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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一次】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沿着馬路走，突然就下定了決心，我要努力工作，在自己飛黃騰達的時候回來娶她，就像大話西遊裡的至尊寶一樣，踩着七彩祥雲來見她。
我註銷了我的手機號，辭去了好不容易纔得到的工作，買了一張車票跑去了另一個城市。半年來我嘗試了所有可以賺錢的方法，當灰頭土臉的我蹲在建築工地的旁邊狼吞虎嚥吃着饅頭時，我擡頭看到的是漆黑的夜和閃亮的星。我的那個破手機裡有着小小的照片，是我興起時隨手照的，我沒想到它會承載我這半年來所有的思念。
我將那張照片洗了出來，放在我胸口的口袋裡，日日夜夜貼着我的心臟跳動，我沒有家人，熬不下去的時候可以想念的也只不過是小小一人而已。小小的手機號碼我爛熟於心，卻一次也沒有打過去，她家的地址我同樣知道，卻一次也沒有在某個休息的日子坐車去見過她，我不想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貧窮的我。
我終於可以去見她，那一天我認真洗了澡，又將指甲仔仔細細的修剪過，我的頭髮被我一根一根極其挑剔的安排好它們的位置，然後我踏上了回家的車。
天色已暗，我開始時租的房子已經被房東收走了，我掂着手機反而沒有了聯繫小小的勇氣。聽到我的聲音她會哭嗎？她會不會已經忘記了我？她，應該有另一個男生陪伴了吧。
趁着愚人節，我決定賭一把，哪怕她冷冷的拒絕我，我也可以對她說愚人節快樂，我是開玩笑的。電話打通了，小小沒有說話，我也緊張的不敢開口，然後我聽到了小小的聲音，還是像以前一樣柔柔的輕輕的。
我回應她，她突然不做聲了，我說我有事想要見你，我聽到她的聲音有些輕微的打顫，但她還是同意了。我見到了她，因爲長時間的不聯繫，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在她的房間裡隨便看着然後和她說話，她只是輕輕的應聲，我能感覺到她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熾熱又深沉的眼神，燙痛了我。
還是她打破了僵局，她問我:你爲什麼來找我啊？
爲什麼，因爲我想見你，我想你想的都快瘋了，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生活還能不能容納一個拋棄過你的我，可是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只想多看看你。千言萬語堵住了我的嘴，我沉默，趁着夜深，我鼓起勇氣走向她，將她抱住，就像以前每一次見面一樣。
將她深深的埋在我的懷裡，我說小小，我想你了。
只是那麼一句話，就輕易地讓懷裡的她掉了眼淚。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我喜歡聽她說話的樣子，嘴角會不自覺的彎着，好像隨時隨地都在笑一樣。
第二天早晨離開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拿走了她放在牀頭櫃裡的錢，原諒我分文沒有，沒有辦法在這裡有個安身之地。
因爲半年來我一分錢也沒有拿到，我走的時候我一無所有，我回來得時候依然一無所有。爲了生存我又開始了打工的日子，小小平日裡要上學，無所事事的時候我在街頭晃盪，認識了不少小混混。
有一天半夜，我喝醉了酒，迷迷糊糊中我對他們坦露了心聲。
他們被我愁眉苦臉的樣子逗笑，指着我說:掙那麼多錢幹什麼？人家百萬富翁說不定還沒有咱們哥幾個的小日子痛快。
我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一隻腳踩着板凳，一本正經的說:沒錢，你怎麼給女朋友買東西？沒錢，女朋友怎麼能死心塌地跟着你？
他們毫不客氣的爆發出一陣笑聲，一個男的擠眉弄眼的對我說:哥們，你看我也沒錢，我和我女朋友照樣談了這麼久。
我疑惑:那你怎麼辦到的？
他們爭着搶着對我說:女人啊，不一定錢能栓住她，你只要掌握了另一個方法，保證她對你服服貼貼。
我湊過去問:什麼方法？
那個哥們在自己女朋友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然後小聲對我說:你在牀上把她弄舒服了，她能離的開你？
聽到他這麼說，我眼前晃過小小的笑顏，如果我失去了她，我上哪裡去找像小小一般的人，我知道，我猶豫了。
看到我動搖的表情，那些哥們紛紛勸說，什麼“你們兩個談了那麼久都沒有那個啊”什麼“哥們，你遜斃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什麼“你相信我，這絕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
我反覆思量，還是將她約到我的出租屋裡，在她來之前，爲了壯膽我喝了很多啤酒。
洗澡的時候，我呆呆的望着鏡子裡的我，緩緩張嘴:小小，你不要怪我。
可以看出的是小小對這件事毫無準備並且很慌張，我知道她在乎我，於是用分手威脅，那一次我手忙腳亂，看到牀單嫣紅的血跡，我忍不住笑了，同時緊緊的擁住因爲疼痛緊皺眉頭的小小。
我在她耳邊許諾，我說，小小，我愛你，我會珍惜你愛護你一輩子。
那時候我真心以爲只要這樣，我們兩個就可以在一起，她永遠也不會離開我，後來我才懂得，哪有什麼永遠，所謂的一輩子都是用情至深時癡情人說的傻話。
我也同樣不知道即使再過幾年，我依然沒有能力保護小小，給小小一個妥貼的人生。我的決定終究是錯了的，所以即使後來不管是小小淚流滿面的朝我大喊:王杳，你是個混蛋！！還是她逐漸沉默，輕輕的說出一句:王杳，我恨你。我全都默默承受，從不解釋。
我後悔了，小小越來越依賴我，我突然害怕起這種現象，我覺得我真他媽的混蛋啊，我這樣糟蹋了一個姑娘。
我又詢問那羣哥們，怎麼樣才能讓一個女人不再纏着你，他們給出了不同的答案，很簡單，不再對她好，然後對她壞。
我忘了第一次打小小是什麼時候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爲她又一次幻想我們未來的生活，或許是她認真對我好的時候，總之，那麼一巴掌就狠狠地甩了過去。
但我永遠記得她那時候的反應，她下意識捂住了臉，用震驚的眼神望着我，我感到自己的手心火辣辣的痛，我皺着眉頭對她說出難聽的字眼。
那時候我的演技已經極好，我想她大概看出我對她的不耐煩和厭惡了吧，小小就那麼盯着我，一句話也不說，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許久之後，她伸出手碰碰我，然後小聲的對我說:杳杳，對不起，我惹你生氣了。
後來小小結婚，我一個人像個逃兵一樣東躲西躲，每次午夜夢迴，我坐在牀邊，總會想起那個望着我沉默不語落淚的女孩，她身上的香氣，她柔軟的髮絲，她曾小心翼翼愛我的樣子，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掉了，只希望她在沒有我的日子裡，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可以安然入睡，再也想不起這麼一個我。
即使我對她再不好，我知道內心的喜歡是抑制不住的，更何況小小變得更加陰鬱沉悶，我也越加不放心她。
我喜歡她我知道，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知道。我習慣了每次和她睡覺時將她攬在懷裡，我也習慣了她每次放學我去接她幫她背書包，我習慣了記牢她喜歡的一切，我習慣了在她不在我身邊時我出門等她。
那天她同學聚會，儘管她沒有對我說會到我這邊來，我還是站在小巷子門口等她。我常常這樣做，沒事的時候就站在巷子口，抽菸想事，我不上學，反而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用來胡思亂想，等到天黑了，確認她不會來了，我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