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是什麼?”沒有回答,艾黎反問道。
摘掉脣間燃煙,付正淳驚訝看向幾人,神色都不似作僞,“你們竟然連名字都不知道?”
上次這樣站在超市門口,看着門口車輛往來,似乎是上輩子的事情,履帶嘎吱嘎吱碾碎鬆脆的水泥地面,幾輛自走火炮的駛出也宣告着現在的一切都和末日之前很不同了。
“只知道叫做‘無’,但不知道是哪個字,知道的那個,沒說完就死了。”餘念輕聲說道。
場面沉寂下來,只剩下旁的吶喊與吼聲,不知何處,自動化武器的咆哮震動天地,彷彿九天之外的雷霆降臨人間。
“講講你們拿到這東西的過程吧。”龔團長指了指餘唸的揹包,裡面裝着那支藥劑。
這個故事說起來,並不是特別複雜,如果對方想要他們幾個人的命,遠不需要這麼複雜,
故事講完後,付正淳與龔團長對視着,眼神交錯間顯然在衡量眼前這幾個人是否值得信任。
大約是有了結果,深吸一口,剩下小半截的香菸被丟在地上,又碾上一腳。
“烏是烏鴉的烏,這是他們的名字。”
“古代有種鳥,叫做三足金烏,是太陽的化身,一種不死鳥,結合這種病毒的特性,就是組織中文名稱的由來。”
“組織的存在,對於許多人來說並不是那麼的神秘,至少像你們遇見的老周那樣身份的人,數量並不在少數。”
“那些藥劑,是他們招攬成員的手段。”從懷裡掏出一支一模一樣的藥劑,迷離的目光追隨着藥劑瓶身上白熾燈的倒影,彷彿審視的不只是一隻藥劑。
“多少人能抵擋這種誘惑呢。”
1930年物理學家P.約爾丹提出了“突變是一種量子過程”,這一觀點在1944年E.薛定諤的《生命是什麼》一書中得到了詳盡的闡述。他還提出了遺傳物質是一種有機分子,遺傳性狀以“密碼”形式通過染色體而傳遞等設想。這些設想由於J.D.沃森與F.H.C.克里克提出脫氧核糖核酸雙螺旋結構模型而得到極大的發展,從而奠定了分子生物學的基礎。分子的相互作用必然涉及其外圍電子的行爲,而能夠精確描述電子行爲的手段就是量子力學。因此量子生物學是分子生物學深入發展的必然趨勢,是量子力學與分子生物學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後相互結合的產物。
60多年後,一個科學組織從一塊琥珀化石中提取出一種病毒。
科學家首先通過電子顯微鏡觀察,發現這種奇異的病毒的生命結構非常奇怪。和現有的病毒都不同,甚至準確來說它的結構不算是傳統的病毒。
它的複雜程度是目前人類科學所無法理解的。而且它表現出來的一些特性,也很奇怪,人們無法理解這種病毒的運作機制,決定嘗試通過生物實驗來研究這種新型的病毒。
通過細胞實驗,人們發現這種病毒作用於細胞後,似乎讓細胞產生了一定的變化。
這種病毒對植物幾乎不起作用,至少沒有觀測到的作用,反而越是高級的生物,作用越是明顯。
多次的測驗後,終於有名科學家試着對實驗完畢的細胞重新進行了基因測序,發現它和其他的生物結合在一起後,形成了新的DNA。
整個細胞,已經呈現出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彷彿細胞本身形成了一種新的生命體,它具有了驚人的活性,更年輕,更無法理解。
最後他們發現,即使是衰老的,將要死亡的細胞,注射這種病毒後同樣可以起死回生。
參與實驗的科學家們震驚得幾乎無法言語,現有科學根本無法解釋它們,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將會是下一屆諾貝爾獎的得主。
一名科學家下意識的說道:這簡直就是。。。就是上帝的傑作。
另外一個人諷刺的笑道,那就叫G病毒好了。
意思是:God。
然而由於琥珀化石隸屬於科學組織本身,科學家們的研究工作,自然也屬於組織的財產,在科研帶頭人將這一實驗成果反應給更高層後,一切都被封鎖了。
全部參與研究的科學家都被限制了人生自由。
新的研究計劃很快下達,G計劃由此拉開序幕。
這次的研究計劃的目標是:永生。
科學家們自然更加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但可怕的是沒有一個人退縮。
不久後,實驗開始進入活體動物階段,從最簡單的草履蟲開始,然後是白鼠,猩猩,終於變成了人體實驗:一個死刑犯。
實驗在這個地方擱淺了,他們遇到了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不止沒能實現永生或者變年輕等情況,實際上,實驗者不論是動物還是人類,全部都在移植病毒後衰老死掉了。
常規的電子隧道顯微鏡已經不太適用於這種過於複雜的結構。
爲了瞭解清楚這種病毒的具體結構和運行機制,幾乎每個領域的科學家都參與了部分研究工作,在多年的摸索後,物理學也開始被應用進來,進行G病毒的解碼與分析工作。
一次意外,一名女性病毒學家受了重傷,她的丈夫,一名物理學家,抱着剛剛死去的妻子,不顧一切的打算救活她,在縫合傷口之後,臨死之際,將G病毒注射進了她的身體。
神奇的是,她活了下啦,而大喜過望的科學家抱住妻子,成爲了第一名死於喪屍嘴下的犧牲者。
妻子剛剛死亡的身體在G病毒的幫助下維持住了活性,但只有身體如此,她的意識幾乎消失了,只剩下些生物的本能,變成了全球首例喪屍,而被咬的物理學家,卻並沒有感染。
有一部分的理論認爲,人類的大腦之所以如此難以解釋,是因爲人的大腦或者靈魂,是以量子態運行的,在後續觀測中,科學家們首先對物理學家的大腦取樣進行了觀測,但明明還有着不錯活性的腦細胞,在顯微鏡下觀測的瞬間,腦細胞便宣告了死亡,彷彿已經死去多時。
實驗繼續進行。
無數的死刑犯,甚至無辜的人被送入隔絕外界的研究所內。
此後成功的案例不多,考慮到女科學家死亡的時候才注射G病毒感染,他們開始人爲製造各種瀕死狀態,終於成功複製出一例喪屍。
幾個參與實驗的科學家們終於知道,這些人的目的,就是爲了永生,而且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這不是一個組織能夠完成的事情,從參與的科學家國籍,從研究的跨專業領域,從幾乎沒有限制的經費投入,從研究實踐跨度之長來看,全世界恐怕多數國家都有勾結甚至參與。那些掌握權利的老人們,對死亡有多恐懼,對生就有多渴望。
數不清多少次實驗之後,這羣聰明的大腦就發現了。
“G病毒本身就不是病毒,它也不是依靠傳統傳播途徑進行傳播的,我們認爲它只能在量子態下進行傳播,人類的意識越逼近存在與消失之間,G病毒感染成功率越高,如果能夠製造量子態的病毒,直接干涉人體,或許就可以避免復活後意識消散的問題。”
此後十餘年,部分研究被分出了部分轉移到了各國的物理研究所中。
量子堆疊實驗,是一種將病毒轉化爲量子狀態的實驗,儘管實驗還很不成熟,但似乎……有幾位已經等不及了。
十餘年後,重啓日的當天早上,一次常規的堆疊試驗中,人們終於成功的製造出了量子態G病毒。
也是在那個瞬間,失去了物理形態的G病毒,擁有了真正的神一般的能力。
由於喪屍的量子態特性,常規物質無法阻攔它,即使是空間站,潛艇等極遠的地方,也無法避免感染,距離與多數物質的存在對它來說毫無意義。
“所以全球的感染纔在同一時間出現,所以它們纔可以這樣反常,所有的喪屍,實際上並不是真的存在於我們所在的三維世界,而是介於生與死之間的某種狀態。”
艾黎痛苦的閉上雙眼。
“我早該想到了。”
龔團長於月光下拍了拍這位量子物理老本行的肩膀,大咧咧道。
“沒事,想到了大概也沒什麼不同,這一點我和你一樣,只不過我聽不懂,你聽不多,好在也不影響什麼。”
戰鬥愈演愈烈,等那些仍不知道自己被賣了的倖存者們清醒過來之前,幾輛裝甲車趁亂插入戰場,在炮火與屍嚎中遠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