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意外重逢
她推着聶煥來到了牀邊,聶煥充滿悲情,卻又帶着幾分坦然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我的父親,很慈祥吧。”
聶痕看了一眼安靜地躺在牀上的聶仁世,此時他已經沒有的先前的猙獰,安靜得像一個睡着了的老者:“僅僅對你而言。”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聶煥把手放到了聶仁世的身上,此情此景讓人完全感覺不到這溫馨的畫面裡,有一個角色是一具屍體。
聶痕沒有說話,從容地看着聶煥,揣測着他的意圖。
“算起來,我應該是你的哥哥吧。”聶煥吃力地擡頭看着聶痕,語氣平緩。
聶痕低眼看着聶煥,表情上卻沒有絲毫親近的感覺:“葬禮當天,你似乎忘記這件事情了。”
“呵!”聶煥苦笑了一聲,接着說道:“那天是有苦衷的,否則我可沒能沒有機會能在這裡和你說話。”
聶痕眼神冰冷,聲音低沉:“我不覺得你有什麼資格或條件要讓我在這裡聽你說話。”
聶煥無奈的低頭笑着:“都說聶痕極其精湛的身手,以及那如野獸般地兇狠,不過我看你最可怕的是你那過人的智慧。呵呵,爲了表示誠意,我給你你想要的,這不是籌碼,僅僅是我的誠意。”
說完,他按動了輪椅上的一個按鈕,“嗶”的一聲之後,他說道:“沒有藥了,麻煩你過來給換一下,我在父親的房間。”
聶痕劍眉一緊,轉頭看着門口的方向,從他漸漸急促的呼吸聲裡,能感覺得到他此時心中的忐忑。
不出兩分鐘,那個熟悉的倩影從門外閃了進來,出現在了聶痕的視線裡。
她低着頭,手裡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有一些醫用的設備,看她走路的樣子有些搖晃,纖細的身子比最後看到她時明顯又瘦了,疲憊的小臉蛋上已經看不到了往日的倔強,兩眼無神,又佈滿了血絲。
冷桑清?
看到這裡,聶痕揣在兜裡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一股他很少會有的痠痛感覺,從心裡直逼上頭部,儘管被聶痕強壓了下去,可多少還有一點遺漏在他泛紅的眼眶裡。
冷桑清漫不經心的擡起了頭,卻發現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心中頓時澎湃了起來,睜大了酸澀的雙眼,再次仔細認清,她的雙脣顫抖了,手裡的托盤滑落到了地上。
聶痕吃力的掩飾住了內心的感覺,擺出了他一貫對待冷桑清的表情。
“是我,死丫頭。”
聽到了聶痕的聲音,冷桑清完全放鬆了淚腺,眼淚如泉涌一般決堤出來,她激動地跑向聶痕,一下子抱住了他,雖然分開的時間不長,但在這種處境裡,冷桑清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一個人流放在無邊的沙漠裡,無依無靠。
而此時,再次靠在這個男人的身邊,那種安全感再次踏實在她的心裡。
被她抱着的聶痕,沒有摟着她,手依然在兜裡攥着,比剛剛的時候更緊了。
他曾經想過一萬種在遇到冷桑清時,自己應該有的反映,可現在,卻連一種都釋放不出來,只是站在原地強忍着,他自己也不清楚忍得究竟是什麼,爲什麼要忍。
聶痕扭過頭,惡狠狠地對着聶煥低吼道:“你們對她做過什麼?怎麼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聶煥淡然的看了看聶痕,無奈地眨了眨眼睛:“我們沒有對她做什麼,對她做什麼的是你,不是嗎?”
一句話,噎住了聶痕此時的憤怒。
密室中的密室。
聶痕與冷桑清再次相遇。
短暫的分離,在兩個人之間卻好像間隔了很久很久,這種時間的痕跡在冷桑清的臉上格外的明顯。
緊緊抱住聶痕了好一陣子,依然不斷抽噎着的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致俏的小臉在聶痕的襯衣上來回的蹭了蹭,擦乾了滿面盡是的淚水,可愛的樣子像鑽進主人懷裡的波斯貓一般。
聶痕沒有阻止,也沒有不耐煩,只是靜靜地俯下頭看着她,靜靜地吞吐着來自於她肌膚上的香氣,靜靜地感受着這份讓自己踏實下來的體溫,緊攥着的拳頭也坦然地鬆懈了下來。
冷桑清擦乾淨了眼淚,擡起了頭,用手撫摸着聶痕襯衣上被自己淚水浸溼的那一大片,略顯嬌氣嚀着:“你說你是有多麼的討厭,好好地把我留在身邊,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聶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有說話,眼底瞬間閃過一抹悔恨。
突然間,冷桑清仰起頭,看着聶痕的臉,美眸之中流露着不解:“對了,你是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的,你是之前就知道這裡嗎?可是之前記得在上面密室裡的時候,感覺你也是不熟悉那裡的環境啊。”
聶痕看着她,眉宇間有些不耐煩。
冷桑清依然在說着:“我也沒有想到,已經是密室的裡面,竟然還有一個秘密的入口,是到另一間密室的,我還在想這裡會不會還有一個什麼入口,進去之後發現還有一個更神秘的密室。”
此時聶痕已經蹙起了劍眉,表情有些燥意:“一定要囉嗦個沒完沒了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說話了?”
冷桑清倔強地看着聶痕,對聶痕說的話她表示很不喜歡:“還不是你這個傢伙,到現在爲止一句話都不說,我一直在說也是想要帶起個話題,讓你也出個聲啊。不然我會很擔心的,你知道嗎?”
聶痕一怔,脣角蕩起一絲漣漪,寵溺地看着冷桑清的小模樣,這份寵溺,他自己並不知道:“見到是你不就好了嗎?難道非要用說話來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嗎?”
冷桑清溫馨地笑着,額頭抵在了聶痕的胸口上。
“美麗的冷小姐,重逢的甜蜜可以略微推遲一下嗎?”聶煥在一旁終於開了口。
冷桑清轉過頭看着聶煥,很勉強地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想要留在這裡。”
聶煥雙手一攤,表示默然,接着感慨道:“冷小姐明顯比之前要精神的多了,好像一隻重新回到水裡的魚兒一般。”
冷桑清低着頭,白皙的臉蛋上溫溫的有些泛紅:“閉上你的嘴吧,你的話怎麼比我還要多。”
聶痕看着兩個人的氣氛似乎跟老朋友似的,心中暗暗沉了下來,一雙鷹隼之下藏着深邃。
“聶煥,你果然不簡單。”他退到了身後的沙發上坐了下去,一把拉過了冷桑清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冷桑清有些感覺到了聶痕心中的不悅,隨即解釋道:“痕,他其實並不像我們之前見到的那麼壞。”
聶痕冷笑了一聲,興意盎然地看着聶煥:“好與壞是相對的,不過,在聶門之中沒有好人,是絕對的。”
聶煥無奈地搖了搖頭:“那麼,痕,現在我們可以好好的聊一聊了吧。”
聶痕默不作聲,他心裡很明白,只是爲了把自己請來就費了這麼大週摺,所以一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聶煥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得意地笑了起來,但眼神之中卻驟然閃現出來濃烈的犀利,即使在他還未痊癒,虛弱的身體上,卻也格外的寒氣逼人,秒殺了這間屋子裡本身的冷意。
“你我都不是需要廢話的人,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希望你幫我對付羅森。”
此言一出,冷桑清倒吸了一口涼氣,兩隻手緊張地握緊了聶痕的手臂。
聶痕聽完他的話,陰蜃地笑了起來,笑聲裡多少帶着一些譏諷地味道。“堂堂的一個聶門當家,要請幫手來幫忙對付自己的管家嗎?聶門什麼時候已經腐朽到這的程度了。”
聶煥表情嚴肅,直視着聶痕:“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聶痕淡定的看着直視着自己的聶煥:“爲什麼是我?”
“因爲你殺了我的父親。”聶煥的眼神並沒有退讓的意思。
冷桑清不高興地站了起來,滿是憤意地指着聶煥:“我們說了那麼多,你不是也承認你父親不是聶痕殺的嗎?你怎麼出爾反爾?”
聶煥堅定地看着冷桑清:“事實的真相是一回事,我說出來的真相又是另一回事,冷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冷桑清剛要反駁着什麼,又被聶痕拉了回來。
“既然在這裡了,你要明白,我很容易就能摧毀掉你口中的真相。”聶痕毫不留情的迴應着。
聶煥的眼底現出一抹淡定:“能夠叫你來這裡,我自然還是有把握陷害你。”
聶痕冷笑了一聲,不屑地看着聶煥:“你在威脅我?”
聶煥吃力地擡起雙手,拼命地搖着:“不不,我自然明白威脅你的後果,所以這絕對不是威脅,我不是早就已經表示了我的誠意了嗎?”
聶煥用手指着坐在聶痕身邊的冷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