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傷重的聶痕(1)
羅森管家一直盯着趴在冷桑清身上的聶痕,沉穩地吐了口氣,似乎是確定了他的死亡,接着轉過身,充滿戮氣地向聶跡踱去。
冷桑清的另一隻手臂死死地摟住聶痕,生怕會被什麼搶走了一樣,淚水如決堤洪災一般,已經浸溼了大半邊頭髮。
“笨蛋,誰叫你來救我的!誰叫你那麼拼命的!我們只不過才見了幾面而已,暗戀本小姐也要有個尺度啊,我手機裡還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呢,你怎麼這麼討厭啊。”她已經泣不成聲,抱着聶痕的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
她感覺的到,雖然他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但還是能夠很快區分他們兩個。聶跡的性格開朗邪魅,聶痕的性格內斂沉穩,她怎麼這麼遲鈍才察覺出其實一直以來是兩個人呢?她還以爲這個男人性格分裂,情緒多變呢。
在櫻花樹下與她相遇的就是聶痕,將她像是打包行李拉上飛機的也是聶痕,在酒店裡的是聶痕,後來將她帶進別墅的也是聶痕!剩下的酒吧見面、賭場跟她賭錢的是聶跡,哦不,跟丹尼斯賭錢的是聶跡,跟她賭錢的是聶痕!
爲什麼她的心好疼?
“我的號碼是xxxxxxxx,記住,我只說一遍。”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
冷桑清猛地一驚,“啊!”的一聲,卡在了嗓子眼,好在沒有出來。
“你……你聽我說,在你右側上方有一把槍,一會在我起身的同時,你把槍丟給聶跡,一定要快,知道嗎?”聶痕微弱地說着,身體仍一動未動。
“啊?我,我右手有東西。”冷桑清的聲音同樣壓得很輕,捧着聶痕鮮血的右手她似乎不願放開。
“你這個人有另類的癖好嗎?喜歡收藏別人的血液?那種東西以後我會再給你!”聶痕虛弱時依然有震懾力。
不過倔強的冷桑清沒有再被他激怒,只是膽怯地說道:“那,那你一定不要死!”
聶痕頓了一下,無力地說了句:“早知道就不趴在你身上了,你的胸壓得我都透不過氣了。”隨後他猛地撐起了身體,動作極度迅速:“趁現在!”他大喝一聲,迅速竄到羅森管家的身後,雙手環住了他的身體,牢牢將他鎖住。
冷桑清身體一抻,左手撿起了槍,用盡全身力氣丟向了另一邊的聶跡,右手,始終沒有捨得鬆懈。
聶跡見到突發的狀況,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圖,他朝前一撲,接住了飛過來的手槍,利落的一回身,槍口指向了羅森管家。
“砰!”
子彈呼嘯而出,不偏不移地射中了羅森管家的丹田之處。
“啊!”羅森管家哀號一聲,便失去了生息。
聶痕順勢鬆開了手,和他一同倒在了地上。
“痕!”聶跡丟下了手中的槍,堪比剛纔那個子彈的速度,衝到了聶痕的身邊。冷桑清也護着右手跑了過來。還有剛爬出來的蕭宗和查爾教授,忐忑地向這邊靠近。
“快,到手術室去!”冷桑清心急如焚。
聶痕搖頭:“不用,沒有刺到要害部位,只是有些失血,我們快離開這裡,不然難說一會又有什麼麻煩。”
“失血也會死人的!”冷桑清毫不退讓,說着就要攙扶聶痕。
“那你……還不還我。”聶痕看着冷桑清手中自己的血,眼神泛起一絲異樣。
也許是因爲剛剛經歷了太多的刺激,冷桑清的頭腦白的有些糊塗了,她“哦”了一聲之後,竟把手中的血液又推回到聶痕傷口的位置。可馬上她就意識到了行爲的邪惡,自己先尖叫了起來。
“別,別叫了,該死的丫頭!”聶痕忍着劇烈的疼痛,鼻子和眉毛襟到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冷桑清連忙道歉。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個時不時會搞不清出狀況的女孩身上之時,
羅森管家抽搐了一下身體,又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精神再次繃緊,這個龐大身體的再次崛起,着實壓得每個人連呼吸都格外的吃力。
“怎……怎麼中槍也不會死嗎?”冷桑清看着羅森管家這在流着血的肚子,臉上透出了驚恐的神情,“明明打中了!”
聶跡趕緊再次舉起槍,卻不料羅森管家速度更快,一腳便踹飛了聶跡手裡的槍。由於幅度過大,腹部的槍傷又噴出了好多血,他雙手按着傷口,眼神中的兇光比起之前也褪色不少,站在原地搖晃着有些站不穩。
“你們先扶痕進電梯。”聶跡站起身來,犀利的眼睛裡看得出他以死相拼的決心,他伸出舌頭在兩隻拳骨上舔舐着,如同雄獅舔着爪子一般。這是一種儀式,有一些打地下泰拳的高手,在格鬥前會舔舐自己的雙手,一來是向上天祈禱,二來是已經做好了亡命的準備。“哼哼,我還正在後悔剛剛一槍幹掉你,對你是不是太過仁慈了!”
羅森管家沒有說話,緩緩地擡起了頭瞪着聶跡,呼吸很重,近似於喘,可身上還是散發着寒人的戾氣。
“跡,不用再跟他糾纏了,他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我們快走。”聶痕在電梯裡用力地喊着,可聲音並不是很大。
聶跡回頭看了一眼虛弱的聶痕,他心裡明白,相比之下大哥的傷勢纔是最緊要的,於是頭也未回地跑進了電梯。
電梯急速上升,可由於和上面間隔的距離太遠,幾分鐘過去仍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然而就是這幾分鐘,對電梯裡每一個人來說都好像是經歷了一個輪迴那麼長。
終於到了上面,電梯門打開之後,大家看到了琳琅滿目的紅酒以及酒桶,這裡是聶門的地下酒窖。
“我知道怎麼走!”聶跡背起聶痕,大步朝前狂奔。之前在這裡搜尋密室的時候,他曾來過這裡,可是再深入,他沒有找到那個門。
幾個人跟隨聶跡來到了地面上,找到了聶跡之前開了的車,還好之前爲了隱藏一起來的聶痕,他開來的是一輛較爲寬敞的商務轎車,不過爲了給受傷的聶痕留出足夠的空間,還是有一個人擠不進去。
聶跡掃了一眼,指着蕭宗:“你,躺倒後備箱裡去。”
“我?你在開玩笑嗎?”蕭宗火冒三丈,分明不接受聶跡的安排。
“時間緊迫,你就先委屈一下吧。”冷桑清的焦急不次於聶跡,一路上,她的手一直攥着聶痕的手,從未鬆開過。
而此時,聶痕已經因爲失血過多,意識漸漸模糊了。
蕭宗看了一眼聶痕,又狠狠瞪了聶跡,打開了後備箱鑽了進去。
聶跡狠踩了一腳油門,汽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嗖”的飛了出去,可到了聶門宮殿的大門口時,卻被迫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