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薄醫生打來的,他說康康在愛-家哭鬧,因爲身體原因,看護人員不敢讓康康的情緒有更大的波動,只能順着孩子,爲他找家人來。
“你在哪裡?我來接你。”薄醫生說。
康康第一次離開我住在外面,我早該想到孩子會不適應,可今天經歷的事,見到的人實在太多,完全沒顧得上孩子。
“不用了薄醫生,我自己打車去吧,我認識路的。”我條件發射的拒絕。
隨後,我聽到薄醫生低低的嘆息聲,他的聲音近在耳邊似的說:“女人別太逞強,求助別人並不丟臉。”
他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我眼前,穿着一件薑黃色的大衣,身姿挺拔的站在路燈下,揹着光的他整個人好像都被一種光暈所籠罩着,暖心且溫柔。
我扯起嘴角笑笑,急忙想站起來,可是蜷縮的太久,腿早就麻了,我起的有些猛,還未站起身體就往一邊倒去,薄醫生伸手將我橫抱起來,我羞的想掙扎。
“別亂動。”他的語氣無奈。
我全身僵硬,他對我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讓我驚慌,更加無措。
將我放進q7的副駕駛座,他很細心的爲我係上安全帶,車中的空調很足,到了溫暖的地方纔明白自己的身體原來早已經凍僵。
熱氣一轟,整個臉都發燙,我吶吶的說:“謝謝你。”
薄醫生睨了我一眼,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在另一邊上了車。一路趕到愛-家,我們誰都沒有再開口。
康康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活動室裡,其他小盆友都已經去了集體臥室準備睡覺。
“康康!”我跑進去,抱起已經不哭了的康康,他的眼睛腫腫的,一臉委屈樣。
康康看到我眼淚珠子又往下掉,“媽媽,我能不能晚上跟你睡?”
我嘴裡發苦,不能說現在我們母子已經沒有了安身之所,只說:“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以後跟小朋友們住在一起,是誰說男子漢要說話算數的。”
“可是,我怕。”康康低下頭,像是做了什麼錯事,。
我不忍在說什麼讓他留下的話,他還太小,離開熟悉的環境,沒有認識的人,心中不怕纔是奇怪。
看出我的爲難,薄醫生開口道:“就帶回家住一晚吧。”
康康立馬擡頭,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我估計了一下錢包裡的現金,想着帶他去酒店先住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我對康康說:“就一晚,明天你就乖乖回來在這裡睡覺好不好?”
康康小小的歡呼了一聲。
離開前康康抱着肚子要去洗手間,我這才知道,康康被送來這一天,竟然一直憋着不願意上廁所,頓時又生氣又心疼。
康康進了兒童專用的衛生間,我跟薄醫生在外面等,薄醫生說,“去我那裡吧,孩子需要心靈輔導。”
“啊?”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薄醫生指指窗外距離愛-家最近的一棟高層,“我家就在那裡,可以看到愛-家,今晚帶康康去我家住,告訴他,你會離他很近,以後他待在這裡會安心許多。”
他的提議很誘人,但是住進他的家,我顯然是不能同意的。
我正準備拒絕,他插嘴道:“你原來住的地方已經回不去了,難道你打算帶着康康露宿街頭?別指望什麼酒店,你的身份證只要亮出,嚴亞寧不可能找不到你。”
“你......怎麼....會....知道?”我驚的話都說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