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索馬里的上空
幽暗,天陰沉沉一片,偌大個別墅籠罩在低壓的雲下。
窗邊的搖椅上,陰雲的影子將椅子上的老者遮住,陰霾之氣極爲明顯,只有那人手中的菸斗在這片陰暗之中發出幽幽的藍光。
“先生,聽說……那孩子要回來了,那個在當年唯一一個完成聶門成人儀式的孩子。”
“那個孩子……”老者的聲音緩慢拉長,似乎有思考之意,“聶痕?聶仁君的長子?”
“是。”
“不是他弟弟聶跡嗎?你確定沒將兩人搞混?”
“應該是他沒有錯,那孩子跟他弟弟雖說一模一樣,但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勢,跟蹤的人傳了照片過來,我確定沒有看錯。”
老者抽了一口菸斗,幽藍的光又隱隱閃爍了一下,“看樣子,仁君那個老東西等不及了。”
“他的野心一向很大,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兒子得到,他有兩個兒子,都是心腹大患啊,尤其是聶痕,這個人表面上溫文爾雅,實際上性子是頭狼呢。”
“他嗎?”老者冷冷一笑,眼底深處卻竄過一抹深慮,“恐怕是頭獅子。”
屋子裡沉寂了片刻。
“你退下吧。”
羅森施了個禮,緩緩地退出了房間。
窗外的陰雲壓得似乎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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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緯1度42分,東經44度46分
位於非洲大陸最東邊的半島之上,索馬里聯邦共和國之中。
這裡有全世界最美麗的海灘,這裡還有全世界最誘人的香蕉,漫長的內戰生涯,讓索馬里這個國家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人心混亂不堪,不過所幸還漏下了這麼一個人間天堂,這裡是索馬里南部的一個港市,中文翻譯過來的名字――馬爾卡。
這個季節是索馬里國民最爲喜愛的,整個馬爾卡的市民紛紛換上了盛裝禮服,一同到街上慶祝。
長長的街道中間,一輛搭建三層的花車緩慢的行駛着,除了踏着歡喜的腳步翩翩起舞的美女,以及鼓鑼管絃樣樣齊全的演奏樂隊,花車的最上面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國旗,國旗的圖案象徵着自由,象徵着獨立。
街道兩邊,所有的市民都歡聲笑語。唱着、跳着、分享着食物、分享着喜悅,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高興,洋溢着歡樂。
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滿是幸福感覺的港市裡,卻是那個極其兇殘,令聯合國以及全世界所有政府都頭疼的組織首腦所棲息的地方。
半山腰上,別墅之中,一位老者正在透過一架純金製作的單筒望遠鏡看着熱鬧的街道,臉上掛着被感染的笑容。
“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接機了。”西裝筆挺的管家在敲了敲門之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提醒着。
老者沒有說話,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掛着微笑。雖然年歲已高,可在其身上卻見不到一絲佝僂,身姿依然偉岸,一頭白髮整齊的背到腦後,沒有一絲不雅,雙眸之中盡是滄桑,卻又透着不輸年輕人的氣勢。
老者的名字叫聶仁君,在聶門之中,主要負責打理聶門與政府之間的關係。
聶仁君打開門走了出去,在門口等候的下人立刻把大衣、柺杖、禮帽爲其穿戴上。他感覺了一下,隨即把大衣又退了下來:“這麼熱天氣,大衣就不必了。”
“先生還是穿上吧,今天外面的風格外的大呢。”在一旁的秦管家連忙勸阻道。
“哦?”聶仁君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讓人猜不出來,卻瞞不過跟隨其身邊多年的秦管家。
“就連先生都會有‘是不是連風也趕過來迎接少爺回家’的這種想法吧,在下可是今天天還沒亮便已經興奮的起牀了呢。”秦管家臉上洋溢出一股溫情,說話之間,爲聶仁君再一次披上了大衣。
“這個臭小子,從小就是被你給慣壞了。”說罷,聶仁君走下了樓梯,所有人很規矩的跟在了身後,而此時,他臉上掛上的絲絲憂慮,卻連管家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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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海域上空,以新加坡爲中心九點鐘方向,橫跨阿拉伯海,新加坡至摩加迪沙的私人飛機中……
寬大鬆軟的沙發椅上,聶痕閉目養神,他的懷中正是睡得跟豬一樣的冷桑清。這一路上她的確很活躍,總是想法設法調節氣氛,可說着說着就沒聲了,他回頭再看,這丫頭又沒心沒肺地睡着了。
更令人無語的是,她倒也不客氣,將他當成是了人形抱枕,窩在他的懷裡睡得酣甜無比。他稍稍移動了一下身子,她的小腦袋也跟着移動了一下,許是慣性,整個人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身上,細瓷般的小臉就那麼直接貼在了他的小腹位置。
這樣的姿勢有些尷尬,至少讓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最好只好任由她這個姿勢舒服地躺着,他倒成了保姆。
閒來無事,他將手中的報紙放到了一邊,視線不經意落在了懷中女孩的臉上,不由得細細打量着她的眉宇,越看就越覺得心底深處有一種異樣之感,似熟悉又陌生,她的眉宇之間真的像極了冷天煜!
這樣想着,原本平靜的內心像是掀起了一股風浪,擡手微微不悅地敲了敲她的頭,淡淡喝了句,“別睡了!”
正在酣睡中的冷桑清呢喃了一句,然後伸過胳膊摟住了他的腰,她還做着美夢呢,夢中的她躺在了一張超大柔軟的牀榻上,四邊的牀柱子漂亮得只耀眼睛,她忍不住伸手摟住,竟然還散發着淡淡的麝香氣息,好聞得要命,讓她睡得更沉。
“別搗亂……”睡夢中的她伸手撥開頭上搗亂者的手,無意識地說了句。
聶痕有一種想將這丫頭從機窗中扔下去的衝動!
從他創辦特工組織那天開始,就從沒跟人這般親近過,除了上官璇,那個由他親手培養出來的超級特工,令他深醉的女人,也是他親手將她送給另一個男人的女人!
心,又在隱隱泛着痛,如同凌遲,讓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