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坐以待斃,韓風拼命的轉動身體,當年苦練截拳道的功底,在這一刻終於爲韓風挽回一線生機。雪亮的匕首擦着韓風的右肋刺入他的胸膛。
只是,匕首刺入不過半寸,韓風的拳頭便已經到了,將偷襲自己的人,迎面打了出去。
小舞快步撲倒韓風面前,驚叫道:“大人,沒事吧?”
韓風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傷痕,咬牙道:“沒事!死不了人!”他衝着倒在地上的林珍叫道:“你爲什麼想要殺我?”
韓風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痛苦,自己拼了命的幫助教閱房的女子。卻被教閱房的大姐在背後捅了一刀。這一刀,沒有毀了他的身體,卻差點毀了他的心。小舞冷冷的看着林珍:“大姐,你爲何要刺殺主事大人?”
林珍淡然的說道:“我必須要殺他。教閱房數十條人命,我不能賭在他的身上。我們的手上沒有染血。營頭是韓主事殺的、史大官人和他的隨從也是韓主事殺的。與我們無關。只要韓主事死了,這件事,最多就是被扯成官員們在教閱房爭風吃醋,互鬥身亡。可若是你們跟着他,將那些人都殺死。我們的教閱房就完了,幾十個姐妹,只能等着被殺頭。我死不要緊,我不想看着整個教閱房的人都去死!”
“只要我活着,你們就不會死!”韓風走到林大姐的面前,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我明白了。無論你信不信也好,這裡的事,我會扛下來。絕不會連累到教閱房任何一位姐妹。我說的話,永遠有效。就是那句,無論是誰想欺辱你們,我都會第一個站出來保護你們。”
林珍面無表情的看着韓風,喃喃的說道:“你韓家勢力龐大,自然什麼都不怕。可是朝廷需要有人來當這隻替罪羊。動不了你,便只能動我們教閱房的女子。你是一條命。這裡還有四十多條命。我賭不起!”
“我賭!”小舞忽然開口說道:“若不是主事大人,小舞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模樣。若是我的命能保主事大人和姐妹們平安。我寧願去死!”
秦燕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到小舞的身邊,靜靜的看着林珍道:“大姐,對不住了……小妹也決意和韓主事共進退!”
“我們教閱房應該是一塊鐵板,兄弟姐妹們守望相助!”韓風撕開褲腳上的布條,在胸口上纏了兩道,裹住傷口:“天大的事,有我韓風在!”
“主事大人,若是你有事,我也不獨活!”小舞淡淡的說道,清秀的臉龐上盡是決絕之意。這無關男女之情,非是那種同生死的海誓山盟。這是她對韓風的承諾,教閱房從今以後,就是鐵板一塊,主事若是死了,小舞也絕對不會再想活下去……
“林大姐,我要做的事,你都可以看到!”韓風的臉上又露出那種最最陽光溫暖的微笑:“你會相信我的!”
“問問你們的姐妹,還有誰不想再過這種任人凌辱的生活,還有人是想做人,而不是做行屍走肉的!便跟我走!”韓風看着秦燕,厲聲喝道。
…………………………
大宅子裡,一個男子正拼命的在一名女子的身上衝擊,他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聲音。只是在他身下的女子,卻冷冷的看着他的臉龐,似乎這個男人根本什麼都沒有做一樣。這副情景,讓其他幾個男子大笑了起來。
“王二郎,你的活兒不行了吧?豆芽菜似的,你倒是看看人家的臉啊,沒反應嘍!”
“王二郎,別這麼拼命啦,不行就是不行……”
那個被人叫做王二郎的男子,聽到同僚們的話語,更加鬱悶,猛然支起身子,惡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身下女子的臉上:“賤貨,給老子叫,叫的大聲點!”
“叫什麼!”那女子還是冷冷的看着他,無動於衷!
“叫……”王二郎的聲音嘎然而止,一支利箭從他的口中射入,從脖頸處透了出來。一股鮮血順着他的口中流了出來,一滴滴落在身下女子雪白的胸膛上。
正在看熱鬧的那幾個男人嚇得失聲驚呼了起來,回頭看去,窗口,門口不知道站了多少教閱房的女細作,她們穿着整齊的訓練服,清一色黑色緊身短打,手中或者拿着兵刃,或者拿着弓箭。
秦燕將手中的長弓放了下來,低着頭退到韓風的身邊。
“這箭法!”韓風讚歎的說道:“要是射我,還不把老子嚇得尿褲子?”
“主事大人真會說笑!”秦燕柔美的一笑:“大人的身手,小女子又不是沒有看過,就算再給小女子幾支長箭,也是萬萬射不中大人的。”
馬屁的確是個好東西,韓風卻之不恭,只得收下了。
那幾個驚惶的男人從地上撿起自己凌亂的衣服,胡亂往身上套着。他們可是親眼看着秦燕一箭就了結了他們同僚的性命。給天做個膽,他們也不敢出去。若是他們知道韓風已經殺死了史若海等人的話,只怕會馬上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
只是有一個男人卻是例外,他赤身裸體的站在中間,大聲罵道:“好你們教閱房,作反了是吧?有膽量把本官也一起射死,來啊!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林珍呢?叫她出來跟我說話。一羣婊子,發失心瘋了吧?”
衆女聽到那人罵出婊子兩字,臉色齊刷刷的一寒。
韓風側過臉朝林珍問道:“這位牛氣沖天的大爺是誰?”
林珍皺着眉頭答道:“他不是紹興本地官員。他是史大官人今日帶來的客人……大人,這個人絕對動不得。你若是動了他,連教閱房所有人,包括大人您在內,都必死無疑。”
“這麼厲害?那你別告訴我了,免得我害怕!”韓風左右看看,這兒哪有趁手的雙截棍啊,便隨手拎了一根木棒走了進去。
那男子依然袒露着身體,傲然看着韓風,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小兔崽子,你好大膽子,還敢進來,作死麼?”
韓風仔細打量着對面的男子,這個人身材十分健碩,肌肉盤根錯節,皮膚是那種極爲健康的小麥色。身上有幾處傷痕。看起來像是行伍出身一般!只怕手底下的武藝也是不錯的,倒是要小心應付。
韓風根本一句話都沒和那男子說,手中木棒刺了出去,雖然他只學過截拳道。可是在臨安府的時候,當年那個“韓風”時常跟禁軍教頭交流,大家混的挺熟,自己重生之後,那些禁軍教頭也邀請的頗爲勤快,順手學了幾套槍棒,只是不太熟練罷了。
那男子正罵的開心,沒想到韓風說打就打,木棒照着他的咽喉就刺了過來。不過這男子還真是有些本事,側身一讓,橫掌把那木棒格開,順勢一掌照着韓風的胸口就拍了下去,看他那勢大力沉的樣子,這一下若是拍結實了。韓風肋骨非得斷上兩根不可!
韓風交手一招,知道這男子果然不好對付,就勢將木棒撇開,往後退了幾步,準備赤手空拳和那男子交手。
那男子以爲韓風膽怯,哈哈大笑道:“小後生,井底之蛙,還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他右手一指門外的林珍:“林珍,你聽好了,待我打死這小兔崽子,你就自己脫了褲子過來,老子就要在這兒當着大家面再幹你一次!”
林珍冷冷的看着他,死死咬住了嘴脣,一雙玉手已經緊緊捏成了拳頭,忽然林珍的手上一暖,卻是被小舞握住。
“大姐,主事大人不會輸給他的。”小舞堅毅的說道。
韓風忽然笑了笑:“兀那漢子,你倒是大言不慚啊!小舞!”韓風忽然扭過頭喊門外的小舞。
小舞一愣神,接口道:“大人!”
“給我從五數到一!”韓風厲聲喝道。
“五!”小舞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男子眼前一花,韓風的雙腿似乎帶着某種奇異的規律動了起來,在自己身邊遊走不定。他不敢怠慢,急忙擺了個定式,正面對着韓風。
“四!”
韓風的步伐越來越快,微微弓下身子,口中發出奇怪的“唔嗷”叫聲。那男子心頭一陣煩亂,卻看不清韓風的步法……
“三!”
韓風忽然一擡腿,作勢欲踢。那男子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凝神防禦。沒想到韓風笑了笑,大拇指在鼻子上一抹,收了腳回來。
“二!”
那男子惱羞成怒,猛然踏前一步,揮拳直飛韓風的太陽穴!
“一!”
這個一字剛出口,韓風就突然動了,截拳道就是在對方攻擊將出而未出之際進行截擊,亦是中國兵家所云:“渡河未濟,擊其中流”之意也!
韓風得到戰機,一個半轉身,右腳高高飛起,身體幾乎要快貼到地面,但是他的腳尖卻是結結實實的踢在那男子的下巴上。只聽一聲清楚的骨裂之聲。那男子狂噴鮮血倒在地上!
還好沒讓李小龍先生失望,韓風心中不禁有些自得,李小龍說過,最理想的戰鬥都要在六秒內解決!這一次,自己做的不錯!
可是林珍卻冷冰冰的說了一句:“大人,你打傷的可是當朝太子妃的親弟弟!”
韓風聳了聳肩膀,做了個很無辜的表情,徑直走到衆女身邊,厲聲喝道:“放箭,把這些王八蛋統統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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