候,兩艘船的船主卻是聊了起來,交匯而過,卻是聊的很好。
詹事幫隨口問了幾句,卻是兩家人在這個時候聚會,都快破城了還顧着玩女人,雖然不懂詩詞,但詹事幫還是在肚子裡罵了一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不過想到這首詞到了後世的變化,卻是惡搞式的一笑,因此也不在乎那船到底是什麼人了。
詹事幫自己人是調戲了身邊的女人後,開始計劃着下面的工作如何展開,帝都的儒生也不是泥捏的,而李定國更是如狼似虎,人家是獨立自主有自己思想的人,怎麼可能按照你的劇本行事。
在世界政治經濟史,卻是也有少部分巨嬰,依靠着絕非自身能力的因素爬高位,但一般都會讓人忍俊不禁,不得不苦笑,原因在於,這些人的邏輯鏈條,往往是,我想如何如何,然後你如何如何,我可以獲得如何的好處。
但很多時候,這種計劃都是空想,如……很多時候只能怒罵一通,然後不得不忍耐着國奸商的盤剝而努力奮鬥。
所以長老們還是很小心的。
但是對於巨嬰來說,卻不僅僅是如此。
長老們之所以如此託大,原因在於,經過了幾十年的鬥爭,敢於危害官集團,人儒生利益的皇帝,都已經神秘死去。
明憲宗的死是一個開端,劉泰害死兩位皇帝,在歷史卻默默無聞,但史書記載的,劉泰醉心於權術,常往來於禮部尚書邱浚之門,以求遷官,其表誣陷官造反,事發,下錦衣獄,得實,遂貶其御醫。
大明皇帝讓勞改犯給自己看病也是心大,而三次誤診殺死皇帝,卻三次無事,這裡面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簡直是了。
明孝宗一個普通的感冒發燒,卻在喝了太醫的藥後,鼻血不止而死,武宗可是實實在在的死於醫生,嘉靖皇帝死於丹藥卻也是衆人所傳,但朱由校的可疑實在是難以想象。
既然可以不斷害死想要整治他們的皇帝,那麼,他們搜刮百姓的行爲自然更加的肆無忌憚,於是需要的智商也不必那麼高,充分完成了儒家關於弱民愚民的政策,導致相對應的,地主們的能力也在下滑!
所以我們看到的,明末地主士紳各種荒唐愚蠢的行爲,卻也不必覺得怪,本身是弱化版的廢柴啊。
張岱卻是快瘋了。
他了花船,卻是急的跳腳,說道:“候賢侄,你說的,如何出城,現在速速離開纔是啊。”
侯方域卻是得意的一笑,他昨夜是少有的亢奮的很,先是開了新買來的兩個幼女的苞,然後暢快的歡樂,只想着早起該是大軍入城的盛景了吧,但想不到的是似乎一直沒能打出城牆,正怪間,卻見那河邊有人罵罵咧咧,遠遠一瞧卻非熟人。
“世叔何必如此焦急,當年那謝安與人對弈,氣度恢弘,小兒輩大破賊,當真是我輩之楷模,石公何故如此焦急,來來來,看我和前輩討教一二,順便,你來看看我這篇書,順便幫我批改一二。”
張岱無奈的嘆息起來。
原本是要到南京,狠狠的批判一下帝都各種倒行逆施的行爲,無論是雞場裡焚燒死雞,還是薄待讀書人的行爲,在張岱看來簡直可以和紂王相提並論,在他看來,必須馬推舉皇帝,然後下一心,對抗帝都。
不然的話,連世代在漕運的人,都已經開始舉家搬遷到北方打拼,這還怎麼得了!
那些不知道幾百年大明恩義的漢奸!
不過張岱也是觸目驚心的打聽到了,帝都以非常廉價的手段,“以舊換新”的招牌,用舊式的木船,可以換一艘可以在海航行的大船,還不必給錢,分期付款可以!
而且那費用還是不高的,那老頭子自己說,跑一趟遼東已經賺的差不多,現在他兒子已經把買船花的幾百兩提前償還,往後都是淨賺,他這次回了老家,動員所有的親戚把江南的東西賣了,去北方討生活!
如果帝都依然是大明朝的朗朗乾坤,或者還是官統治,張岱或許會讚美幾句,什麼既來之則安之,或者說制度說什麼的,但帝都表現的絕非是國普通格局政權的樣子,而是實實在在的革命,革他們人的命!
因此,張岱認爲,自己是有責任,將這個信息傳遞回來,讓江南的人全都知曉此事,大家團結一心,對抗帝都!
但到了南京當晚,帝都居然被摸了來,而且還是遊軍閥的造反,而且帝都對此根本毫無防備!
而張岱本來聽說後,還想鑽營一下,但是此時哪裡有人肯聽他的。
現在想出城,卻是已經關緊了大門,出不去了。
當然了,也是可以理解,一旦南京城沒有被襲擊的南部幾道城門敞開,那是一場大騷亂一樣的跑路,甚至城內的守軍只怕也是要跑出去的。
這可全完了。
所以古代攻城,必然圍三闕一,圍師必闕,用兵打仗八條原則之一,意思是強調包圍敵人時要虛留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