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亞寧一反常態的沉默着,我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長久以來憋悶在胸口的鬱氣削減下去,像是被障礙物堵塞的河流在一瞬間被衝開,通體舒暢。…………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我站起身來想離開。
嚴亞寧這時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子,咖啡店裡供暖很好,熱氣騰騰的,可是嚴亞寧的手卻是冰涼,竟然冰涼......
“那麼孩子呢?”他問。
我呼吸一窒,不得不跌坐回沙發上,彈性很好的沙發將我往上彈了一彈,一顆心也就隨着身體上下晃動了起來。
嚴亞寧語氣很冷靜,沒有前幾次見面時的情感波動,他說:“言言,你說的,我都認,你不愛我了,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康康,是我的兒子,我作爲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希望你不要剝奪我的權利。”
發怒,霸道的嚴亞寧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現在完全公事公辦態度的嚴亞寧,似乎康康已經成了一樁生意,他志在必得的生意。
“我不可能把康康給你!”我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嚴亞寧就馬上接話了,“你就真的那麼篤定?無論走到哪裡,我是孩子的父親這一點無庸置疑,我想要康康,誰也阻止不了!”
我的心猛跳起來,嚴亞寧卻沒打算就此住口。
“這裡是a市,你何家在s市再怎麼厲害,到了這裡照樣只是個外地人。這一點你該懂,就算鬧上法庭,你們的勝算機率也只會是零。”嚴亞寧平靜的說着,似乎在說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最好呢,就是你乖乖的回到我身邊,原本我沒打算再娶你一次。沒想到你會是何永牧的女兒,這麼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他自問自答,“現在這樣也不錯,我跟吳曉璐的離婚案已經進入司法程序,等事完了,咱們再補給婚禮,當年結婚太匆忙,連件像樣的婚紗都沒給你買,這一次讓你去巴黎選,好不好?”
我目瞪口呆的,話題怎麼就轉到選婚紗上了呢,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嚴亞寧,我不可能再嫁給你!”我打斷他的話。
嚴亞寧怪怪一笑,“那你就等着跟康康母子分離吧!”
直到他離開,我的思維都沒有從母子分離四個字上抽離出來,原來不談感情的嚴亞寧比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嚴亞寧更令人恐懼。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病房,父親擔憂的看着我,“出了什麼事?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渾身的骨頭都是痠軟的,疲憊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我趴在父親懷裡,眼淚不爭氣的流淌,我哭着說:“爸爸,他說要跟我搶康康!”
“意料之中。”父親這樣說。
我不解的擡起頭,不明白父親的話是什麼意思。
父親摸摸我前額的發,沉重的說:“嚴家的那個私生子拿出了他父親生前立下的遺囑,嚴亞寧的父親生前曾立過遺囑,若是他死後五年嚴氏沒有傳到私生子手裡,就直接將嚴氏的股份傳到長孫手裡。”
我耳邊像是炮竹炸開了似的,聽不到父親後來的話,只問:“嚴佑是不是有了兒子?”
父親點頭。
我眼前發黑,原來如此!
從索雁回搶孩子開始,嚴家人的目標從來都是康康!因爲嚴氏的股份,他們需要康康爲他們搶奪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