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康康沒人照顧,薄梓墨只說他帶康康去醫院在陪父親一天,今天是週日,明天我要開始上班,而康康正式入駐這裡的幼兒園。
“那你呢?”我問薄梓墨。
薄梓墨溫和的笑着說:“我離崗這麼久,積壓的事情可多呢,醫生哪有周六日的。”
我想想也是,醫生這個職業吧,看着高貴的很,其實最是累人,薄梓墨現在恐怕忙的腳不沾地了吧。
聶揚揚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我們身上打轉,我有些羞怯。
上了聶揚揚的車,她單刀直入的就忘我跟薄梓墨的關係,我僵了僵說沒關係。
聶揚揚完全不信,“沒關係你們住一起,沒關係你兒子跟他親的跟一家似的。”
對,她說的都對,可是要是我現在跟薄梓墨是什麼關係,我也只能說沒關係,除了在美國那次他不算表白的表白外,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在說起過這個問題。
我知道薄梓墨的心結,他對他的妻子怕是存在很深的感情,這種感情我想我懂,要真是遇到了自己心愛的人,而那個人又是爲了生孩子死的。幾年後,不僅沒有保住孩子,還跟另外的女人在一起,這樣的事凡是有點心的男人都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現在的薄梓墨,我想他並不想考慮感情,至少現在是的。
而我,亦是不想,有時候午夜夢迴,也是惡狠狠的想過我就薄梓墨在一起了怎麼樣,最少能氣死嚴亞寧還有吳曉璐,不是沒有過那種狠狠報復的心,那種‘看我如何虐死渣男與小三’的小說,在我剛離婚的那兩年,也曾經瘋狂的看過,可是真的一步步走過來,我真的覺得若是隻是爲了這個我就跟薄梓墨挑破這層窗戶紙,然後在一起,這樣對薄梓墨不公平,他那樣皎月朗朗的一個人,我不想因爲任何事情讓他爲難,讓他掙扎。
我淡淡的笑着,對聶揚揚說:“人與人總有緣分,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聶揚揚握着方向盤搖頭,嘆息着說:“何梔言,你拿出當年追嚴亞寧的那份勁頭出來,十個薄梓墨都被你拿下了。”
“可事實證明那樣得來的感情,並不牢靠。”我曾經也是不管不顧的人,只要喜歡我纔不管對方是怎麼樣的心情只管勇往直前的追就是了,總想着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可是如今的我,早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勇氣。
突然就有些傷感起來,原來歲月帶走的,是我最可貴的愛的勇氣。
我與薄梓墨誰都不願往前多走一步,誰都有重重顧及,說白了也不過是我們都怕再一次受到傷害,尤其是我。
寧可這麼模糊着,曖昧着。
誰說過,女人的心情,三分天註定,七分靠shopping。
跟着聶揚揚這樣的人逛街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我跟着她四處掃貨,心情不由的明媚起來。
“嘖嘖,我說何梔言,你要是不說,誰能看出來你生過孩子阿?”聶揚揚對着從試衣間出來的我嘖嘖稱奇。
我看着自己沒有二兩肉的小腰,其實是有些心酸的,當年我獨自生下康康,連月子都沒怎麼做,全憑着自己張羅,那樣子的日子不僅沒有胖起來,反倒比我做小姑娘的時候消瘦了幾分。但是人生可不就是這樣,聶揚揚羨慕我的苗條,卻有哪裡知道我受過的苦。
不說這個,現在日子正一天天的好起來,我樂得忘記過去,可是我想忘記,卻總有人令我想起。
“何梔言!”
聽到這一聲喝聲,我暗叫一聲晦氣,扭頭就想走,卻被聶揚揚一把扯住,“憑什麼我們走,沒見過正房怕小三的。”
說話間,吳曉璐與她媽媽已經大步走了過來。
吳曉璐的母親是個很精明的女人,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爲什麼說她精明,是因爲開學報道的時候,這位吳阿姨爲了給吳曉璐挑選牀位,幾乎將我們都得罪了一遍。
當時我們的宿舍剛剛翻新過,都是下面是書桌,上面是牀鋪,照理說這樣的安排倒是省了當初那些學長學姐們爲了上下鋪爭執,但是就是如此,這位吳阿姨還是能跳出毛病來,靠門的牀位要關燈,不能住,靠窗的牀位怕風大不能住,挑選來挑選去,把每個牀位都評比了之後纔給吳曉璐挑了一個。
只是很不巧的,她挑的那個在吳曉璐住了一個星期,房頂開始漏水。當然,這是後話。
“聶揚揚,你可真是沒意思,跟她這麼個破爛貨,還能擺出這般親親熱熱的樣子來。”吳曉璐開口便咄咄逼人。
她的眼睛射出來的光,簡直能將我刺穿。
聶揚揚聽到這話,頓時就氣紅了臉,扭頭跟我說:“你看吧,賤人永遠是賤人,你讓着她,她反而得寸進尺的欺負你。”
我點頭受教,聶揚揚能做記者嘴皮子自然利落,“誰是破爛貨誰知道,你這些年要是沒做噩夢信什麼佛阿,佛祖見你怕是都要閉上眼睛的,生怕污了眼睛,你就等着下地獄吧。”
我心裡一凜,聶揚揚還真是毒阿,張口就搬出佛祖來,這讓人怎麼接。
果然吳曉璐說不出話來了。
“璐璐,別跟這些窮人一般見識。”吳阿姨還是一貫高傲的樣子,“別把話說的那麼難聽,有沒有家教這個東西,一看就能看出來,到底是破落戶家的孩子,說話竟是這樣沒規矩,家裡大人都是個死的嘛。”
這母女倆今天簡直炮火全開,說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聶揚揚擡手就要打,我拉住了,不是我不想打,但是到底是長輩,真動了手還真成了沒家教的人。
我對着吳阿姨說:“我家有沒有錢,並不是擺在你面前給你看的。但是我從小家裡就教過,人要堂堂正正的活,破壞別人的家庭,給最好的朋友下藥,這樣的事我沒做過,而你的女兒做過,誰沒有家教,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