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多了一個墨夷染容
聶煥的出現,讓整個場面燥亂了起來。
喪屍?幽靈?
每個人都在用這種超自然的理由來試圖說服自己的眼睛,但還是抵不過這無法迴避的現實。
“這是怎麼回事?他換了誰的心臟?”聶仁君渾圓的雙眼,死死盯着這幅詭異的畫面。
聶跡嘗試着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壓抑地說道:“該不會,真的是聶仁世把自己心臟給了聶煥吧。”
“不可能,旁室不是還有這麼多人呢嗎。”聶仁君眉頭緊鎖。
冷桑清的呼吸也隨着現場的氣氛有些生硬。
聶痕沒有說話,在他眼中已經察覺不到一絲常溫,目光冷凝且沉重。
羅森管家推着輪椅上的聶煥碾壓着每一個人的神經,緩緩地來到了講臺之上,而在聶煥的身邊,始終跟着一位女子,這女子一身紫色長裙,長髮披肩,膚若凝玉,面色淡然清潤,就好像眼前這些人這些事都入不了眼似的,眼眸卻在無疑掃過臺下的聶痕後,淡潤陡然變了一下,卻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變換很快的眼神,卻被冷桑清捕捉到了,她一驚,愣在了原地,這個女子她見過,不就是那位大師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衆人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女子顯然感到好奇,聶痕似乎對她沒什麼太大的影響,眼神只是從她臉上掃過後便風平浪靜。
聶煥示意,羅森管家幫他摘下了氧氣罩。
“正如各位所看到的,我沒有死,這是千真萬確的。如果剛剛有讓大家吃驚的話,我感到萬分抱歉。”說到這裡,聶煥拿起了氧氣面罩放到臉上,深呼了幾口。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即使是多說幾句話,都會吃不消。
他挪開氧氣面罩,繼續說道:“其實,我只是和往常的病情突發時一樣,進入了假死狀態,這三個月以來,我一直在接受着一種可以把我徹底治癒的治療手法,而我的父親,爲了不讓我受到一些人的打擾,纔對外宣稱我死亡的消息。這次多虧了我身後這位墨夷大師,沒有她,我不會再看到諸位。”
他再次吸着氧,一雙難以揣摩的目光,掃視着聶痕這邊的四個人,見到一雙攝人回視着自己的聶痕,並無懼色,雙脣一抿,陰森的笑靨浮容。
就在這時,聶深再次走進了禮堂,夾帶着外面的陽光,面帶微笑,步伐悠然地朝聶痕這邊走來,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依然集中在聶煥的話中,對他並無留意,只是他的父親聶仁盛,瞥了這邊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另一個氣場的逐步逼近,讓聶痕的警惕性更加提高了一層,儘管他依然懾視着講臺上正說着話的聶煥,可眼角卻沒有離開過正在靠近的聶深。
他的方向,他的視線,目標,是清兒!
聶跡側身挪了一步,擋在了冷桑清的面前,也擋下了聶深的視線。
“你又想要幹什麼?”聶跡表情肅然,剛剛的詭異並沒有影響到他此時的犀利,他對着聶深,很不友好的眼神,很不友好的語氣。
聶深並沒有被他的氣勢所影響,微笑時的眼睛因爲是眯着的,那雙死寂般的眸子被遮擋住了大半,卻更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感覺。
他的目光跨過了聶跡的身體,禮視着冷桑清,溫柔地吐道:“這位小姐,跟我到外面走走吧。”
冷桑清還未從先前的悚然中脫離出來,這突如其來的詫異,讓她的心裡又是一驚,一副驚慟的表情看着聶深。
“啊?我嗎?”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臉上都會浮現出冷桑清此時的表情。
聶深微笑着,有一種與世隔絕的燦爛:“全場就只有你是最耀眼的一個,我可以有這個榮幸嗎?”
冷桑清此時對這個俊美男人的讚賞可沒有心思接受,精緻的眼眶裡流露着些許的燥意:“抱歉,你以爲現在是舞會時間嗎……”
“跟他去!”聶痕低聲說道,打斷了冷桑清的話。
此言一出,冷桑清感到心中一寒,不解和委屈,在她那瞪着聶痕側臉的晶致的美眸中一覽無遺。
聶痕察覺到了這點,微微轉過臉,一雙肅目看着她,剛要開口,卻被冷桑清給打斷了。
“我可不是要你再重複一遍,我只是越來越不明白我在你心裡究竟住在那個房間裡?臥室?客房?還是僅僅是敲錯房門,連門口都沒有進去的路人?”冷桑清齒間緊緊扣住她粉潤的下脣,嬌容楚楚動人,自己明明一心擔憂着這姓聶的一家人,可卻要被他冷硬地甩了出去,她的心裡極度委屈。
聶痕的表情有些急躁,可看着她那楚人的表情,強制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冷冷地說道:“我說了,跟他走,這是命令!”
冷桑清徹底幽怨了下來,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裡沖刷着她的悲傷,她轉過身,聶跡自然地讓開了她的去路,她擡頭看了一眼聶跡,而聶跡的臉上也是一副蕭然,並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她的心一沉,不過並沒有失態,用手遮掩住了憔悴的臉蛋,匆匆地朝門口走去。
聶深無辜且無奈地看着冷桑清從自己面前擦過,隨後轉身跟了上去,剛剛要走,就聽身後傳來了聶痕那渾厚冷沉的聲音――
“有勞了。”
聶深頓了一下,回過頭看着聶痕,再次微笑起來,用眼神示意他放心,雖然聶痕自始自終都沒有看他一眼,但他心裡明白,這個聰智的男人,看得到一切。
他跟在冷桑清的身後,離開了禮堂。
場內,並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兩個人的離去上面,不過,除了在講臺上面的聶煥。
這個人即使虛弱的要需要吸氧來維持,可自身那種掌控局勢的能力絲毫不遜色於他的父親。
儘管他一直在和臺下的長輩們對話,但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聶仁君父子三個人,聶深帶走了冷桑清,他並沒有想要去阻止,在他認爲這並不是重點,只不過聶深主動幫助聶痕,讓他有些出乎意料,看着聶深的背影,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份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