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土商
芮慶榮跺跺腳,指着範雙娥,想罵幾句什麼,但最終也沒開口,“唉!”地一聲,狠狠地盯了一眼範雙娥,推門揚長而去。
“呸!什麼素質。”見芮慶榮走了,範雙娥指着門口抽泣着對陳羣說:先生,他臨走時還在威脅我呢!
陳羣拍拍範雙娥的肩膀,“沒關係,沒關係,這裡我說了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動你們一根手指頭。”說着話,他裝作無意地落下手,輕輕掃過範雙娥的胸部……
範雙娥一下抓住了陳羣的手指,膩聲膩氣說:你剛纔還說沒人敢動我一根手指呢!這又是什麼?
“啊!哈哈!”陳羣打着哈哈。“對對!”他笑了幾聲之後,突然又變得嚴肅起來,一拍桌子,對二女說:好了,戲也演夠了,你們說!你們到底是不是共黨?哼!我雖與共黨爲敵,卻是政見不同,共黨黨員素質極高,又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人物,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們依舊頑抗,那隻能把你們當做真的共黨對待了。
範雙娥依舊嘴硬,“我們本就是共產黨,怎麼會怕你當做真的共產黨對待?”
程飛燕看一眼範雙娥,嘴脣有些顫巍巍着說:別再硬撐着了!我……我剛來時就想說實話,都是你害怕……她雙目有些發紅,走到陳羣面前說:我們本來都是上海藝專的學生,可生秋爺非得說我們是共黨。還說我們如果不承認。他就把我們賣到……賣到……她的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順着臉頰一顆顆地滾落。陳羣看得清楚,她這次哭的卻是情真意切,絲毫沒有做作之意。
見程飛燕說了實情,範雙娥也抹淚說:生秋爺逼我們在您面前一定要裝着十分像共產黨,還說我們如果裝的不像,被您識破,就把我們賣到山東,給土匪做那壓寨夫人……我們兩個真的是很害怕呀!只是我們也沒見過共產黨,不知道共產黨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這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可真不知道怎麼裝扮……她越說越傷心,也捂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葉生秋太不成像話,怕是想立功想瘋了!竟然把你們這些大好女子污衊成共黨送到我這裡……”陳羣拍案大怒後。又趕忙安撫着二女,“這樣吧!他既然把你們送來了,你們乾脆不要走了,就留在這裡替我工作吧!省得你們從我這裡離開,葉生秋再去找你們的麻煩。”
程飛燕問:那我們在學校的功課怎麼辦啊!
陳羣說:特殊時期,難免顧此失彼,學校的功課就先放一放吧!等社會太平,政治清明,你們再回學校學習。
範雙娥猶豫了一下,怯怯地問。“先生,我們剛纔裝扮的共產黨,有哪裡扮的不像?卻被您給識破!”
陳羣笑着說:葉生秋把你們送來之前,也不事先與你們講清楚,他就算想立功,也總得抓幾個真的共黨分子吧!我告訴你們,共黨也是人,是人來到這裡就會有恐懼之情,可你們剛進來的時候,卻是一點恐懼感都沒有。此外你們的妝化的也不好,只把臉抹黑了,脖子卻露在外面,再者說,即便要扮共黨。也不一定把自己抹的灰頭土臉,這樣反倒不像了……你們想過沒有!假如我真把你們當做共黨。你知道我會怎樣對待你們?”
程飛燕說:生秋爺答應過我們,只要我們扮的像,他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們出去的。”
陳羣“哼!”了一聲,“葉生秋好大的口氣,進來這裡的人,又有哪個能輕易地撈出去!”
範雙娥突然顫抖了身子說:先生,想必您也知道生秋爺是個怎麼樣的人,萬一他知道我們兩個對您說了實話,那我們……我們……他的眼圈一紅,眼淚又要向下掉。陳羣在旁看得真切,範雙娥提起葉生秋的時候,程飛燕也跟着變了臉色,瞧表情,竟然恐懼到了極致。
“你們不要怕,今後就安心在此工作。”陳羣手指敲着桌子,沉吟着,“葉生秋飛揚跋扈也不是一兩天了,我想早晚會有人出面收拾了他……他如果問起我,我就說你們兩個已經改過自新,投靠了清黨委員會,現在已經在替清黨委員會工作了。就算他再專橫,也不敢對我清黨委員會的人下手。”
程飛燕趕忙表態:我們一定用心爲您工作。
陳羣點點頭,“嗯!你們就留在我這裡吧!”他看着範雙娥,“你的口才很不錯,也有膽色,就留在我身邊做個秘書。”
程飛燕拉着陳羣的衣袖問:我呢?我幹什麼?
陳羣笑了笑,“你們先下去休息休息,容我再做一下考慮……”
二女出去後,陳羣喚來身邊的一個小嘍囉吩咐說:你以上海清黨委員會的名義去上海藝專查一下,看看在校的學生當中,有沒有叫程飛燕和範雙娥的,查完後立刻向我彙報。
嘍囉在兩小時後調查出了結果,回來遞給陳羣兩個信封,“查到了,有這兩個人,她們二人的資料都在裡面。”
陳羣打開一個信封,拿出一頁紙,見上面寫着:程飛燕,年齡十九、上海寶山吳淞人,父親是從事蠶繭生意的小商人,她於民國十五年考入上海藝專就讀至今,期間未曾加入任何激進團體。陳羣笑一下,把這張紙放在一邊,又打開另一個信封,看範雙娥的資料。範雙娥年齡十九、安徽巢縣人,其父範右琳,辛亥革命時領導過安徽某縣的辛亥起義。此女屬於名門之後。能寫會畫,文筆極佳。
看完兩個人的資料,陳羣把她們叫進來說: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上海清黨委員會的正式成員了。他對範雙娥說:你留在我身邊做機要秘書。又對程飛燕說:你去檔案室吧!去做一些檔案整理的工作。”
程飛燕撒嬌說:陳先生,我也想留在您的身邊工作。”
陳羣見程飛燕說起話來臉上含羞,胸脯微動,只覺心也隨之一動,不由得說:也好!那就留在我的身邊吧!與範同學一起幹些雜物。”
範雙娥說:我們連學校也不敢回了,又住哪裡呀!
陳羣想想說:乾脆就住在這裡,這裡曾是蔣總司令下榻過的地方,住這裡也不算委屈了。
程飛燕直襬手,“這裡從早到夜,每間屋子都傳出瘮人的叫喊聲,我害怕,不敢在這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