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桓低頭小心翼翼的瞅瞅康康,我看他顧及着康康,不想說的樣子,搖搖頭,“你說吧,康康都懂的,沒必要瞞着他。”
康康很符合我的話,堅定的點點頭:“舅舅,康康是小小男子漢!”
小男孩從小就會有自己的小小自尊心,我從來不避諱康康什麼,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讓康康同我一起經歷。
對於這樣的做法,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若是我與嚴亞寧感情很好,家庭幸福,那麼我當然可以把康康保護在羽翼之下,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但是現實情況並不是如此。
康康註定會是單親家庭下長大的孩子,雖說現在的社會容忍度已經很高,單親人家的小孩子已經不會受到明顯的歧視。
可是有時候,不是真的惡言相向纔是傷害,像總會有人問康康,爲什麼從來沒見過你爸爸,也會有人問康康,爲什麼你只有媽媽。
這樣的問題,可能問出口的人並不會覺得這樣的話傷害了你,甚至問問題的人是處於善意的。
但要是一個心態敏感的孩子,就會覺得自卑,會覺得自己與旁人不同。
在孩童時代,覺得自己與衆不同並不會讓孩子生出任何的榮耀感,只會讓孩子覺得自卑,這種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卑,慢慢的就會讓孩子的心理產生不同的外在表現,要不然就會自閉,與其他人格格不入,另一種就會變的有暴力傾向,誰說我,我揍誰。這兩種性格,都不是我想讓康康擁有的,我希望我的兒子能正確的看待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阿桓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說,瞪了我一眼,但是康康仰着小腦袋定定的看着阿桓,又讓阿桓沒有辦法,只能如實相告,“是嚴佑。法院把康康判給了你,嚴亞寧這一次有驚無險,嚴佑並沒有被選上執行總裁,這樣的情況下,嚴佑怎麼可能善罷甘休,他對媒體發了新聞稿,說當年嚴亞寧婚內出軌,逼的原配妻子懷着孩子遠走他鄉。”阿桓說到這裡頓了頓,仔細觀察了一下康康的表情,康康聽的認真極了,阿桓有些說不下去,但這孩子的眼睛靜水流長的,阿桓斟字酌句的說:“你也知道現在這種社會新聞有多麼受大衆歡迎,這些記者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新聞。”
阿桓話一說完,康康立刻扭頭過來看我,“媽媽?”
我抱過兒子,輕聲問,“聽懂了嗎?”
康康搖頭。
“那需要媽媽在跟你解釋一遍嗎?”
康康同樣搖搖頭。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奇奇怪怪的,他既然不想聽,我也就沒有強迫他知道。
抱緊康康,我才問向阿桓,“嚴氏那麼大的企業,那些股東應該都不是什麼蠢人吧,怎麼選個執行董事還要看什麼長孫不長孫的?”
這有些說不過去,若是一個那麼大的企業,就爲了長孫兩個字就要選誰做執行總裁,那不是早該倒閉了,一個大型公司集團,最起碼的常識就是要選一個有能力帶領企業走向更好的帶頭人不是嗎?
按我的想法,嚴亞寧與嚴佑,不是應該誰有能力就選誰嗎?
阿桓被我問的啞口無言。
一直保持沉默的薄梓墨倒是笑了,我不解的看向他,能讓他笑的如此開懷,到底是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嗎?可是我不認爲我這個理論事錯的阿。
薄梓墨伸手,康康小猴子一樣的爬進他懷裡,今天來接我們的是阿桓的房車,大家坐的近,康康也就能這般爬來爬去。
“康康!”我呵斥。
被想着這孩子就爬到薄梓墨懷裡誰知道他居然往薄梓墨脖子上爬,直接坐在了薄梓墨的肩上,兩隻小腳一晃一晃的,晃的我的心也飄忽了起來。
薄梓墨沒讓康康下來,而是對着我說:“你知道嚴亞寧與嚴佑這麼爭來爭去,那些股東一年能獲得多少好處?”
我愣住。
隨即想通了這其中的癥結所在,嚴亞寧現在與嚴佑持有的嚴氏股份應該是相差無幾的,要不然他們不會這樣爭上爭下,兩強相爭,必然要拉攏下面的股東,這些股東就這麼搖搖擺擺的讓這兩個人爭鬥下去,他們在其中能鑽的空子可就太多了,這種時候,就算是爲了讓你支持我,就算是股東真的犯了什麼錯,爲自己撈了什麼錢,無論是嚴亞寧還是嚴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我嘆息着搖頭,這樣下去,好好的一家百年企業可就要毀了。
沒給人在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根本沒人去顧及這個公司的整體。
“難道他們兄弟倆不知道這樣對公司百害無一利?”
嚴亞寧,嚴佑,單個拿出來,誰都不是蠢的,難道他們想不明白,他們這樣曠日持久的互相摸黑,不斷的爭鬥,只會讓公司走向滅亡。
薄梓墨涼薄的笑了笑,“不是每個女人都有你這樣的胸襟的。”
這話?又怎麼跟女人扯上關係了。
我有些不明白,阿桓一個腦瓜蹦兒就彈在我的額頭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你以爲真是那哥倆想出來的?”
我恍然大悟,嚴亞寧有多忙我很清楚,腳不沾地的到處出差,開不完的會議。
他確實沒時間琢磨什麼新聞稿,怎麼摸黑對方,這麼說來,這些事都是索雁回以及嚴佑的媽媽做的。
這倒是完全說的通的,索雁回一輩子守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女人認爲自己付出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年華,拿回一些東西簡直是天經地義,她怎麼可能放下。我還記得我跟嚴亞寧還沒有離婚的時候,索雁回就說過,她決不會讓嚴佑拿走嚴氏的一個子兒,那種咬牙切齒,恨不得拆筋挖骨的語氣,至今我依舊記憶猶新。
索雁回是這樣,那麼嚴佑的媽媽呢,一輩子放棄身份,做見不得光的女人,愛情也不過是剛開始幾年吧,到了後來,多年的堅忍,爲的可不就是嚴氏的股份。
對嚴佑的母親,我總是有些惡意的,倒不是站在索雁回一邊,而是因爲吳曉璐我對這種女人總是有天然的敵意。
我知道現在的社會,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要沒有那麼多花心的男人,哪裡來這麼多見不得光的女人,但是這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不能說現在的奶粉都加三聚氰胺,那我的奶粉就算加了,也是大勢所趨。
有些事是不能做的,無論是處於什麼樣的原因,身不由己什麼的,都是藉口。
插足別人的家庭,這是一種原罪!
不要聽男人說什麼,他跟他老婆沒有一點感情,沒有感情婚紗照哪裡來的,結婚證難道是別人帶領的,孩子難道不是你的。
我知道在我父親那個年代,因爲社會動盪,很多女子爲了能活下去,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很多男人爲了很小的一點事,能娶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女人,比如我就知道一個叔叔當年就是爲了能從鄉下回到城裡,娶了一個城裡姑娘,爲的就是一紙戶口。
那都是過去,現在的時代,什麼都是自由的,根本沒有那樣根本無法選擇的條件,做小三,情人,那完全是個人的選擇。
我苦笑着說,“原來這世上最可怕還是女人的戰爭阿。”
女人之間要是撕破臉,那可真是刻骨仇恨。
阿桓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對着薄梓墨還有康康說:“幸虧我們都是男人,女人的世界太可怕!”
三個大男人竟然都笑了起來。
尤其是康康這個小不點,小的最大聲。
因爲時差,沒一會兒,康康就上下眼皮子打架。
阿桓說:“先送你去我的公寓裡休息吧,身體緩過來了再去看爸爸,你現在這幅樣子去,爸爸只會更擔心。”
我也有些熬不住,時差這個東西,發作起來真是要人命。
薄梓墨卻反對說:“還是住在我安排的地方吧,我家的地方,嚴亞寧能顧及着些,住你哪裡,他要真的狗急跳牆,上門搶人,我們連救都趕不及。”
“他敢!”阿桓叫起來。
薄梓墨搖搖頭,“正常的嚴亞寧當然不會這麼做,可是他要是情緒不穩定呢。”
長期處在你爭我奪的心理鬥爭中,正常人都會生出求解脫的心態,這樣的時候,嚴亞寧做出什麼事來都是可能的。
雖然薄梓墨說的有些危言聳聽,但是,阿桓想了想,在a市的確沒有比薄家更安全的地方,不僅能阻擋嚴亞寧而且還能阻擋無孔不入的記者。
“那好吧。”阿桓點頭同意。
我腦袋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命運被這兩個男人三言兩語間給決定了。
等薄梓墨推我起來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阿桓,我問阿桓呢,薄梓墨說公司有事。
我看着不遠處的二層小樓,不明所以的問,“這裡是哪啊?”
薄梓墨雲淡風輕的說:“這幾天記者肯定會上天入地的找你,你先在我家住幾天,躲躲。”
薄梓墨家我不是沒住過,而且那些記者,我還真的是有些怕的,所以也沒有反駁。
跟着抱着康康的薄梓墨進了樓。
可是從沒人告訴過我,這裡會是薄梓墨爺爺的住所!
我就這樣毫不知情的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