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祈透過月光瞧見洛亦清胸前的斑斑血跡,頷首跪地,“陛下,微臣來遲,讓陛下受傷,請賜罪。”
洛亦清擺擺手,眉宇微蹙,“你來的時候就只看到朕與黎戚毅兩人,有沒有見到什麼女人離開?”
林宏祈詫異,這荒郊野外又是深更半夜的,什麼女人會膽大到跑來這裡?
洛亦清略顯失落,尋了她那麼久,每次只匆匆見到一眼就像是夢一樣,似乎只要自己眨眨眼她就會消失。
是不是下一次再見面時,自己一定不能眨眼?
“陛下,需要傳御醫嗎?”
洛亦清單手撫上心口,說來也奇怪,明明內力反噬他已不是第一次,爲什麼這一次卻在醒來後毫髮未損,甚至感覺心口暖暖的,好像有股真氣護着自己?
懷裡沉睡的小傢伙似乎察覺到有人在輕撫她,翻了翻身,小腦袋正好碰到男人的心口位置,越發靠近他的心臟,當心跳的頻率恢復如常時,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
靜謐的宮殿之中,齊若言覆手搭在洛亦清脈搏之上,面色如常平靜。
洛亦清另一隻手隨意的翻着奏摺,察覺到手腕上的手放開了之後,掩嘴輕咳:“朕說過無礙吧。”
齊若言未着一言,只是坐於案下,“陛下剛剛可是有過氣急攻心的症狀?”
洛亦清挑挑眉,翻動着奏摺,“朕只是方纔稍感不適,現在已無事了,若言大病剛愈,不易操勞,這兩日就回府中好好休息,早朝免了。”
齊若言擡手按住洛亦清的手,眸中映上他明顯心不在焉的神色,正色問道:“陛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洛亦清鬆開他的手,站起身,走至窗前,迎風而望夜色蒼茫,“今晚上朕又見到了她。”
“她?”齊若言斂眉,這纔想起前段日子洛亦清受傷中毒之事,他還牽掛着那個女人?
“她跟黎戚毅竟然在池子裡沐浴嬉鬧,朕……朕一時惱急……”
“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怎可爲了兒女情長大動肝火,您是一國聖君——”
“若言啊,你能不能換個說辭?不是勸誡朕別玩物喪志,就是上諫朕要顧全大局,不因爲兒女情長牽腸掛肚,可是,你沒有見過她,她是那種乾淨到不染塵埃,她就像空氣,讓人依賴,讓人看不見卻癡癡尋找,朕心底不知何時起,就想將她藏進來。”
“陛下,還有幾天便是您的大婚之日,後宮不可獨寵專寵。”
洛亦清長嘆,“可惜,她現在不要朕了。”
“……”齊若言雙手緊握成拳,怒吼,“陛下,你可有聽臣說話?”
“若言啊,你生氣的樣子真是有種特別的味道。”洛亦清眼瞼低垂,氤氳一團水霧,有些迷濛。
齊若言感覺到自己的怒火被他一句不輕不重的話熄滅的連火星子都不見蹤影,隱隱的按下心口堵住的那口氣,深呼吸,“那陛下可是決定以大局爲重?”
“朕還記得當初和若言打的那個賭。”洛亦清淺笑,俊逸的容顏上,眉角彎彎。
齊若言心底一怵,“陛下您當初就是爲了防着臣上死諫?”
“若言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朕以爲你的心裡一直都是捨不得離開朕的,哪怕是爲國盡忠,也會留下一口氣回到朕的身邊。”
齊若言語塞,忍了忍,一甩衣袖,“臣謹遵聖言就是了。”
洛亦清甚感安慰的點點頭,“朕的若言一如既往的體貼入微啊。”
沉睡中的白玲瓏疲憊的翻了翻眼,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有什麼東西在舔舐自己,有股淡淡的梅花味。
她慌亂的睜開眼,愕然的瞪着眼前這隻憑空而現的白毛狐狸,他、他怎麼出來的?
白狐在小白豬的額頭上繼續伸着舌尖舔着,意猶未盡的還咂咂嘴。
白玲瓏小蹄子不住的往後退,禁宮大院,門外又是層層守衛,這傢伙是怎麼跑進來的?
“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白狐眯着眼,更是警覺的嗅着小傢伙身上的氣味。
白玲瓏眼角抽搐,“你想做什麼?”
白狐伸着舌尖自上而下將白玲瓏的腦袋舔個徹底。
“還記得小時候答應過我什麼嗎?”白狐蜷着尾巴將白玲瓏勾到自己懷裡,目光如炬。
白玲瓏嚥了咽口水,搖搖頭,“我只記得我要到人類這塊地兒尋找飼主。”
“玲瓏,不記得了沒關係,那今天我就告訴你,若本王登上狐王之位,便是迎娶你入門之時。”
“咯吱。”門外輕響,宮人託着膳食緩步入內。
白狐的身影在陽光下淡淡隱去,聲音卻是恢弘有力,“如今本王已然成爲狐族之王,不日便迎娶你入門。”
“白白,你不能這樣。”白玲瓏抓住他快消失的手,搖搖頭,大眼珠微微泛光,很是真誠。
白狐覺得掌心一暖,嘴角勾勒一抹弧度,“本王說到做到。”
“不,白白,我們豬狐殊途。”
正在隱身的身體一個重心不穩跌下玉牀,砸出一聲劇烈的響動。
宮人震驚,忙不迭的小跑入內。
洛亦清站在衆人之後,空氣裡流蕩着一股狐臊味,雖然很淡,被龍涎香掩去不少,但那股味道,已經讓他禁不住的皺了皺眉。
白玲瓏瞧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匆匆走來,小蹄子柔軟的勾住他的衣袍,甚是迷戀的順着他的腰封攀爬而上,他的身上好香。
躲在屋樑之上的某隻白狐,爪子碾過樑子,勾出一條長長的痕跡:她竟然對一個男人這般親暱?本王的瓏瓏,她是本王的瓏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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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加更的,可惜小妞心有餘而力不足,嗚嗚嗚,這周之內看看能不能一天卡出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