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竊竊私語……
“真的是父子?”
“皇上真的不是先帝的兒子!”
“太后,難怪太后平日裡那樣心狠手辣,原來是心虛……”
冷亦茹面若凝霜地看着夏月兒,夏月兒卻堅決地衝傅孟軒搖了搖頭。
傅孟軒微微頷首,向傅孟宸走近一步,眯起眼看向那隻水碗,淡淡地說:“月兒,你也來試試。”
夏月兒咬破手指,靠近那隻碗。
“你幹什麼!”傅孟宸伸手要去奪那隻碗,怒道:“證據確鑿,你們還想玩什麼花樣!”
傅孟軒的武功遠比傅孟宸要高得多,此刻笑眯眯地捏住他的手腕,彷彿沒用什麼力氣,傅孟宸卻覺得那腕上的骨頭要碎掉一般……
夏月兒見機行事,已經將血滴進了那隻碗裡,血珠與先前的血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哈哈!”夏月兒拍手笑道:“我就知道這水一定有問題,否則齊王怎麼敢那麼張狂。關公公,拿只空杯子來。”
關子墨事先對於今日的戲碼完全不知情,剛纔早已嚇得腿都軟了,現下聽到夏月兒叫他,這才哆哆嗦嗦地努力邁開腳步,拿來了一隻杯子。
夏月兒從水碗中久出一杯水,又在裡面滴了幾滴血,然後走到宋齡面前,笑道:“宋丞相,要不咱也試試,看我們的血能不能融在一起?”
宋齡膝蓋一軟,跌到了地上……
“得罪了!”夏月兒可是會武功的,毫不費力地捉住宋齡的手,用指甲挑破了,將血滴在杯子裡,杯裡的血果然又融在了一起。
“大家快來看,原來我不是夏家的女兒,而是宋家的女兒!”夏月兒招呼着離她比較近的幾位大臣,讓他們都來做鑑證。
“不……不……不是!”宋齡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是?我不是你女兒,難道你是我兒子?”夏月兒俏臉一繃,不屑地說:“我可沒有你這樣背信棄義的兒子!拿着朝廷的俸祿,卻爲虎作倀,和傅孟宸一起玷污皇上的血脈,還言之鑿鑿,簡直是白日說夢!”
夏月兒站起身,很有氣勢地說:“來人,再拿一碗水來!”
關子墨這下精神頭比剛纔足多了,麻溜地又端來一碗水,夏月兒讓傅孟軒和瀟肅遠再次滴血認親,兩人的血並沒有融合在一起,冷亦茹終於舒一口氣,懸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宋齡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萎靡地倒在地上,自從傅孟軒質疑那碗水之後,他就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傅孟宸拍着胸脯保證絕不會有事,許了他無數榮華富貴,終究都是空話。
但是他怨得了誰,是他豬油蒙了心,活該!
宋齡匍匐地爬到傅孟軒腳邊,拉着他的衣袍,聲音發抖地說:“皇上,老臣該死,老臣不該受齊王蠱惑,老臣真的是對昆明國一片忠心,不知道他的陰謀!”
夏月兒似笑非笑地看着氣急敗壞的傅孟宸,這就是用錢收買來的棋子,出了事,樹還沒倒,猢猻先散了。
“傅孟宸,你承不承認,這碗水是你動了手腳?”傅孟軒將水碗端到他面前,面色平靜,可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混然天成的霸氣,讓傅孟宸最後一點氣焰,也徹底熄滅了,他咬着嘴脣說:“傅孟軒,這碗水是我動過手腳,但你敢說你心裡沒有鬼嗎!”
他拼着最後一點希望,指着那碗水說:“誰知道那碗水裡有沒有動什麼手腳!你敢不敢讓太后也滴一滴血!”
傅孟軒淡笑,拿起一隻杯子從碗裡勺出一杯水,滴了一滴自己的血,走到冷亦茹身邊:“母后,該你了。”
冷亦茹也笑得很從容,夏月兒果然聰明,她沒有把手腳做在水裡,卻做到了瀟肅遠身上,便是防到傅孟宸會有這招。
兩人俱是氣定神閒,只有夏月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這滴血認親是沒有科學依據的,跟血型有很大關係,跟酸鹼度也有很大關係,這對母子的血能不能融在一起,她還真是沒什麼把握,萬一狗血,在這小溝裡翻船,那真是比竇娥還冤!
此刻她的緊張,一點也不亞於傅孟宸……
冷亦茹的血慢慢滴落,和傅孟軒的血融在了一起,夏月兒緊握的手掌終於舒展開來,手心滲滿了冷汗,還好,傳承數千年的文化,哪怕沒有科學依據,也是具有一定普遍性的,不服不行!
傅孟宸徹底蔫了,如同鬥敗的公雞,低落的腦袋再也擡不起來。
“來人,把齊王帶到宗人府,聽候發落。”
傅孟宸立刻被人拖走了……
“來人,宋齡革去丞相位,押進死牢,擇日處斬,滅九族!”
“皇上……”宋齡哀嚎起來:“老臣最小的兒子才一歲,求皇上開恩……”
傅孟軒面若冰霜:“朕給過你機會,是你執迷不悟,夥同齊國污衊朕的聲譽,視同謀反,如果朕今日縱了你,他日如何服從!”
“皇上!”宋齡老淚縱橫:“求皇上替我宋家留一隻血脈,老臣願意被凌遲處死……”
“皇上!”夏月兒瞅了宋齡一眼,對傅孟軒說:“這姓宋的都年過半百了吧,居然會有一歲的兒子?打死我我都不信!我跟你賭,那小子一定不姓宋,他戴了綠帽子還洋洋自得,以爲自己寶刀不老呢,你信不?”
冷亦茹皺緊眉頭,夏月兒竟然想來插手傅孟軒的朝政,這是她絕不能容忍的!
可傅孟軒卻撲哧一聲笑出來,摟着夏月兒的肩膀說:“那我們就賞他一個面子,讓他自以爲得了便宜,空歡喜一場,如何?”
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包括宋齡。
“好啊!”夏月兒嫣然一笑,人美如玉,很有幾分狐狸精的意味。
宋齡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夏月兒雖然說得難聽,但畢竟給宋家留了一條血脈,也給傅孟軒留了一個臺階。
眼見傅孟軒乾淨利落地收拾掉傅孟宸和宋齡,滿朝文武寂靜無聲,在大家眼裡,傅孟軒始終都是不務正業,吊兒郎當的紈絝兒皇帝,即使最近他比較勤勉,但長期積攢的印象不是一下就能改變的,而且他始終收斂鋒芒,從未在朝堂上和誰頂過嘴。
今日,滿朝文武才發現,他們的皇帝,竟然也是會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