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祥聞言,忍不住問道:“做這些幹什麼?”
“消毒啊,免得府里人也感染了,再讓大夫開些清熱解毒的藥劑回來煮上幾大鍋,讓府裡的下人也喝一些,先預防着。”沈蘭開口道。
聞言宋文祥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問,很快用完了晚飯,沈蘭吩咐人將飯菜撤下,就去看小兒子了,倒是沒有管宋文祥,當天色晚了回房,竟然發現已經洗漱過的宋文祥一襲白色裡衣坐在昨天的太師椅上在看書。
微微怔愣了一些,沈蘭才皺着眉頭走過去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宋文祥放下手裡的書,擡頭衝沈蘭微微一笑。
“正好有些事跟你商量,等你半天了。”說着宋文祥端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後,又提着壺柄另外倒了一杯水,示意沈蘭一旁坐下。
沈蘭見此揮了揮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後的翠屏先出去,自己則緩步走了過去,坐到一旁。
“先喝杯茶吧。”宋文祥將到給沈蘭的茶推移到沈蘭那一邊的放心。
眼看着屋裡已經沒人了,門也被翠屏反手帶上了,沈蘭這纔開口問道:“什麼事?”
“明天我就要回軍營裡當職了,所以白日裡就不在家了,家裡的事情不懂的可以問餘管家,如果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就讓人去軍營裡給我送信,或者等我晚上回來再說。”宋文祥開口道,現如今的日子,他能陪在沈蘭身邊的時間並不多,外面還在打仗,這次他回去接沈蘭等人過來外。還是爲了招安一批類似如黑虎寨這樣的民間力量來壯大自己手下的兵員。
如今朝廷動亂,誰都對京城裡的那個位置虎視眈眈,楚寧王世子之所以將他從邊疆帶回來,其實不光是看中他的智勇,還是因爲楚地只怕也是要參與到奪位之爭中,如此一來他留在金州的時日肯定是長不了的。
聞言沈蘭倒也不意外,宋文祥如今是將軍自然是要回軍營當職。而且沈蘭早就習慣自己一個人操持家中之事。所以其實不管宋文祥在不在家,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知道了,你回軍營這些日子是不是不回家了?”沈蘭問道。
宋文祥搖了搖頭。雖然很想伸手摸摸沈蘭的頭,可是又怕自己的舉動唐突了,所以最終只是回道:“也不一定,現在戰事還沒蔓延到楚地。我去軍營也就應個卯,不過在過些日子我可能要操練新兵。到時候忙起來就回不來了。”
沈蘭對軍事上的事情並不清楚,事實上她雖然喜歡看戰爭的電影和電視劇,可是行軍佈陣卻是一竅不通,所以此時也不敢胡亂出主意。這會兒只是靜靜聽着。
“還有,宋如海那些人,我已經讓人送走了。所以你也別擔心什麼,你在家裡帶好兩個孩子就好。石頭雖然還小,不過我已經託人給他請啓蒙的夫子和武師了,我如今從軍,以後只怕他是要繼承我的衣鉢,手無縛雞之力可不行。”宋文祥接着說道。
這一點沈蘭其實也沒什麼意見,只是有些擔心自家兒子的身體吃不消,於是問道:“會不會太小了一些,傷了身體的根本?”
沈蘭以前看電視新聞裡說過,好多小孩子因爲年幼學太多的東西傷了身體,有些因爲學習舞蹈結果終身癱瘓,所以沈蘭對此還是有些擔憂。
那邊宋文祥聞言笑了笑道:“不會的,我會請信得過的人的,你也知道現在世道混亂,兩個孩子學點武藝也能防身,至於書是要讀,卻也不必學那些世家大族一定要科舉,還是隨他們的興趣吧。”
這一點上宋文祥倒是看得開,他雖然從小就讀書習武,可是終歸不能在科舉上有所成就,最後不過是修心養性而已,所以很是看得開,所以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被學問束縛了一生。
沈蘭沒想到他有這樣一番見解,倒是有些詫異,雖然石頭老是將狀元的事情掛在嘴邊上,不過是因爲沈趙氏經常拿話督促瀋海陵,結果被小傢伙給聽到了,然後就追問什麼是狀元,沈趙氏笑眯眯解釋了一番,說是當了狀元的人能穿着紅色的衣裳,戴着大紅花在御街上打馬遊街什麼的,正好小傢伙那時候喊着要騎馬,沈蘭不同意。
於是聽說狀元可以打馬遊街,石頭立馬就愛上了狀元這個名頭,哭着喊着要做狀元,沈蘭倒也不打擊他,反而好好跟他說要做狀元得好好讀書,否則就做不了了,石頭聞言倒是一本正經地答應了沈蘭,於是他小小年紀已經開始跟着沈蘭啓蒙了。
見宋文祥說得信誓旦旦,沈蘭也就不擔心了,以前拜託袁浩的事情,只要他答應了,往往都辦得讓沈蘭信服,沈蘭這會兒自然不會質疑宋文祥了。
“對了,我想見見我大哥。”沈蘭開口道,她這裡還有她娘準備的衣服鞋襪,這些都是要帶給她大哥的,昨天剛剛進府,什麼事都來不及做,今天又是一場兵荒馬亂,她臉上帶了傷也不適合見人,不過宋文祥既然說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了,她自然要提前跟他打聲招呼,讓他安排自己跟自家大哥見一面。
她大哥的職位並不高,平時一直在軍營中,想要出來肯定是要上官的手諭的,所以沈蘭如果想見瀋海峰的話,肯定是要通過宋文祥的安排。
宋文祥點了點頭,這個事情其實他一回來就安排了,只是擔心沈蘭剛到金州一路勞累,這才安排過幾天在讓他們兄妹二人見一面,然後也好給瀋海峰派個差事,讓他能回家看看,畢竟是岳父岳母吩咐的事情,他不盡心可不行。
“我會安排大哥過幾天進府,你彆着急,明天我正好要回軍營,岳母準備的那些給衣物倒是可以先捎過去。”宋文祥回道。
“行。那我等會兒讓徐媽媽幫忙找出來,明兒你給我大哥帶過去。”沈蘭從來沒有見過瀋海峰,對瀋海峰其實並沒有什麼印象,只是當了快兩年的沈家女,她早就把自己當成真正的沈蘭了,對瀋海峰自然也不牴觸。
說完沈蘭就對外面喊了一聲,讓在外面當值的翠屏去喊徐氏一聲。外面的翠屏應了一聲。不一會徐氏就進了屋。
“夫人喚老奴過來什麼事?”進屋給坐着的宋文祥行了禮,徐氏才走到沈蘭身邊問道,這會兒沈蘭已經起身去找衣裳了。
“徐媽媽。我娘爲我大哥準備的那些個衣裳鞋襪放哪裡?”沈蘭問道。
徐氏聞言忙走到放置閒置物品的箱籠前回答:“夫人,還是老奴來拿吧,你一旁歇着。”
平日裡這些事情也是徐氏和香菱在做,所以沈蘭也沒說什麼。走到太師椅那邊坐下,徐氏則低頭找起來了衣裳。不一會兒就拿出一個灰色棉布包着的包袱,打開查看了一下,確定的確是沈趙氏準備的東西,這才朝着沈蘭道:“夫人。已經找到了,可是明日要用?”
“嗯,將軍明日要回軍營當值。正好可以把這些給我大哥帶過去,你先拿出來放着。明天可別忘記了。”沈蘭回道。
“是。”說着徐氏就將包袱拿了出來,重新將箱籠蓋上,將包袱放置道箱籠上面,如此一來明日也方便拿取了,做好這些才走到沈蘭身邊問道:“夫人,還有什麼事嗎?”
沈蘭搖了搖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覺得已經挺晚了,於是對徐氏道:“你去讓人準備洗澡水,等會兒我要用。”
徐氏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見屋裡沒人了,沈蘭纔對宋文祥道:“我要洗澡睡覺了,你是不是該回避了?”
宋文祥聞言笑了笑,坐在那兒並不見動,而是端起茶杯喝起來茶,口中悠悠道:“你去洗唄,我喝完了茶就走。”
沈蘭信以爲真,乾脆轉身去拿換洗的衣裳,也就沒有管宋文祥,等翠屏進來說水好了的時候,沈蘭自己拿了衣裳去洗浴室洗澡去了,而宋文祥依然不動如泰山地坐在那裡,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光亮。
洗完澡走進屋裡,沈蘭不禁皺了皺眉頭,原因自然是宋文祥竟然還在屋裡,於是一邊擦着*的頭髮,一邊朝着對方走了過去。
“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沈蘭這會兒身上只着了白色的裡衣,因爲洗了頭髮,所以有些水珠滴在了衣裳上,白色的衣裳被水珠浸溼後,很自然的就有些走光,所以燈光下她身體某些部分也就若隱若現。
剛剛因爲沈蘭出聲而放下手裡書籍的宋文祥,目睹這沈蘭緩緩走過來,並且因爲越來越近,視線不自覺地就停駐在了沈蘭微微有些被打溼了衣襟上,入眼的就是高高聳起的女人的傲嬌,頓時覺得氣血上涌,耳朵尖不自覺地就紅了起來。
沈蘭現在這個身體雖然年輕,可是已經生育了兩個孩子,又親自哺育了兩個孩子,胸前自然是波瀾壯闊了,再加上她穿的並不是這個時代的統一**抹胸,而是特製的胸衣,如此一來愈發挺拔了,這個時代的女性保守,一般看上去女人都跟男人差不多的平胸,宋文祥猛然看到這樣的美景,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當然最關鍵的事沈蘭胸襟有些被打溼了,所以那邊的美景更是若隱若現,更加讓人血脈噴張了。
“啊。”總算沈蘭也注意到了宋文祥的目光,匆忙雙手環胸,用力抱住自己的胸部,一臉憤恨地瞪着宋文祥,要不是她反應得快,早就連色狼兩個字都喊出來。
“夫人,怎麼了?”頓時屋外傳來翠屏的詢問。
沈蘭怒瞪着宋文祥,並沒有要回話一絲,宋文祥也有一絲的狼狽,伸手握拳放到嘴邊假意輕咳嗽看一聲,纔對着外面回道:“無事。”
聞此言外面也就安靜了下來,屋外的翠屏也覺得不會有什麼事,畢竟將軍可是在屋裡,如此一想她算是不再擔心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壓低了聲音,卻並沒有壓抑語氣裡質問的意思。
“那個,書房的牀沒鋪。”宋文祥訕笑着回道,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地望着沈蘭。
騙鬼去吧,沈蘭心裡狂吼,書房怎麼肯能沒有鋪牀,她下午就吩咐了翠屏去鋪牀,現在這個混蛋竟然說沒鋪。
那邊被沈蘭瞪得有些不自在的宋文祥打死也不肯承認自己說謊了,所以陪着笑道:“你頭髮還沒擦乾,我來綁你擦吧,溼着頭髮睡覺容易頭痛。”
說着就起身伸手去拿沈蘭之前抓在手裡擦頭髮得布巾,沈蘭頓時後退一步,滿臉警惕地望着他。
見此宋文祥有些尷尬,默默看着沈蘭後退,卻並沒有擡腳跟上來。
於是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終還是宋文祥先開口了。
“蘭娘,你是不是介意我不是他?”宋文祥只覺得這個話問出來喉嚨有些乾澀。
沈蘭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雖然他的面容是那個給自己帶來傷害的男人的,可是透過了容貌望進身體裡,她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人,若是真正的宋文祥,只怕早就不管不顧了,衝過來抱起自己丟到牀上,不管她是否願意都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望着沉默的沈蘭,宋文祥有些失落,更多的卻是心傷。
終歸這人並不是什麼壞人,沈蘭如是想道,緩緩放下手,沈蘭搖了搖頭。
“不是的。”沈蘭幽幽回道,卻又不知道要從哪裡說起,對於宋文祥,她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在她的記憶裡,只有那幾個晚上粗暴的對待,反而這些日子裡,佔了宋文祥身體的袁浩,並沒有勉強自己什麼,一直都是謹守君子風範,再說她怎麼會不知道袁浩對自己的心思,明明這些日子裡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對自己爲所欲爲,可是終歸他什麼都沒有做。
“那是爲什麼?”宋文祥忍不住問道,他是真的想知道,他喜歡沈蘭,很早以前就喜歡了,可是那個時候他卻也知道他和沈蘭是沒有可能的,除非她的夫婿戰死在邊疆,說不定自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