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蕊兒看在眼裡,不由得膽顫心驚。回頭看到吳貴人神情有些發麻,上官蕊兒立即忍着臉上身上的劇痛推了她一把,“你在幹什麼?都這個時候了,咱們要麼趕緊逃出去找大殿下,要麼絕地反擊殺了她。”
上官蕊兒的話提醒了吳貴人,吳貴人眼底浮現起陣陣算計,算着要怎麼才能逃出去,上官倩兮豈會沒看懂兩人的心思,便佯裝不知的道:“現在,本郡主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能說出對方的一個秘密,本郡主就不殺你們,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一柱香過後你們仍不說,那就休怪我反臉無情了。”
上官倩兮冷冰冰的扔下這句狠話,便轉身作勢離去。而詩意給了吳貴人一記警告的眼神後便悄無聲息的解了她的啞穴。
聽到上官倩兮的話,原本就只是合作利用關係的兩人心裡都打了個突,上官蕊兒想站起身趁機逃出去,可她知道外面守得有護衛,是根本逃不出去的,這樣還可能激怒護衛們傷了她自己。
如今不想死,就只有抓住上官倩兮,可上官倩兮離她太遠,讓她心中直髮麻,這時,邊上的吳貴人眼神有些渾濁的看向上官倩兮,在思索一下後,突然超乎上官蕊兒想象的道:“是不是我說了她一個秘密,你就可以饒我不死。”
上官倩兮一愣,還是吳貴人想得快,也夠貪生怕死的,她知道自己犯的罪嚴重,怎麼都是死路一條,便沒經過思考就背叛了上官蕊兒。可見這種友情真的比仇敵還不如,經不起任何風浪。更何況,她們連朋友都不算。
上官蕊兒一聽,當即反瞪向吳貴人,不敢置信的道:“你,你說什麼?吳貴人,我們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出賣我?”
吳貴人冷冷掃了上官蕊兒一眼,不屑的道:“我和你一直都只是利益上的合作關係,況且,如果不是看在大殿下的面子上,你以爲我會與你這樣低賤的女子合作?”
吳貴人說完,迅速看向上官倩兮,冷冷白了她一眼,便道:“我有話要說,其實上官蕊兒郡主進宮蠱惑是受了大殿下的指使沒錯。只是那金丹的方子卻是從鳳棲三皇子那拿的。她一定是有什麼把柄在那銀鑠戈手上,所以甘心替他辦事。想我鶴淵出現混亂,好讓鳳棲國有機可趁。”
吳貴人倒是轉得快,她在看到有太監帶着武器和白綾、繩索走進來之時,就預感到自己會沒命,既然鬥不過上官倩兮,她就暫時服軟,先留自己一命,以後再找機會報仇也不遲。
聽到吳貴人的話,上官倩兮和詩意等人都十分的震驚,想不到這其中竟有這些秘密,上官蕊兒竟然還與鳳棲國的三皇子有勾結。以前她已經有所懷疑她的背後是不是還隱藏着什麼可怕的勢力,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那麼恬不知恥。竟然勾結他國,犯上作亂。
上官蕊兒聽到吳貴人說了自己的秘密,氣得咬牙,當即擡眸,朝上官倩兮道:“不錯,但是我也是爲了大殿下。我纔沒你們想的那麼不堪。但如果今日勝利的人是我,那麼在我腳下苟言殘喘、跪地求饒的人就是你了。”
“是嗎?今時今ri你這樣的下場也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沒本事,怪不得人。”
“沒錯!我是沒有你本事大。早早便有宇文瑾辰勾搭上了。你也是借他的勢才能護自己周全,不然,你也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城郊樹木那次,沒能殺死你,真是我上官蕊兒最大的敗筆。”
話音剛落,衆人似乎覺得室內的溫度一下子好多度。而上官倩兮雙眸裡寒光乍現,那凌厲的眸光似乎要射透上官蕊兒的心房。她,彷彿一下子覺得呼吸非常的困難。
連晟羽的死果然是她一手促成的。
衆人滿以爲上官倩兮一定會豁然大怒,豈知半晌後。她只是懶懶擡了擡眸,“成皇敗寇,今天,我便讓你們好好體會一下失敗的痛苦。”
“我不會死在你手上的。”上官蕊兒在嘶吼一聲之後,突然一個健步站起身,迅速朝那殿門口處跑去。
此時,上官倩兮已經冷然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朝身後的侍衛冷聲吩咐道:“來人,這兩個反賊竟想刺殺本郡主,抓住她們,割掉她們的舌頭!”
上官倩兮說完,便雙手環胸,沉靜冷然的站在大殿口,只見吳貴人和上官蕊兒亂嚷着衝了出去,一衝到大殿口,侍衛們已經鼓着眼睛,十分陰冷的拿着匕首上前。在吳貴人、上官蕊兒撞上去的時候,兩柄匕首在她們的舌尖舞動,動作犀利俐落。
這一刻,只聽“啊”的兩聲慘叫,兩人痛苦的捂着嘴巴栽倒在地上,她們的舌頭也沒了。
“主子,不要看。”詩意立即擋在上官倩兮面前,上官倩兮則淡淡的眨了眨眼皮,這時候,吳貴人和上官蕊兒已經痛得在地上打滾,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叫什麼,兩人痛得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可舌頭被割了,連叫聲都斷斷續續,好像幹鴨子一樣。
“啊……啊……嗚……”這是吳貴人痛苦的聲音,她雙手捂住嘴,滿嘴的鮮血,連手上都是,那些侍衛們則冷的退到一旁,一個個十分嫌惡的盯着兩人。
上官倩兮將詩意推開,一步步走到在地上打滾慘叫的兩人面前,看着痛苦不比卻憤怒盯着她的兩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割掉舌頭的人,還能再說什麼秘密?本郡主都答應饒你們一命了,沒想到你們這麼蠢,竟然想行刺本郡主。”上官倩兮眼裡是自信的笑,這個笑容,刺激得上官蕊兒猛地噴了一口鮮血,她終究還是輸了,她鬥不過上官倩兮。
“嗚,啊……”上官蕊兒此刻一臉扭曲,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腦海裡只浮現起宇文霖浩那英俊的笑臉,她鬥敗了,是不是要和宇文霖浩一起下黃泉了?如果是這樣,那她也值了,不能和他同生,但能與他共死。
似乎知道上官蕊兒在想什麼,上官倩兮慢慢湊近她,在她耳旁小聲的道:“本郡主相信大皇子福大命大,他指不定已經不知道逃到哪個世外桃源,好好過他妻妾成羣的好日子了。再*,他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上官蕊兒,你就下地獄去一個人炸油鍋吧!千萬別再投胎轉世來害人了,有個吳貴人陪着你,你在地獄怎麼都不會孤單的。”
“啊!嗷……”吳貴人只說得出這兩個字,她恨恨的盯着上官倩兮,猛地將手指放到自己嘴前,在染了一抹血跡後,在地上寫字。
她一筆一劃,你去……死字未寫到一半。
上官倩兮便朝邊上的侍衛冷聲吩咐道:“來人,削掉兩人的手皮,讓她倆一個字也寫不出來,要讓本郡主看到地上再多一筆劃,就拿你們是問!”
上官倩兮吩咐完,身後的侍衛們就像聽到皇帝的命令一樣,當即衝上前抓起兩人的手,拿出匕首尖就去挑她們的手皮,這下子,十指連心,兩人痛得更是大聲,哭天搶地的大叫起來。
這時候的偏殿,原本安靜的環境全被兩人的慘叫掩蓋,一陣陣鮮血直往兩人的指頭冒,手皮都被活生生的削掉,她們要想寫一個字,那會痛得她們全身難受,這時候的兩人,已經痛得當場暈了過去。
侍衛們直接將地上的血噴到她們眼睛上,兩人又被澆醒過來,一過來,又是鋪天蓋地的痛吼聲,這種削手皮的痛,就是切膚之痛。
吳貴人這下子後悔得剛纔的舉動,她敢確定,她要是想用腳寫,馬上雙腳會被砍斷,現在,她哪有力氣做那些,只是痛得快要死過去。
看着慘叫的兩人,上官倩兮只是冷漠的看向前方,眼裡透出的涼意足以將人凍僵,看了眼遠處的雲彩之後,上官倩兮朝宮人吩咐道:“傳令下去,吳貴人和上官蕊兒謀害先皇,在先皇的金丹裡下汞毒、夥同大皇子假傳聖旨篡位。如此豺狼野心,死罪難恕,將兩人帶下去,八光衣裳,放進囚車裡遊街,遊行完後再拖去菜市場處斬!”
上官倩兮冷冰冰的說完,兩人已經是絕望的再次嘶吼起來,這時候,衆侍衛已經領命。幾個侍衛上前,沒幾下就將滿身鮮血的兩人拖了出去。
宮殿外,人山人海的百姓都聚集到街上來,連因爲害怕打仗平時很少出門的少女們,在聽到今天要處決兩個大妖女的時候,都冒着嚴寒來到街上。
有的手裡提着雞蛋,有的提着菜葉,有的則裝着馬糞、雞糞、狗糞、牛糞等物,早早的等在街道兩旁。
此時,人羣裡已經鬨鬧開來,有男人已經滿目憤怒的吼了起來。
“這兩個女人真是禍國的妖女,真該死,一會她們來了,咱們砸死她們。”
“就是,竟敢謀害皇上,這個上官蕊兒,原本是大皇子的女人,竟然睡到皇上的龍榻上去了,真夠有不要臉的。哎,這些女人怎麼都這麼歹毒,皇上有事,咱們國家還不得大亂?幸好,二皇子英明!這兩個妖女就該死。”
“就是!就是!砸死她們……”
“來了來了,你們看,那兩個妖女被押過來了,在囚車裡,光着身子的。”此時,有眼尖的已經看到不遠處駛過來的囚車,登時,兩排侍衛押着軲轆軲轆的囚車朝街道中央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迅速朝那囚車上看過去,只見囚車裡,兩名光裸着的女子垂着頭,一頭凌亂的頭髮擋住了她們的臉,她們臉上身上、手上到處是血跡,一直在車裡晃動喊叫,可聲音十分的難聽,嘴巴上也是鮮血淋漓,好像沒了舌頭一樣,連話都喊不出來。
對於這兩個敢殘害皇帝的妖女,所有百姓沒有同情,有的只是憤怒,大家看到囚車一過來,立即大呼一聲,“來了,咱們砸,砸死這兩個妖怪。”
說完,已經有許多菜葉馬糞和雞蛋紛紛朝囚車砸過去,吳貴人和上官蕊兒嚇得趕緊往角落裡縮了縮,這時候,雞蛋已經紛紛砸向她們,她們的嘴痛、舌頭痛、臉前手也痛,全身都痛,已經沒有力氣阻擋那些雞蛋,不一會兒,渾身便全部是雞蛋和糞便,十分的噁心。
老百姓們卻不理會的一直扔,對於這樣禍害人的妖女他們不會手下留情,就這樣,囚車在京東大街遊行一圈,這兩人也被衆人砸得連模樣都看不出來。
上官蕊兒死死的閉上眼睛,一擡手,就摸到臉上的菜葉和雞蛋,她此時只覺得渾身很難受,這樣的難受讓她不禁越來越懷念與上官倩兮姐妹情深的時候,如果那時,她沒有想害上官倩兮,沒有嫉妒她,沒有想將她在相府的地位取而代之。那會不會就不會有今天了?
馬車裡的上官蕊兒擡眸冷冷看向衆人,她輸了,根本不是上官倩兮的對手,只是,她直到現在快死了,都沒有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一眼。她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此刻,她覺得自己好髒,好髒!如果,她一開始甘心當一個庶女,好好找個普通的達官貴人嫁了,會不會就能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
可是,卻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如今,她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一條她永遠無法回頭的路。
突然,她似乎看到那人羣中站着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們都易了裝,一個個穿得和普通的老百姓沒什麼兩樣,可那站在前頭的一名眼眸漂亮的男人,卻是她十分熟悉的,那不是宇文霖浩又是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宇文霖浩?她的大殿下來救她了,想到這裡,上官蕊兒再次擡眸,徑直朝那戴着斗篷的男人看過去。
果然,那真的是滿臉胡茬,樣子粗獷的宇文霖浩,不同的是,他換下華服,與做買賣的商人一樣的裝扮,他似乎也知道她在看他,將目光冷冰冰的移了過來。
天哪,他看到她了,他來救她的是不是?雖然,她深知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她的心裡卻是激動得不行。
可是宇文霖浩的眼眸十分的深黑無情,上官蕊兒癡癡的看着他,想向他揮手,可手都痛得擡不起來。
待上官蕊兒還要再細細的看一眼宇文霖浩時,發現人羣中早沒了他的身影,不一會兒,囚車已經朝菜市口行走,老百姓們早早的來到這裡,都等着看這場斬首的戲。
不!不!她心愛的大殿下,他是不會對她的死置之不理的。
目的地一到,立即有侍衛下來打開囚車,把奄奄一息的兩人拉上臺,一拉上臺後,就把兩人壓跪到臺子上,此時,寒風蕭蕭,冷風灌進兩人脖子裡,凍得兩人打了一個寒顫,一擡眸,便看到無數雙憤恨盯着她們的眼睛。
“殺了她們,殺了她們!”老百姓們已經揮着手,又開始砸菜葉,齊體吼了起來。
趙全坐在臺子上,案桌上擺着監斬的令牌,邊上坐着其他副官,還有侍衛等,在聽到衆人的呼聲之後,他細細的打量了跪着的兩人一眼,便用力的拿起竹筒裡的令牌,將文書上兩人的罪行唸了一遍。
在念完兩人謀害皇帝的罪行之後,趙全當即大聲道:“吳貴人、上官蕊兒,犯了謀反的滔天大罪,按鶴淵律法,該判極刑。來人,斬!”
說完,他將手中的令牌猛地扔到地上,老百姓們紛紛閉上眼睛,接着就是劊子手手起刀落的聲音,不一會兒,聽聽砰砰兩聲,兩顆頭顱慢慢滾落到地上。
人羣中的老百姓大多嚇得不敢看,有的只覺得毛骨悚然,趕緊往邊上退去,這下子,兩人終於被處決。
消息傳到宮中的時候,上官倩兮正和琉璃公主守在萬壽宮,一個在給太后喂藥,一個幫她按摩着肩膀。
而躺在*上的太后此刻微眯着眼睛,她剛纔又沉沉的睡了一覺,這一覺醒來後,就是似醒非醒的,要睡睡不着,要醒也醒不來,只是在服下上官倩兮的藥後,她的身上不再痠疼,而是一片麻木。
比起痛失愛子的疼來,她寧願麻木。
“兮兒,璃兒,你們也累了。歇會吧!哀家沒事,能撐得下去的。”
“太后!”雲貴妃眼眶都哭紅了,琉璃公主則乖巧的站在邊上幫上官倩兮的忙配藥,外邊的宮女們忙前忙後,可見太后娘娘的病來勢洶洶啊!
“太后,您好些了嗎?”上官倩兮在將太后娘娘的手腳擦乾淨之後,給她捂上暖和的緞子,將她的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還往她被窩裡放了一隻牛皮的熱水袋。
太后娘娘不管是身上還是心裡,都是覺得暖暖的。
“兮兒,你是個好孩子!辰兒沒有選錯你。”
上官倩兮聞言羞澀一笑,道:“太后娘娘哪裡的話?能伺候你是兮兒的福氣。”
雲貴妃聽了笑了笑,稍微遲疑一下,小聲的道:“大約一個時辰了,言官陳大從求見,太后娘娘身子不舒服。臣妾斗膽接見了他,陳大人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後宮不可一日無後。這新帝登基,後位懸空,可不是什麼好事!您說,這事情……”
太后嘆了口氣,道:“這還用說嗎?讓皇上拿主意,選個好日子儘快完婚吧!也別委曲了倩兮這丫頭了。”
“兮兒不委曲,不過,如果太后娘娘偷懶,還不快好起來,還讓兮兒整日忙前忙後的,那兮兒便委曲得緊了。”這樣子膽大的話,除了上官倩兮還真沒人敢說了。
“呵呵!這丫頭,就會耍嘴皮子。”太后娘娘開心的笑了笑,這是先皇駕崩後,太后娘娘第一個開心的笑容。不禁讓衆人眼前一亮!
暫住宮中的日子,太后娘娘還是將她安排在了陶然居。
在一路回到陶然居的路上,上官倩兮都看到宮裡的大多侍衛都換了一批,全部是生面孔,巡邏的順序跟時間也更改了。
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去,天上的烏雲像濃得化不開的墨汁,緊密的覆在天上,讓人感覺透不來氣。
上官蕊兒已經死了,自己的仇也已經算是報了一大半了。不過,她卻沒有完全放下心中的防備。因爲,宇文霖浩就像是一枝毒針,如果不完全撥掉,他隨時都可以趁你不備要了你的性命。
陶然居里一片冷清,上官倩兮有些睏乏,在萬壽宮忙了一天,她這時候只想躺在*上好好休息一下。
上官倩兮一進殿,就脫掉身上的斗篷,詩意忙扶她走進內殿,內殿的紗蔓早就被人拉了下來,香蘭將上官倩兮扶進來後,便領着人出去打熱水。
此時,大殿內裡只剩下上官倩兮一人,她覺得身上的衣裳都好像透着一股血腥味,便朝外邊的詩意道:“你們去打水來,我要沐浴,對了,我要換衣裳,誰也不許進來。”
她換衣裳的時候,不喜歡有人進來看着,這麼一吩咐完,詩意立即應聲忙去了,大殿口的羊皮簾子也被詩意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