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完婚

永曆帝還陛桂林,城內一下子熱鬧起來。

丹初只得駐軍城外,在大墟附近紮營。此地是一處商埠,方便軍隊購買糧菜。在外漂泊三個月久,兵馬都瘦了下來,確需補充營養。

和瞿玄惠完婚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聽聞丹初納妾,瞿式耜多少有些惱火。但朱淑鷺是太后的養女,岑丹初奉太后諭旨,焉能不從?想到瞿玄惠仍是正妻,瞿式耜也就釋然了。

婚期已經延誤,應當儘快完婚。瞿式耜重視禮節,飛書焦璉,商定十二日爲完婚之日。

這正是民間婚禮“六節”中的最後一節:親迎。

明朝中後期,民間婚禮多節略爲納采、納徵、請期、親迎四項禮節。由於商品經濟萌芽,民間奢靡成風,婚喪嫁娶爭相攀比。

瞿家無力奢靡,亦無心奢侈。瞿式耜家財多在常熟老家,由長子瞿玄錫繼承。

瞿玄錫降清剃髮,在鄉打理祖產。爲此,瞿式耜還寫了封家書,痛斥長子變節,中間有句“名節攸關,不可權宜行事”,在當時傳頌一時。次子爲瞿玄銷,經商,弘光朝滅亡後,歸鄉隱居。三子瞿鎬揚,秀才出身,消極避世,隱居山林。

丹初沒有父母,不喜鋪張,婚禮一切從簡。

焦璉正駐守全州,往來桂林不便。儘管如此,他還是趕回桂林,參加了丹初的婚禮。

十二日上午,陽光明媚,曉風和暢,爲婚禮增加了許多喜慶。丹初身披金甲,騎雪裡紅戰馬,躊躇滿志,神采飛揚,在一隊親兵的陪同下,進城迎親。

吹鼓手不時鳴樂放炮,親兵拋撒銅錢,引得不少兒童撿拾。沿途商民見狀,個個欣羨不已。

桂林城內外有很多關於丹初的傳說:奪旗斬將、爲民除害、忠勇護師、毆打太監、智服番兵……

他的婚事,自然備受關注。男方是年輕有爲、屢立奇功的總兵官,女方是知書達禮、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端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巳時,丹初來到留守府。府內略作裝飾,在大門、大堂等處張貼紅紙,提掛燈籠。

翟式耜交遊廣,府內寄居了不少朝臣,此刻都來圍觀,觀摩丹初風采。

丹初過門下馬,穿堂入室,進入大堂。瞿式耜與邵氏各著新衣,滿臉堆笑,對身披金甲的丹初十分滿意。

拜過岳父母,丹初便去迎新婦。

瞿玄惠紅綢蓋面,僅露一抹秀髮,霞帔爲大紅色,絲綢質地,金線包邊,繡有鴛鴦戲水的圖案,在陽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澤。身著大紅喜服,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長裙曳地,上衣緊緻合身,繡以花鳥和鳴,栩栩如生,彷彿隨時會隨風起舞。腰繫一條金絲腰帶,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腳穿紅色繡花鞋,鞋面繡以蝴蝶,翅膀中央綴有水晶,晶瑩透亮。

明朝民間結婚有“打郎”、“弄新婦”的習俗,即捉弄新人,大概唐時就有此風。晚明馮夢龍編撰《情史類略》,記載“吳中女子初嫁,必有伴娘,主教導新婦及插戴事”。

到明末時,各省已經出現職業伴娘,“以容貌清麗歌曲工雅者充之”。

瞿家亦僱請了伴娘,與邵氏一起,扶新婦坐轎。

再看這頂四擡大轎,以大紅織金刺繡爲轎面,用一大鏡當後,又有數小鏡綴於頂上,四角懸掛桃紅繡球,正是崇禎末年流行的新婚彩轎。

留守府內外燃放起鞭炮,平添許多喜慶。

起轎,出門。嫁妝並不豐盛,但該有的金玉銀錢、奩飾、韓帳、臥具、枕蓆、豬羊雞魚、花紅、布帛、茶、酒等物,一樣不少。

古時大戶人家嫁女,往往在女兒年幼時就開始準備嫁妝。瞿家嫁女,爲了籌集這些嫁妝,想必也費了很多心思。

親兵把一袋堅果、糖果遞給伴娘,伴娘出門拋撒,引來許多兒童、百姓哄搶。

丹初接到新娘子,騎馬在前,返回大墟。城門各處都已打過招呼,一路暢行無阻。

午初時分,隊伍到達大墟。丹初借住在一家生藥鋪內,這家生藥鋪正是同僚朱旻如的財產。

焦璉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丹初趕緊下馬,打招呼道:“大帥,我回來了。”

焦璉親自牽過戰馬,囑咐丹初道:“快解馬鞍。”

按照北方風俗,新娘初下轎時,夫婿親將馬鞍放在地上,請新婦跨過馬鞍,寓意“平安”。

丹初對此早已熟練,輕鬆把馬鞍解下,放置於地。

四個轎伕得過賞錢,擡轎格外賣力,把彩轎穩穩地停在馬鞍前。

伴娘掀開轎簾,說道:“新人下轎,小心平鞍。”

她接著新婦的手,引她跨過馬鞍。衆人看得分明,瞿家小姐果真是對天足。

生藥鋪內響起鞭炮,鼓吹雜劇大作,歡迎新婦進入新房。

一個陰陽人在新房內高唱催妝詩,用諸果遍撒新房。這叫“撒帳”,寓意“得子”。在明朝,不管是民間結婚,還是皇帝大婚,撒帳之禮必不可少。

之後,陰陽人退去。瞿家陪嫁過來一個侍女,引瞿玄惠坐下,休息片刻。

自昨晚起,主僕兩人就沒怎麼睡覺,一半是興奮,一半是準備妝飾。現在到了新房,諸事順利,兩人都如釋重負。侍女好奇地環顧屋內,瞿玄惠仍披著紅綢,透過紅綢分辨周圍的輪廓。

這是間臥室,門外有處正堂,大概爲會客之處。想到今晚就是洞房花燭夜,瞿玄惠不禁心跳加快。

“老爺……大帥。”侍女見丹初進來,搶先打起招呼。

瞿玄惠連忙站了起來,透過紅綢,見丹初越走越近。

“夫人辛苦了。”丹初一邊說,一邊迫不及待地揭開她的紅蓋頭。

但見她鳳冠霞帔,錦繡嫁衣,如滿月之皎潔,如夏花之絢爛。鳳冠之下,髮髻高挽,珠翠環繞,金釵閃爍,膚如凝脂,面若桃花,脣若點朱,目若秋水,顧盼流轉,儀態萬千。

瞿玄惠步移輕塵,態若游龍,婉轉間似有暗香浮動,輕啓朱脣說道:“夫君辛苦了。”

聲如黃鸝出谷,清脆悅耳,恰似春風拂柳,溫婉自然。

再細看一下,瞿小姐真如出水芙蓉,不染塵埃,又似鬆間明月,清輝灑落。

傾國傾城,疑是瑤池仙子,誤入塵寰。

翩若驚鴻,又像洛水女神,降臨人世。

丹初驚呆了,自語自語地說道:“夫人真美!”

377.第377章 步兵第四鎮第238章 統戰東勳357.第357章 虎賁大敗第225章 房緯小事,關系大業第一十五章 擴軍第135章 上架感言第348章 朱成功兼並魯藩第308章 以漢製漢第110章 時局關鍵忠誠府第五十一章 根據之地第319章 再破羅定第246章 定計援粵第202章 步兵第四標第346章 微服私訪第271章 鶯鶯燕燕第161章 羞辱陳曾禹第349章 李定國三蹶名王第276章 徵虜大將軍第177章 屯兵興安第三十七章 童子兵第九十三章 金聲桓反正第313章 變計東進第三十四章 聽風亭論道第八十五章 亡國也要內鬥第205章 蛇吞象第162章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第318章 統一戰線第249章 奇襲第230章 棄攻梧州第五章 殲敵第331章 太后378.第378章 釐定官制第六十三章 岑丹初單騎退土司第189章 擊退清軍第253章 杜永和遣使求援第五章 殲敵第341章 江南顧氏第二十九章 追擊第256章 以眾擊寡,以快製慢第172章 出兵抗虜第348章 朱成功兼並魯藩365.第365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第一十七章 思考第347章 除惡務盡第180章 憑壕拒敵第五十六章 廷爭第二十八章 破敵第296章 知恥而後勇第323章 各懷鬼胎第303章 整編第231章 耿仲明畏罪自殺第315章 清軍來援第148章 智取古漏關第319章 再破羅定第八十四章 桂林告急第244章 護駕大將軍馬寶358.第358章 報仇雪恨第277章 孔有德入據靖江王府第140章 時間窗口第181章 陣斬覺羅果科第七十七章 火炮第277章 孔有德入據靖江王府第205章 蛇吞象第160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第252章 籠絡猛將第257章 水戰大捷第九十一章 徵蠻將軍第160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第二十六章 列陣第一十二章 除害第283章 襲取塘站第157章 大局已定第112章 再得昭平第210章 生離死別第209章 我為其易,君為其難第341章 江南顧氏第四十四章 進取永安第153章 棄城不打第177章 屯兵興安第五章 殲敵第156章 勢如破竹第六十四章 永歷帝移陛水殿369.第369章 岑丹初西進衡州第98章 騎砍與追殺第321章 轟擊木排第六十六章 完婚第318章 統一戰線第230章 棄攻梧州第八十一章 金秀土司第215章 不世之才 超世之傑第五十六章 廷爭第158章 大將之風第166章 辦公司第九十五章 大兵團之戰第250章 焚燒船廠第197章 出營野戰第221章 折箭為誓第256章 以眾擊寡,以快製慢第五十六章 廷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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