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花了5天,顧誠人才算是將整個山洞都走全了。
幸虧他是陰陽師,否則在沒有導航和指南針的情況下,這個山洞絕對是有去無回的。
裡面分支多不說,還有各種坑。
走到最裡面的時候甚至發現了大片的鐘乳石。這可是自然景觀,如果上報,那立刻這個洞就會被隔離起來。
點着了小爐子,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麪吃。顧誠人嘆了口氣,當初怎麼就腦子一熱答應了左及川摻和進來,現在可好,退都退不出去。
早前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重華沒跟着回來。上次魂穿還有辦法把她弄回來,這回可好,整個穿了,想要回來就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了。
而且根據重華的情況類推,這邊不知道多少人穿了過去。估計夢境中的天空都被紮成了篩子吧。
艾瑞克在外面兜了一圈,回來就看到顧誠人在開小竈。
“真是,弄吃的也不說給我帶一份。”艾瑞克抱怨地說道。
顧誠人嘴裡塞着面,白了他一眼:“你吃麼?”
艾瑞克嫌棄地看了一眼鍋裡的面,他從來不吃這種東西。就算是吃人類的食物,他也是隻吃意大利菜和法國菜。越精緻越好,漢堡神馬的連看都不看一眼。
顧誠人切了一聲,低頭繼續吃。
“對了,左及川和應龍來米國了。”艾瑞克說道。
顧誠人點點頭,不發表任何議論,左及川來米國是有事在身,至於會不會碾壓人家,他可不負責。
學術會場上。果然如顧誠人所想,左及川笑眯眯地用自己親爹遺傳給他的智商無差別地碾壓這國外這羣平均年齡都在60歲以上的老爺子們。
沒辦法,這次邀請來的都是教授級別的,年齡上實在是拼不過他這個一路跳級上來的優等生。
應龍……不算正常範圍內的。他更變態。
穆靜然臉色略白地坐在下面,對於左及川這種態度,她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以前也不是沒見識過,可那會兒他們還在統一戰線呢。看左及川帶着和煦的笑容碾壓別人可是她最喜歡的餘興節目。
如今才知道。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叫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叫事故了。
“綜上所述,想要達到衆位設想的靈魂異界重生,套用我國一個詞。就要看緣分了。不同的國家有着不同的信仰,不同的信仰造就了不同的文化。光是文化差異,或許各位的設想就無法成立了。”左及川笑眯眯地作了總結。
托馬斯冷着臉微微擡手:“左先生的觀點有些消極了,那地方我們都曾經去過。何必急着否定呢。”
左及川整理着資料,並未如托馬斯所想一樣尷尬不已。而是淡淡地笑了笑:“確實,若是晚一點回來。說不定這個會議也不必召開了。”
開玩笑,要是再晚幾天。托馬斯這會兒是不是去見上帝了都說不準呢。還指望着回來耀武揚威?
應龍瞟了托馬斯青黑的臉,就算回來了。他也一樣可以清理掉這個人。
左及川看見應龍盯着托馬斯的眼神嚇了一跳,大哥,這會兒你可千萬別一個激動半夜跑去清理托馬斯。這會兒他剛跟人家叫囂晚。明兒早上這人就沒了。就算有不在場證明也會妥妥地被警~察叔叔請去。到時候就麻煩了。
穆靜然心下一凜,到底是在一起相處過。光是看左及川的眼神就知道這個應龍絕對不是表面上看着溫文爾雅。
雖然跟應龍接觸的不多。可看人的眼光她還是有的。這個應龍看似溫和,眼睛深處卻始終一片冰冷。
因爲左及川和托馬斯的發言,整個會場有些冷場。在座的科學家都有些猶豫,本來托馬斯提出這個課題的時候大家都當他是瘋子。可當穆靜然站出來給托馬斯作證的時候,衆人就猶豫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之前研究所的資料還有一部分剩餘。重華的案例實在是太有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地球的資源用光了,完全可以從異界引進過來。這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生存下去,絕對是福音啊。
應該說果然是文化產生了差異,在國人眼裡,穿越等於不同的生活,可在外國人眼裡,穿越卻等於資源引進。
影視作品裡就可以反映出兩國的文化差異。國人穿越從來都是往回穿,而國外的都是往未來穿。
正如某個網友說的,國人沒有未來,外國沒有歷史。
會議不冷不熱地結束了,明天還有一場。左及川和應龍定了四季酒店,人家應龍在米國只住四季,左及川是睡哪兒都行。
剛出了會場的門,就被托馬斯給叫住了。
左及川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最討厭外國人這刨根問底的性子。有時候給彼此留點空間不是很好麼?爲什麼非要什麼都透明化?誰能保證一輩子都正直向上?有句俗語叫做家醜不可外揚,似乎老外永遠都不懂。
“左先生應先生若是沒什麼大事,一起晚餐如何?”托馬斯臉上帶着得體的笑意。
左及川嘆了口氣,正想回絕,就聽身後嚓的一聲打火機響,回頭就看見應龍低着頭點了一根菸。
從沒見過他抽菸,左及川愣了一下。突然,應龍擡起頭來,漆黑的眸子盯着托馬斯。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
托馬斯只覺得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着他的脖子,呼吸是那樣的困難。
“求知慾是件好事,我這人也喜歡求知。若是您執意要跟我們摻和,不如跟我好好聊聊。”應龍悠閒地吐出一個菸圈來。
左及川背後全是冷汗,托馬斯聽懂沒聽懂他不知道,反正他聽懂了。應龍要解剖托馬斯。
穆靜然穿了大衣姍姍來遲,她知道托馬斯去攔着左及川應龍。十有八~九會被拒絕,這時候她在出場,圓場就方便些。
誰知道一出門就看到了托馬斯彷彿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整張臉都慘白慘白的,動也動不了。
“川。”穆靜然嫣紅的嘴脣輕輕吐出這個字來。
左及川瞟了穆靜然一眼,嘴角一翹:“來得巧了。托馬斯說要吃完飯,我們沒空。你陪陪他吧。”
穆靜然冷下臉來:“你要鬧情緒到什麼時候?”
左及川一挑眉:“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鬧情緒?”
穆靜然嘆了口氣:“這個研究課題有什麼不好。再說了,重華跟你無親無故的。若是研究明白了,你也可以救她啊。真不懂你怎麼就這樣強烈的反對。”
正說着。卻見左及川慢慢地走了過來,穆靜然一愣,看着左及川越來越近。
突然,一個耳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糊在了穆靜然如花一般嬌嫩的臉上。
力道之大。竟生生將穆靜然抽了個踉蹌。
“你自己想穿越,不要拿別人做藉口。一己私慾罷了。坦率點,沒什麼不好的。”左及川雙手插兜,冷笑着看着摔倒在地的穆靜然:“還有,老子就是在乎重華怎麼了?你管得着麼?”
穆靜然捂着紅腫的臉。驚訝地看着左及川。
這樣的左及川,她不認識。他總是像個小傻瓜一樣戴着厚厚的眼鏡,臉上永遠掛着憨厚的笑容。看上去一點心計也無。是那樣令人安心。
可眼前的左及川。一身筆挺的西裝,襯衫微微敞開。露出線條硬朗的脖子。黑夜中竟然有一種魅惑的感覺。
這樣的男人,不能碰,否則會萬劫不復。
應龍站在他身後皺了皺眉,方纔跟他開玩笑好像有點後悔了。這話雖然很平常,可左及川這樣說出來,怎麼聽都怪怪的。
最開始左及川幫忙重華的事多半也是想要了解自己會穿越的原因。後來就習以爲常地當做是自己的事。從外國人手裡將重華搶回來純粹是爲了自己國家的主權,跟是誰沒關係。
摻和進去也都是因爲自己高興。
若說自私,左及川也自私。可這只是在自己家規模內的自私。並沒有將重華當做物品一樣拿到外面去展示。
“不要再讓老子見到你,否則,後果自負。”左及川冷笑着扔了這句話給穆靜然,轉身就走了。
應龍淡淡地瞟了穆靜然一眼,轉身跟着左及川也走了。
留下捂着臉滿眼驚異的穆靜然和好不容易可以呼吸的托馬斯。
剛到了四季酒店,就看見亞歷山大大大方方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他們。
左及川一愣,走了過去:“怎麼沒在房間等?”
亞歷山大笑了笑:“四季的咖啡還不錯,就坐在這裡等了。”
說罷又看了看左及川身後的應龍,點頭笑了笑。
橫豎晚飯都沒吃,左及川提議一面吃飯一面聊。亞歷山大略微驚奇,可聽說了國人辦事一般都是邊吃飯邊說也就興致勃勃地跟着去了。
因爲應龍挑食,就去了一家地道的西餐館吃正統的法國菜。左及川是從不挑食的,看着應龍各種高貴冷豔的點菜,默默地爲應龍將來的老婆點了根蠟。挑嘴的男人最坑爹的。
亞歷山大倒是無所謂,他常年滿世界飛,什麼都不挑。
“這個托馬斯,比你們想的水要深。他之所以沒有檔案,是因爲他早期是特工。退役了之後就轉了特別顧問,資料都在定級要塞裡保存着,一般的文檔是找不到他的。”亞歷山大抿了一口紅酒,說道。
左及川點點頭:“難怪,就說如果真的是黑戶怎麼可能這樣明目張膽地在街上走。”
“他召開這個研討會議,目的就是將你騙來。你也知道,上次你和那個女孩子同時被抓來做活體實驗,那個女孩子沒了,數據剩下的就只有你了。”亞歷山大也不繞彎子,直接說道。
左及川低頭想了想,竟然還記錄了數據,這要是讓他親爹知道了,還不直接就轟了米國?
應龍淡淡地說道:“這個托馬斯如果消失了,會有人追查麼?”
亞歷山大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當然。”
應龍抿了抿嘴,低頭吃菜,沒再說話。
亞歷山大笑着數到:“如果是意外,就沒關係了。”
左及川默了個,有這樣教人怎麼殺人滅口的麼?
亞歷山大用餐巾壓了壓嘴角:“其實高層也有部分人早就對托馬斯不滿。尤其這次研究的課題有比較偏,不少人都贊成讓他徹底退休。畢竟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軍政界講究的絕對不是靈異事件這種縹緲的東西。任何封建迷信的東西都是被這些唯物主義者排斥的。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實力,更相信人際關係所帶來的利益。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除非所有人都看見並且經歷過,否則他們很難相信。
“就是說就算我們不插手,他也會被處理掉咯?”左及川總結到。
亞歷山大點點頭:“做了那麼多年的特工,高層怎麼可能放心地讓他退休養老。”
這倒是不假,掌握了越多的秘密,就說明你的命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了。
應龍切着鵝肝,優雅地吃着:“這幾天市裡在檢修電路。”
左及川看了他一眼:“你還真要下手啊?”
應龍切着吃着,擡起眼來看着左及川:“連同你那個小美人,捨得麼?”
左及川一愣,應龍是打算將穆靜然一併處理掉。心裡不知道什麼地方彷彿被戳了一下,可那種並非是痠痛的感覺。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沉默了一會兒,左及川淡淡地開口:“不能關起來麼?”
應龍手中的餐刀一頓,嘆了口氣:“看來你之前確實很喜歡她。”
左及川瞪了他一眼:“廢話,差點都娶回家了。怎麼不喜歡啊。”
應龍放下刀,用餐巾按了按嘴角:“我纔不管呢。她剛纔說我妹死活都跟她無關不值得在乎。這就足夠她死一萬次了。”
左及川:……所以你是從哪個字裡分析出來她說的是這個意思的……
亞歷山大笑着喝了一口紅酒,起身:“謝謝這頓晚餐,我吃的很開心。酒不錯。”
知道他能留在這兒這麼長時間已經算是很破例了,左及川誠懇地跟他道了謝。答應他不會把圈子攪亂,就算動手也會注意些。
亞歷山大看着左及川真誠的笑容,便也笑着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