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冒汗,薄梓墨的父親有一種天然的威嚴感,長年上位者的經歷讓人看起來生人勿近的模樣,面對這樣的老人,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就是如此,卻還是覺得心底發慌。
“何小姐,不必緊張。”薄父倒是顯得很親和。
但也只是表現出來的親和而已,要說慈善,卻還是談不上的。
我恭敬在坐在車裡,並不是什麼豪車,反而是新出產的紅旗車,車內空間很大,偏偏我覺得窒息。
薄父不說話,我卻在他幽深的眼神下有些沉不住氣,既然沉不住氣,索性就放開了說,我咳了一下,用不溫不火的聲調說:“昨天我跟薄夫人發生了衝突,對此我很抱歉。”
他今天能來,我猜多半是昨晚回去薄夫人告狀了,要不然以薄父的身份,是不會這麼貿貿然的出來的,這可是常常出現在正點新聞裡的人物。
“薄夫人?”他反問。
我知道這個稱呼顯得又生疏又不夠尊重,可是,“是薄夫人要求我這樣稱呼的,我想應該尊重她的意見。”
薄父點點頭,“你接着說。”
說什麼阿,我都要哭了,心想他是不是報告聽多了阿,所以逮着人,就讓別人自己思想彙報。
這麼想着,我就拿出做思想彙報的態度,認真的跟他說:“我跟薄梓墨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彼此很瞭解,他是個很好的醫生,我對他很仰慕。”
我嚥了咽口水,這話似乎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便是薄梓墨這樣子的話,我都是從來沒有開口過的,從什麼時候薄梓墨扎進了我心裡,也許在康康生病投醫的最初,我就在心裡仰慕這樣一個清雋的醫生,雖然那時候他冷冰冰的,對於我在照顧康康中的疏忽惡言惡語的,但是總的來說,他是一個好醫生。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段時間的心情太無助了,他這樣一個醫術值得信賴並且能救康康的人,實在是讓我發自內心的有好感。
薄父恩了一聲,表示他在聽。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後來的話也就沒那麼難了,我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孩子的事,到了如今我並不想在強調誰對誰錯,康康的確因爲念唸的心臟得到重生。這無可厚非,但是,請您一定相信我,我並沒有和薄梓墨說過,讓他用他女兒的命來救我的兒子。”
這是薄夫人不止一次指責過我的,我不想當着老人的面說出當初是薄梓墨動了歪心思,要用康康的命換念念的命這樣的事實,畢竟現在的形勢並不如此,我若是這麼說了,怎麼聽着都有不感恩圖報,甚至倒打一耙的意思,這隻會讓薄家的人更討厭我罷了。
但是爲了強調我說的真實性,我又補充了一句,“薄梓墨是您的兒子,我想您該相信,他不是一個會爲了女人就頭腦發熱的人,他沒那麼傻的。”
薄父威嚴的臉上有了一抹笑容,不知緣由。
但是這樣的笑容卻給了我極大的鼓勵,讓我把後面的話說完,“我知道我的身份敏感,曾經是嚴家的媳婦,康康還是嚴家的長孫,但是人生路上總有磕磕絆絆的,我只能向您保證,我活到現在不曾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從沒有想過要圖薄梓墨的什麼。”
“我聽着,他將名下的房產都給你了。”薄父突然開口說。
我有些侷促,我是真的不圖薄梓墨什麼,可是現在的一切看起來,似乎並不有利於我,他用自己女兒的性命換了我兒子的,他名下的房產全部成了我的,怎麼看都有些說不過去,要說我不貪圖他什麼,也真是說不過去。
我沒有否認與迴避,而是說:“男人爲了取得女人的真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很尋常。薄伯父,我想在這件事情上,薄梓墨並不需要徵求旁人的同意,那些是他的,他願意給我,難道不可以?”
這話說的極大膽,但是我真的就是這麼想的,一個男人說愛你,卻不願意將自己的一分一毫給你,這種愛,又能讓多少女人安心呢。
說很多女人勢力,要這要那的,可一開始,可不都是男人願意給,如果男人不願意給,就是說破了嘴,也是無濟於事的。
爲什麼在男人送出東西之後,這錯誤就要落到女人頭上,我並不這樣認爲。
薄梓墨已經三十多歲了,事業有成,他的財產我想他有支配權。
“說的很實在。”薄父是這樣評價的。
他的話很少基本都是我再說的,但是我們之間的氣氛,卻在慢慢改變,不再是剛纔那般緊繃。
“你們的事,反對的人會很多。”薄父這樣說。
這個我當然知道,先不說薄夫人的反對,就是嚴家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索雁回那個人,我還是有些瞭解的,她能夠容忍嚴亞寧毫無留戀的拋棄我,卻不能忍受我找到更好的男人甩了嚴亞寧。
a市的上流圈子,說大也大,說小真的很小,我若是嫁入薄家,那麼對嚴家來說就是最大的打擊,至少在索雁回看來應該市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我不怕。”我堅定的對薄父說,“薄伯父,可能你不是很瞭解我,但是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怕事的女人,既然薄梓墨選擇了我,那麼我就會堅定的站在他身邊,無論前路是什麼。如果我因爲前路不明就這麼放棄了,那麼我對不起的就是薄梓墨。”
這是我的心裡話,薄梓墨說起來比我都還要可憐的多,從少年開始到如今,他的感情生活幾乎完全被薄夫人左右,如今他選擇了我,無論這份感情能否走到永遠,我都會在他還愛我的時候毫無顧忌的站在他身邊。
這不僅關乎我們之間的未來,更加關乎薄梓墨的一生,我要是爲着薄夫人的壓力退縮了,那麼這一生,薄梓墨是不是都要生活在薄夫人的陰影下,那對他來說,可真是可悲。
我說的有些激動,薄父倒是很平淡,說:“那我們拭目以待,不過我會幫幫你。”
幫什麼?我當時並不知道,但是不久後,我就被薄梓墨父親的行爲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