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 絲襪(四)
658絲襪(四)
羅斯福的左手託在刮的鐵青的下巴上,右手時不時地掠一下正在變白的濃密捲髮,認真地聽宋美齡說着,偶爾也發表意見……你們的戰術是對的,但有一點,聽說你丈夫罵共軍是土匪,我想你們不應該介意他們是不是土匪,他們的游擊戰很奏效,你們要把他們好好的利用起來……
“我們已經在這樣做了,總統先生,共產黨的部隊已經被我們改編成了國民軍,他們正在充分發揮着他們的特長……”宋美齡話鋒一轉,“我這次來,是在兩件事情上想的得到美國的幫助,一是請求貸款與援助;二是請求你們停止對日軍售。身爲美國立法者的國會議員,不應該把石油、軍火賣給日本!這樣雖能賺大錢,但假如中國投降了,日本保留了完整的海陸空軍,將會幹什麼呢?”
羅斯福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這個小巧玲瓏的女人,突然把身子坐直了,“夫人,你知道嗎?日本人雖然厲害,可希特勒卻更可怕,他是個流氓,他的政府是帝國主義和國家社會主義組成的一個咋種,咋種出好漢,十個九個都不善,所以,美國要把主要力量放在歐洲戰場。”
“總統先生,即便這樣,你們對中國戰場也不能坐視不管,日本和族是一個比咋種更咋種的民族,他們自稱大和民族,他們的這個“大”,只大在獸性上,也許你還沒有領略過他們獸性大發的樣子,他們根本就不滿足於入侵中國,一但他們控制了太平洋,那中國的今天就是美國的明天,看着那到處堆滿屍骨,血跡斑斑的廢墟,看到無數燃燒的房屋所冒出的濃煙和火焰,看到無數母親痛不欲生的眼淚,一個民主國家卻不敢發出責備,反而出售武器和成品油給日本軍國,這是否已經敲響了西方道德所謂優越的喪鐘?”
宋美齡犀利的語言讓羅斯福震驚了,他猶豫了片刻,才說:夫人,你的直爽讓我感到震驚,但你說的話卻十分有道理,我將盡最大努力滿足你的要求……
……由於羅斯福下肢癱瘓,是伊琳娜代丈夫送出了宋美齡,她說:我的丈夫說話算話,但美國不是總統說了就算,你還要爭取國會和美國公衆的同情與支持。
辛普什就是在那天迷戀上的宋美齡,那天她穿着金絲絨中式旗袍,胸前佩戴着鑲有寶石的空軍徽章大扣花,顯得苗條而性感,她的魅力是所有白種女人所不具備的。當美國副總統亨利?華萊士領着她步入講壇時,辛普什就覺得這個女人將會在自己的生命中擁有一席之地,他發誓要追求她,她是他心中的雅典娜女神。
宋美齡帶着一絲羞澀與緊張,她甚至不敢掃視下面坐着的議員們,但使命告訴她,她必須要爭取到他們的同情……女士們!先生們!我第一次到中國的前線去視察時,也未感覺到害怕,可此刻面對這麼多雙眼睛,我有些膽怯了,但我看到你們臉上洋溢着的友善的笑容,便覺得自己是在朋友們之間……
宋美齡的開場白博得了陣陣的掌聲。國會議員也被這位中國女人娓娓動聽的英語逗樂了……
“女士們,先生們,介於《排華法案》這個美國曆史上唯一一個針對某一族裔出臺的歧視性法案,我這次的美國之行很不順利,根據美國現有法律,希特勒可以被允許順利地進入美國併成爲美國公民,而我的先生及我,卻不可以,你們不覺得這則法案對正在抗擊侵略者的中國所遭受的明顯歧視而不公平?中國人民英雄般的抗日,已經證明了一切……上帝幫助那些自助者,我的丈夫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傾注在救國救民上,看人挑擔不費力,許多人都不知道我丈夫的處境是多麼艱難,我生於中國,長在美國,是屬於中美兩個國家的,我堅信,兩國都不會屈辱地承認失敗,而要光榮地去冒險……”
宋美齡講完最後這句話,全體議員都站起來熱烈鼓掌,美國參議院辛普什深深地戀上了宋美齡,他被她的真情打動了,他覺得她的風采傾倒了整個美利堅,他爲了宋美齡最後獲得十五億美元的援助,背後沒少下功夫,做工作。他開始追求她,追求的是那麼執着,那麼熱烈,那麼的辛苦……
……宋美齡臉上顯出了一絲微笑,“達令!這就是去美國的經歷了,我的時間要到了,這次慈善是爲空軍捐款,我們對日作戰太需要空軍了。南僑總會主席陳嘉庚也要去的,我要說服他爲我們的空軍多捐助一些錢,可不能晚了,記得吃藥,拜拜。”她匆匆起身走了。
蔣介石看着宋美齡臉上那煥發的容光,他知道她一定有所隱瞞,就衝着她迷倒整個美利堅的絕世風采,他就不相信這背後沒有什麼故事……
多霧的山城,陽光總是來的特別遲,濃厚的晨霧將山林建築都籠罩在帷幕中。這樣的天氣,使蔣介石心中的陰霾更重。“娘希匹哦!”他低聲罵了一句,“天黑殺人夜,霧大**天。”他讓蔣孝鎮備車,說是要去高灘嶺重慶國民政府中央醫院慰問傷員……
醫院裡一如平常般的平靜,一些漂亮的小護士蝴蝶般飛舞忙碌着,煥發出青春靚麗的風采。蔣介石不由感慨:還是年輕好啊!可以生龍活虎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不用顧忌到這些是事情是不是有利於保養,更不用萎靡在牀上扮死屍。
蔣介石的到來讓這些爲抗日而負傷的傷病員們感到異常的振奮,是啊!一個整日爲國事煩憂的掉光了頭髮的總裁,居然在百忙之中還沒有忘記他們這些爲國家流血犧牲的士兵,這是多麼難得的一個黨國領袖。
傷兵慰問工作直到接近午時才結束,蔣介石上了車,“走吧!去看看夫人爲光大慈善事業捐助的醫院。”
重慶私立寬仁醫院門面不大,甚至連個院子都沒有,蔣介石的到來讓醫院上至院長,下至醫生護士都驚恐不已。
蔣介石讀懂了這驚恐背後的秘密,“娘希匹的,這一定是夫人經常來保養的秘密小巢。”他讓蔣孝鎮把車停在門口,自己提了一把湯姆式衝鋒槍衝了進去……
……美國參議員辛普什追宋美齡追的太苦了,雖然他知道她是地球上人口最多國家的國母,可他不在乎,這個國家太孱弱了,孱弱到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領袖,他的執着與熱情讓蔣夫人宋美齡招架不住了,一個生命如此遼闊而寬廣的女人,被一個不老實而又爲雞毛蒜皮的面子問題耿耿於懷不休的男人綁定了,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更何況她實在是不想再聞西洋參的味道了,即便這西洋參是產自她的第二故鄉美國。
“你跟他離婚吧!來美利堅,我們生活在一起。”
“不!我不能在這個危機時刻拋棄他不顧,更何況在我的生命中,愛情不是唯一的,我個人的榮譽是和國家的榮譽共沉浮的。”
她說的多好啊!他不勉強她!他爲了使她得到更好的滋潤與更好的保養,也爲了不用再聞所有白種女人身上都與生俱來的那淡淡地狐臭。他不辭辛勞,時不時就以監督軍援使用情況爲由、而往返於華盛頓與重慶之間。寬仁醫院就此成了一個新的愛巢,一個見證着異國戀的神秘地方。
……蔣介石衝進了他們的愛巢,伸手摸到了他們留在被窩裡的餘溫,這溫度明顯就是他們才討論完戰術問題而撤離了戰場。他徹底地震怒了。湯姆式衝鋒槍“突突突”地**着憤怒的火焰。那張留有她們餘溫的牀立刻就被硝煙瀰漫了。
所有人都知道領袖頹喪了,消極了,與美齡夫人鬧意見了,鬧得不可開交,誰也不理誰!日寇瘋狂地在轟炸着重慶,他也沒心思管了。他盼望着多霧的重慶趕緊變晴了,他讓黃山官邸所有的燈都徹夜地點亮着,以此來吸引着日軍飛機的轟炸。他不再會保養自己了,他誰也不見,只把自己關在房裡喝悶酒,不停地唱着《毛毛雨》……毛毛雨,打得我淚滿腮,微微風、吹得我不敢把頭擡,狂風暴雨怎麼安排!哎喲喲!怎麼安排!莫不是生了病和災,猛擡頭,走進我的好人來,哎喲喲!好人來……
委員長不辦公了,國家面臨危機了!林蔚、陳布雷等人也不敢去勸,進去該說什麼呢?勸委員長想開一點?對他說妻子如衣服?這隻怕惹得委員長更傷心,也更憤怒。他會想:原來你們都知道我的衣服是跟美國人一起穿的,穿來穿去的從來也不洗,兩個陌生的男人通過一個女人,像狗一樣互相嗅着彼此身體的味道,我算是徹底塌臺掉價了,從此以後沒臉見人了……
委員長的萎靡不振,讓中國的前途更黯淡了,消息傳到南京僞政府汪精衛的耳朵中,汪精衛撫掌大喜:和平運動有希望了。
日寇的進攻變得更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