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嗎?”我緊張的看着薄醫生,“萬一康康等會找不到我哭怎麼辦?”
薄醫生緊了緊身上的毛呢大衣,淡然的說:“你真的是媽媽嗎?哪個送小孩去幼兒園的母親不是趁着孩子不備就離開的,難道你讓他一直依賴你下去。||”
這個人!又懷疑我做媽媽的實力!
不過也知道他說的沒錯,我不可能不工作,時時守在兒子身邊並不現實。
“呼—。”我深深的吐了口氣。
康康有了去處,我像是被人卸去了千斤重擔,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照顧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還是康康這樣特殊的孩子,身體的負荷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心理的負擔,那種無時不刻的擔憂,真的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薄醫生,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去城裡給康康買些東西。”孩子以後就要長期寄居在‘愛—家’,總要準備些東西,小孩子長的無比快,家裡好些衣服都已經穿不下了,加之康康現在到了新環境,我也想給他買些新東西。
薄醫生拿出車鑰匙按了下,車燈一亮,“我跟你一起去,我難得有一天休假。”
這算是邀請嗎?似乎說的根本不容人拒絕。
也好,“那你看看你喜歡什麼,我買來送你當答謝禮。”
薄醫生介紹康康來了‘愛-家’,於情於禮,我也該好好的謝謝他。
他已經開了車門,後頭撇了我一眼,幽幽的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不花心思的送禮。”
我無話可說。
關於薄醫生能一句話能讓我閉嘴的功力,我早已有了認識。
多日不曾逛街,我不太適應這樣人羣擁擠的地方,偷偷觀察薄醫生,他皺着眉,想來他也是不喜歡的。他好不容易休假,跑到這來擠來擠去,還真是遭罪。
我的眼睛四處亂飄,“咦,這個看起來不錯啊。”
大賣場外的牆壁上貼着一張海報,我有些欣喜的跑過去,指着海報對薄醫生說:“我們去看這個大觀吧。”
他緊皺的眉頭一揚,我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距離市區不遠的凝香藝術館裡,宋朝瓷器大觀吸引了許多人來參觀。
“雨過天青雲破處,宋徽宗趙估信奉道教,在道教儀式中,齋蘸時獻給天神的祈禱詞,稱做青詞,也因爲宋徽宗想要與天溝通才會命令工匠燒製出了這種鈞窯天藍釉,像天空般湛藍。”
“你知道的很多。”薄醫生打斷我滔滔不絕的話。
我這時才發現自己一時激動,說的多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吶吶的說:“我是學歷史的呀。”
歷史系畢業的學生,對於這種帶着歷史韻味的物件兒,自然是從內裡深處就喜歡的。
我沉默下來,剛纔嘰嘰喳喳的氣氛瞬間安靜。
一時有些壓抑。
“何梔言!”
在這種參觀瓷器的會場裡,大聲喧譁必然形成了不小的轟動。
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我呆呆的回頭,看向大喊我名字的人,眼睛越瞪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