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突如其來(1)
聶仁君此言一出,所有人愕然一片。
聶跡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怔怔地盯着父親。“等一下,父親大人,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當事人意願了?”
聶仁君搖晃着雙手,臉上做出無辜的表情:“不不不!這句話你不該來問我。”
“可是您有經過她的同意嗎?”聶跡頓了一下,他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突然,隨後降低了一個聲調:“如果她那邊不同意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們聶家太不講理,而且我擔心婚禮現場會變成一個鬧劇,到那時父親的顏面何存!”
聶仁君微微笑了笑,可隨後又刻意把表情轉成有些委屈:“你ruby阿姨打電話彙報過,這可憐的孩子知道事情以後,只是稍微的驚嚇了片刻,之後試穿在身上的婚紗都捨不得脫下來了。”
這個傻丫頭!兄弟二人同時在心底裡憤了一聲。
聶痕一步跨到聶仁君面前,死死盯着聶仁君的雙眼:“難道宗室的地位在你心裡就那麼的重要嗎?這種家族紛爭會傷到多少人,難道你會不清楚嗎?那種險惡,那種血腥,我是看的一清二楚。現在又要重演嗎?之前跡兒險些被聶仁世換取了心臟,這對你來說難道還不算是個警告嗎?爲了你的野心,現在你又要再拖一個不相干的人下水嗎!”
聶痕的情緒略微激動了起來,當年母親臨逝之時的所有畫面,在他腦海裡又一一浮現,可無奈眼前這個瘋子,這麼多年來卻依然是個瘋子。
此時餐廳內所有的僕人都已經被秦管家帶着出了屋子,諾大個餐廳,只剩下父子三人。
聶仁君身體有些微震,雙眼迸射着無盡地滄桑迴應着他的兒子,語氣淡定中透着犀利:“怎麼,一個魔鬼竟說出了天使般的話語了嗎?”
他輕輕拍了拍聶痕的臉,接着嘆道:“就算我不覬覦宗室的位置,你覺得跡兒的心臟就會在他的肚子裡安然無恙?聶門上下這麼多年來,各執一牌,勾心鬥角,表面勢可敵國,可事實內部早已被蛀的腐爛不堪,所以一定要重新梳理每一個環節!”
說罷,他走到了聶跡身邊,一隻手捏着聶跡的肩頭:“我是肯定不具備這個能力了,但是你們,就做得到!我這一把老骨頭,就如同一艘木船一樣,頂多就能夠送你們到對岸的位置上,到那時,即使沉了,散了,我也終生無憾了。”
這一番話在空空地屋子裡來回震着,震得桌面上的餐具微微作響,震得燭臺上的燭火不停地在抖動,震得棚頂的吊燈忽強忽弱。
也震到了兄弟二人的心裡……
“父親大人……”聶跡扶着渾身顫抖的聶仁君坐到了椅子上。
聶痕站在原地,雙眼微眯,眉梢泛着思考,卻無法深測。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父親說出真正的理由,他突然感覺到父親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自私,他也突然明白了母親在最後一刻爲什麼仍然那麼深愛着這個男人,一定要讓自己不要憎恨父親。
“華麗的藉口……”聶痕低聲吐了一句,隨後轉身走向餐廳出口。
剛剛到門邊,卻突然響起了急促但聲音不大的敲門聲。
“進。”聶仁君吩咐了一聲。
“先生,出大事情了!”只見秦管家推開門,匆忙地跑了進來。
“什麼事?”聶仁君問道,可同時父子三人都提高了警惕。
“聶門那邊打電話來,強令禁止兩天後的婚禮……”秦管家焦急的說着。
沒等他說完,聶仁君便搶先問道:“爲什麼?”
秦管家看了一眼聶痕,又看了一眼聶跡,有些忐忑地說道:“那邊說聶仁世離奇死亡,已經斷定是被謀殺,葬禮將會在兩天後舉行。”
“什麼?”三個人同時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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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美麗的公主,今天晚上的鵝肝醬還合胃口吧?”ruby忙完手上的事情,走出房間,剛好碰到吃完晚餐往回走的冷桑清。
見到她,冷桑清高興地走了過來,一雙美眸有着舉世無雙的靈動:“ruby姐爲什麼不一起吃呢?”
ruby微笑着牽着她的手,兩個人如同姐妹一般,她掃了一眼冷桑清身後的僕人,吩咐道:“你們退下吧。”
“是。”四個女傭轉身離開。
ruby把冷桑清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兩個人坐到了柔軟的大牀上。
“我在減肥,不能亂吃東西的。可不是誰都會有我們清兒這種不用保持,也會那麼好的身材的。”ruby說着,臉上盡是笑意。
“相比較之下,你這樣的纔算是標準的‘魔鬼’吧。”冷桑清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但眼睛卻始終注視着ruby的神情,她的直覺告訴她,聶痕應該是有消息了。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但我又怕你今晚睡不着覺。”ruby一雙笑眼,甚是迷人。
“什麼事?”冷桑清有些着急。
“聶痕兩天後就會來接你,不過不是上飛機,是進洞房。”ruby掐着冷桑清的小臉蛋。
冷桑清的心跳又急促了起來。
ruby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號碼,便走出了門外。
屋子裡只剩下冷桑清一個人,她能聽的見自己的心跳聲,腦子裡想要濾清些事情卻始終如麻。
片刻,ruby推開門,走了進來,若有所思地看着冷桑清,臉上一片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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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馬爾卡港的東邊,太陽剛剛剛在海平面上露出額頭,冷桑清和ruby就已經踏上了返回聶仁君的別墅的公路。
一路上,冷桑清的心情複雜而煩躁。
昨晚她一整夜沒有閤眼,也許是因爲本來預期的婚禮被突然叫停,也許是因爲聶仁世死亡的消息讓她百思不解,也許是因爲從來到這到現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倉促,讓自己有些應接不暇。
總之一切事物在她的腦海裡現在都是亂成一團的狀態,她自己也理順不清楚,不過唯一一條清晰的想法就是,要快些見到聶痕。
冷桑清一隻手拄着下巴,忡忡地望着遠處海面上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