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查兇、訛詐(三)
“血口噴人……”應桂馨並不認賬,他“哼!”了一聲,“你倒是跟老子說說,你奉國民黨誰的命令了?”
龍邵文這下被應桂馨給問着了,心想:奶奶的,老子缺乏準備呀……他靈機一動,信口說,“黃興!”他知道黃興同宋教仁關係好,宋教仁遇刺的時候,黃興就在他的身邊,因此說黃興是一定沒錯。
應桂馨兀自嘴硬,“老子當年給孫文當侍衛隊長的時候,黃興擔任陸軍總長,我後來又去他下屬的兵站當了幾天差,因看不慣他的某些做法,憤而辭職……他一向與老子不合,他是想趁此機會,拿宋教仁遇刺這件事兒陷害老子。”
“武士英呢?”龍邵文淡淡一笑,“武士英不會也陷害你吧!”
“武士英?”應桂馨泄了氣。對方既然知道了武士英,那這件事情他說什麼也抵賴不過去。此種情況下,他乾脆就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任憑龍邵文再怎麼問,就是不開口,
葉生秋雙眼一瞪,就似噴出火來,“觸你娘!別以爲你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小爺就拿你沒辦法……”他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再問你一遍,你若是依舊不說,老子就閹了你,讓你去當太監……”
章林虎與吳文禮相視一望,配合地走到應桂馨身邊,分開一左一右,拽開了他悟在**的胳膊。應桂馨拼命掙扎,可這二人身體強壯,孔武有力,他的掙扎卻是徒勞。
龍邵文“哈哈”一笑,嘴裡“嘖嘖”有聲,“兄弟們,黎元洪的通緝令上說,應桂馨是什麼‘長江匪首’,‘危險人物’,嗯!今日一見,果真名副其實,只看他的鳥,倒是真不小,對婊子來說,還真是危險……”他一邊搖頭做出可惜的樣子,一邊又罵,“奶奶的,鳥大有什麼用,不過是一隻身首異處的死鳥。生秋阿哥,動手割了吧!”
葉生秋揚起刀子,朝應桂馨的**剁去……“別!”應桂馨用力一掙,已經徹底崩潰,“別動手,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這就對了嘛……”龍邵文眼睛盯着應桂馨,“大家都是革命同志,曾經共事一場,你把事情真相一講,兄弟才能幫你想辦法共度難關不是?說吧,爲什麼暗殺宋教仁!”
應桂馨說:不是我要殺他,是趙秉均幕後指使,他是奉了袁世凱的密令。
“奶奶的,一點都不意外……”龍邵文眼睛一瞪,顯得饒有興趣,“趙秉均是北洋政府的國務總理,一向是袁世凱的走狗,他奉袁世凱的命令殺害宋教仁也是情理之中。媽的,他們要害人,你跟着參合什麼?”
“還不是黎元洪跟鄭汝成兩個王八蛋到處抓我,趙秉均派內務部秘書洪述祖出面保了我,並任命我爲江蘇駐滬巡察長,條件就是殺了宋教仁,我不是也沒辦法麼!”
龍邵文笑了,心想:他殺宋教仁的根源原來在老子這裡……他問:洪述祖又是個什麼東西!
“他原是一個地痞流氓,通過趙秉均的門路認識了袁世凱後,就把自己的妹妹、侄女都送去給袁世凱睡了,袁世凱一高興,就任命他成了內務部的秘書,成了袁世凱組織的特務頭目。”
龍邵文笑了一聲,“有點意思啊!你給老子講講,袁世凱是怎麼睡的洪述祖的妹妹和侄女的?媽的,你怎麼不把妹妹、侄女、老婆送給袁世凱睡!”
“我沒有妹妹跟侄女。”
龍邵文上前狠狠地抽了應桂馨一個大耳光,“那你還沒老婆?你爲什麼不把老婆送給袁世凱睡了?媽的,反正你也快成太監了,要老婆也沒用啦!”
葉生秋雙眼發紅,泛着幽光,狠狠地說,“觸你娘,老子一會兒就去你家,趕在袁世凱之前,睡了你老婆……”龍邵文反手又給了應桂馨一記耳光,“你跟洪述祖這麼個無恥的東西狼狽爲奸,也不是什麼好鳥!”他突然變了臉色,又問,“你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幫他們辦事?哼!恐怕沒這麼簡單吧!說!趙秉均還答應給你什麼好處了?”
“他答應事成之後,任命我當長江水上警察頭目。”
龍邵文用中指骨節處敲打着他的腦袋,“野心不小啊!你要是當上了長江水上警察頭目,那老子以後販運鴉片還不得看你的臉色?”
應桂馨臉色刷白,“龍團長,念在從前咱們都是革命同志,你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好商量呀……”龍邵文皺了皺眉,心想,“你從前是我師傅手下的諜報科長,你乾的這些事情,若說師傅一點都不知道,絕無道理,奶奶的,這案子可千萬不要把師傅牽扯進來纔好……”他盯着應桂馨,“你暗殺宋教仁的事情陳先生知道不?”
應桂馨猶豫了一下,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但看着龍邵文仿若釘子般的眼神,終於說,“陳先生毫不知情,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一定會阻止我,那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天地……龍團長,求求你,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只要你放了我,我定會重重報答你。”
聽說陳其美並未參與刺宋案,龍邵文長吁了一口氣,再聽到“報答”二字,他心中一樂,“老子就等你主動要求報答呢……”他嘆口氣,“陳先生常說,達亦不足貴,貧亦不足悲,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想拿銀子來誘惑老子,讓老子爲難呀……”他臉上似乎陰晴不定的,來回在房中不停走着,像是在決斷一件極其爲難的事情,終於他停下腳步,看着應桂馨,“不行,老子不能受你蠱惑,你乾的這件事情惹的天怨人怒的,老子也沒法替你遮掩呀!”
“不用你替我遮掩!只要你放了我,我馬上就去法國,再也不回來了。我向你保證,向陳先生保證。”
龍邵文暗想:奶奶的,你“報答”過老子之後,還能買的起去法國的船票?呵呵!這個倒是奇怪了……他不動聲色地說:這件事情再商量吧!你跑了,總要找個人出來頂罪吧!不然事情一樣會很麻煩。
“武士英,讓武士英抗罪啊!他是殺害宋教仁的兇手,讓他頂罪天經地義!再或者,再或者讓吳乃文……”
龍邵文眉頭一皺,吳乃文他認識,也是滬軍都督府諜報科的科員,當下琢磨,“看來都督府不少人都參與到這件案子當中,只怕師傅難逃干係,這倒是讓老子爲難了,可別到時拔出蘿蔔帶出泥,把師傅牽扯進來……”他當下淡淡一笑,也不接應桂馨的茬兒,只說,“怕武士英一被捕,就會把你撂了!到時非但你跑不了,一定還會大肆宣揚曾經報答過老子。”
“不會!不會,我絕對不會到處宣揚……”應桂馨偷看了龍邵文一眼,“我有辦法讓武士英開不了口。”
龍邵文點點頭,笑着說:對你殺人的手段,老子還是有信心的……他頓了一頓,又說:既然這樣,那咱們現在就談一談報答這個問題,都是好同志,老子也不藏着掖着,有話就直說了,你準備拿什麼報答老子?”
應桂馨伸出十指,試探着,“十根條子怎麼樣?”
龍邵文“哈哈!”笑了,“應桂馨,你誠意不足啊!你的命才值十根條子?未免有點太小瞧你的身價了。”
葉生秋大怒,“觸他娘!他這是打發叫花子,咱兄弟冒風險替他擋麻煩,他卻不仗義,閹了他算啦!”
見葉生秋髮怒,應桂馨咬着牙,伸出兩根指頭,“二十根……”龍邵文五指一揮,又是一記耳光,搖頭笑笑,“你是要錢不要命呀!把他閹了吧!”應桂馨瞪着通紅的眼睛,“要多少,你開價吧!”龍邵文揹着手走了一圈,仰頭看着天花板,悠然說,“上海革命前,你就幹起了煙土生意,不算黑吃黑得來的錢,老子給你算了一下,就衝你‘長江匪首’、‘危險人物’這麼大的名頭,你的身家至少在二百根金條以上,老子也不問你多要,你拿出二百根金條,老子就當這件事體沒發生過。”
“你這是訛詐!兩百根條子?你當老子開銀樓的!”應桂馨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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