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衆人早已不耐,已然差人撞門。愛睍蓴璩屋裡那三人被銀針一刺早已悠悠醒來,上官蕊兒一見眼前一派狼狽不堪的模樣早已嚇得驚叫連連。不可思議的怒吼道“怎麼這樣?你們怎麼在我房裡?”
突然,大門被砰的一聲踢開,緊急着,十幾支燈籠和火把映了進來,將屋裡照了個亮堂。
那倆個黑衣人見有人破門而入,早已驚慌不已,都不知爲何身在此地。還未看清眼前女子的模樣便想擇窗而逃。不想,早已被衝進來的護院狠狠拽住了後襟。一個用力,將倆人甩在了地板上。
上官倩兮與一旁的雲芷對視一眼,便迅速隨着衆人衝了進去,劉姨娘帶來的幾個婆子一見到屋裡的境況都嚇了一跳。立即轉身將大門守住,截住了後面的其它人。但是前面進的人都不少了,不但衆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就連上官堂也忘了言語。
“父…父親!”一剎那上官堂已經一臉鐵青,眼裡彷彿要噴出了火。他以爲最多會見到賊人挾持上官蕊兒的情景,不想竟如此不堪!上官蕊兒登時全身一冷,她感覺自己完了,完蛋了。她胡亂套好衣衫後,奮力拿起一旁的被單努力遮住早已惷光外泄的身子。顫抖得一臉蒼白。外裡不眼的。
“蕊兒,你怎麼樣?怎麼會這樣?我可憐的女兒……”劉姨娘一下子衝上前,緊緊的抱住上官蕊兒,她是從頭涼到腳底啊,一雙手顫抖不已!心底恨得是咬咬牙,嘴裡不停的咒罵着:“那天殺的,竟如此喪盡天良。”
上官堂一臉氣憤的盯着衣衫凌亂的倆個黑衣人,眼珠子都快瞪得突了出來,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厲聲道:“你這倆個無恥之徒,竟夜闖相府,還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真是找死啊!來人,把這倆人拉出去杖斃!”這模樣是連審也不用審了。
劉姨娘本就計劃好一切,如果事成倆人得以逃脫,上官倩兮自然清白盡失、名聲掃地了;如果倆人不幸被捉也可以齊聲污衊倆人是受上官倩兮邀約而至或者被逼。反正只要說她不守婦道,深閨寂寞偷人就可以了。那他們至少可以逃過死罪。之後會有人接應的。如今上官堂一開口就要他們死。那如何了得?
其中一個黑衣人猛的撲到他的腳下道:“相爺,饒命啊!小的是受邀而來的,小的是一介書生,上官小姐說欽慕小的才學。特意邀小人一聚!小的真的不是賊人!”那一臉橫肉哪有一絲文人的氣息?上官倩兮不由得冷笑不已!這話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另一個黑衣人略一擡眸,才驚詫的發現一位清麗佳人盈盈的立於他的對面,一臉神色不明。她怎麼好端端的在這?那牀上的人是誰?他忙佯裝不經意的轉頭一看,才發現牀上躺着的是另一個女子。
他不禁從頭涼到腳底,看來,自己是陰溝裡翻船,反被別人設計了。而且那還是個心機頗深的主。唯今之計只好把自己摘出來爲上。想罷便機靈的低下頭,十分委屈的道:“相爺,在下……在下不知道怎麼的,剛纔喝多了酒,走在回家的路上,剛經過東街的巷口就被人打暈,打暈後就被擡到這裡來了。等我一醒來,就看到這位小姐在這裡……其它的,在下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話音剛落,衆人譁聲頓起。這話不是暗示二小姐她偷人嗎?
這個還是個有腦子的。可故事編得再好也得看別人願不願意聽啊?上官堂“譁”的一聲上前就踢了他一腳,力氣大得驚人,那廝竟一下子起不來身。捂住胸口強忍。
原來她們竟還留着這一手,如果她不是早有準備,那不管得沒得手,她上官倩兮都會名聲掃地,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做人了。
如今她爲魚肉我爲刀俎!又將如何?上官倩兮一臉鎮定的看了牀上的上官蕊兒一眼。
看到這裡,上官蕊兒推開劉姨娘一個箭步撲下了牀,殷殷哭泣道:“父親,蕊兒是無辜的,我不認識這倆人。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女兒是清白的。”上官蕊兒這下是真的哭了,哭得很難受!心裡更是氣得要命。這倆人怎麼就跑到自己的房間裡來,而且吩咐他們說的臺詞他們還真照說了。可是,也得看清楚誰纔是真正的目標纔是啊!這倆個混球!真是氣死她了。
她一說話,其中一個黑衣人便認出了她的聲音,立刻就知道她是之前見過面蒙臉的那個僱主。只是如今大家是同一條繩上的蚱蜢,沒必要捅破這層紙。只能各自自求多福,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上官堂覺得一張老臉都丟盡了,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女兒不但失了清白還毀了名聲。他這是造什麼孽啊?劉姨娘見上官堂臉色越來越冰冷,右手狠狠的捏成了拳頭,知道他已然起了殺心。如果再追問下去說不定會供出自己,與其這樣,不如先下手爲強。
想罷,劉姨娘哭喊道:“你們倆個天殺的狗東西,單是夜闖相府已夠你死一回了。來人,把他們拉下去杖斃。”聽罷,其中一個賊人寒着一張臉,朝她冷言吼道:“你這瘋婆子,別胡說,我們是有人接應進來的。都說我們是無辜的了。”
劉姨娘忙朝上官蕊兒使了個眼色,上官蕊兒也瞬間明白她的想法,忙不迭的道:“父親,這倆人的確該死!”
二人一聽,頓時驚慌失措,另一個也早已發現她的身份,不免衝口而出喝道:“你這踐人是想殺人滅口嗎?”
上官堂一雙眸子凌厲的射向那倆個賊人,嘶吼道:“你們這倆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不但毀了我女兒的清白還想毀她的名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把他們亂棍打死,扔到城外的亂葬崗去。”
“是,老爺!”一衆護院忙上前對倆人五花大綁,生怕讓其一個不小心逃脫好。那倆人一下子就被拖出了院子,嘴裡還在不停的咒罵着。五福緊着雙眉,撩手拿起兩塊破布塞住了他們的嘴。
上官倩兮全程也沒多說一句話,只是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緊盯着劉姨娘。劉姨娘自然是恨得咬咬牙,略一思索便知道這一切說不定也和她脫不了關係。倆人對視的目光險些擦出了火花。上官倩兮漫不經心的回過眸來,深深的看了上官蕊兒一眼。1d72。
只見她原本一頭秀髮竟不知爲何被削了一大段,那披頭散髮下來,難看不已!雖然她的計劃裡可沒有這一出,但是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她還是心裡解氣得不得了。如果她不是早有防備,說不定,她現在都要被浸豬籠了。又如何還會安然的站在這裡?
上官倩兮露出一臉同情的神色,忙擔憂的衝到上官蕊兒面前,解下身子繫着的披風,一把將她包住,一臉不忍的道:“二妹妹別急,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呢!姐姐會一直陪着你的。”上官倩兮說的話,自己也噁心不已!但是,這戲一定要用心演好不是嗎?不然又怎麼會讓她露出本來的面目。
看着上官倩兮佯裝焦急的神色,上官蕊兒氣得一把將她推開,恨恨的道:“你少在這假惺惺的,一定是你在陷害我的。不然他們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房裡?”
“妹妹,你胡說什麼呢?姐姐不懂!”上官倩兮被她狠狠的推了一把,但仍舊一臉真誠的擔憂,目光裡盡是關切。登時,上官蕊兒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怖,爲什麼從前那個任自己擺佈的上官倩兮,如今會變得這麼有心機?她不由得噤了聲,如今再多說怕也多錯。
衆人看到上官蕊兒如此對大小姐,所有人都覺得這二小姐也太沒禮貌了,上官倩兮不顧所有是是非非好心去幫她,她卻將她推開,真是不知好歹。這連上官堂見了也不由得寒了一張臉。果真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庶出。現在都出了這樣的事情了還如此莽撞。還嫌他的臉丟得不夠嗎?
幸好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己府上的人,如果有外人在,他這張老臉都不知道要往哪擱了?
想罷,上官堂冷聲道:“劉姨娘好好照顧好你的女兒,明日一早到泰安堂去。到底怎麼一回事明日也好有個交代!”
說罷,便領着人拂袖而去。
上官倩兮早就不想看到她,冷哼一聲,眼裡閃過一絲輕蔑,輕移蓮步走近她,玉手輕撫過她一撮短髮,低聲道:“妹妹,別擔心!明天還會是美好的一天,不過,妹妹這一撮短髮還真是新穎,很是讓人眼前一亮。”
上官蕊兒的臉攸然一下子就白了,忙揚手一抓,這才驚覺自己一直引以爲傲如瀑般的秀髮竟然沒了。她不由得驚慌失措,一時受不了這個刺激竟然“嗖”的一聲暈了過去。
“蕊兒……”劉姨娘嚇壞了,一雙怒目狠狠的瞪了上官倩兮一眼,之後忙扶着她坐回牀上。
既然你敢如此害我,處處想置我於死地,那你定然要做好隨時下地獄的準備!
上官倩兮抿嘴一笑,也不多作停留,輕移蓮步,帶着香蘭和雲芷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