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登州城內,在羅通的火炮發怒後,叛軍感到恐懼,炮聲來自於南方,顯是韃子進入城中的方位。
韃子不會有火炮,那麼只有錢虎手中才擁有可以攜帶進攻的火炮。在錢家軍中紅衣大炮只是用於城防,步兵炮營是最神秘的存在,便是趙志也沒有資格探聽其中內息。
叛軍以爲錢虎不會使用火炮,畢竟這是登州城,摧毀了房屋那是要賠償。當然,他們不會知道,五百米都不允許百姓居住,也是爲了防止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傷害。
這在重建登州城的時候,錢虎已經考慮到了這點。兩次炮火覆蓋過後,鐵絲網忽然被打開,衝鋒號吹響,士兵紛紛從戰壕中爬了起來,越過鐵絲網,然後朝着只剩下半死不活的韃虜衝去。
“殺盡韃虜!”
洪亮的喊殺聲,這是錢家軍在進行反衝鋒。聽着這些聲音後,一部分參與進來的地主豪紳開始打退堂鼓。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意思到晚了,柳波五百將士,硬是在五千叛軍衝鋒中抵擋了下來,進行一場不是戰鬥的戰鬥。
屠殺!這是一場無情的屠殺,而不是肉搏。戰壕前面五米處,已經堆積起了無數的屍體做爲人牆,血浸透了地面,整個街道上變成一片血紅。地面上散發出一股股溫熱的血液氣息,手榴彈黑壓壓的在街道中不斷的爆炸,不斷的掠奪着生命。
伴隨着黑夜,吞噬着人類的生命。五百人仿若地獄中出來的使者,死亡的鐮刀不斷地收割那弱小而卑微的生命。
五千多人擁擠在街道中,遍地的屍體,殘肢斷骸四處都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使得叛軍感到抖顫起來,一直龜縮街道角落的主使者們生出一股冷冷的寒意。
想到失敗後,錢虎這個屠人的反撲,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現在才知道可怕,一切都在錢虎的算計中,他們自以爲做的很隱秘,現在若是還不明,那他們真就一頭豬了。
“完了,全完了!”一個年約五十左右的老儒生,挺着個大肚皮,顫顫發抖的身體,雙腿無法控制平衡,只得坐到牆角邊,雙目呆滯。是恐懼,是不甘,是後悔,還是無盡的虛驚。
“老爺,趙志也完了!他的頭顱從侯爺府中扔了出來,被士兵用旗杆懸掛了起來。”一個親信嘴巴打顫,半天說話連接不上,瞥視五十米外明亮處的旗杆,看到趙志那不甘而恐懼的眼神,怒目可憎的目視着他們,似乎在看着他們如何下地獄,又似乎在無聲的等待他們的到來。
好多家丁看到遍地的屍體後,哪裡經受得起這般場面。好多家丁如今已經語無倫次,根本沒有勇氣再次衝鋒,連手中的刀或是長矛都拿不穩。
整個登州城中,叛軍都露出恐懼,一人五十兩銀子的犒賞費,不是那麼好拿!雖然他們的主人都已經發放了一半的銀兩,可是都沒有命拿起享用。能鼓起勇氣造反,也是爲了那五十兩銀子,如今他們後悔拿來這五十兩銀子,就是因爲五十兩銀子而斷送了他們的生命。
在登州,只要你願意脫離奴籍,那麼日子還
是很好過。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在契約到期時選擇了離開成爲一名農民,一部分被誘惑而選擇留下了下來繼續做他們自認很有前途的家丁職業。
從內心裡,他們好吃懶做,以前作爲家丁,好處多多,可以到外面打着自家主人的旗號,然後可以爲所欲爲,可以調戲一下jian民家中的女人或是女兒,甚至威脅然後霸佔,好不痛快。
選擇在登州做混混,似乎沒有那個膽子。整個登州,只要發現混混,遊手好閒,幾乎都被抓捕進入軍營,至今還沒有看到熟悉的混混身影在城中出現過。
傳聞他們參與了錢家軍,做當兵吃糧的大頭兵;也有傳聞已經在軍營中無法忍受軍中嚴酷的軍規逃走被處決。不論哪一個傳聞,這些人他們都沒有看到。對於他們連種莊稼都不會的人來說,錢虎擋了他們的道。在錢虎統治的登州,對於他們來說是非常黑暗,毫無曙光的日子。
背地下,他們在默默詛咒錢虎快點兒死,又經自家主人的慫恿和許下的諸多好處。許諾,一旦取得勝利,可以在登州城內搶掠奸*三天。這麼一個極大的誘惑力,致使他們一時利益矇蔽了雙眼,選擇了這條不歸路,似乎所有參與叛亂的家丁都選擇xing忘記錢虎那屠夫的威名。
凡是街道上的人,在這個時候柳波採取的手段就是擊殺,沒有任何猶豫。不會因爲他們是登州民衆而不殺,以前他們是受到登州法律保護,現在他們是作爲造反者。
城內百姓是不會出來瞎逛渾水摸魚,他們沒有得到召集令,在這麼混亂的場面中,只有躲在家裡纔是最安全,這是在訓練的時候已經傳授過,如何在戰亂時期保護自己。
好多家丁慌不擇路,意圖躲入到百姓的家中。可惜剛剛到門口,便遭到百姓家中飛出來的箭矢射殺。這些死於百姓之手的叛亂者也不在少數,他們哪裡想到,百姓發起威來一樣的恐怖。
以前畏懼他們,看到他們就只會跪地求饒,善良而懦弱的百姓,如今都成了他們的催命符,要藉助他們來隱藏身份都做不到了。
一場步入地獄深淵的他們絕望了,看着身邊的人不斷倒下,不斷地扔掉手中的武器,然後雙手抱着頭蹲在地上等候審判。有的甚至把自家的主人殺了,砍下頭顱,然後到柳波哪兒邀功,希望可以減免他們的罪責。繞過他們一命,各種陰暗一面,自私的一面開始冒頭,有一個做了,就有第二個,似乎對他們這一類人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那麼容易。
大牛根本不敢動用手中的三百兵力,這是防止那批武林高手的襲擊,至今也沒有擦覺到這批刺客的蒞臨。侯爺府反而沉寂下來,燈火明亮如晝,卻只能聽到蠟燭噼裡啪啦發出的聲音,緊張的隱衛,不斷的巡視周圍的一切,警惕的關注着周圍動態。
大牛託着步槍,在空地上來回踱步,聽着外面交織的聲音,算計着羅通等戰鬥的進展。雖然有着這麼多人防護,但是他還是感到內心深處的那股CAO動不安的心,總感覺危險還會來臨,真正的生死在
此一舉。
他需要更多的兵力建立一道人牆防護,只要天亮後,那麼一切都可歸爲平靜。現在才四更時分,正是人最容易打盹和麻痹的時候。
“弟兄們,越是在我們外面弟兄取得勝利,我們越要加強防衛,敵人也許就是在我們以爲勝利的時候,鬆懈了警惕,那纔是他們進攻襲擊夫人的時候。作爲錢家軍最精銳的部隊,我不希望在老子手裡讓敵人得逞。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一旦敵人最後一批來臨,那纔是我們最強烈的戰鬥,他們都是身懷異術的高手。”
一些特衛是有些鬆懈,他們作爲戰場上的老兵,當然知道外面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一部分人心裡開始鬆動,沒有了那麼緊張和警惕。
侯爺府這麼大,大牛也不知道敵人會從何處作爲突破口。在混亂的時候,他知道最可怕的敵人已經在周圍用一雙犀利的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一旦有機可趁,就是猛烈的進攻和刺殺。
大部分火力位置已經暴露,刺客在等待自己暴露出最後一批隱藏的暗角,死角到底是哪裡。對於內院中那羣女衛,大牛從來不抱任何希望。若是敵人都可以從他這裡突圍進去,那麼裡面的那些女衛同樣無法抵抗。
柳波也感到一點不對頭,他相信情報的準確xing,定然不假。拜火教和金頂門不可能不出手,這是最好的機會,想到這裡,當即把外面沒有出去追殺剩下餘孽的一百士兵直接撤入府中。
“大牛,我總感覺心裡那裡不對,所以把士兵都撤了進來加強防禦。”柳波道。
“嗯!我一直想不出我們還有那個地方出了錯,還有那裡沒有考慮到位。現在敵人都還沒有出現,我才更加感到不安。拜火教和金頂門兩大以刺客聞名的門派,怎麼可能不下手呢?他們去京師,我反而不擔心,虎哥可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們得逞;二來,單憑虎哥的身手,這些刺客也沒有那個本事可以殺他。逃開他們的追殺很容易,反而是我們這裡,若是虎哥在地話,應該可以察覺到我們哪裡沒有考慮到。”
“我也想不通!敵人究竟潛伏在何處,剛纔我同樣在周圍仔細的巡邏,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跡。你知道,我是斥候出身,在追蹤並不弱於你們特衛。能逃過我們的眼睛,這個世界上我們還沒有遇到,但是這些刺客一定就在周圍,這纔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們那個地方沒有考慮到。”柳波閉着眼睛,然後開始沉思起來,他們經過這些年的歷練,智商都不差。
在敵人沒有進攻前,他們都做了各種安排和防護。不過他們都把敵人想得簡單了,以爲趙志攻入侯爺府的時候,便是刺客大行其道的時候。
那知根本不是他們推測的那樣,一開始就給了刺客機會,卻沒有按照他們設計的路線來走。顯然刺客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纔沒有入甕。
敵人是沒有完全把侯爺府中各處的暗堡探清楚,他們不會率然進攻。柳波在外面瘋狂的殺戮,也是爲了激起敵人的進攻慾望,那知沒有一點兒湊效,心若止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