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土商
陳羣聽她聲音仿若鶯聲燕語,嚦嚦可聽,不由被魅惑得砰然心動,他暗想,“凡是被抓進來的共黨,沒有一個會痛快地承認自己的身份,都是百般抵賴後、在嚴刑逼供下才不得不承認。從沒碰到過眼前這般景象,還沒等用刑,他們就痛快地承認了,這倒是比較稀罕。呵!她們若不是假共黨,就一定是聽說過我清黨委員會的手段,不想受那皮肉之苦,以求速死……”他點點頭,隱去臉上的笑容,換作嚴肅,“共黨也分首惡與從犯之說,對於首惡,我們鐵腕高壓,絕不會心存慈善;對於從犯,我們則感化教育後,就放了回去。所謂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兩個如果還想出這個門,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老老實實交代你們犯下的罪行!好!現在說說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二女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說:我叫程飛燕。另一個跟着說:我叫範雙娥。
陳羣笑着,“這就對了嘛!你們在共黨組織中,都擔任着什麼職務啊!”
程飛燕又把胸脯一挺,眼神斜睨陳羣,“我的職務可高了呢!我是學生會秘書。”
陳羣“呵呵”笑了一聲,“職務是不低啊!”他又問範雙娥,“你呢?”
範雙娥烏黑的眼睛含情般地看一眼陳羣,輕聲說,“我……我在總工會中負責報紙編排。”
陳羣見二女雖蓬頭垢面。但脖子卻白皙可見。說話前,無不先擺足姿態,舉手投足間,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媚態。他想:共黨多數都是苦出身,個個面糙皮厚,腿短腰粗,一副苦力模樣,哪有此女這等嬌嫩……於是輕描淡寫地說:你們兩個雖把臉畫黑了,可脖子處卻露出了細皮嫩肉,哼……他本想說:恐怕你們這共黨是假扮的吧……可話到嘴邊。他卻改成:就算是那共黨……想來也都不算是首惡!完全有得到寬大處理的機會。
二女似乎沒聽出陳羣的話中之意。程飛燕攤開雙拳,把雙手卡在腰間,堅定地說:我就是共產黨的首惡,不要求你的寬大。爲了我們共產黨人的信仰。我願意獻出年輕的生命。
範雙娥眼神迷離般閃爍,也不敢正視陳羣,只跟着表態說,“把你的毒辣手段都使出來吧!什麼……老虎凳,辣椒水,我們若是皺皺眉頭,就……那個……我們既然幹定了革命,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早就準備好面對你的嚴刑拷打了。”
見二女仍在演戲,陳羣暗笑。“既然這樣,我就陪你們玩玩兒,看看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指着一堆讓人不寒而慄的刑具,突然笑了,“我可不打你們,你們看着如此柔弱,萬一被打死了,我不得揹負一個草菅人命的惡名啊!”
二女對視一眼,範雙娥向後退縮了一步,“我們求死不能。那你想把我們怎樣?你……你不會用特殊手段對付我們吧!告……告訴你!我們可是不怕的!”
陳羣聽了“特殊手段”四字,心中一動,當下把臉一拉,“哼!你們這兩個女人犯,若是不乖乖地把你們知道的內幕說出來。我就是稍微上些特殊手段,也未嘗不可。”
程飛燕聽了一驚。身子向後一縮,已躲在範雙娥身後,雙手緊緊地交叉抱在胸前,眉頭蹙着“什麼特殊手段?你!你不會用那樣……那樣的手段對付我們吧!”
“哪樣啊!”陳羣突然感覺到身體裡春意萌動,血液凝結,他笑了笑,“對,就那樣的手段,不過我還沒有想好!這樣吧!你們先去洗個澡,再換身乾淨的衣服,吃點東西,然後我再仔細地審問你們!”
二女齊聲說:我二人抱定了慷慨獻身的決心。早已不看重這一身皮囊的乾淨與骯髒……她們的聲音幾乎同時發出,又同時結束,顯得特別齊整,像是經過了特殊的訓練。
“獻身?”陳羣心底竊喜: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芮慶榮就任了行動隊隊長一職後,自覺壓了葉生秋一頭,得意之餘,工作極爲賣力,他幾乎把刑訊室當做了家,幾乎一整天都泡在這裡。聽說陳主任有請,他扔下手中的皮鞭,在一盆污水中洗了手,又向後捋了捋頭髮,穿了血跡斑斑地衣服去了陳羣的辦公室。
陳羣招手讓他近前,對他耳語幾句,芮慶榮狗似地垂頭迄尾,受命而去。
程飛燕與範雙娥洗漱更衣吃喝已畢,又再次被拉去提審。只是這次提審的地方不在刑訊室,而是換在了陳羣寬大的辦公間裡。陳羣見二女裝扮後,與方纔有了很大的不同,那被故意醜化的臉顯現了本來面目……程飛燕娉婷嫋嫋,臉色紅裡透白,比桃花淺些,比梨花豔些,眉眼清秀,就似遠黛含着新月,一頭烏髮盤在腦後,仿若蓬雲纏繞,看着極是妖嬈;範雙娥體態多姿,更似秋水爲神,芙蓉爲骨,一雙杏眼黑白分明,臉上的表情似嗔非嗔,似笑非笑,脣形就像是個小櫻桃。陳羣一呆,“美呀!就算是鐵打的金剛,銅鑄的羅漢,見了這兩個女人,怕也是情不自禁啊!”他看着二女發了一會兒癡,決定把戲陪她們演下去,又開始了新一輪詢問:嗯!這個……你們澡洗了,也更衣吃喝了,現在可以交代了吧!
二女態度依然決絕,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共產黨人是不會屈服的,除了獻身之外,再不會走第二條路。”
陳羣一拍桌子,故意扭曲了表情,露出猙獰的面孔,他獰笑着說:你們若是再不交代,怕是真就只有獻身一條路可走!哼!難道你們真想嚐嚐特殊手段的厲害?
二女聽了,只嚇得忙向後躲,卻見陳羣絲毫沒有跟上來侵犯的意思,又停下了退步。程飛燕眼神流轉,淡淡一笑,挺胸說:你能有什麼特殊手段了?全都朝我們使出來吧!我們可不是被嚇大的。
陳羣把杯子用力朝地上一摔,從椅上站起來,走到程飛燕身邊,伸出手挽了袖子,“哼!現在就讓你嚐嚐我的特殊手段。”
範雙娥見狀,忙跨到程飛燕身旁,伸出胳膊攬住了程飛燕的腰,面無懼色地說:哼!我們早就想到會有這一時刻,那就讓我也嚐嚐你的特殊手段……”
“妙啊!瞧她的意思,是想主動送上門啊!”陳羣心中一喜,伸手正要去摟範雙娥,卻見門被“咚”的一聲撞開……陳羣知道是芮慶榮,只裝作吃了一驚,忙回頭去看……
芮慶榮撞開門後,指着二女就開罵,“觸那,你們兩個犯人好大的譜兒呀!跑到我們清黨委員會大吃大喝不說,還他奶奶的要洗澡。”他對陳羣說:看來還沒招吧!明顯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陳主任,你也不用費這力氣審她們,把他們交給我,保證天黑之前讓她們開口。
二女乍見芮慶榮這個惡漢突然闖入,兇巴巴地對自己二人大聲責罵,立刻嚇得花容失色,程飛燕更是像只兔子一樣,“嗖”地就躲在了陳羣的身後……
範雙娥的膽子似乎要大一些,當下輕啓朱脣,慷慨陳詞地對陳羣說:怪不得外面一說楓林橋清黨委員會都爲之變色,原來這裡真的全是莽漢。不但粗鄙,而且絲毫也不懂得禮數,進上級辦公室之前不通稟不說,更不事先敲門,知道的人不過認爲這裡規矩如此,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共產黨前來營救他們的同志。”
芮慶榮大怒,“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女子,看來不用重刑,你是真的認爲老子只吃素……”
陳羣咳嗽了一聲,皺眉呵斥芮慶榮,“怎可以這樣對待女士?太沒風度了吧!你看看,都把她們嚇成了什麼樣子……”他顯得有些生氣,“以後再進我的辦公室,一定要先敲門,你已經是官方的人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官方的形象,江湖幫會那一套打打殺殺,不把人命放在眼裡的做法,適當地要收斂一下,應該學會的禮節還是學習一下的好!”
芮慶榮眼睛瞪得通紅,惡狠狠地說:對待共產黨,不兇惡點兒能行嗎?哼!一會兒我讓人把她們帶到刑訊室,讓她們見識見識咱們清黨委員會的手段。我保證她們扛不過一時三刻就全都招供不可,像你這樣和風細雨般的審訊,這許多赤佬,那要審到什麼時候?
範雙娥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哽咽着對陳羣說:先生,您剛纔還說這裡主要是以教育改造爲主,可是現在……您說謊話騙我們。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哭,把陳羣搞的一下子手忙腳亂,他輕撫着範雙娥的肩頭,瞪着眼睛對芮慶榮喊:出去,出去,這裡用不着你管,她們由我來親自審訊,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打擾我的審訊,另外你給我記得,以後再來我這裡,一定要敲門,我們的素質,總不能連共黨都不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