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已經一陣風似的衝進了營帳,韓風拎着個小水壺蹲在營帳之外,好整以暇的聽着裡邊的搏鬥。忽然間一個人快步流星的跑了過來,站在韓風的身側,匆匆忙忙的叫道:“總領大人?怎麼回事?我還沒進去呢?”
韓風擡頭一看,竟然是安排好了要去假行刺隆興知府的狼組老六,心中頓時一緊。反手就將腰刀拔出,一閃身抹進了營帳。
這不是韓風早已安排好的計劃,出手的那名刺客動作極爲快捷,幾乎是只要秦燕等人傷不了他的性命,哪怕拼着捱上一刀兩劍的,也要把隆興知府斬於劍下。小小的營帳中,充滿了詭異的氣氛。黃都頭的屍體帶着些許溫暖躺在地上,流出來的鮮血已經到了營帳之外。而隆興知府驚惶不已的縮在角落裡,抱着那條被子,驚慌不已的看着衆人的纏鬥。
營帳的空間本來就小,韓風和秦燕的兩柄鋼刀加上刺客的長劍,讓隆興知府想要站起身來都不敢。天知道那些雪片般飛舞的刀光劍影會不會突然刺到自己的身上?李飛鏢一臉冷漠的站在營帳門口,手指縫裡扣着幾支紅纓,卻是不敢出手。狹小的空間裡,一擊不中,就很可能傷了自己人。
韓風右臂一送,長刀筆直刺出,帶着呼呼風聲,直奔刺客胸腹。那人不閃不避,反而用長劍搭上秦燕的刀身,橫向裡攔住韓風的長刀,兩刀交錯,頓時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之聲。
“好熟悉……”韓風的心中頓時閃過這個念頭。
刺客再度出手,顫抖的劍尖吞吐不定,將韓風胸口上下全都籠罩在劍光之中。這一擊更是堅定了韓風的想法。他橫刀立馬,硬生生擋開長劍,厲聲喝道:“咱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噹噹,長劍接連和鋼刀兩記碰撞,韓風差之毫釐避開兩劍,冷笑道:“第一次見面是你狙殺小水仙的時候,第二次是在刑部大牢,你想要狙殺韓霜,嫁禍給我。既然你出手了,那就等於是告訴我,殺死小水仙和意圖殺死韓霜,都是趙汝愚的主意了。”
左青鋣連退兩步,作勢要撞破營帳逃出去,秦燕正要挺刀追趕,忽然間左青鋣右手一招,長劍脫手而出,像是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的天空,筆直的朝躲在角落裡的隆興知府飛去。隨即頭也不回的撞開營帳,守在外圍的細作司劍手悶哼兩聲,顯然是沒擋住他,被他逃了出去。
秦燕看着被破開的營帳,心有餘悸的看着亂哄哄的外營,轉回頭去一看。卻見韓風撲在隆興知府的身上,長劍插在韓風的肩頭。
韓風面色蒼白的看着秦燕,咬牙說道:“沒事,死不了。”
看着已經被推在一邊的隆興知府,再看看韓風受的傷。秦燕不由得嘟起嘴,蹲在韓風身邊,幫他處理着傷口,喃喃說道:“大人,不用這麼拼命吧?像他這種人,就算是死了也沒人可憐的。你是金玉之體,要是受了重傷,可怎麼辦?”
隆興知府目光閃爍,忽然間撲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抱着韓風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了起來:“韓大人……我說,我什麼都說。我有證據……他孃的,趙汝愚,你對老子不仁,老子就對你不義……”
李飛鏢和老六走到近前,將隆興知府帶了下去。韓風蜷縮了一下身體,似乎這樣傷口才好過一些,在秦燕耳邊低聲說道:“你忘了小爺身上有辛世叔送的軟甲?小爺又沒笨的拿腦袋去頂。只不過運氣實在是太差了,居然沒有擋在軟甲上,而是擋在了肩膀上,他奶奶的!”
秦燕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捏起拳頭照着韓風胸口捶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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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綁着繃帶的韓風和那些羣情激奮的學生們出現在臨安城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這一場大宋官場的決鬥分出了勝負。
憤怒的學生們聚集在皇宮門前,張驀激動的訴說着學子們的請求。全副武裝的御林軍緊張而又嚴謹的看管着那些學生,十餘萬臨安百姓匯聚在寬敞的廣場上,把那廣場堵的水泄不通。
就在臨安城百姓的注視下,韓風破天荒的以外發四品官員身份進入金鑾殿,與他同行的還有那個悲催的隆興知府,四名太監擡着黃都頭的屍體一併走入皇宮。
每個進入皇宮的人,臉色都十分嚴肅。朝中的巨頭們還是臨安的言官們,都帶着複雜難測的心情走入了宮殿。金錢豹親自帶領鐵甲軍在長街駐守,非但是要監督那些示威的學生和老百姓,更重要的是,在人人都可以猜測到,大宋的權力要進行新一輪洗牌的今天,臨安,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亂子。
無數雙目光注視着緊閉的皇宮大門,沒有人知道在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全副武裝的御林軍並沒有給老百姓帶來任何壓力,反而讓大家覺得,今天的權力更迭是一定會進行到底的。如果不是這樣,爲什麼要出動這麼多軍馬呢?
漸漸的,皇宮門前的廣場安靜了下來,情緒激動的學生偶爾才小聲議論,等候着皇宮內出來結果。
轟隆隆……彷彿是冬天的驚雷,震在每個人的心頭。沉重的皇宮大門緩緩被人拉開,從裡邊一騎飛出,手持聖旨,高高舉起,縱馬到廣場前,高聲喝道:“吾皇萬歲,昭告天下。來年科舉一如既往,皆以慣例執行。此前禮部所發佈公文撤銷不計。”
“萬歲!”廣場上爆發了第一次歡呼,無數來自各地的學生將手中的書本行李丟上半空,隨即狼狽不堪的避免被自己丟的東西砸中。雖然有些尷尬,可在這一片歡樂的海洋之中,便是小小的插曲而已,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希望!
無數雙目光死死的盯着皇宮大門,期待着下一份詔書的到來。這是這些還沒有走上官場的學生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參政議政,他們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
時間就在學生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過去,站在皇宮前的御林軍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沒有人知道那些學生們到底能做些什麼出來。萬一皇帝的詔書不能讓那些學生們滿意,是不是會發生一次暴動?
金錢豹倒提着長刀,縱馬從廣場前跑過,這段日子來,他把麾下的鐵甲軍訓練的更加精良,千萬人猶如一人,軍紀森嚴,氣勢如虹。整個官場上的御前營兵馬,就數這些鐵甲軍最爲威猛,也最爲守紀律。
今天皇宮裡的一舉一動都牽掛着金錢豹的心,這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兄弟韓風在裡邊,更重要的是,金錢豹很清楚。如果趙擴信守承諾,真的罷免了趙汝愚,那未來就是韓侂冑上臺。作爲主戰派最爲強硬的大臣,韓侂冑如果成爲了大宋右相,朝廷官員的主風向,立刻就會向北伐靠攏,而自己最大的志向,就得以伸張了!
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皇宮裡傳了出來,金錢豹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一名金瓜武士快馬奔出,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在密密麻麻的百姓身前停下馬蹄,高聲叫道:“細作司在此次事件中表現極爲出色,韓總領察覺不妥,隨即命令細作司各部出擊,保護了大宋的士子,避免了大宋根基受到傷害。皇城司蘇夕顏配合行動,亦是出類拔萃。官家特旨,從即日起,細作司與皇城司合併爲一司。依據韓總領建議,此後將爲成立‘大宋錦衣衛所’,韓總領出任第一任都指揮使,副指揮使由蘇夕顏大人出任!”
金錢豹忍不住高呼一聲:“好!韓兄弟好樣的!”
鐵甲軍這段日子來被金錢豹帶的已經是唯金錢豹馬首是瞻,看到主帥如此振奮。唰!數千長矛朝天挺刺,跟着右臂內收,立槍馬前。清脆的鐵甲撞擊之聲,無數紅纓就像燦爛的鮮花在半空展開,氣壯山河!
廣場上密密麻麻的百姓書生再度爆發歡呼,聲浪一波高過一波,不僅僅是因爲聽到了這個好消息,更是因爲看到這麼威猛無匹的軍隊……
第三份詔書並沒有讓人等待的太久,皇宮大門處,一位年輕的官員,肩頭纏着雪白的繃帶,帶着隱約可見的血跡,緩步走出宮門。微笑着朝金錢豹點了點頭:“荊大哥,有些日子不見了。你這鐵甲軍是不是想把我的豹組壓下去?”
“恭喜賢弟,升任錦衣衛所都指揮使。”金錢豹擠眉弄眼的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幾品了?漲俸祿了沒?”
“從三從三……”韓風尷尬的笑了笑:“大哥你是拿我開涮呢……你可是正三品都指揮使,請吃飯還得你請我。”
“好說。是不是有事要宣佈,快去吧!”金錢豹哈哈大笑,跳下戰馬,把韓風扶上馬背,親自給他牽着繮繩,朝那些沸騰的人羣走去。
“右相、樞密使趙汝愚告老還鄉!”韓風高聲叫道:“禮部尚書史彌遠、侍郎趙飛降職留用……”
人羣中頓時爆發出一陣不滿的聲音。或許這種官場上的妥協讓那些熱血青年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但是,張驀等人卻微笑着點了點頭,朝廷的做法已經很不錯了。難道真的讓趙汝愚流放?那麼趙汝愚在相國之位這麼多年的部屬怎麼樣?讓史彌遠充軍?史家上下如何處置?一個還鄉,一個降爲閒職,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是最好的做法。秋後算賬這種事,誰都會做!
人們漸漸平靜下來,等着韓風宣佈那個最爲重磅的消息。
韓風傲然坐在馬背上,看着無數期待的臉龐,朗聲叫道:“家父、樞密院都承旨韓大人將會出任右相、樞密使。家父就任右相,有句話託我帶給天下百姓!”
“大宋,將會有光明的未來,一個可以讓天下漢人揚眉吐氣的未來!這不僅僅是家父一直以來的理想,更重要的是,我們正走在這條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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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羅的高考結束啦,恭喜,三個月的暑假好好玩啊。抓緊時間去表白吧,哈哈!
感謝小羅羅和倏然的捧場,抱抱拳。
第五卷就結束了,接下來是第六卷,也就是北伐之前的最後準備工作了。
有朋友說,第五卷講述帝國征服,應該多寫寫對外擴張。
其實,擴張沒有什麼必要。回想一下,英國荷蘭西班牙葡萄牙這些老牌資本主義國家是怎麼擴張的?
當然,我很想用不流血的方法完成原始積累,但是很抱歉的是,人類歷史都沒做到的事,我也做不到。
或許我是自私了一點,但是想想170年來的中國,我寧可去血腥殘暴的對待別人,也不希望這樣的歷史再發生在中國。
OK,這就是我的個人想法!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