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要去那裡嗎?”上官致遠看着萬晨,眼神裡飽含乞求,像一條小狗,“要不要…等東陽他們?”
“沒時間了。”萬晨一腳踩下油門,“順便給東陽說一聲,地點更改爲濱湖的人工湖區域。”
“好吧好吧…我順便把我們的定位也發過去吧…”
上官選擇了妥協。
由於他們現在就在濱湖公園,五分鐘後,萬晨就看見了湖面。
視線一點點地變得開闊,但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在湖靠岸的位置,居然漂浮着一艘巨大的飛船。這是前所未見的,亮白色的外殼上,鑲嵌着幾門炮筒,似乎裝備精良。
大概距離飛船四百米左右,萬晨降低了車速。
“我覺得這不像是卡利亞里的。“上官致遠冷不丁地蹦出一句。
“爲什麼?“
“你看船的右邊。“
萬晨向右邊看去,發現飛船似乎在慢慢上浮,在船左,一個像是炮彈打出的創傷赫然在上,旁邊還有幾個字母:SULLIVAN。
沙利文?
這應該是一艘被重創過的,名爲沙利文號的飛船。
他明白了上官致遠的意思:如果是卡利亞里的飛船,不太可能會把一艘被炮彈打擊過的殘次品送到這裡。但這艘船來歷不明,萬晨不敢放鬆警惕,慢慢把車剎住。
“先在這裡觀察一會兒,等等東陽。”他一直踩着剎車,沒有拉手剎,“你拿好槍,以防萬一。”
“好的。”
萬晨拿起了望遠鏡,盯着飛船的一舉一動。它慢慢地向岸邊移動着,行動緩慢,直到撞上了岸,慢慢轉了半圈,從中下部打開了一個“洞”。
“不會是英國派來支援我們的戰艦吧?”上官小聲在旁邊嘀咕道。
“英國…我沒有聽說…”
只見那圓“洞“由清晰轉模糊,直至最後,透明成了玻璃一般,一個人影慢慢從內部顯露。是一名男人,軍官模樣,穿着的不知是哪國的軍裝,手裡拿着什麼東西,嘴裡說些什麼,甚是謹慎。
“Are you from around here?”聲音巨大,但音量卻恰到好處,好像是戰艦上發出的,聲音又是如此的祥和,純淨。
萬晨和上官致遠對視了一眼,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Is anybody there?“軍官又大聲問道。
他們仍然沒有作出迴應,但心裡緊張地要死。
軍官轉過身去,好像朝裡面溝通了一陣,直接走出了飛船。
“他這是要幹什麼?”
“不知道。”
他往前走了幾步,清了清嗓:“我知道你們在那裡,能出來說話嗎?”
突如其來的語言切換以及位置的暴露徹底擊垮了兩人最後的心理防線,萬晨和上官又對視了一眼,前者無奈地聳聳肩,意思是“走吧,反正他們都知道了”。
萬晨拉上手剎,從後座上撿起自己的P90,深吸一口氣,推開了車門。
“可以。”他剋制住自己的語氣,儘量平靜地回答。
“請把你們的槍放下。”
“不可以,“萬晨把槍背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沒有惡意。這一點,請你們放心。”
但這名軍官沒有這麼認爲,細細看,能看到他似乎經歷過一段時間上精神層面的折磨,比較憔悴。他從自己的身上也拿出了一把槍,光鮮亮麗的,指着萬晨和上官的方向:“把槍放下。”
“你這樣的做法讓我很難辦!”萬晨咬牙切齒,“這裡是我們的領土,你本身就是在越界!”
他可能都不知道這麼剛硬的話居然出自自己之口。
“這裡是地球嗎?”
“你們來自哪裡?” 萬晨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側面彷彿在把守自己手中的底牌,沒有做出任何退讓,“我建議我們都把槍放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場面似乎越來越火爆,這名軍官的手有些顫抖,而萬晨和上官致遠也都亮出了槍口,隨時準備應對特殊情況。
兩方就這麼對峙着,打啞謎的耐心也幾乎殆盡,直到從船內發出了一句低沉的吼聲,緊張情緒才得以緩解。
“行了!”
軍官模樣的年輕男子回過頭來張望了眼,像是讓開了點步子,等着什麼人到來。
萬晨手中的槍握地更緊了,眼睛死死地盯住所謂的“門”。在軍官站的地方正前方,好像消失了一層薄膜,展現在他們倆面前的景象更加地清晰了。憑空中,一道光路從門的地方延伸,一直延伸,直到了地面。
沒有多長時間,一個男人信步從戰艦上走出,踏在了用光所鋪設的梯板上,沒有一絲的怯生。
這太神奇了。
在男人的一隻腳踏上地面之時,萬晨看清了對方的面容。那是張漢子的臉,鼻樑突出,臉上幾乎找不到一點肌肉觸動過的跡象,最顯眼的,莫過於男人的左眼上,蓋着一隻深邃的黑色眼罩,像是一個海盜,但一身剛烈之氣,恐說爲海盜,天理難容!
“我是這艘艦船的艦長,烏萊爾·修,第七等位中將。”烏萊爾的笑容若有若無,沒有理會雙方的**味,而是向萬晨伸出手。“這大概不算是惡意的表現吧?”
上官致遠急忙看向萬晨,但萬晨沒有動,只是把槍口壓低了。
“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現在是處在戰爭狀態?”
萬晨定了定,受到了某種衝擊,嘴角很是隱蔽地抽搐一下。
“對的…”他沒辦法說謊,只得實話實說。
“自我介紹,這裡是‘沙利文’號戰鬥型巡邏艦船,受到不明飛行物故意轟炸,導致我艦迫降與此。”將軍回頭指着戰艦上的巨大創傷,聲音中多了點憤怒與惋惜。“我等全部人員均來自於曼迪星,但由於主要通訊系統故障,無法取得與總部的聯繫…”
後面的,萬晨陸陸續續聽到了一些頗感生疏的詞彙,但基本上明白了,這是一艘迫降在這裡的艦船,本身就遭到了攻擊,似乎沒有心思再跟地球的守衛軍糾纏。
“我明白了。”
他慢慢收起了槍,向烏萊爾伸出了手:“剛纔算是我們條件反射了,如果有冒犯,實屬無奈。”
“我們想在這裡休整一番,然後就離開這裡,保證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傷害。”
“我懂,但我不得不說兩點。一,戰爭瞬息萬變,我不能保證你們會不會受到牽連;二,我沒有太多權力,這種情況我必須向上面彙報一下。”
“沒問題…”
他們談妥了一些細節,萬晨從烏萊爾那裡拿過了一枚象徵“暗號”的令牌後,便匆匆帶着上官致遠離開了湖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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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萬晨有點接受不了。他撐住了場,守住了底線,順便拿到了一個較爲可觀的結果。
但是,他沒有坐回駕駛座。萬晨的身體一直在劇烈顫抖,就像是由於發燒而導致的寒冷,根本無法專注地開車。因此,他只能坐在副駕駛上,在回程中與汪東陽他們會合後,才逐漸鎮定了些。
然而,他沒法把情況完整地敘述下來,汪東陽只能和劉鵬飛分別駕駛兩輛車,將兩人送回了基地。
“兩人受到了些驚嚇,休息一陣就好。”汪東陽把已知情況和另外兩人的狀態彙報給麥瑟後,拿出了萬晨交給他的令牌,“這…恐怕您得去那裡一趟。”
令牌似乎是木製的,但在暗處,卻能看見明顯的熒光。
“他們應該沒有說謊,真的是麻煩。“麥瑟把玩着令牌,”但這東西看起來挺值錢的,如果放在拍賣會估計能賣上那麼幾千美元!“
“那…您真的要一個人去嗎?”
“怎麼可能?傻子才一個人解決問題!”麥瑟想了想,忽然問道,“萬晨說,那艘…艦船是曼迪星的?”
汪東陽應了一聲,纔想起來,我們這裡有一個“老熟人”。
第二天,麥瑟很早便離開了基地,與此同行的,還有約翰博士。當到達了濱湖,果然可以看見一艘艦船停靠在岸邊。
“喂!有人嗎?”
在環顧四周後,麥瑟舉起那枚高貴的令牌,向艦船的方向喊道。
過了幾秒鐘後,有人朝他的方向回答了一句:“請進!“
一條踏板從半圓形的正門方向擡了出來,麥瑟一直手舉令牌,慢慢走進了船內。
“你是這裡的將軍?“一名灰頭髮的青年人從他的側面走來,禮貌地向麥瑟伸出手,”你們好,請跟我來。“
他領着這兩人向裡端走去,麥瑟趁機觀察着內部構造。船內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井井有條,相反,越往裡,越透露着一股混亂,偶爾能從身邊穿過看起來受了傷的人。
麥瑟心裡逐漸明白了些東西。當走過了大半艘船體後,年輕人推開了一扇門,並說:“請進。”
“你好。“在屋裡,烏萊爾在修一件不知名的裝備,”二位貴姓?“
“麥瑟,麥瑟·李。”麥瑟把令牌放在了對方的手邊,“我旁邊這位是約翰博士,和你們一樣,是曼迪星人…“
烏萊爾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擡頭看着約翰博士,盯了對方几秒,忽然問道:“是約翰·倫敦嗎?“
這是麥瑟從沒聽過的一個名字,但約翰博士沒有猶豫,直接回答:“是。”
“沒想到您居然來這裡了…“烏萊爾比較吃驚,但表現仍然很淡定,”您來這兒幹什麼?“
“這是個秘密,將軍。”約翰博士笑笑,“我們來談正事吧。”
“行,那我就不多問了。”
麥瑟感覺,這個烏萊爾對約翰博士異常地尊敬。對於曼迪星,他不清楚什麼樣的身份能贏得一名將軍的尊重,這和從聯合國拿到的資料有些不大一樣。
不過,他很慶幸對方沒有給自己設置什麼障礙,提的要求很合理,對自己的想法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因此,麥瑟覺得,就目前的進展來說,還是很愉快的。五分鐘後,他們談妥了倒數第二個細節,但烏萊爾以爲是最後一個。
“烏萊爾將軍,我想徵詢你的一個意見。”麥瑟忽然叫住了對方。
“哦,怎麼了?“
“我想跟你們做一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