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任何時候,戰爭來臨之際,女人都是留下守護家園的。
除非是特殊職業,否則軍隊中是不會有女人出現。倒不是說女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在現代同樣也有女特種兵這麼個職業。可在古代,女人是可以霍亂軍心,影響到士兵的氣勢的。
重華擰着眉沉吟了一會兒,擡頭乾淨利落地問道:“仍然扮作藥童是吧?”
洛琛點點頭,低頭抿了一口茶。
“等一下!你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左及川直接喊出聲來。
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也就算了,另一個也不清醒那怎麼行。兩口子嘛,一個衝上前就得有另一個拉着繩子才行。兩個都是熱血型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重華嘟着嘴:“可是我就不耐煩跟宮裡那些妖魔鬼怪扯皮啊。煩都煩死了。”
左及川扶額:“明明小說電視劇看的那叫一個爽。怎麼到了親身體驗宮斗的時候就這樣萎靡不振啊?”
重華微微一笑:“不是說了麼,有些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叫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叫事故。喜歡看,不代表我就願意參與進去啊。”
除了宮鬥片她還喜歡看醫療類的電視劇呢,也沒說就因爲這個去考醫學院吧。
“而且,實在是太違和了。我跟那種氣氛格格不入。尤其她們慣用的招式我都心知肚明,更加的沒滋味。”劇透了太多也不好,沒有新鮮感了。
稍微有一點點反常就會格外警惕,除了大茶壺中的共用茶水絕對不碰除了紫陌和青鳶以外的人遞過來的茶和點心。任何丫鬟宮女端了東西在她身邊晃悠的時候她都會小心避開,生怕那人“一不小心”撒在她身上進而演出單獨換衣服的戲碼來。
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有編號並且記錄成冊。絕對不會外流也絕對不留看着陌生的東西。
小說裡看的津津有味的場景只有自己親身體驗的時候纔會覺得,這種彷彿隨時防止蚊子靠近咬你的相處模式簡直是太令人崩潰了。
可又不能破罐子破摔不管這些人耍滑頭。最後坑了的還是自己。早在寧家,明知道會有所牽連才避開了姐妹們的任何邀約,可饒是如此卻仍然躲不過被人拉扯下水。
作爲一個現代獨立自主的女性。重華是無論如何都習慣不了古代貴婦那種算計天算計地算計身邊任何人的生活模式。或許她們樂在其中,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寧可每日在家裡繡花看書也不願意出去應酬。重華原本就是個宅女,來了古代,越發的宅了。
能上戰場。再好不過。
至於如何將她這個現役太子妃混進軍中。那就是洛琛的事了。她一點都不擔心洛琛搞不定這件事。他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顧誠人對於這件事倒是沒有反對意見。不但如此,他還特意夜觀星象佔了一卦,神秘秘地告訴左及川。重華此去戰場,甚妙。
妙你個腿腿!知道一個手都不能綁雞的妞兒上了戰場代表着什麼嗎?
累贅。一個大大的累贅。兵荒馬亂的哪兒有那麼多時間去保護她照顧她啊。退一萬步說,重華是個相當自主獨立的女子,可刀劍無眼的,關鍵時刻難道真的看着重華被砍死麼?
“胃疼。”左及川扶着額頭坐在椅子上:“真的胃疼了。當年姊川之戰的時候老子都沒胃疼成這樣。”
別說勸說了。就連攔着的立場都沒有。這就不是他的女人,這要是他的女人肯定鎖在家裡哪兒都不讓去。
顧誠人一口一個小酥點看着坐在羅牀上靜靜地擦着寶劍的洛琛。回頭對着臉色青黑的左及川說道:“川哥,就靠咱們這點人,能打得過人家麼?”
兵力倒是有,可到底不是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再沒幾個牢靠的人跟着,肯定不會那樣有默契。在戰場上,不團隊就會死這個道理東方人都懂。也就只有米國那種地方纔會推行個人英雄主義。
“你要借天兵麼?”左及川苦着臉看着顧誠人。以前沒發現他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怎麼到了這邊就換了個風格?難道是覺得古代想要翻雲覆雨簡直太簡單了?突破一下道德規範?
突破道德規範你去做採花賊雙修去啊。禍害外人也別禍害自己人嘛。
顧誠人不知道左及川腦子裡在跑火車。眼睛亮亮地看着左及川:“要不要叫點人來撐場面?”
左及川頓時一臉戒備:“你還真要借天兵?還是借陰兵?”
不是說有了鬼璽就能借陰兵出陣。哎喲,那可熱鬧了。古代可沒人看過生化危機。一定很叫座。
顧誠人神秘秘地搖了搖手指頭:“馬上就會有人來祝咱們一臂之力。到時候,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與其他人不同。天生懶散的顧誠人對於皇帝的概念始終主張着打天下比得天下要強得多。自己的江山要靠自己的力量打下來,才能發自內心地去好好經營和管理。正因爲了解了來之不易才能夠放在心尖上。而且還有什麼比一路一起摸爬滾打的戰友更加值得信任的?
李世民的班底可都是當年一起造反出來的。那才叫鐵哥們兒呢。
光是一個太子的頭銜不足以服衆。這裡的臣子跟他們概念裡的古代臣子有着天壤之別。你見過敢質疑皇權的臣子麼?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反了你們了。可這裡的臣子們對於洛琛的態度或者說定位,就只是個繼承家業的富二代而已。
沒有點鐵血的手腕,這幫老東西還以爲他好欺負呢。
顧誠人看着天空,喃喃自語道:“馬上就要來了。”
左及川正在認命地收拾行囊。要是說洛琛一個人去,他大可不必跟去。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搶救回來醒過來呢。可如果重華要去,爲了保險起見,他和顧誠人都得下戰場跟着點。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也有個照應。
雖然顧誠人也有神叨叨的時候,可今天確實有點反常。
“什麼要來了?雷陣雨麼?”左及川拿着換洗的內衣走到窗邊,詫異地看着外面碧藍的天空。
這兩天天氣好的絕對適合出去旅遊。要是沒有那個誰誰誰起兵造反的糟心事,他都想出去溜達溜達了。
“來了!”顧誠人突然從椅子上飛身下來。跑出了屋。只見一道驚雷乍閃,咔嚓一聲就劈在了院子裡。
臥了個大槽的,落雷?!左及川眼睛瞪得溜圓。這種事在現代十年都不見得遇到一次。竟然在古代看到了這種奇觀?哎,他單反呢?擦了。忘了帶來了。好歹也應該隨身帶個數碼相機啊。大不了拿回現代再充電嘛。
驚訝過後,左及川擰着眉看着院子裡那一坨坨黑乎乎的東西。難道方纔顧誠人在落雷的一瞬間拉了收拾好的羊肉就等着天然燒烤?
要是能未卜先知到這種地步,顧誠人也不用出去念書了。
可那黑乎乎的一坨坨開始漸漸動了起來。左及川扔下衣服襪子跑到院子裡。
“這不可能!”左及川看清那一坨坨的東西之後幾乎尖叫起來。
什麼時候穿越變得這麼普及了?買了飛機票就能過來?
地上那被雷劈的暈沉沉的四個人滿臉迷茫地掙扎着坐了起來。
“我就說劑量太大了你不信。好吧,炸了吧。”其中一個抱怨道。
被抱怨的那個推了他一把:“少特麼廢話。老子這麼多年爆破經驗還從來沒失手過。炸個山洞而已,多大個事啊。”
另外兩個中其中一個看上去比其他人都冷靜的多。聲音低沉地說道:“還沒失手?睜大了眼睛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顧誠人笑眯眯地蹲在那些人面前。一臉揶揄到:“了不起呢,這樣驚人的壯舉將來可以好好炫耀一番。”
地上那四個人看着顧誠人,眨了眨眼睛。
其中一個一巴掌將最開始叫囂着從未失手過的那人扇了個老遠。
“臥槽,打我幹屁啊!”那人慾哭無淚。
“不打你?怎麼證明自己不在做夢!”
顧誠人笑着站起身,轉頭對嚇得渾身發抖的丫鬟們喊道:“預備熱水,給四位遠道而來的爺淨身。”
左及川怔怔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日後再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驚訝了。這簡直是要把家搬過來的節奏啊。
青龍分外無語地看着嘴都合不上的左及川,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浮上心頭。
“少爺?還是長得像的人?”
左及川無奈地笑了笑:“先去洗澡吧。看你們黑的跟被雷劈過一樣。”
“真的是少爺?”白虎從花壇邊上爬起來,詫異地看着左及川:“難道……我們掛了?”
“掛你個頭啊!穿越了而已。”顧誠人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來了。
一直以來都想看這些前殺手們露出這樣囧囧有神的表情,今天一看,足夠他笑一個星期的了。
那茫然失措的表情,就跟從森林被抓到動物園的猴兒一樣。簡直不能更好笑了。
這些見慣了風雨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
灑家,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