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 挑撥
龍邵文“嗯!”了一聲,心想:這上、中、少三字,寫起來還是非常簡單的……他讓獄卒找來筆,在委任狀上顫顫巍巍地添了個“少”字,至於“校參謀”三字,卻是略過,他把委任狀遞給獄卒,“你人生最大的願望實現了,委任狀上的主要字我已經添上了,還缺什麼字,你自己回去再補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少校參謀了,和兩個王參謀是平級,媽的,以後見了他們也不用再敬禮了,這可是老蔣親筆簽名的委任狀,你收好了,回家燒幾柱香,供起來吧!”
獄卒接過委任狀,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龍邵文笑着說:老蔣親筆填寫的委任狀,經老子之手就派發出去無數,怎麼?你們想不想老子給你委任一個少將參謀噹噹?哈哈!哈哈哈!
見王萬良與王卓飛都看得呆了。龍邵文對王卓飛罵道:奶奶的,他要是承認自己是共黨,那就抓緊拉出去斃了,他若是不承認自己是共黨,那就給他用刑,直到他承認了爲止。王參謀,開始吧!老子最喜歡聞火烙鐵燒皮肉的味道……說完,他二郎腿一翹,眯縫着眼睛,嘴裡哼着色情小曲,等着王卓飛對王萬良用刑……
王卓飛咬着嘴脣走到王萬良身前,猶豫了半天,低聲說:兄弟!對不起了,我也是迫不得已……說完,他拿起一把火烙鐵,放在燃燒的炭火中燒得通紅,舉起火烙鐵就要朝王萬良身上摁去……
“哼!你真的就這麼着急對我用刑嘛!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麼原因?”王萬良盯着王卓飛冷冷地說。
王卓飛不敢面對王萬良的眼神。“又有什麼原因了,你知道我是不得已!”
“不得已?我看未必吧!衛遠婁說你是共黨分子,我還有點不相信!現在……”說到這裡,他突然喊道。“旅座!我招。衛遠婁的供訴沒錯,王卓飛……”誰知他話沒說完,王卓飛的火烙鐵已經狠狠地摁在他的身上,疼的他下面的話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旅座!你別聽他胡說,他是在血口噴人……”王卓飛一邊說話,一邊將火烙鐵在王萬良的身上換了一個地方,直燙的王萬良皮肉嗤嗤作響,一股焦糊的味道登時在刑訊室那不大的空間瀰漫開來。王萬良早疼的暈死了過去。
“他還什麼都沒說,你就說他血口噴人!難道他說你是共黨?”龍邵文一手掩着鼻子,一手在臉前不停地煽來煽去,“快!快給老子把王萬良救過來。仔細問問。”早有人端了一盆涼水,潑到了王萬良身上,王萬良動了一下,悠悠轉醒,眼睛睜開一條縫。
龍邵文見狀罵道:王參謀。你也太心狠了,他都已經招供了,你還要對他用刑!你想幹什麼?難道想把他殺掉滅口,好掩蓋你是共黨的真相?媽的。快把王萬良救醒了,他固然是共黨。也要給他一個投誠的機會不是,怎能這樣殘忍地把人往死裡整……
王萬良擡頭看了一眼王卓飛。孱弱地說:旅座,王卓飛是共黨,他想殺了我滅口。
王卓飛聽了大怒,掄起火烙鐵就朝王萬良的頭上打去,竟似真的要將他殺人滅口。
龍邵文一努嘴,身邊的羅洪超手一甩,一支飛刀已經紮在王卓飛的手上,火烙鐵“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奶奶的,看來王萬良說的沒錯,你是真想殺人滅口啊!”龍邵文瞪眼罵道。
王卓飛指着王萬良,“旅座,他纔是死硬共黨分子,他眼看暴露了,就想拉着我一起陪他死。”
王萬良“哼!”了一聲,虛弱地昏迷了過去……
……第二天,龍邵文拿着王卓飛與王萬良互相指認對方是共產黨的供詞親赴廬山去見蔣介石。他惱哼哼地把兩人的供詞朝蔣介石的桌前一拍,“主席,你要撤我的職我沒話說,可你爲什麼給我派了兩名共黨當參謀長?搞得他們在我的軍隊裡大肆宣揚什麼資本主義制度可以用社會主義制度來替代,正如資本主義制度在當時代替了封建制度一樣的赤色言論!”
蔣介石一驚,隨後罵道:看來從共黨那裡反正過來的,是一個也不能用,他們的赤色思想,已經在腦子裡根深蒂固了。娘希匹,他們還說什麼了?
龍邵文想了想:他們還說什麼世界是處在不斷的運動和發展中,舊東西衰亡和新東西生長是發展的規律,說什麼沒有不可動搖的社會秩序,沒有什麼私有制和剝削的永恆原則,沒有農民服從地主、工人服從老闆的永恆觀念。他們還鼓動士兵鬧事,鼓動他們奪權造反,去打砸搶破壞安定團結,然後才能建設新社會,建設社會主義……說到這裡,他見蔣介石聽的很認真,又說:主席,你說他們這不是在大放厥詞麼?他們想幹什麼?是想瓜分咱們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還是想瓜分咱們咱們辛辛苦苦置下的地。他們還說什麼剝削不剝削的,哼!那些工人如果沒有我們這些老闆養着,早就去喝西北風了。有人剝削他們,那是給他們臉了,哪天惹怒了老……這個我,我就再也不剝削他們了,讓他們賣兒賣女去過社會主義的生活吧……說到這裡,龍邵文把那本《列寧主義問題》拍到蔣介石桌上,接着說:主席,這兩個人我回頭讓人給你帶來吧!你也聽聽他們的反動赤色言論。
蔣介石看着《列寧主義問題》,如避蛇蠍地把手一擺,“娘希匹,蚊蠅總逐臭,蛇蠍總藏毒,這兩人我不見,你送他們去見他們的老大馬克思吧!讓他們下到地獄,好好聽馬克思給他們講講枯燥無味的《資本論》。”
“這……這不大妥當吧!他們可是鄧文儀的心腹。我把他們處置了,怕是……”
蔣介石一拍桌子,“就這樣好了,鄧文儀!哼!我不找他的麻煩就已經不錯了,他還能顧得上保護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