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怎麼樣?”
“還行,能說話了。”
“問出點什麼沒?監獄的結構。”
“問了,但他只能動動嘴,很難說清楚,好在他提供的眼線起了不少作用,不用太依靠他。”湯彬說着,伸手摸了摸燒融的臉頰,似是有所感。
“還恨我那時候救下你嗎?”吳業笑笑。
糧幫副隊長輕哼了一聲,揚了揚手,轉身走了。
“早點發現這個方法就好了。”龔霆感嘆道。
“這方法不難學,只希望不要用在我們自己身上,還是得想辦法防備一手。”餘念道。
幾人站在餘念半個月前拍攝五方監獄的地方,俯瞰着遠處那片灰黑色建築,俱都輕鬆許多。
復甦會與油幫的兩個領袖一死一傷,幾乎是一夜間便呈現出四分五裂的局勢,油幫殘黨代理領袖十三的傷勢嚴重,帶着這樣的傷員是不可能行動的,據說油幫放出人手,試圖綁架一兩個醫生回去,都失敗了。
十三的傷勢雖說沒有惡化,但一名失去健康的首領顯然再也不可能領導一團利益不合的集體,何況據說十三失去的不單純是健康,還有男人的尊嚴,末世是男權極盛的世界,十三能夠撐到現在,全靠幾名死黨維持,但內部的分裂已經不可避免,已有小團體帶人帶槍離開,剩餘的人也都打算另尋出路,許多幸存者半路上偷偷脫離隊伍跑到銀馬市煉油廠,被埋伏個正着。
令衆人意外的反倒是復甦會,據說王先生的身體被供了起來,死後仍用這樣古怪的方式爲信衆們提供源源不絕的力量,至於是否有人暗中操控就不得而知了。
這信息來源於老謝提供的一名線人,提供完這些消息後立即消失得無隱無蹤。
在這之後,人造屍海戰術再次被啓用,餘念方面引導的屍羣重新包圍了五方監獄,圍困已有半月之久。
按照線人所說,監獄內儲水最多隻夠這麼久,不出意外這一兩天便能徹底了斷。
屍羣的引導技術越發成熟,漸漸總結出許多規律,例如單人單次靠人聲、敲打、擴音設備、冷焰火的引導數量,如何測算屍羣的行進速度,如何找到能讓喪屍快速通過的路線,如何規避前方視線盲區內的隱匿喪屍以及引導完成後如何脫離屍羣等實用技術很快被總結出來,當然也並不是一帆風順,入夜後一名倖存者在行動時大約是扭傷了腳,吳業只好給他定了個失蹤。
屍源分佈廣泛,趕屍人必須不停地移動,或使用單車、摩托車之類的交通工具,或靠雙腿吸引一定範圍內的喪屍,不僅需要背下引導的主要地形,整個進程更可能長達數小時。
偶爾在夜裡進行時(夜晚靠光線吸引喪屍效率較高),引導員便不起作用了,必須獨自面對數十甚至數百隨時會把自己撕成粉碎的行屍走肉。
這樣的工作只有技術最嫺熟,體能最好,膽子最大,心最細的倖存者擔當,考覈教官是餘念本人,目前整個倖存者羣體中能熟練地獨立操作的,不超過一隻手。
“可惜餘唸的方法一般人學不會。”江薇可惜道。
冥想法的原理很簡單,喪屍能“感應”到人類大腦的思維活動,只要能放空腦袋,或者模仿非人的思維便能令喪屍無視自己。
但當江薇、趙瑞等人第一次真正目睹後,仍感到十分神奇。
不止是她,倖存者絕大多數都曾試過冥想法,但除了少數人能短暫地令喪屍不攻擊以外,都失敗了。
“要是它們真的能看到過去的同類腦袋裡想的什麼,一定會爲現在的人類感到悲哀。”
引屍人必須學會的一個技巧是短時間內快速粗略估算喪屍數量,由於屍羣的分佈通常較均勻,常用的一個方法是將屍羣劃分成規則的小方格,數清楚後,乘以方格數便是喪屍的大致數量,當然移動時,這樣的方法便不算數了,有經驗的倖存者可以靠眼睛大致判斷數量。
用這樣的方法測算,包圍五方監獄的屍羣約有2-3千餘隻,算不得多,但也足夠消耗部分彈藥。
屍羣畢竟是肉體凡胎,哪怕是開始老化剝落的舊式混凝土建築也無法進入,只能困守,被屍羣包圍的建築如同不斷被黑色海水拍打的礁石般定在原地,暴風雨中,內裡的小魚小蝦同樣無法離開。
“投降了。”看管電臺的倖存者放下耳機,欣喜道。
“不過是個形式罷了。”吳業嘆道,他等這一刻也已經許久。
“沒關係,總要來這麼遭”餘念道,心中知道如果有可能,吳業一定會選擇殺光監獄內所有人,但這樣的決定被餘念與王路聯合壓制住了。
末世的地圖地廣人稀,勢力再龐大的倖存者也不可能監控所有區域,油幫殘黨們已經逃走不少,要不是十三與復甦會留守監獄,連最初的合圍都無法辦到,如果有生還者爲親友復仇,代價他們或許無法承受。
死者不可復生,到這裡爲止仍然是雙方勝利與失敗的界限,跨過去,便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總歸是要考慮下影響,都殺了,名聲傳出去以後工作不好做了。”湯彬道,他的話吳業不能不聽,只好點頭。
“好像只能接受了。”吳業嘆道,這次戰鬥的爆發,兩個本地勢力損失最大,轟炸殺傷了小半倖存者,隨着各地倖存者慢慢適應,人口流動進一步降低,沒有1兩年功夫別想填補上這個缺損。
龔霆與餘念江薇悄悄對視一眼,SZ幫早已討論過這裡的結局,猜到大約也是這個結局,實際上餘念並不覺得裡面出來的人會對吳業等人感恩戴德,十之八九還會有手尾,但暫時和他們關係不大了:雙方還會有更深度的合作,但至少是一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消息斷絕已有數日,吳業顯得很不放心,於是道:“放話出去,圍城暫不接觸,明早9點,我們會派人接管武裝並且送水進去,但哪怕有一個人反抗,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