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揚揚思維敏捷,眼睛一轉說了句,你等下。
我看着她大步走遠,不明白她到底想到了什麼,不過很快的,她就跑了回來,手裡抱着一疊資料。
“喏!”聶揚揚把資料塞到我手裡。
我低頭細看,原來是薄醫生的詳細資料,事無鉅細。
“現在的雜誌社都快趕上狗仔隊了,早前我們雜誌社想要採訪他,所以這些東西準備的很全面,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恩。”我答應着。
靜靜的逐字逐句的細看,從薄醫生的小學畢業的學校到大學霍普金斯大學(thejohnshopkinsuniversity)醫學院,薄醫生的職業生涯看起來完全就像一本教科書般的優秀,平順。只不過,雜誌社很顯然並不關心這些,薄醫生的感情經歷,纔是媒體最想挖掘的東西。
“他,與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馬,我們採訪過一些跟薄梓墨相熟的人,他們都說薄梓墨是個極癡情的人,他們的夫妻感情很好的。”聶揚揚說。
我想就是因爲這個,聶楊揚纔會放言讓我離薄梓墨遠一點。
只不過,我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這個上面,因爲資料的最後,有很少的一點資料,上面寫着,薄醫生有個女兒,出生便患有先天性兒童腎病。
對先天性三個字,我有天然的敏感。
我腦子中不知道怎麼的幾個片段不斷的閃過,初初知道愛-家的時候,我曾經疑心過愛-家發起人的初衷,只接受五歲以下的身患先天性疾病的孩子。
當時我問出口,薄醫生的突變的臉色,我現在還能記起。
他當時說了什麼?哦,對,他說:你別到時候怪我纔好。
像是一股激流衝開了長期堵塞的河道,我的思維猛然間清明起來。
康康出生之初,就有醫生說過:“這樣先天性疾病的孩子,會隨着年齡的增長加重身體器官的負荷,建議在五歲之前給康康做換心手術!”
康康需要做換心手術,那麼薄醫生的女兒是不是也需要做換腎手術?!
我想喊卻喊不出,渾身上下溼透了,冷汗吱吱吱的從我的四肢百脈冒出來。有很多隻蟲子爬進了我的身體,啃噬着我的五臟六腑,劇烈的疼着。
“言言!言言,你怎麼樣?”聶楊揚被我的樣子嚇到了。
她搖晃着我的肩膀,我很想發出聲音,無論說出點什麼來都是好的,可是喉嚨裡就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看着聶揚揚拿起我的手機匆忙的撥打了電話出去,她說了什麼我只能聽到嗡嗡的聲音,眼前昏天昏地的,薄醫生的影子飄忽在我面前,他笑着說,乖乖睡,我在呢。
我就真的睡了過去,意識喪失前,我心中僅有的念想是,這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
世界變的朦朧一片茫然慘痛的白色,我揉揉眼睛,讓看到的醫院病房變的清晰起來。
嚴亞寧皺着眉頭瞪着我,他的表情極嚴肅的。
“醒了?”
“恩。”我應着。
然後他說:“查到康康的行蹤了,跟薄梓墨一起登上了兩日前飛往美國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