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張揚的年代。每個人都急促的想要炫耀自己財富和地位。努力的證明自己過得多麼的好,比旁人多麼的幸福。穿着一切都好的外衣活在衆人的面前,到了獨自一人時,疲憊的卸下僞裝,乏力的哭泣。
根本沒有地方傾訴。誰會在這個時間就是金錢的快節奏中停下腳步,比起嘴巴,安安靜靜的聽你訴說苦悶?誰肚子裡不是一堆的苦悶,它們潰爛在身體裡,讓人總是有種消極的腐臭味。
曾經引以爲傲的東西,一瞬間就會消失。可是沒人在乎你失意時的樣子,他們只願看到你得意時的笑臉。
秋澤摟住葉子溪,感覺心裡充實了許多。葉子溪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挖苦嘲笑,很享受的依偎着秋澤。或許這種狀態纔是電影院裡本該有的樣子吧。
電影演的什麼並不重要,反正跟着周圍的人一起笑一起哭就是。但是享受與喜歡的人坐在電影院裡這纔是最重要的。這時候不需要任何打擾。可是葉子溪的電話卻不識趣的響了起來了。
葉子溪掏出電話本想掛斷,可是看到古風的名字又猶豫了。雖然兩個人談不上什麼愛情。可是在一起也算經歷了些事,加上古風的照顧葉子溪也得到了父親一直給不了的愛。
她把身子彎下去,用手捂住嘴,悄聲的說:“喂!”
只聽那邊古風略帶哭腔的說:“子溪。你在哪。你可以過來麼。我。。。。。。”
葉子溪聽罷,掛掉電話,嗖的站起來就往外面走。秋澤莫名其妙的連忙跟上。
“怎麼了?”他拉住葉子溪。
“古風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他家裡出事了。”葉子溪又準確的說。
“他家裡出事,你去有什麼用。況且人家家事你摻和什麼。”
“你送我過去。”葉子溪繼續往外走。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秋澤擡高了聲音。
葉子溪一個勁的往外走,一直走到車旁邊,才又回過頭看着秋澤。秋澤有些生氣的跟着,站到車旁卻不肯開車。
“你送我過去吧。”葉子溪說。
“你很在意麼?”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到底送不送!”葉子溪喊起來。
“不送!”秋澤討厭葉子溪總這樣威脅她。
“好吧。”葉子溪點點頭,轉身走到路邊,打了輛車離開了。
秋澤沒想到葉子溪會這樣離開。雖然這很符合她的性格。大概男人都不忍受不了一個女人爲了別的男人把自己甩下吧。秋澤氣急敗壞的開車回家。一進家甩上門子,窩在沙發裡。坐了一會感覺渾身不舒服,又去拿了瓶啤酒。
“心情不好麼?”蔣小杉從屋裡走了出來,“你似乎總是愛喝酒呢。”
“叫我好好陪她看電影。她倒好起來走了。”秋澤早忘了蔣小杉的感受。
“怎麼了?葉子溪去哪裡了?”蔣小杉微笑着坐到秋澤旁邊。
“找那個古風去了。你說他家裡有事,葉子溪去有什麼用!”秋澤叫囂着。
“你怎麼不跟着去?”
“我去?我去幹嘛!”
“既然你很在意,不妨就去看看呀。待在葉子溪旁邊總比在這裡要安心吧。你自己生悶氣,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蔣小杉說。
“我不去!”秋澤聽了她的話開始動搖,可還是嘴硬,扭着不肯改變態度。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這樣就可以說是我要來的。”說着蔣小杉回到屋子裡簡單收拾了下,就走了出來。
“我不去啊。要去你去。”秋澤還是不肯去。
“你不去,我怎麼過去呀。這都晚上了,我自己出去你放心麼?”蔣小杉拉起秋澤往外走。
路上兩個人沒有說話。秋澤很感謝蔣小杉,因爲他本來就很想去,卻沒有藉口。至於蔣小杉在想些什麼,秋澤不知道。此刻他也沒想這些,他滿腦子都是葉子溪。
古風家的大門開着,秋澤他們把車停在外面,一同走了過去。從院子到屋裡零星的散落着些物品。秋澤下意識的拉住了蔣小杉的手。蔣小杉一愣,然後微微的笑了。
客廳裡,葉子溪正坐在沙發上懷裡摟着哭泣的古風。秋澤的手一緊,蔣小杉感覺了出來,連忙扶住秋澤的胳膊。秋澤深吸了口氣,兩人一同走了過去。
“你們怎麼來了?”蔣小杉眼圈紅紅的,看到秋澤問。
“她非要來找你。”秋澤看看蔣小杉。
“是的。我不太放心,所以讓她帶我看看。額,這是怎麼了。”蔣小杉低聲問。
葉子溪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撫摸着古風的頭,像在安慰一個孩子。古風緩緩的擡起頭,擦了擦淚說:“我們家完了。”
“什麼完了?”秋澤不解的問。
“我爸生意失敗,債主追着討債。還不上錢就拿家裡東西。現在連我這裡也被他們抄了。我打電話問那些朋友借錢,都他媽躲的遠遠的。”古風說了一半又沉默了。
“這有什麼。錢沒了再掙唄。”秋澤有些不在意的說。
“你說的容易。我爸現在病倒了,在醫院裡。”古風說。
“你爸病了不還有你麼。”
“我會什麼呀。我除了花錢和玩,別的不會。”古風說的毫無羞愧感。
秋澤苦笑了一下,看了看蔣小杉。蔣小杉依舊微笑着。秋澤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牽着蔣小杉的手竟有點自豪。葉子溪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他們,繼續坐在古風身邊,安靜的像個小貓。
許是沉默的氣氛讓人不自在了,秋澤看看了四周,然後問葉子溪:“你要在這裡麼?”
還沒等葉子溪開口,蔣小杉便說:“我看還是都去你那裡吧。這樣比較好些。”
秋澤看着蔣小杉明白她的意思,便又問:“你們要去麼?”
葉子溪溫柔的看着古風說:“去我那裡吧。這樣我會放心些。總覺得這裡不安全,誰知道誰又會來找麻煩。”
古風點點頭,四個人一起走了出來。
秋澤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溫柔體貼的葉子溪。她寸步不離的陪着古風,回到家就忙着給他洗漱、找他用的生活用品,給他鋪好牀,哄他睡覺。秋澤這次發現,原來女人都是溫柔和疼人的,只是看她肯不肯對你展現她這一面。
看着忙活的葉子溪,秋澤就覺得不順眼。他晃悠着走進蔣小杉屋裡,蔣小杉正靠在牀上拿着一本書看。秋澤進來關上門,悠悠晃晃的四處摸摸看看。
“你無聊麼?”蔣小杉看着書問。
“沒有。我就是看看你幹啥呢。”
“我能幹啥。”蔣小杉笑了聲。
“今天對不起呀。沒有陪你認真看電影。”秋澤走到牀尾坐了上來。
“沒事。你能陪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你不會生氣麼?”秋澤盯着蔣小杉問。
“生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蔣小杉放下書看着秋澤。
“不是,我是說你從來不會生氣麼?”
“當然會。”
“想看你生氣的樣子。”秋澤還是盯着她。
“那你就氣氣我。”
“怎麼樣能氣到你?”秋澤調皮的問。
“告訴我你不喜歡我。”蔣小杉也調皮的說。
秋澤沒有說話,躺在了牀上看着房頂。蔣小杉繼續看起書。過了半個多小時,聽着外面沒聲音了。秋澤才起身。
“好了,估計他們睡了。你也休息吧。”說着準備離開房間。
“你不吃醋麼?”蔣小杉問。
“什麼?”
“沒什麼。”說着蔣小杉把書放在牀頭櫃上,鑽進了被窩,“晚安哦。”
秋澤退了出來,關上門。自己躺在客廳裡,心裡有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