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因果循環報應生

“魔君夜,你究竟想要什麼?朕真是愈發的看不懂你了!”魔君夜所在的地方,必然有趙恆的存在。其實,魔君夜並未走遠,只不過隱藏在暗處,不被人所覺察。

趙恆一身的明黃色的龍袍幾乎晃花了魔君夜的眼,一黑一黃,兩種分外分明的顏色,在這兩人身上卻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來。

代表着皇帝尊貴身份的黃色龍袍襯托着趙恆的尊貴與不凡,彷彿他天生便該如此,便該是這天下的尊主,天下的王者。

魔君夜一臉淡淡的、帶有幾分邪魅的笑容,愈發的顯示出他的贏弱。可偏生一身黑色的錦衣長袍,包裹着他瘦弱的軀體,卻也是那般的讓人不敢正視。那一笑,一言之下,盡顯王者的風範。與趙恆與生俱來的威嚴不同,此時此刻的魔君夜,那淡淡的風情,妖邪的氣質,似笑非笑的笑容,甚至比女人還要妖嬈的容顏,卻分明帶着讓人無法小覷的膽寒。

這樣的魔君夜,讓人再也看不出千年前那個肆意張狂、無所顧忌、殘暴冷血、嗜殺成性的模樣。如今的魔君夜,雖看似無害,卻比千年前更加可怕。如今的魔君夜,再也讓人無法看出半分的心思。如今的魔君夜,胸中深藏無數計謀算計,再也不是千年前那個只懂得用強大力量禁錮蝶舞的王者。如今的魔君夜,要的是蝶舞心甘情願的回到他的身邊……

“趙恆,你真是越來越多事了!”魔君夜聞言,含笑的眼眸微微一沉,冷聲說道。

趙恆卻似乎沒有看出魔君夜的威脅,淡淡一笑,說道:“朕只是好奇。”他吃準了魔君夜暫時不能動他,他吃準了魔君夜暫時還需要他,因此,纔敢一次又一次的觸犯魔君夜的底線,挑戰他的威嚴。

“你們凡間的人說過,好奇是會害死人的!”魔君夜淺笑,似乎也不曾注意到趙恆的無禮一般。“本王雖說是受了傷,被壓制了魔力,但是想要抹去一個人的靈魂,完全佔有他的肉身還是輕而易舉的。”對於自己受傷的事情,魔君夜無意隱瞞,他也很清楚,他的傷勢瞞不過趙恆,索性說了開來。

趙恆眼角微挑,倒是有些驚訝魔君夜竟會說出自己受傷的事情來。“朕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朕只希望你記住自己所說過的話。”

“本王做出的承諾從不會反悔!”魔君夜淡淡地說道,他還不屑欺騙一個在他眼中如同螻蟻一般的凡人,“本王自會幫你得到你想要的。”天下,美人,本王都會給你,只是,蝶舞卻只能是我的,也只會是我的,你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你想要,本王隨時可以給你很多具一模一樣的軀殼來!

而蝶舞,天上人間,地獄黃泉卻自始自終只有一個!不在六道輪迴之中,不在三界衆生之內。

沉默了片刻,趙恆一字一句地說道:“朕想要趙一凡——死!”

魔君夜微微擡眼看向趙恆,妖媚的眼神中看不出昔日那王者的風範,可便是這妖媚到極致的眼神,竟也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讓人不敢正視。魔君夜低聲淺笑,“趙恆啊趙恆,如今的你還動不了趙一凡。”趙恆,你以爲本王不想殺了趙一凡嗎?眼睜睜的看着他與蝶舞朝夕相處,日漸生情,本王比你更想要趙一凡的性命。

如今,本王的傷勢雖有了起色,可若想要殺趙一凡,還是有心無力!如若可以,本王是一時一刻都不想讓趙一凡多活!如若可以,本王恨不得把趙一凡千刀萬剮、化骨揚灰!如若可以,本王真想把趙一凡丟入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如若可以……很可惜,這世間,本就沒有什麼假設,不論是天上人間,還是我魔界冥界,都是隻有冰冷而殘酷的現實,而根本不存在什麼虛無縹緲的如果!

“哼!”趙恆冷哼,“朕動不了趙一凡,但是你能!……”

魔君夜搖頭。

趙恆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不是自稱魔界的王子嗎?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你眼中小小的凡人嗎?”

“本王有傷……”

“哈哈……”趙恆大笑,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魔君夜,是誰說凡人不過是螻蟻,生死不過是在你一念之間?是誰說,天上的神仙都只配爲你提鞋?是誰說,以自己的能力,足夠做三界至高無上的存在……你該不會是告訴朕,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你自誇,不過是你吹牛,不過是你自吹自擂,其實你根本連殺一個凡人的能力都沒有!”

一陣詭異而可怕的寂靜後,魔君夜淡然一笑,那笑容便是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那笑容讓人無法用言語形容。魔君夜淺笑,聲音輕柔,讓人聽不出半分的怒氣,“趙恆,你不必言語相激。能做的本王自會爲你做好,不能做的,便是你拿天下來換,本王也依然不會去做!”

“你……”

“趙恆,本王能提醒你的只有一句,趙一凡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容易對付,他也不僅僅只是大宋的暗帝這麼簡單!”魔君夜說道,“本王言盡於此,信不信,信幾分,就在你自己了!”說完,魔君夜化作一抹黑色的輕煙浸入趙恆的體內。

一縷黑色的光芒從趙恆的眼底閃過,他擡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夜幕中儀清王府,冷冷一笑,轉身踏入黑暗之中,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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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再這樣下去,我們沈家做主的人怕不是您了……”沈夢璃等人甦醒後,似乎不曾記得昏睡前所發生的事情,與沈晨、沈建二人趕到了莊雲芝三人的院落。一進入院落,沈夢璃便不停地摔東西,口中罵罵咧咧:“沈夢蘿,沈夢蘿……你爲什麼不去死!爲什麼不死……爲什麼不死……”

“夢璃!”莊雲芝臉色陰沉,一把握住沈夢璃的手,阻止了她瘋狂的舉動。文鳳兒奪走了她夫君所有愛,讓她獨守空房二十年!她恨,她恨不得把文鳳兒挫骨揚灰。可那兩個愚蠢的女人竟然讓文鳳兒死得那麼輕鬆!她已經失敗了二十年,現如今,她不能讓自己的兩個孩子走上相同的路,她要爲自己的孩子爭取應該屬於他們的一切。不能讓文鳳兒那賤人的孽種霸佔一切!更不能讓她毀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沈震羽!

老爺,三十年的夫妻,你以爲我當真不懂你嗎?爲了保護文鳳兒那賤人,你佯裝疏遠她,冷漠她,對她漠不關心,可我卻知道,每一夜你都守在梧桐園外,默默的注視着文鳳兒,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風雨無阻。你可知道,當我覺察出你暗中爲在我飲食中下了**,只爲能悄悄去看文鳳兒的時候,有多寒我的心嗎?你可知道,每夜同牀共枕,卻不過是同牀異夢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嗎?老爺,我愛你,我愛你勝過自己的生命,可你卻從來沒有多看過我一眼,你對我不過是尋常夫妻之間的相敬如賓,不過是對正室應有的尊重。可我要的不是這些虛假的東西,我要的……只是你的心……

“沈夢蘿必須死,也只能死!”莊雲芝冷聲道,冷眼掃視了其他人一眼,“我不許任何人暗中破壞,否則,休怪我無情!”

“娘……”沈夢璃被莊雲芝眼中所射出的森森冷意所嚇到,她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有這樣可怕的神色,心頭不禁一跳。

“可是,大姐,那丫頭如今的身份不比以前,小王爺片刻不離的跟在她身旁,便是連世子也暗中注意她,我們若要下手,怕是很難瞞過……”蘇惠嬌擔心,她暗中觀察了許久,尋找合適的機會下手,可卻沒有等到。

“沒有機會,那我們就自己製造機會!”莊雲芝的眼神中射出怨毒的寒芒,冷聲說道。

“大姐,你有沒有想過,墨痕成了皇妃,若是被她知道我們殺了她小姐,只怕……”王寶寶擔心。墨痕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所代表的地位。她們雖武功高強,可也沒有與朝廷抗衡的力量。

“那就瞞過墨痕!”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可惜的是,世人愚昧,總妄想自己會是例外的那一個!”一陣詭異的黑煙瀰漫在整個房間,頓時讓房間內變得有些虛無起來,冰冷的聲音在黑色的煙霧中顯得分外的冰冷,每一個字都似乎是擊在了人心頭,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身穿一襲黑色拖尾長裙的沈夢蘿從煙霧中走出,淡淡的看向他們幾人,彷彿是在看死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仇恨迷失了所有人的雙眼,讓他們沒有看到沈夢蘿出現時的詭異。

“我殺了你!”沈夢璃怒斥,手中長劍直指沈夢蘿命門!

“哼!”沈夢蘿冷哼一聲,左手屈指輕彈,便只聽“叮”的一聲脆響,沈夢璃手中長劍頓時從中間斷開,一分爲二!

沈夢璃了臉色微變,一咬牙,依然劍勢不停,仍是朝着沈夢蘿要害而去。

“不自量力!”沈夢蘿不屑地說道,一條黑色的、細如青絲的絲線纏住了長劍。無論沈夢璃如何用力,竟都無法再前進半分。

“你會武功?”莊雲芝眼中瞳孔收縮,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道細細的絲線竟讓禁錮削鐵如泥的寶劍?一指輕彈便能讓寶劍折斷?這是何等的功力?這分明是江湖傳說中的人物才能擁有的返璞歸真的武功啊!爲何會在沈夢蘿的身上出現?

沈夢蘿看着自己的指甲,指甲在瞬間變長變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看在無極哥哥的份上,我給過你們機會。只可惜,好好的機會被你們輕易的給放棄了,只能說,上蒼都看不慣你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門窗緊閉的房間內忽然憑空出現陣陣陰冷寒風。昏暗的燭光在寒風中搖曳,忽明忽暗。

“好冷……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冷?”沈夢璃只覺得刺骨的冰寒侵襲而來,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沈晨也感覺到這股陰風不太正常,戒備的看着四周。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伴隨着一個悽慘而沒有任何溫度的女聲傳來,從地底浮出一名身穿白色輕紗、長髮披肩、相貌清秀可人的女人。她張牙舞爪,聲音悽楚而陰涼。

“小桃?”莊雲芝等人驚呼,不禁面面相覷,不敢相信死去的人兒怎麼會出現,莫非真的是鬼!

“夫人,我對你忠心耿耿,爲你泯滅了自己的良知,做出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何你還要毒殺我?爲何……”白衣女鬼小桃飄到了莊雲芝面前,鐵青的鬼臉頓時嚇得莊雲芝幾乎魂飛魄散。她不甘,她冤屈,她想要知道答案。

“小桃,夫人對不起你,你放心,夫人一定會爲你多燒一些紙錢和……”

“我要你償命!”小桃臉色陡然一變,面目猙獰,鮮血從七竅中流出,雙手掐住莊雲芝的脖子,淒厲的喊道。

“不要!小桃……啊……”莊雲芝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脖子,眼中仍帶着驚魂未定的神色。喃喃自語着:“又是夢?爲何最近的夢都這麼真實?爲何都與沈夢蘿有關?”

不經意間,莊雲芝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她看到牀頭鏡子中的自己脖子上多了兩道青色的指印,就像是被人用手掐住脖子一般,一如夢中所夢到的那般。

這夢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麼?莊雲芝沉默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兩道清影從窗口一閃而過,只可惜,莊雲芝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曾注意到。這兩人竟是沈夢蘿與冷月羽!

“真是沒趣,一點兒挑戰性都無……”冷月羽有些興致缺缺,她還以爲能讓姐姐恨入骨髓有多厲害,卻不想竟是讓她大失所望。

“妹妹扮女鬼倒是有幾分天賦呢!”沈夢蘿笑道。

“姐姐……”冷月羽佯裝不悅。

“呵呵,”沈夢蘿淺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說道:“以後多的是機會,定會讓妹妹盡興便是了!”沈夢蘿伸了伸懶腰,指甲上黑光一閃,便又恢復了原狀,“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

“嗯,“冷月羽輕輕點頭,與沈夢蘿相視一笑,同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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