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中計
聶痕認爲,蕭宗還算是個聰明的人,所以當發現有入侵者動靜的時候,他絕對會先去看看密室裡面有沒有問題,而且通過先前看到的他與保全人員的對話,他相信羅森管家走後,已經把這個權力託付給了他。
果然,不出所料。
隨着蕭宗倒在了地上,又一個滿是屏幕的牆,展現在聶痕的面前。
聶痕把門關上,從裡面反鎖了起來,快速走到了操作檯前,擡頭看着這數百塊屏幕。
地形、佈置等等都和上面的一樣,唯獨不一樣的是裡面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影,聶痕斷定了這個就是密室的監控總檯。
這,也是他重返聶門最重要的目的――到底當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聶痕眉宇之間不經意地深鎖了起來,望着操作檯的心情格外沉冗,他按照之前的操作,迅速地行動了起來,在輸入完當天日期之後,他點擊了確定。
當天密室裡的畫面,如回憶一樣重複了起來。
隨着快進的節奏,畫面在幾個人攙扶着走進了電梯之時,恢復了正常速度。然而,接下來的畫面,卻着實讓聶痕始料未及,也使得他驚訝的一雙鷹瞳之內,盡顯着愕然。
畫面之中,羅森管家捂着流着血的肚子,吃力地坐到了聶仁世的旁邊,兩個人似乎有着一些談話,隨後能看得出,聶仁世示意羅森管家找工具剪斷他身上的繩索,羅森管家在不遠的一個櫃子裡找出了一把長嘴剪刀,陰陰地走向聶仁世。
聶痕本以爲剪刀的落處會是聶仁世身上的繩索,可不料羅森管家突然面部猙獰,猛然間把剪刀刺進了聶仁世的太陽穴,聶仁世充滿憤疑地看着對他下毒手的羅森管家,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而有一個角度的攝像頭,正好錄到了聶仁世倒在了地上,而看不到羅森管家,這個攝像頭的拍攝,和葬禮那天的監控錄影同出一轍。
聶仁世真的死了!
殺他的人竟然是跟了他幾十年的羅森管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聶痕怔在了原地,儘管一向都很能掩飾自己表情的他,此刻臉上的詫異,也久久未能平靜。
如此說來,聶煥能夠重新活過來,他體內的心臟應該是他父親的。
果然,接下來的畫面和聶痕在上面看到的,接成了完整的故事。
沒過多久,電梯的門緩緩地打開了,蕭宗急匆匆地從裡面走了出來,可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又被嚇得愣住了,隨後趕緊跑回電梯,拼命地狂按着按鈕,恐慌使他臉上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而羅森管家並沒有要讓他走的意思,雖然身負重傷,卻依然急速地跑到電梯裡面,一隻手就把蕭宗拎了出來。
經過了一段較長時間的對話,兩個人拖着聶仁世的屍體,朝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聶痕關閉了所有回放,屏幕上又恢復了現在的情形,密室裡依然靜悄悄的。
他深呼了一口氣,雙眼陰邪地盯着前方的牆,表情充滿了弒意,腦海中思緒萬千。
原來在暗中搞出所有事情的是羅森!
聶痕想起了可能將會在拉斯維加斯與羅森管家會面的聶跡,心中驟然擔心了起來,他拿出電話,撥通了聶跡的號碼。
可能是聶跡所在的地方信號很差,又或者是現在還沒有下飛機,電話裡面等了好久,纔出現忙音的訊號。
這樣一來,羅森管家去拉斯維加斯會面的人就絕對不是聶仁世了,如果還帶上聶仁義的話,說不定……
聶痕痕瞭解自己弟弟的性格,他很怕出現什麼意外狀況會讓聶跡變得不冷靜起來,他匆忙掛斷了電話,再次焦急地按動了重撥鍵。
剛剛按完重撥鍵,放到耳朵旁,電話卻不自覺地從聶痕的手裡滑落了下來。
這個舉動完全是因爲聶痕的手一抖。
也許是剛剛想要抓緊時間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沒有留意到。
可現在,聶痕卻很清楚的看到,一塊屏幕裡,有着一個他熟悉的身影。
一個能令他渾身一震,電話都能掉在地上的身影。
冷桑清!!
聶痕一個箭步衝到屏幕前,仔細的看着屏幕裡的畫面。
沒錯,的確是她,全身綁滿了繩索,固定在了一個房間裡的柱子上。
聶痕全身顫抖着,死死地握緊了雙拳,牙齒在嘴裡咬地“咯咯”直響,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限。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聶門的人會這麼卑鄙,竟然不放過一個女孩子。
隨後,他再次仔細看着每一塊屏幕,認清了路線,鎖定好了房間。
轉過身,他迅速地竄到了蕭宗的身邊,此時的他依然處於昏迷狀態。
聶痕此時也有着應有的冷靜,他很明白,既然羅森管家能讓他監視密室,自然會交給他密室的鑰匙。
他在蕭宗身上摸索着,很容易就找到了他褲兜裡面的遙控器,聶痕拿出來看了一眼,和記憶裡當時聶仁世拿出來的是一樣的。
憑着剛剛在腦海裡畫出的路線,他沒有停留片刻,拿着鑰匙不顧一切的地朝密室趕去。
經過了酒窖、電梯、密室大廳……
聶痕一路飛奔,來到了冷桑清被囚禁的房間。
他飛身一腳,踢開了房間的門。
沿着剛剛見到的蕭宗所走的路線,聶痕走下了他消失的那個樓梯,而此時,一陣濃郁撲鼻的酒香,讓她更加確定了這條路沒有錯。
推開了一扇木門,一個偌大的酒窖展現在聶痕眼前,數百個酒桶,上萬瓶紅酒,琳琅滿目地塞滿了這個地方。
聶痕根本沒有時間顧暇這些,他快速的卻又不能太快的沿着一邊的牆,開始環繞着找入口,手裡的遙控器被他飛速地按動着。
果然,在一個橡木桶旁邊,傳出了與遙控器迴應的聲音,接着一堵看不出是門的牆,緩緩地以中間爲軸,旋轉了起來。
聶痕進到裡面,也發現了這就是他熟悉的那個電梯,他抓緊時間按下了按鈕,電梯垂直落下。
過了好久,電梯在停了下來,這個時間也剛好是聶痕的忍耐極限,電梯門一開,他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藉着這個還算熟悉的環境,聶痕痕容易便找到了囚禁冷桑清的房間。
也許是想到她被綁在那裡這麼久,他心裡很急;也許是他很氣憤,根本沒想要很文明地走進去,來到了門口,聶痕想都沒想,飛身一腳,便把房門踢開了。
整個門,連同破碎了的門框,一同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木門拍在地上,發出了那一聲斷裂般的巨響的同時,聶痕看到了屋子裡面的十幾個人,和十幾把槍。
而他剛要轉身逃開的時候,卻發現退路也已經被另一羣人牢牢堵死了。
中計了!
聶痕微眯着雙眼,如野獸一般的掃視着所有的人。
所有人都舉着槍走了出來,頂着聶痕,把他逼到了大廳之中。
聶痕鷹芒般的眼神兇狠異常,經過嚴苛訓練的他,早已經磨練到越在危機的時刻越能更加冷靜,他窺視着每一絲細微,肆候着時機。
這時,密室通道的那扇電梯門再次打開了,蕭宗從裡面走了出來。
“沒想到吧,聶痕,讓你吃驚了。”蕭宗笑着,撥開了人羣,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聶痕面前,隨後,他又慌張地後退了幾步,站到了與聶痕兩米開外的地方,因爲他想起了聶痕的身手。
聶痕冷笑了一聲,盡是鄙夷的看着蕭宗。
“笑什麼?”看到了他的那種眼神,蕭宗有些不耐煩,奪過身邊一個人手裡的槍,惡狠狠地指着聶痕:“可悲的男人,想不到會死在我的手裡吧?”
聶痕依然鄙視着他,臉上盡是淡定的笑意:“羅森管家準備的還真周到。”
“想不到吧?羅森先生就料到你會回到這裡來破壞證據,所以早就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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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妻清兒,不在這裡的話,我也就放心多了。”聶痕知道蕭宗爲什麼會恨自己,所以故意激怒他。
蕭宗臉色瞬間變得憤怒了起來,咆哮着對聶痕吼道:“不許你叫她清兒!她也不是你的未婚妻!”
吼完大口喘着氣:“不過,很不幸的告訴你,桑清她還真的就在這裡。”
聶痕聞言,劍眉驟然縮緊,冷視着蕭宗。
蕭宗接着說道:“那天你們剛走,她就傻乎乎地又回來了。爲了你,她還真是什麼危險都不怕啊。你說,爲了得到她,我還能留你在這個世上嗎?啊?”
接着他再次舉起槍,凶神惡煞地指着聶痕,瞪着他的雙眼感覺都快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了,撕裂般地吼叫着:“你說啊!我還能放過你嗎?你說啊!”
聶痕一臉嚴肅,語氣低沉:“清兒在哪?”
“我說過了,不、許、你、叫、她、清、兒!”蕭宗一字一句地嘶吼着,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正常人的神情。
聶痕無奈地搖了搖頭,雙眼更加鄙夷地看着蕭宗:“身爲男人,你可真是一個恥辱。本來我以爲你只是因爲利益薰心、嫉妒成恨,一時間迷失了自己。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你的人性就是有問題的,這輩子註定是失敗的,註定會一輩子都讓人看不起的,而且,永遠翻不了身,永遠。”
他淡定地看着他手裡的槍,繼續道:“如果是你拿槍指着我,我反倒一點也不擔心,因爲你是個失敗的男人,即使在這個距離,你也射不中我。”
聽完聶痕的話,蕭宗整個人都瘋了,他憤怒地把槍上了膛,指向了聶痕,可此時他全身都在猛烈地顫抖,包括他手上的槍,聶痕的話已經氣得他不能控制自己。
“有機會。”聶痕鷹隼一沉,閃過一絲精光。
“砰、砰、砰”連續數槍,子彈藉着管腔內的火花,擦過了槍口,呼嘯而出。
見到提前一步動作的聶痕,已經曲身蹲在了地上,用力一蹬,整個身體瞬間撲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一週之後,下腿一掃,蕭宗頓時踉蹌地摔倒在地上。
聶痕翻身拿出自己的槍,抵在了蕭宗的頭上。
“叫他們放下槍。”聶痕冷冷地命令道。
可此時,所有人卻把槍都上了膛,圍在了聶痕周圍。
“蕭先生,抱歉,羅森管家額外吩咐過我們,如果被聶痕抓住了機會,即使人質是你,我們也要立即將他亂槍射死。”
聶痕猛地擡頭,緊張地看着四周,迅速做好了用蕭宗擋子彈的準備。
就在這時……
密室裡突然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