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番外(一)
“我愛你”,如此兒女情長,如此難以啓齒的三個字,我竟會親口對一個女人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今天,我說了,說得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急迫,我怕,我真的害怕沒有機會當面對她說。
看着她奄奄一息地躺在*上,我的心已經痛得失去知覺,我不知道,如果沒了她,我會怎樣。眼淚無法控制地從我的眼睛流出來,自從皇額娘死後,我從未掉過一滴淚,爲了這個女人,我竟落淚了……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把她娶回來的,這一切都是我的福晉操辦的,我甚至不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注意到她已經是半年後的事。
弘暉,我的第一個兒子,從他一生下來,我就想把全部的父愛都給他,我親自教他寫字,教他騎射,我想把我從小就想得到卻沒得過的愛都給他。
但,他卻要離開我!當太醫告訴我他得的是傷寒時,我的心突如其來一陣劇痛,那是我的兒子,我親生的兒子!
他親口要求留下青錦服侍他時,我立刻同意了,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滿足他。
我問青錦是誰,一個清清秀秀的女孩站了出來:“侍身是青錦。”
妾身?她是我的妾侍?我不記得有這個人,弘暉又怎會要她留下?雖然有些奇怪,但我已無暇過問,她說她不怕傳染,願意照顧弘暉,我不知她是真心還是假意,或者是爲討我歡心,但只要弘暉開心就好。
青錦,名字普通,人也普通,只是一個嬌小不惹人注目的女人,我怎麼也想不到,就是這個普通的女人,從此成爲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隨後幾天,事實證明她是真心對弘暉好,她溫柔地哄弘暉吃藥,爲他擦汗,哼小曲伴他入睡。他們有時會悄悄地說話,每當這個時候,弘暉的臉上就會充滿喜悅、充滿希望。
弘暉還是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當我們還在爲弘暉的離去悲痛時,她竟然毫無預兆地直挺挺倒下去。
我順手接住了她,她臉色蒼白,眼角還掛着一滴晶瑩的淚珠,瘦小的身軀彷彿承受着無限地哀痛,楚楚可憐。
後來聽說,她足足昏睡了一天*。她不是在做戲,我冰冷的心涌起絲絲暖流,或許,看在弘暉的份上,我該對她好點。
但沒等我有空去找她,她就做了件愚蠢至極,讓我無法原諒的事:她竟摘了院裡的桂花做桂花糕!當我見到傷痕累累的桂花樹時,突如其來的怒火淹沒了我的理智。
我氣急敗壞地踢開她房門,我以爲會見到她驚惶地下跪謝罪,然而,她只是慵慵懶懶地歪在軟榻上,面對我的憤怒,她不知是愚蠢得看不出來還是根本不放在眼裡。
看着我,她氣定神閒甚至還帶着幾分的不情願向我請安。
她淡定的神情突然讓我覺得自己好象有些小題大做,無理取鬧。
然而,她的冷淡讓我很不開心,她應該哭着向我認錯,求我原諒,討我歡心,而不是伶牙俐齒、若無其事地辯解,甚至還敢問:“難道說這桂花對爺有什麼特殊意義?”
她這一問,問到了我的痛處,我這麼珍惜這棵桂花樹,只爲搏額娘一顧,然而,這麼多年了,所有的兄弟都知道我府裡有棵名貴的桂花樹,但額娘卻從未問過一句!只因爲,額娘不喜歡我!
我生下來,皇阿瑪就把我從額娘身邊抱走,交給皇額娘撫養,皇額娘待我很好,也很溫柔,但我從懂事的那天起就知道她不是我的親額娘,我的親額娘是另外一個美麗的女人。
我不明白皇阿瑪爲什麼要把我們分開,我想要親額娘,我想要她像大哥、三哥的額娘抱大哥、三哥一樣抱我,但我和額娘卻只有在家宴或其他喜慶的場合才能見上一面,別說抱我,她連笑容都沒給過我,只遠遠地叫我:四阿哥。
我以爲她是因爲皇額娘在所以不敢認我,後來,皇額娘不在了,我終於回到額孃的身邊,可這時候,她已經有了十四弟,她每天溫柔地抱着十四弟,陪他玩,逗他笑,眼裡心裡都只有十四弟,我就像個多餘的人,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
我多希望她也能像叫十四弟一樣溫柔地叫我:禛兒。
但她只叫禎兒,一樣的名字,溫柔卻只屬於十四弟。
後來,我大婚了,開府了,我親手在府裡種下了費盡心思尋來的名貴桂花,因爲我知道額娘最喜歡桂花,每到桂花盛開的季節,我都會帶着桂花香囊去見額娘,盼着有一天她會因此而注意到她的禛兒爲她種了桂花。
八年了,額娘卻從沒提起。這,是我心頭最大的痛!她就這麼赤祼祼地觸到了我心頭的痛,我氣極。
她終於哭了,她說我是借題發揮,因爲不喜歡她所以爲一點小事爲難她,她埋怨我不理她,還說若我真不喜歡她乾脆休了她,她二話不說馬上就走。
她竟敢威脅我!我最恨女人無理取鬧,潑婦!我失去理智,以爲我不敢休她?我就休了她!
她竟不依不饒地拿出筆墨紙硯,逼着我寫休書。盛怒中,我提筆寫下休書二字,突然,我感覺不對,她只是我的一個侍妾,要休她,何需寫休書?
我都被她氣昏頭了。而她,此刻見到休書,應該後悔了吧!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她正緊張地屏氣看着,在害怕?不對,不像,反倒像這一刻是她盼望已久的。非常奇怪的感覺。
我停了筆,她眼中竟閃過絲惋惜!
盛怒的我恢復了幾分冷靜,她心虛地躲開我的視線,我不禁懷疑,難道,這一切是她設計好的?
她一向膽小怕事,不惹人注目,不然我也不會把她忘了。
照顧病重的弘暉時,他們之間的熟絡與親密不像剛認識,但從未聽人提起他們兩人有來往,連福晉都不知道。
今天,她卻一反常態地強悍,蠻橫,不計後果地激怒我,難道真是另有目的?爲了一封休書?雖然覺得這種想法很荒唐,哪有一人女人會自求休去的?但看着她,我覺得這好象真的是她的目的,她甚至連墨都磨好了!
上當的恥辱襲上心頭,我竟讓一個女人玩弄了?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讓她如願,我沒有休她,只是把她放到一個偏遠的莊子冷落她,我不信她不屈服。
聽了我的決定,她明明白白地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一刻,我有一種勝利的喜悅。
她第二天就走了,走得真快,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一聲,我又有種失敗的感覺。她走後,因忙於政事,我把她忘到了腦後,直到年底。
戴鐸對我說,我旗下莊子中有個奴才讓他覺得很奇怪。戴鐸是我的謀士,能讓他感到奇怪的事自然不簡單。
戴鐸說,在年底檢查田莊經營情況時,有個奴才和往年大不一樣,往年他們的帳冊記得混亂不堪,回答問題時總是翻半天都答不來,今年雖然帳冊還是一樣的亂,但問什麼他只要翻一下手中的帳冊就能迅速地答上來。
戴鐸強調了“手中的帳冊”,我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帳冊嗎?我讓人把那個奴才帶到書房,那奴才緊緊攥着手中的帳冊,跪在地上,怎麼也不肯交出來,直到我親口下令他才交出。
看完後,我不禁大驚,從未見過如此簡潔又明瞭的賬冊,一項項數據清清楚楚,稍微懂行的人都能迅速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訊息。
問他,他說是自己做的,我自是不信,若是他做的,有什麼好隱瞞?說出來,我自然會賞他,他越是隱瞞越證明他在說謊。
那個奴才不管怎麼問都死咬着是自己做的,甚至要挨板子也不改口,如此硬氣,倒不失爲個好奴才。
想必他是爲了維護某個重要的人吧,我對他說:“爺很欣賞你的骨氣,但你以爲能瞞得了爺?只要到莊子一查,還有什麼能藏得住?”
那奴才白了臉,然後重重地叩個頭,說:“四爺,是韓夫人教奴才的,夫人是一片好心,奴才發過誓不對任何人說,請四爺不要責怪夫人,奴才願一死以謝四爺大恩。”
“韓夫人?是誰?”我提出心中的疑問,竟能讓他誓死維護?
“就是半年前奉四爺命到莊子養病的韓夫人。”
半年前,韓青錦?竟然是她?看着手中獨特的帳冊,我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你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許泄漏半句。”我摒退了那個奴才,深思良久,還是想不明白。
“四爺,此人……”
“這事以後再說。”我止住戴鐸不讓他說下去,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一個侍妾,有如此的才華,不知是福是禍?但不管福禍,我都不能讓別人知道,我要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置她。
然而,沒等我想好怎麼處置她,傳回來的消息又讓我大吃一驚:我竟不知何時我的莊子變成了他人的別院!
八弟、九弟、十弟經常跑到莊子找青錦,熟悉得如同在自己的別院一樣。據說他們在一起飲酒、作詩、下棋、玩樂,很是開心!
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們還送了青錦一盒珍貴無比的珠子,只是給她用來當棋子!其中有幾顆還是九弟費盡心思弄來準備送給宜妃做壽禮的極品祖母綠!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麼花樣!
和十三弟出城辦事,路過莊子附近,有心想去看一下她在幹什麼,但離莊子老遠,就見幾個小丫頭在草地上打鬧,悅耳的笑聲遠遠就傳了過來。我心念一動,也許……
果然,是她帶了兩個丫頭在放風箏!她口中還哼着動聽的曲調,臉上燦爛的笑容如明媚的*,讓人看了從心底跟着她一起開懷。
見到我們,她剎時斂了笑容,她很不願意見到我嗎?
不知爲什麼,那一刻,我突然很生氣,她應該後悔、沮喪,應該失落、憔悴,應該……反正就是不應該如此的快樂、如此容光煥發!
所以,我扼殺了她的快樂,我把她關回了府裡。
她回府了。忍了兩天沒去看她,因爲還沒想到怎麼“懲罰”她,其實說要懲罰她不過是一時的氣言,我並非蠻不講理之人。不知這兩天她怎麼樣?一定很不開心吧!
第三天,下了朝,面對案桌上大疊的公文,我心不在焉,直至站到了她居住的院子裡,煩燥的心才平靜下來。
她正蹲在牆邊不知種些什麼,嬌小的背影怡然自得。良久她才站起,轉過身時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半年不見,她出落得比前更美了,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服飾,簡簡單單的裝扮,但身上充滿了活力與朝氣,特別是她的雙眼,我從未見過如此靈動的雙眼,好象會說話一樣。
眼中閃耀的光芒令她整個人都神采奕奕,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見了我,她有些吃驚,被我嚇到了?她也有怕的時候?我莫名的感到開心。
走進她的屋子,收拾得還算整齊,不過她給我喝的是什麼茶?這麼難喝,她說是府裡送來的。我微微不悅,這麼差的茶也送來。
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看我,在擔心我要懲罰她嗎?在她心裡,我是那麼小氣的人?
她的枕邊放着幾本書,“你識字?”我問她。
“認得幾個。”她無禮地答,出去了幾個月,又把規矩全忘了。
“你不該看《唐詩三百首》,你應該看看《女則》。”她應該學學什麼是男女有別,什麼是出嫁從夫,對八弟他們就笑臉相迎,對我卻疏遠而不敬,一點都沒有爲人妻的自覺。
她不以爲然,反倒想趕我走,聽着像是謹守禮規,但我看她是巴不得我快些走,哼,我偏不走。
她生氣的樣子也挺有趣的,黑黑的眼眸中燃起星星火花,閃閃發亮,臉上泛起晶瑩的粉色。
隨後的日子,我有空就到她那裡,開始的時候她很老實地呆在一旁陪着,但沒一會她就會走神,人靜靜地坐在那裡,魂魄卻不知神遊到了什麼地方,她的小腦袋瓜子整天都想些什麼?
沒過幾天,她就坐不住了,偷偷地挪來挪去,東摸摸西翻翻,我沒有制止,看她想做什麼。
她試探着離開我身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時候翻翻她的書,有時候拿了根炭條在紙上亂寫亂畫,得到我的默許後越發得寸得尺,乾脆當我不存在,自顧自地忙碌着。
她自得其樂地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栽花種草,還每天弄些稀奇古怪又甜膩膩的據說是茶的東西,我讓福晉送來的上好茶葉她都沒喝。
她高興起來嘴裡還經常哼些從未聽過的奇怪的小曲。我很好奇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曾經讓人去查探過,沒出嫁前的她不過是個膽小懦弱,只會唯父命是從的普通女子罷了,而且,據說她從未上過學。
當我聽到下人回報的情況時,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弄錯了,那根本不是她,我認識的她聰明、膽大、有主見,跟下人說的一點都不同,但下人卻一口咬定那個人就是她。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
我去她那裡的次數越來越多,呆的時間越來越久,我喜歡看她不經意的失神,喜歡看她偷偷地笑,喜歡看她不高興時皺起俏皮的小鼻子,喜歡看她鬱悶時緊緊抿着如花瓣般嬌嫩地雙脣,她小小的臉上表情是那麼的豐富,那麼的動人。
我從不在她那留宿,原意是要晾晾她,但後來我不得不承認,她更喜歡我不在那裡留宿。我不缺女人,更不想自討沒趣,也就隨她所願了。
只是,當我到其他女人那裡的時候,我腦裡會不由自主的想着她又在幹什麼?是抱着她那奇形怪狀、軟綿綿的她稱之爲抱枕的東西歪在*上看書,還是又拿着烏黑的碳條在亂寫些缺筆少畫的字,然後又弄了一鼻子的灰自己卻不知道?
我對她的特殊與包容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李氏誣陷她偷東西,很拙劣的手段,她一眼就看穿了。我想看她如何爲自己解脫。但她根本就懶得辨解,看她的神情,更像是在考慮要不要趁機讓我再次休了她。這次,我自然不會上當。
我見到了她的“棋子”,滿滿一盒,六種不同顏色,不同質地的寶珠,難得的是顆顆晶瑩通透,一式的大小。
如此珍貴的珠寶,她卻只用來當棋子,該說她視錢財如糞土呢還是說她不識貨?親眼見到那與衆不同的“棋子”,我很不高興,九弟憑什麼對她這麼好,連送額孃的壽禮都給了她!
她說,她和八弟他們是朋友。朋友?八弟、九弟、十弟,堂堂大清朝的皇子,會跟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低賤的侍妾做朋友?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然而,看着她沉靜的面容,倔強的眼神,我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她身上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相信不只我看得出來,八弟他們也看得出來。
我衝動地吻了她,向她宣告,她是我的,永遠別想逃離我。
她說,她是一片雲,來去無牽掛。我突然擔心,有一天她真的會象天上的雲一樣飄走。
我要隨皇阿瑪去塞外,有段日子不在家,留她一人,她會不會想溜走?裝作不在意地和福晉提了一下,那拉氏很聰明,找個理由把她帶上了,我心中暗喜。
沒料到,帶上她卻是麻煩連連。
剛到草原第二天,九弟就失了態,不只對我怒目相向,狩獵時更像發瘋一樣,殺得眼紅。
晚上的宴席,九弟悶悶地喝了一陣酒就失蹤了,接着八弟也不見了,我心感不對,也找了個藉口離開。
然而,我找不到青錦,我在她的帳中等着,沒派人去找她,我猜到了她可能會跟什麼人在一起。
一碰到九弟憤恨的目光,我就明白了九弟如我所料對青錦的感情並非一般,然而他會這麼憤恨,說明他沒能如願,青錦真的只是把他們當普通朋友。我不禁隱隱得意。
但已經夜深了,她還不回來,難道,還在糾纏不清,我開始生氣。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面對我的怒氣,她沒有害怕,反倒一副挑釁的樣子,像一隻受了刺激的小刺蝟張開了渾身的刺正準備迎向敵人一樣。
有人惹她生氣了?看到她倔強地直直瞪着我,眼中有簇小小的火花在跳躍,她想和我吵架?有意思,不過,我不想和她吵。
“以後小心點,這裡不比在府裡,出了事沒人救得了你。”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不自在,我什麼時候也會這麼溫柔體貼了?
太過突兀,她也有些不知所措,眼中的怒火一下熄滅了,順從地答:“知道了。”
看到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很開心,她不怕我生氣,反到對我的溫柔沒有辦法,我終於找到她的弱點了,原來她是吃軟不吃硬。
她是以那拉氏貼身丫環的名義跟出來的,自然要盡下人的本份。
早上她過來侍候,看得出她很不情願,幫我穿衣服的時候重手重腳的,我故意不動任她隨意地胡弄。
她站在我跟前,身上散發出陣陣的幽香,很清新的味道,她的碎髮拂過我的脣邊,癢癢的,癢得我的心都有些不自在,她卻渾然不覺。
那拉氏今天要去狩獵,她沒資格一起去,會不會亂走?
“今天去騎馬,小心點。”我提醒那拉氏,實際上是想提醒那個不安份的人。
果然,她又有新花樣。見到她時,她正和十六弟坐在草地上熱絡的聊天,還拉着十六弟的手!她不知道十六弟是她的小叔子嗎?這麼親密!
回去的時候,我們共騎一匹,因爲她不會騎馬。
她也有不會的事?我知道不應該這樣,畢竟她現在只是那拉氏的“丫環”,讓人見了不好,但我還沒拒絕十三弟的提議,她倒先拒絕了。
她就這麼不願親近我?剛纔還拉十六弟的手!我把她拉上了馬,她卻一個勁地往後躲,馬背就這麼點大,她能躲到哪裡去?
當着我的面,她還敢和十六弟約好下次一起唱歌騎馬,她難道忘了她的丈夫就在她面前嗎?竟當着我的面和別的男人約會?
“你給我安份點。”我警告她。
我又錯了,警告對她一點用都沒有,她還是和十五弟、十六弟他們一起出去了。
那拉氏問她侍候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有沒有出岔子,她慌得幾乎沒把茶倒了,幸好我眼急手快接住。
很不悅她把我的警告當成耳邊風,但她慌張的樣子令我提起警惕,真出事了?我不着痕跡地打量她,她的左肩好象有些僵硬,受傷了?正擔心,卻聞到她身上傳出陣淡淡的香味,那香味……
我突然想起中午的時候九弟也受了傷,皇阿瑪派人問他只說不小心弄的,去探望他的時候見他手傷得不輕,自己怎會弄成這樣?
而且,此次臨行前皇阿瑪賞了琉球國上貢的上好傷藥給額娘和宜妃娘娘,宜妃娘娘那麼*九弟,卻不見九弟用那個藥,如今,她的身上反倒有那個藥的味道。難道,九弟把藥給了她?
這麼說,九弟知道她受傷,那九弟的傷與她有沒有關係?
滿腹的疑問弄得我怒火中燒,我忍不住問她,結果果然如我所猜想的一樣,九弟是爲救她而受的傷,藥也是九弟給的。
看來,九弟對她已非一般的迷戀,要不然也不會拼命救她,還要隱瞞因她受傷的事。若皇阿瑪知道九弟爲救她而受傷,她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賠。
九弟如此待她,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她?荒唐!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很不開心,九弟一如既往地憎恨我,而我,亦前所未有的討厭他!
九弟是所有兄弟中長得最俊美的,而且對她情深一片,甚至不怕危險冒死救她,她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她養傷期間,我知道十五弟、十六弟經常偷偷去看她,後來連十弟也來了,想必是爲九弟打探情況的。真當我不存在嗎?哼!
然而,九弟的事還沒理清,又冒出個太子!當我派去盯着她的人急匆匆跑來告訴我說她被太子叫去的時候,我扔下身邊一大羣蒙古各部落的王公大臣,顧不得他們會不會認爲我輕視他們,跳上馬就往回趕。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太子一向喜好女色,而且驕縱暴戾,若是他當真看上她怎麼辦?以青錦的性格,不會輕易順從,若是惹怒了太子,恐怕連我也難以保住她!
趕到太子營前,九弟亦匆匆趕來,他也是爲青錦而來?雖然氣憤卻顧不得許多,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去保住那個麻煩精。
還好,還來得及。進得帳內,她安然無恙地站在一旁,太子亦沒有生氣的跡象,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下去,長這麼大,我還沒那麼害怕過!
順利把她帶了出來,她卻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還說太子找她只是爲了聊天!和八弟他們做朋友已經夠荒唐了,現在還振振有詞地說和太子聊天,我簡直無話可說。
也許,我不該把她帶出來,應該把她關在府裡,再找上一隊的侍衛看着她,那樣,我纔不用整天提心吊膽。
我把她禁足了,這回她應該消停了吧。《涅槃重生之步步生蓮》最新章節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