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的反應很快。
方纔葉楚擡頭的時候, 她早已收起了眼底的情緒。
所以, 葉楚現在觀察罌粟時,她的面上沒有半點波瀾。
葉楚問道;“你是江先生的委託人嗎?”
罌粟曉得,她決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否則這對葉家來說, 對葉楚來說, 都極爲不利。
她早就決定要遠離葉家, 不能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口。
罌粟的心十分堅決。
罌粟不假思索:“不是。”
話音剛落,葉楚的心一沉,空氣彷彿也凝重了起來。
方纔這個人開口前, 葉楚心底有着隱隱的期待。
她希望這人能說出,她心底的那個答案。
如今, 葉楚的希望落空。
心底漫起的期待, 又悄然隱了下去。
葉楚不信, 繼續問道:“那你是誰?”
“蘇小姐,不要告訴我, 你和他同時受人所託。”葉楚眼底微涼,“這個理由我並不相信。”
她分明隱瞞事實,不願說出真相。
葉楚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罌粟平靜地開口:“葉二小姐,你很聰明,想必當時在天興號已經識破了我的謊言。”
先前,葉楚和陸淮設計,以自己的安危, 誘她現身。
她擔心葉楚,當時沒有想太多,一時不察,暴露了身形。
但無論葉楚如何問,罌粟都不會說出半分,就讓那些秘密沉在心底。
葉楚冷着臉:“蘇小姐做了這麼多事,卻連真相都不敢說。”
她口中講着狠話,想要激怒這個人,擾亂這人的思緒,讓這人說出真相。
但是葉楚的手隱在桌下,她攥緊手,心隱隱泛着痛。
她只能這樣做,別無他法。
但這次,葉楚的激將法已經沒有用了。
罌粟仍沒有鬆口:“我和江先生確實認識,但我並不是那個委託人。”
罌粟是最優秀的特工,她經驗豐富,怎麼會不清楚葉楚的心思?
葉楚想要激自己,讓自己分神。但是罌粟沒有被影響半分,她的心底依舊沉寂。
這個回答已在葉楚意料之中,她沉默着沒有說話。
葉楚的指甲掐進肉中,她心裡的失落感愈加濃了幾分。
這個人軟硬不吃,口風極嚴。
看來若是這人不想開口,無論她再怎麼問,都不會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罌粟瞥了葉楚一眼,曉得葉楚失望了,但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按捺住心底的酸澀。
罌粟緩緩開口:“我只能告訴你兩件事。”
葉楚擡頭看她:“什麼?”
“有人在關注葉蘇兩家,以及……”罌粟說,“我和你們站在同一立場。”
罌粟一字一句道,清晰極了。
即便她不能與葉楚相認,她也想讓葉楚知道,她沒有惡意,葉楚也不必防備自己。
說完後,罌粟慢慢站起身,邁動步子,往外走去。
她經過葉楚身旁,視線沒有落在葉楚身上。
腳步帶着一絲決然,沒有遲疑。
葉楚坐在那裡,微垂着眼,也沒有看向罌粟。
兩個人沒有視線交流。
她們中間似隔着沉默冷冽的空氣,那樣遙遠,觸不可及。
罌粟腳步不停,徑直往門外走去。
行至門口,罌粟擡起手,放在了門上。
她的動作一滯。
罌粟身後是她的妹妹,是她這輩子想要保護的人。
但是罌粟必須要遠離她。
罌粟的身份,註定她不能擁有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她的眼角漫起了溼意,心頭酸澀萬分。
空氣凝滯,覆在罌粟的周身。
罌粟閉了閉眼。
沉沉黑暗倏地襲來。
再睜眼時,罌粟的心忽的靜了下來。
眼底瀰漫的沉痛,悄無聲息地隱了下去,不留一絲痕跡。
罌粟的眼睛變得清明,紛亂的思緒也斂了下去,面上平靜至極。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щшш▪ тTk Λn▪ ¢O 忽的起了一陣風,罌粟的衣襬微微揚起。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蕭瑟的空氣中。
葉楚背對着罌粟,她能察覺到罌粟輕緩的腳步聲。
罌粟的腳步聲極輕,落在葉楚的耳中,卻如同夏日的悶雷,重重壓在葉楚的心上。
罌粟的腳步聲越來越輕,她與葉楚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葉楚坐在那裡,沒有出聲。她的手越加攢緊了些,手指泛白,掌心傳來刺痛。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消失了,周圍陷入一片靜默。
葉楚依舊沒有站起身子,也沒有往後看去。
葉楚倏地鬆開了手,指尖極爲冰涼。
時間悄然流逝,許是因爲太過安靜,這一刻似乎靜止了一樣,格外漫長。
葉楚的眼睛一酸。
她的心空蕩蕩的,空氣似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冷風入內,徹骨的寒冷。
葉楚怔怔地坐在那裡,目光落下,似看着前方,又似看着桌上,沒有落到實處。
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但那個人絕不會開口。
那個人會隱藏自己的身份,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她相認。
葉楚輕輕閉上眼,一滴溫熱的眼淚落進了冰冷的咖啡中。
咖啡冷了,熱氣散盡。
葉楚的心卻更加冰冷。
她的身形極爲沉默,寂靜無聲的空氣籠着她。
……
這天下午,邵督察親自去了一趟公董局。
昨晚死在餐廳的那個人本·弗朗斯是法國商人,而他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公董局的行政委員莫清寒。
這樣看來,莫清寒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排除是有人陷害莫清寒。
華人委員剛上任就殺了人,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
這件事非同小可,邵督察必須給公董局面子,所以他會親自出面。
但無論如何,待到邵督察問過莫清寒之後,才能知道真相。
邵督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莫清寒的辦公室。
敲門聲響起,極爲沉悶。
莫清寒眸色一冷,開口:“進來。”
莫清寒已經知道了昨日發生的事情,他曉得巡捕房的人會來問他話。
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早有預謀,要故意陷害他,阻礙他的上任之路。
但是,他已有所準備,不會讓陷害他的那人如願。
邵督察走進房,關上了門。
莫清寒擡頭看了過去,神色平靜:“中央捕房的總督察怎麼會有空來這裡?”
邵督察落座,直接進入正題:“莫委員,我有些話要問你。”
莫清寒:“邵督察,你是爲了法國商人弗朗斯而來的嗎?”
邵督察並不意外:“既然莫委員已經知道了,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本·弗朗斯死亡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莫清寒知曉,並不稀奇。
況且,本·弗朗斯是法租界的重要商人,莫清寒是公董局的人,此事牽扯到這兩個地方,極爲敏感。
莫清寒:“邵督察請講。”
邵督察問道:“昨日,你和弗朗斯告別後,去了哪裡?”
他要先問清楚莫清寒的行蹤,看與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否相符,纔好做下一步判斷。
莫清寒回答:“我回家了,亨利路的公館區。”
邵督察又問:“有人證嗎?”
莫清寒:“我自己開車回去的。”
邵督察聲音低了幾分:“那就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了?”
莫清寒神色平靜,並不慌亂:“我在八點半離開餐廳,回到亨利路是八點五十。”
莫清寒繼續講道:“而本·弗朗斯的死亡時間是九點……”
話並未說完,但是莫清寒話裡的意思極爲明顯。
他沒有作案時間。
邵督察沒有開口,房裡陷入寂靜。
莫清寒看了邵督察一眼,十分鎮定:“邵督察在法租界待了很久,一定曉得時間是準確的。”
邵督察思索了一會,開口:“我無法確認你到家的具體時間。”
即便時間準確,但他不能確定,莫清寒離開餐廳後,是否真的回家。
如果他說的是謊話,實則他並沒有回家,而是返回餐廳,殺了本·弗朗斯呢?
莫清寒淡定開口:“八點五十,我在公館門口遇見了楊大公子,同他講了幾句話。”
莫清寒又說:“邵督察若是不信,一問便知。”
邵督察給楊公館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話後,確認了莫清寒說的是真話。
時間符合,莫清寒沒有作案時間,又有人爲他作證。
事情已經明瞭,莫清寒的嫌疑解除,他不是兇手。
莫清寒緩緩開口:“我的身份特殊,被法租界很多人盯着。”
邵督察沉默,房內靜極了。
他先前也挑撥過丁世羣和莫清寒,想必法租界的其他人也會這樣做。
這次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莫清寒眸色微冷:“弗朗斯的死是否和我有關,想必邵督察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邵督察不講話。
邵督察走到門口,再回頭,說:“莫委員,你的嫌疑解除了。”
留下一句話,離開了。
房間寂靜無聲,莫清寒坐在那裡,眼眸瞬間沉了下來。
這件事定是法租界的人所爲。
法租界的人對他虎視眈眈,生怕自己擋了他們的路。他尚且不能確定,這次陷害他的人是誰。
如果被他知道那人是誰,他絕不會讓那人好過。
……
葉楚整理好情緒後,才離開了咖啡館。
待會葉楚要回蘇明哲的辦公室,她必須要將自己的心思全部壓下。
蘇明哲的眼睛向來敏銳,若是被他看見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他都會懷疑。
葉楚回去了蘇氏企業,到了蘇明哲的辦公室。
葉楚深吸了一口氣,才敲響了房門。
“進來。”蘇明哲的聲音傳出門外。
葉楚打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辦公室只有蘇明哲一人。
蘇明哲聽到腳步聲,擡眼看去,看見來人的時候,他立即笑了一下。
葉楚叫了一聲:“表哥。”
蘇明哲看着葉楚:“你同那個公董局的蘇小姐聊得如何?”
蘇明哲看到那人的時候,覺得有些熟悉。
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他卻不感到陌生。
葉楚想到蘇言,眸色暗了暗。
她藉着低頭的動作,將自己的情緒掩蓋。
葉楚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沒有正面回答蘇明哲的問題:“她現在已經回公董局了。”
蘇明哲笑了笑,他對葉楚極爲相信,絲毫沒有覺得奇怪。
“你們何時認識的?沒聽你說過。”
蘇明哲關心葉楚,葉楚的那幾個朋友他也差不多認識。
葉楚都會同他介紹,而方纔那個蘇言小姐,他卻完全不清楚。
葉楚生怕自己說得太多,會露出馬腳。
她先是對蘇明哲一笑,隨即岔開了話題:“表哥,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蘇明哲見葉楚的樣子,立即擱下了筆:“怎麼了?”
葉楚的神情嚴肅:“你那個朋友溫聿生現在如何?”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是解決蘇明哲的問題。
蘇明哲聽到溫聿生的名字,立即沉了沉眉,似乎回憶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蘇明哲隨即搖頭:“近日他沒有來找我。”
上回,葉楚在賭場給溫聿生設局,讓他發現了溫聿生的真面目。
溫聿生非但不是他平日裡看到的樣子,還是一個沉迷賭博的賭徒。
既是個濫賭之人,又對家中的母親極爲不孝順,滿口謊話。
幸虧阿楚讓自己看清,不然他很有可能還在被那個人矇騙。
葉楚看到蘇明哲的樣子,心下了然。
葉楚開口:“那你要不要主動找他。”
聞言,蘇明哲怔了一下:“爲什麼?”
葉楚繼續說道:“既然他存了別的心思,我想看看他背後是否有人指使?”
蘇明哲一聽葉楚的話,就明白了。
他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有人要算計我?”
葉楚點了點頭:“是,我擔心有人想對蘇家下手。”
蘇明哲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蘇明哲的視線落在葉楚身上,她的變化,他一直看在眼中。
此時的葉楚語氣沉穩,鎮定自若。
他覺得葉楚成熟了很多。
葉楚接着開口:“我的建議是,從溫隸生入手。讓他相信,你十分信任他,想要結交這個朋友。”
蘇明哲立即點頭,同意了葉楚的提議:“好。”
葉楚:“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走一步看一步。”
確定好計劃後,蘇明哲當着葉楚的面給溫聿生打了個電話。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聲音。
溫聿生的聲音似乎有些頹廢:“哪位?”
蘇明哲看了一眼葉楚,向她示意電話已經接通。
蘇明哲收回了方纔對溫聿生的態度,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
彷彿和先前一樣,和溫聿生仍舊是朋友。
他開了口:“我是蘇明哲。”
電話那邊的人聽到蘇明哲的聲音,先是愣了愣,隨即笑了。
溫聿生的語氣有些欣喜:“找我有事嗎?”
蘇明哲語氣平靜:“我們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我想同你見個面。”
溫聿生似乎在猶豫,最終做出了決定。
過了一會,他開了口:“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仙樂宮?我們在那裡見面罷。”
蘇明哲應下後,兩人就掛了電話。
蘇明哲和葉楚說了這事後,葉楚自然要跟過去。
她會做好僞裝,不讓其他人發現。
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天,葉楚和蘇明哲出了門。
此時,夜幕降臨,白日的繁華喧鬧也持續到了夜晚。
長街夜風忽起,安靜地拂過。
仙樂宮已經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蘇明哲是開車過去的,車子停在了仙樂宮的門口。
他開車走下,合上車門,擡眼時恰好看見了另外一輛車子停在了後方。
蘇明哲目光落去,有一名女子下了車。
她的身形和葉楚極爲相似。
葉楚做了僞裝。
她的面容和之前相比,完全不同,若不是熟悉她的人,根本就認不出。
葉楚轉過頭時,正好和蘇明哲對上了視線。
蘇明哲和葉楚遙遙地朝對方點了點頭,沒有靠近。
兩人極有默契,裝作是陌生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仙樂宮。
蘇明哲走進仙樂宮後,站在一旁,掃視一圈。
不遠處,溫聿生看見了蘇明哲,朝他揮了揮手。
他坐在舞池旁的沙發上,旁邊還靠着好幾個女人。
看上去極不正經。
蘇明哲腳步一凜,眼神微沉,但卻很快恢復過來。
他起步走向了溫聿生的方向。
葉楚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狀似無意地走到兩人所在位置的旁邊。
那邊的沙發還空着,她走了過去,象徵性地點了一瓶酒。
燈光昏暗,酒意微醺,葉楚此番行爲最正常不過了,絲毫不會被人關注到。
葉楚可以將蘇明哲那邊的動靜看得清楚。
雖然葉楚相信蘇明哲不會被溫聿生的花言巧語所騙,但是上輩子的經歷實在太過清晰。
葉楚心中不安,想要親自確認。
只有親眼看到,她纔會放心。
蘇明哲走到溫聿生另外一側的沙發上坐下。
他坐的位置離那幾個女人較遠。
蘇明哲皺了皺眉,似乎不喜這樣的場面。
溫聿生心下了然,在他看來,這種事急不來,他只需一點點讓蘇明哲走向墮落就行了。
此時,溫聿生已經一改當日的頹廢,重新變回了先前那副模樣。
根本看不出那個在賭場急紅了眼,慌亂異常的人是他。
溫聿生別無他法,爲了能夠解決自己眼前的危機,他不會再猶豫了。
蘇明哲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
溫聿生的手臂還環在那幾個女人的肩膀上,這時他收回了手,看向蘇明哲。
“好久不見。”
蘇明哲仍舊一副不適應的模樣。
溫聿生笑了笑:“這幾個女人是四馬路的長三。”
說完後,他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個女人的後背,示意她過去蘇明哲那邊。
那個女人會意,站起了身子。
如今天氣回暖,女人換上了一件旗袍,修身的旗袍緊貼身形,勾勒出她的曲線。
女人步子輕盈,走起路來的時候,腰身搖曳,嫵媚極了。
女人靠近蘇明哲,走到他的身旁。
她剛想坐在蘇明哲的大腿上,就被蘇明哲制止了。
“你坐到一旁即可,不必過來。”
蘇明哲的語氣中帶着不耐煩。
那個女人一愣,下意識看向溫聿生。
溫聿生朝她點了點頭。
女人只能被迫靠在了沙發一邊。
溫聿生看向蘇明哲:“她叫明珠,這位是蘇大少爺。”
明珠喚了一聲,聲音軟糯:“蘇大少爺。”
蘇明哲聽到她的聲音後,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蘇明哲開口:“溫公子,你這是何意?”
他的語氣已經有了一些疏遠。
溫聿生笑了笑:“不必緊張,這些不過都是可以帶給你快樂的人。”
“我曉得你現在沒有女朋友,總該找些樂子不是麼?”
蘇明哲看着溫聿生這副嘴臉,自己先前因爲幾分同情,竟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來往的朋友。
況且葉楚就在一旁,但願溫聿生別說出什麼污穢的話,髒了葉楚的耳朵。
要不是蘇明哲想引出溫聿生背後的人,他纔不想在這裡和溫聿生虛與委蛇。
蘇明哲假裝放鬆了身子,神情也稍稍舒緩。
溫聿生瞧見蘇明哲的變化,嘴角露出笑意。
溫聿生對明珠說:“蘇大少爺不經常來這樣的場合,你可要好好招待。”
“還不快將酒倒上。”
明珠笑意更濃,雪白的皓腕伸出,這兒光線暗淡,更是勾人。
酒杯倒扣在盤子上,明珠伸手勾住酒杯的杯身,就其提起,放在桌上。
隨後,她的手覆上酒瓶,酒液傾倒而出,落入酒杯。
不多不少,正好半杯。
眼前此景落在蘇明哲的眼中,他卻根本不爲所動。
“蘇大少爺,您的酒。”
蘇明哲沒有伸手接過,而是讓她放在自己的面前。
明珠遺憾地縮回了手,她還想在遞酒的時候,趁機用手指勾住蘇明哲的手腕。
蘇明哲完全斷絕了她所有念想發生的可能性。
溫聿生仍舊用言語誘導蘇明哲:“等你以後真正嚐到女人的滋味後,就明白了。”
“到時候,你就會清楚我的用意了。”
蘇明哲擺了擺手:“我對這些人不感興趣,溫公子還是自己享用吧。”
溫聿生被蘇明哲拒絕,他也不着急。
就算是這招不行,他還有其他的方法。
溫聿生開口:“你不喜歡這些,下次我帶你去玩別的東西。”
雖說方纔蘇明哲有些不快,但他仍舊點了點頭。
蘇明哲裝出他仍想和溫聿生繼續來往的模樣。
兩人的談話盡數落入葉楚的耳中,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看來上輩子溫聿生也這麼誘惑過表哥,但是被表哥拒絕了。
蘇明哲不是那種喜好女色的人。
所以溫聿生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但是按照表哥的性子,同樣也不會接受吸大煙。
不知道爲何,上輩子竟會落到那樣的地步。
想必溫聿生一定使了另一些手段。
葉楚用餘光掃着溫聿生,眼底沉沉。
過了一會後,蘇明哲提出了離開。
葉楚看到了蘇明哲的動靜,爲了不引起旁人的懷疑,她仍舊待了一段時間才離開。
葉楚走出仙樂宮的時候,發現蘇明哲的車子還停在外面。
等到葉楚出來坐進車子後,蘇明哲才驅車離開。
溫聿生已經相信,蘇明哲對他卸下了心防。
魚上鉤了,現在隱在暗處的人變成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葉楚和罌粟後面會相認的。
評論隨機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