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看你可憐唄
他說完,便定眼看着我,這是要等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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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隱下所有此刻傷痛和屈辱,沉聲道:“不會再有下次!”
這堂課,應泓上完了,他重新穿上大衣,邁步朝門口走去。
結束了吧,我視線跟隨他冷漠挺拔的背影朝門口看去,他又停下來,沒有一絲溫度可言的告誡:“白鴿,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重新再來的!”
丟下這句話,他絕塵而去,舊屋裡只剩下我一個人,蠟燭微弱的光線,將房間的灰暗呈現,我就這麼坐在地上。
應泓劃我一刀算什麼?那一刀並不算重,也不在要害,疼一下,流血過後就?木了!
但他留下的那句話,卻比他劃我那刀可怕多了,它摧殘了我在荊棘之中,渴望光明的希望,一個人若沒了希望,那就是行屍走肉,活死人般,無止無休……
這是多麼可怕一件事啊,本是很多次在死亡邊緣將我拉回來的人。卻又多少次,把我埋葬在黑暗裡。
我恨他,恨得瑟瑟發抖!
可我卻完全找不到有任何能與之對抗的辦法,接下來要怎麼辦?大腦裡面一片混亂,就這樣坐了許久,天亮了!
日出還未從城市那頭嶄露頭角,有淡淡的光暈出現,慢慢地,橘色的彩霞。與藍色的天邊相連,原本昏暗的城市被一點點感染,變得明亮,終於,那渾身火紅的日出破空而出……
我望着那一剎那的希望,告訴自己,這不是最後,只要還活着,就不是最後。
我的敵人太強大了。我需要爲自己的自不量力接受懲罰,在此之前,我要像蟄伏在地平線一下,經過漫長?夜的日出一樣,等着,盼着。
……
不過數個小時,有人一覺就過去了,但這一夜對於我來說,實在漫長。
我坐地鐵回去。周圍是來來去去上着早班的人,也許是太疲憊了,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段天盡的房子在眼前了,沒有車,我從地鐵站走了半個小時纔到。
現在還早,他們應該沒回來吧?
這樣很好,就沒人會看到我現在回來時的樣子了!
用鑰匙開門進去,庭院裡散發着雨露的清新,留守的保鏢正好換班,有個哥們看見我,喊了一聲“軍哥。”
我幾乎都沒力氣回答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往裡面走。
寬敞的大廳安靜得很,還保持着前一晚我們出去時的模樣。
我在門廳站了會兒,呼吸有些沉重,失血之後的正常現象,對這種事很有經驗我,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
邁步爬上上樓梯,平時幾大步就能邁上去的階梯,這回我走到轉角處,不得不吃力的扶住牆壁、大口喘氣。
苦笑,還好這會兒沒有什麼仇家要來殺我,不然如此虛弱,必死無疑。
“你去哪兒了?”突然,頭頂的階梯上,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渾身一個機靈,疑惑他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擡頭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段天盡穿着傢俱拖鞋,灰色的水貂毛衣、寬鬆的家居褲,這不像是剛回來的樣子,此刻居高臨下,那本來海拔就高的身材,更如泰山一樣,看得我如做了賊一樣心驚。
無法迴避他的問題,我低聲道:“我……去處理一些瑣事。”
“瑣事?”他挑眉,視線放低,看向我身下其他地方。
我身上有些髒亂,跟剛從春運火車上下來差不多吧?好在我的衣服是?色的,樓梯裡燈光很暗,他沒發現我袖子上有口子和血。
我點點頭,將扶在牆上的手放下來,一副很輕鬆的樣子邁步上去。
天知道這一刻的僞裝,我用了多大力氣,當我走到段天盡身邊的時候,他沒有說什麼,我心下鬆了口氣。繼續朝上面走,終於邁上了所有階梯,感覺腿都在發抖,這是怎麼了?
一個小傷,竟讓我如此虛弱?
“我想喝杯熱水,你去樓下幫我倒吧!”身後,這時傳來段天盡幽幽地一句。
我詫異的回頭看去,這男人沒看我,從我身邊走過去,朝他的房間去了!
我……我纔剛爬上來!!!
可是沒辦法,我只好轉身扶着牆壁慢慢下去,這杯熱開水,我憑藉自己超強的耐力端了上去,到段天盡房間外敲門進去,他坐在書桌旁邊,桌面上擺着基本賬簿,想必在我還沒回來之前,他就是在整理這些賬簿。
我是運氣背,在他下去倒水時,遇了個正着。
“怎麼這麼慢?你屬龜的?”段天盡嫌棄的說。
我實在是難受,就想趕緊點做完這件事,回自己房間睡一覺補充點體力,所以沒過腦子的應了一聲:“嗯!”
段天盡目光本是看着賬簿的,聽我還敢答應,好奇的擡眼看來,就看到我遞過去的水杯在抖,他放下賬簿,一臉嚴肅的說:“水都給你抖灑了!”
我強忍着要倒下去的衝動,解釋說:“我熬夜就手抖……”
“哦?”他點點頭,跟着問:“你熬夜還冒冷汗啊?”
我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果然全是冷汗,這下他是全看到了,矇混不過去,我就只好說:“其實……我回來的時候,被一輛電瓶車撞了,盡少,您別告訴我家小爺哈,我去躺會兒就好了!”
說完,我就朝外面走。
段天盡也沒喊我,我籲出一口氣,還好他沒多問,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
我雖口頭答應說什麼會留在他身邊,可是那也只是口頭,別說我從未這樣想過,就算真要實施。乾爹怎麼能容忍一手培養大的刀頭做了他人走狗?
爲了報復我,第一個就殺了筠筠泄恨!
終於回到我的房間,我要關門時,門外卻突然被一隻大手抵住了,那人冷聲問:“撞到哪兒了?”
我愣了一下,鬆了力氣,段天盡已經走進來了!
“也沒撞到哪兒,我睡會兒……”
“別廢話!”他不耐煩的打斷我,走到我面前仔細打量過後,目光停留在手臂上,眉頭跟着一緊,質問我:“撞你的電瓶車帶刀的對吧?”
“是的。”我大腦缺氧,實在無法思考這問題,竟一臉認可的點了點頭,接着才意識到沒對勁,忙搖頭:“不……不是!”
“過來!”他沒好氣地將我拉到牀上坐下。
我終於有個可以依靠的地方了,要不是段天盡在這,我肯定倒下就睡過去了,他在的話,就得熬着。
“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段天盡站我面前,一副要檢查作業的樣子。
我遮遮掩掩的說:“真……沒什麼事,小傷……”
真的是小傷,可能是沒睡覺,失血後,有點虛弱。
段天盡纔不管我說什麼呢,他此刻撩起袖子就過來幫我把外套脫了!
這一脫,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剛纔外面穿着外套,我知道流血,但是看不到顏色,以爲差不多就好了,哪裡曉得,那血把我裡面的白色襯衣給染了一大半了,鮮紅刺眼,段天盡一看,沉聲囑咐:“別亂動!”
他這就轉身快步去找醫藥箱,我眼前都有點模糊了。但看他着急出去的步伐,心中突然一暖,這世上,還是有人看到我受傷,爲我擔心的吧?
段天盡很快就拿來醫藥箱,他幫我清洗了傷口,血已流得不多,很快就止住了!
我就這麼坐在他面前,上半身除了裹胸什麼都沒穿。在幫我消毒的時候,他看着傷口意味深長的嘆道:“這刀法漂亮啊,不需要縫針,但卻少不了你的皮肉之苦,我猜劃這刀的人,一定是用心良苦——”
說完,他把藥往傷口一灑,我疼得緊咬牙關,卻硬是一聲都不吭。
段天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