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情人節特輯(終)
清兒,原諒我的不解風情,晚上八點整,我會在我們最初相識的地方等你,請與我一同共度這最美好的時刻。
讀完信息,冷桑清全身一抖,直直地看着前方,一時間思緒紛亂不已,百感交集。
“這個傢伙……難道他一早出去,就是爲了準備晚上的驚喜嗎?”
她突然又想到了家中正在等着她的大哥一行人,於是趕緊撥通家裡的電話,想要把好消息告訴他們,並通知他們不用等自己了。
“喂,您好。”是管家接的電話。
“蘇珊阿姨,叫我大哥聽電話。”冷桑清迫不及待地吩咐着。
“哦,太太,他們剛剛離開了,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管家如實的描述着。
聽到這裡,冷桑清心中一緊,一雙黛眉微微拱起,兩隻晶亮的眸子遲疑的轉了轉。
“聶先生回來過嗎?”她倉促地問道。
“太太,先生沒有回來過。”
掛斷電話,冷桑清默默地嘆了口氣,沒再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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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林蔭小路,筆直的通向前方。
放眼望去看不清楚盡頭,也許那裡連接的是天使住的地方。
櫻花基本上是在每年的四月份纔會綻開,今年也不例外。
在這個還飄着雪的季節,樹枝上即使是嫩芽也都還沉浸在美夢之中。
遠離了鬧市的喧囂,人羣的熙攘,八點整,冷桑清準時出現在了這裡。
此刻這裡漆黑一片,靜的出奇,站在這個地方,冷桑清臉上浮現出了溫暖的笑意。
儘管沒有當時漫天的櫻花,看不到那個坐在長椅上的儒雅男人,但曾經諸多沁人心扉的畫面,卻一遍又一遍地清晰浮現在冷桑清的腦海裡。
一邊走着,一邊想着,一邊笑着。
突然,前方不遠出的一盞燈亮了起來,在這四周一片黑暗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刺眼。
冷桑清定睛一看,燈的下面就是當初的那張長椅,長椅的上面依然坐着當初的那個身影,位置一樣,坐姿一樣,甚至眼神都是一樣的。
“痕……”她嚶嚀了一聲,僵在了原地,心瞬間動盪了起來,一不小心,眼淚就奪眶而出。
“小傻瓜,怎麼還哭了,等你很久了。”(聶痕)優雅地站起身來,極其迷人地微笑着,眼神中卻有着心疼。
冷桑清沒有說話,低頭跑了過去,一下子撲在了(聶痕)的懷裡,失聲地抽噎着,儘管她明明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聶痕,而是聶跡,但她還是任性的想把這一切當做是真的,哪怕只有這一刻也好。
(聶痕)輕輕地把她擁入懷裡,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聶跡!你這個混蛋!”羞月看到這一景象,立刻火冒三丈,正要衝出去,卻被龔季颺拉了回來,捂住了她的嘴。
他們躲就在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裡,大衣、帽子、圍巾、口罩、手套、披肩……全副武裝的在這天寒地凍下等着看戲。
他們身後面就是開來的車子,但沒人想要坐在裡面,都跑了出來想要更真切的看到每一個細節。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沉默了許久。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識的場景嗎?”(聶痕)先開了口,儒雅且沉穩的語氣,讓冷桑清更加能夠投入到這場戲當中。
她破涕爲笑,擦了擦眼角,小鳥依人地說道:“那時候可沒和麼冷,那個時候有漂亮的櫻花,那個時候你也沒有這麼討厭。”
“漂亮的櫻花嗎?”(聶痕)笑了笑,抱着冷桑清的手臂收緊了,最大程度上的給予了她溫暖。
悄悄的,冷桑清感覺到了有東西飄落在了她的頭上,一片一片的,像是雪花一般。
她張開了手在空氣中抓了一把,卻發現這一片一片的並不會融化,拿到眼前仔細一看,這並不是雪花,泛着淡淡的粉色,還有着溫潤的清香。
櫻花!不可能……
而此刻,她突然間發現路兩旁隱約亮起了成千上萬的星星點點,一閃一閃的,就像數不清的螢火蟲。
在一眨眼,整條林蔭路瞬間亮得如同白晝一般,所有的樹上都纏滿了燈珠,滿滿的,幾百棵樹一同亮了起來,把這裡裝點的像童話世界一般耀眼。
與此同時,她真切的看到了,漫天飄落下來的,如同鵝毛大雪一般的,真的是櫻花的花瓣,自己在這“櫻花雪”之中,被完全籠罩着,彷彿成了童話中的花仙子。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冷桑清依然在驚呆着,在眼前這片絕世的美景之中,她毫無掙扎的力氣。
(聶痕)沒有回答她,只是溫柔地笑了笑,在冷桑清面前施了個禮:“美麗的公主殿下,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以請你跟我在這裡共進晚餐?”
“晚餐?在這裡嗎?可是……”冷桑清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她覺得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吃飯,一定不會舒服,可難得在這種環境下,共處的又是這樣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所有的問題已經都不是問題了,況且能讓這裡下起了“櫻花雪”,沒準一下子又會變出一桌燭光美食呢。
冷桑清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點點頭,調整着心態迎接下一個驚喜。
“在這之前,能否請您跳支舞?”(聶痕)單臂伸出,做了個“請”的姿勢。
冷桑清未加思索,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兩人擁到了一起,空氣中悄然地傳來了管絃樂的聲音,悠悠揚揚,就好像現場在演奏一般。
“真美啊!”上官璇靠在了冷天煜的懷裡,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冷天煜沒有說話,眼神中卻有着一抹欣慰。
“聶跡這傢伙還真是挺有兩下子,難怪他叫我們放心的把流程方面的事情交給與他。”龔季颺抱着岑紫箏,兩個人同樣被這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
而羞月依然是一臉不高興,悶悶地坐在一邊。
一曲優美的華爾茲結束,冷桑清興高采烈地四處張望,雖然她嘴上沒有說,但心裡卻在迫不及待的尋找下一個驚喜。
(聶痕)自然看明白了她的心思,用手指了指,微笑着說道:“就在你身後。”
冷桑清轉過身,可眼前除了滿鋪在地上的櫻花花瓣,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聶痕)靠了過來,一隻手摟在了冷桑清的肩上,故作好奇的問了一句:“在找什麼?”
冷桑清眨着眼睛,有些疑慮:“我以爲晚餐會突然一下子出現在我面前。”
(聶痕)笑了笑,一隻手指着前方,溫柔的吐了一聲:“魔法師失手了,變錯方向了。”
聰明的冷桑清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再次轉過身看去。
這次可是徹底驚訝到手足無措了,如果說“櫻花雪”能夠勉強的想象到是如何做出來的,但赫然間出現在眼前的這間“水晶屋”,她可就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變”出來的了。
一間通透的“水晶屋”閃耀着夢一般的光芒,屋子四周擺滿了玫瑰花,中間是一張歐式仿古的精緻方桌,美食、紅酒、燭光應有盡有,坐到屋子裡發現,裡面竟然沒有絲毫的寒冷,似乎是有什麼特殊的取暖設施。
(聶痕)爲冷桑清斟了一杯紅酒,隨後從桌子下面捧出了一束玫瑰花,花雖然並不多,包裝也並不是那麼華麗,但絲毫不影響到花朵的美。
看到這一刻,冷桑清的心裡酸了一下,眼底也再次紅潤了起來,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晶脣有些微微地抖動。
是的,她終於收到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別人送的花,這個人還是自己最深愛的人,並不是自己又多麼喜歡玫瑰花,但這時的花對她來說卻有着格外重要的意義。
她滿足了,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是聶跡,但在送花這一剎那,她只認爲這是聶痕,是她最愛的聶痕,這從小到大第一個情人節,她滿足了。
“這束花,是我在一條普通的街邊,到一個普通的花店裡,跟一個普通的老闆手裡買的這束普通的花。我們在一起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真的很感謝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希望我們以後的愛情不要再有那麼多坎坷,只要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就好。就像這桌晚餐,是在你最喜歡那家餐廳的廚師監督下,我親手爲你做的,以後只要你想吃,我還是會親手爲你做,我就是想要給你這種最平淡最安全的幸福。情人節快樂!”說完,他把花遞到了冷桑清的手裡。
冷桑清的小臉蛋,此刻已經完全被淚水浸溼了,是啊,這番話道出了她心中多少的酸楚,多少的憧憬。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表情上平靜又中帶着一絲痛楚,她多麼不想承認這個事實:“謝謝你,跡,你模仿的真的很像,有幾次我都差點忘記了你是聶跡,真的敢感謝你們大家爲我做了這麼多,我相信痕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並不怪他,我們是深深愛着彼此的,你剛剛說的也是我們心中的憧憬。謝謝你,讓我有了這麼一個完美的情人節。”
隨後,她從包裡拿出了一盒巧克力,送到了對方面前。
聶痕看了看精緻的包裝盒,並沒有接,而是從兜裡拿出了另外一盒:“相比之下,我覺得這個纔是我的。”
冷桑清一怔,她愕然地發現聶痕拿出來的,就是早上自己丟出窗外的那個盒子,只不過是外表有些溼了。
“你……”
她剛要說話,聶痕用一根手指溫柔的抵在了她的脣上:“噓……”
“砰!”一聲驚鳴,嚇了冷桑清一跳。
數十枚煙花騰空而起,映得夜空絢爛無比。
緊接着,嘹亮的號角吹響,一個歐洲中世紀王子模樣的英俊男人,騎着白馬在屋子旁邊經過,朝冷桑清彎腰施禮。
隨後,管絃樂再次響起,白雪公主、灰姑娘、豌豆公主、美人魚、睡美人……各式各樣的童話人物,紛紛走了過來,在水晶屋的周圍快樂的跳着舞蹈,七個小矮人離得最近,那滑稽的表情使人捧腹大笑。
冷桑清呆住了,自己完全是在一個童話世界裡,一種穿越的驚喜波動着她每一根神經,她跟着所有的童話人物跳起舞來,舞姿算不上最美,但笑的卻是最快樂的。
過了好一會,冷桑清才肯坐下來吃飯,此時看着對面男人,她的眼神和剛剛有些微妙的變化,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她此刻是在發自內心的笑着。
一陣喧譁過後,童話人物們紛紛的離場了,燈光也昏暗了起來,聶痕牽着冷桑清的手,從水晶屋裡走了出來。
一陣和風吹過,再次把眼前地上的花瓣吹的飄了起來,漫天飛舞。
而冷桑清也留意到了眼前的路和平時有些不同,他小心地踩了上去,一大塊地磚亮了起來,上面竟然是一張巨幅照片,是自己和聶痕曾經的合照。
“這是什麼?”冷桑清不解地問着。
聶痕沒有回答她,深情地說了一句:“現在我們不要說話,一起靜靜地重溫一下我們的往日。”
兩個人牽着手,緩緩地在這條路上走着,步伐一樣,表情一樣,連呼吸的節奏都是一樣的。
往事一張張地映在他們的眼中,那些珍貴的記憶如同影片回放一般,毫無遺漏地浮現在兩個人的腦海裡……
有歡笑……
有淚水……
有生死離別……
有緊緊相擁……
兩個人,時而笑,時而沉默……
直到走到了一快沒有相片的燈磚上,冷桑清才擡起了頭,卻發現眼前停了一輛極其漂亮的南瓜馬車。
“我們一起把剩下的照片補充完整吧,但說好,不許再有眼淚。”聶痕低聲吐到,看着冷桑清的眼神充滿了無限的深情。
冷桑清幸福地笑着,抱住了聶痕的脖子,跳到了他的懷裡。
聶痕抱着她走上了南瓜馬車,緩緩離去……
暗處的一羣人,每一張臉上的微笑也都洋溢着幸福。
望着馬車遠去的背影,龔季颺略有所思:“你們覺得……那個是聶跡嗎?”
冷天煜低笑了一聲,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是不是,對我們來說不重要了,清兒心裡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