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瘦肉放入大鍋裡,大火旺燒後又轉小火慢熬,染染切好蔥花放在一旁,只等粥好了以後撒入。
染染把瘦肉粥的步驟說給芸娘聽後,就去忙活自己的火鍋去了,染染決定骨湯火鍋,所以先把早上買回來的大骨直接放入另一口小鍋先焯一下,然後再加入開水熬煮起來。
等到大鍋裡的瘦肉粥煮好後,染染才把大骨湯移到了大鍋裡,用大火熬煮。
在熬煮大骨時,染染着手開始處理從玉娘處拿來的食材,香菇、小白菜、蝦、鱖魚、牛肉、羊肉、四季豆、秋土豆、延秋青花菜、大白菜、菠菜、莧菜,還別說醉香樓裡的菜比外面市場上賣的種類都多。
芸娘忙完了送去田裡的點心後,連忙進來幫着染染洗菜,玉娘和謝顏也不是等着吃乾飯的人,等白張氏和白雲銘去送飯時,她們也進來幫着切魚片和洗菜。
染染見芸娘在大家面前還是很拘謹,不由問道:“可是住在這裡有什麼不習慣?昨晚你是跟着秋娘回來的?”
芸娘點點頭,說起秋娘,她眼睛倒是亮了幾分,她覺得秋娘和她的經歷很是相似,只不過秋娘比她幸運一些,而她卻悽慘了很多。
幸運的是,她們都遇到了染染。
四人一邊忙活,一邊聊天,從聊天中染染知道了很多芸孃的事情,芸娘是被自己的婆婆給發賣的,因爲她生了一個女兒。
芸孃的丈夫今年春天跟着村裡人去山裡打獵,誰知道獵物跑到了一處斷崖邊,在捕獵的過程中,她丈夫不小心掉了下去,山下面可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自是沒有活路了。
在家裡的芸娘得知消息哭暈了過去,可是日子還是要往下過,芸娘把她丈夫的牛車拉了出來,打算趕牛車賺點小錢過日子。
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起初她婆婆對她還好,覺得兒子沒了,兒媳婦肚裡還有一個希望,只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芸娘生了一個小丫頭,她婆婆很是不高興,對她罵罵咧咧,這不孩子都還沒斷奶,可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她婆婆就把她發賣了。
芸娘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的長大就好,別的她不求!
廚房裡玉娘、謝顏聽的是牙根都要咬斷了,從來沒見過日子過的如此窮苦之人,玉娘拍拍芸孃的肩膀:“你安心跟着染染,等你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我們會想辦法把你的女兒要過來。”
在染染看來芸孃的婆婆如此重男輕女,對芸孃的那個女兒肯定也不會上心的,說不定前腳把芸娘賣了,後腳就把她那女兒也給賣了。
芸娘感激的向玉娘和染染道謝。
廚房裡瀰漫着大骨的香味,玉娘使勁的吸着鼻子,期待道:“雖然只是湯的味道,但是我想你做出來的一定是美味。”
“當然!”染染仰起頭露出一抹自信的神采!
家裡沒有火鍋專用的鴛鴦鍋和炭火,染染直接把東西都擺放到了蔭棚底下,在地上臨時堆了兩個小竈頭,把小鍋放上去,大骨湯倒進去,隨後再把自己調配好的火鍋底料放進去。
染染愛吃紅湯鍋底,但是白張氏、白無雙喜歡清淡的,染染又弄了一個骨湯鍋底。
大骨湯這麼一直熬煮,散發出陣陣香味,香味隨着風飄向了村裡,大家聞着後,都不由自主的遙望起染染家的方向。
把屋裡的桌子凳子碗筷都準備好後,染染才叫白無雙去把隔壁的玉辰生和成叔請過來,此時白張氏和白雲銘也從地裡回來了,大家嘻嘻哈哈的洗手,開飯。
成叔早就垂涎到不行了,如果染染沒有過去叫他們,成叔也已經想好,等到他們開飯的時候,他裝作來幫着汪風雲看病順便蹭頓飯。
在吃過染染家的飯菜後,成叔覺得,以前他覺得美味可口的美食已經不值一提了,現在他每天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去山裡採藥,然後就是來染染家吃飯。
如同染染所料,大家開始吃火鍋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火鍋,特別是玉娘,完全不顧美女的形象,筷子在兩個鍋裡面夾的可歡快了,吃的滿頭大汗也不在乎。
“真爽!染染啊!我決定了,你早上說的那個提議我一定要參加。”玉娘嘴裡咬着青菜,一邊呼氣一邊說道,實在是太好吃了,不管是骨湯的濃郁還是紅湯的麻辣,都很合她口味,以後開了火鍋店賺錢是小事,她還能時不時就去蹭頓飯多好!
染染笑了笑,毫不意外:“好啊!玉大叔可要加入?”
“好!”玉辰生點點頭,下筷子的速度都比往常勤快了不少,他手裡最賺錢的買賣就是醉香樓了,但是今天吃過這個火鍋以後,玉辰生覺得,這個買賣是穩賺不賠的,味道實在是太好了。
“那咱們等會兒詳談?”染染問道,她執意要跟玉辰生合作不過是看中了玉辰生背後的運輸捷徑,醉香樓很多菜品都不是內陸或者南江縣有的,可醉香樓能夠一年四季供應着,還不止南江縣的醉香樓,染染就猜出應該是有專門的出產地,還有那些海鮮什麼的,染染現在是沒有辦法買到新鮮的。
可跟玉辰生合作就不一樣了,她要什麼都能有,雖然不知道玉辰生一個讀書人是如何發展到現在的,染染也不會好奇,她只要能夠方便到自己就可以了。
“不過這玩意兒,現在這天氣吃的也太熱了。”玉娘喝了一口涼開水後道:“也太油膩了一些。”
“沒事,等我們營業時應該是冬天了,到時候吃正好,至於你說油膩,我也有辦法解決。”染染保證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等會兒就回城,選址和裝修我負責了,染染,你抓緊時間調配湯底吧!我怕到時候不夠賣!”
玉娘說着,又從鍋裡撈了一片魚肉起來,真的好好吃,她完全吃的忘乎所以。
白張氏偏愛清淡的菜色,現在看着兩鍋湯底,時不時吃塊從紅湯裡撈出來的菜和肉,突然覺得紅湯的味道也很不錯。
白無雙不僅自己要吃,還要喂那隻懶惰的小糰子,以往開飯時,小糰子是有單獨的碗頭的,現在吃火鍋它也有,只不過從前有些好冷不愛搭理人的小傢伙,今天卻暴躁極了,看着鍋裡那翻滾的湯水,再看看自己的爪子,無奈把高舉起的爪子放了下來。
這麼燙,它要是伸進去,一準變成了小貂火鍋了,望着自己空蕩蕩的碗,小糰子在心裡嘆了口氣,它還想吃腫麼破?
這一頓飯,吃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準備好的所有菜和肉都被掃蕩一空,大家摸着鼓鼓的肚皮,直接坐在原地,不想起身,特別是玉娘,明明已經吃到撐不下了,眼睛還是盯在那鍋裡,要不是菜和肉都吃光了,她一準還會繼續吃。
眼見天色已經到了半下午,玉娘就算再不捨也要離開了,她很是不捨得拉着染染的手道:“記住啊!我會很快把地方選好的,你這邊也要加快速度,咱們南江縣的冬天雖說比別的地方來的往些,但是一過了十月份,也是會下大雪的,到時候咱們正好推出這火鍋,剛好可以賺個盆滿鉢盈。”
說到賺錢,玉孃的眼睛裡如同閃過了銀子金子落下來時的畫面。
染染忍俊不禁的看着她,不管她說什麼都答應下來,染染以前覺得救死扶傷是她感興趣的事情,重活一世以後,染染覺得,她對賺錢也有些興趣了,不如,就努力把賺錢發揚光大?
把家裡都收拾好後,染染在房間待了一個多時辰後,興沖沖的拿着自己寫的開火鍋店的可行性計劃書跑去找玉辰生。
玉辰生正坐在客廳裡和成叔聊天呢!
“阿辰,我總覺得那阿木一的情況很是不樂觀。”成叔憂心忡忡道,別人只看到了他妙手回春、枯骨生肉、出神入化的醫術,可他背後的壓力沒人知道。
自從中元節他從邊塞回來後,也給阿木一把過脈,脈相顯示阿木一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可一個多月下來,成叔眼見阿木一喝血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他本人卻越發的消瘦起來,這不正常,阿木一吃喝用度雖不是最好的,可也不差,比起一般的牢犯,他的待遇可好多了。
要不是玉辰生還要養着他炸出他手裡一些北莫探子的名單,早就把他處理了,別看阿木一一開始交代事情很是乾脆,可玉辰生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一旦涉及到北莫朝廷的事情,他就開始左顧而言他。
連交代蘇水亦可能去的去向都是錯誤的。
而靳王爺的軍營裡到底有多少北莫的探子,誰也不知道,靳王爺最近也來信說了,他已經開始排查北莫探子的事情,可因爲沒有線索,所以一時也無法展開,處處受到限制,甚至害怕那些探子和內女幹得到消息,靳王爺連自己身邊信任的將軍都不敢言明。
玉辰生知道要打開這個突破口,就得靠阿木一,他垂眸想了想:“把他的血停了,再看看吧!”
就算是他要死了,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死!
成叔無奈的點點頭,這些北莫人打誰的主意不好,偏偏要打那些無辜將士和百姓的主意,現在被阿辰知道了,不給點顏色回去又怎麼行?
“玉大叔。”染染興奮的跑進來,玉辰生給了成叔一個眼神後,成叔有些鬱色的站起身,得了,重色輕友的人,不就是不想他在這裡礙眼嗎?
等成叔走後,玉辰生和染染就對着染染寫的計劃書開始探討起來,玉辰生的話雖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能說到點子上,也讓染染意識到做生意也是需要一定的頭腦的,憑藉着她在現代那見多識廣的知識,也許能夠一時火爆,但是要長久,還是要符合這個時代的消費觀念。
兩人談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染染意猶未盡的看着玉辰生,眼裡閃着小星星,能夠把醉香樓開滿大秦的人,果然不一樣。
玉辰生倒是被染染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染染倒也還算有分寸,盯了一會兒後,就告辭了,在離開玉辰生大門口時,染染看到前來玉家的玉老頭。
鑑於那一晚染染對他的爭鋒相對,玉老頭看到染染,也沒有給她好臉色,冷哼一聲偏過頭,染染對這個玉老頭第一次見面時就覺得膈應,此時見到他更不用說打招呼什麼了,直接轉頭就走。
染染猜測,莫不是玉家又出了什麼事了?
還別說,這次染染猜對了,玉家確實出事了,自從那晚玉江氏從玉辰生家跑出去以後,這兩天腦子越發的不清楚起來,時不時就說着胡話,還說家裡有鬼,廚房有鬼,見到饅頭都說是被鬼吃過了的。
玉家本就靠近大山,溼氣重,周圍也顯得陰森森的,玉江氏這時不時的驚人之語,可把玉家人嚇壞了,大家對她說的話將信將疑,可見她說的這麼仔細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每次吃飯都像是歷劫。
吃飯也就算了,每晚天色一暗下來,玉江氏就大哭大鬧起來,怎麼哄怎麼說都不好使,這麼多天下來玉雨生也就懶得管了。
昨晚玉老頭內急,半夜摸黑起牀去上茅房,誰知道,剛到茅房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那黑黝黝的茅房裡蹲着一個人,正在坑裡撈着什麼。
把玉老頭嚇得頓時什麼都拉不出來,回到牀上時渾身都還顫抖着。
到了早上,玉老頭才知道昨晚在茅房的是玉江氏,那時候的玉江氏頭上頂着稻草,手上都是茅房裡的骯髒東西,別提有多噁心了。
玉雨生站在一旁直呼要休妻,可玉江氏給玉家生了兩個孩子,又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玉雨生要休妻根本就行不通。
而推玉辰生下河的事情,是他們全家人都同意的,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玉家也就不用做人了。
所以玉老頭這個時候纔會跑來玉辰生這裡,一來是想緩解他們之間那緊張的關係,二來就是爲了玉辰生獵大蟲時那一千兩銀子。
在玉老頭看來,玉辰生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一年也花費不了幾兩銀子,而他玉家那麼多人,無事生產,每天吃喝用度都需要不少的銀子,再說了,玉辰生現在還是他兒子,兒子養老子不是天經地義嗎?
“阿辰。”玉老頭舔着老臉走進來,一雙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上次是晚上過來,看的不是太清楚,可現在是傍晚,天色也還亮着,倒是看清楚了,不管是桌椅板凳還是擺設都比他家的好。
玉老頭心裡泛着酸水,他三個孩子都是一樣的教養,甚至對玉雨生和玉雪生還多費了幾分心,可是呢?這個他當作勞力長大的兒子,不僅在學習上比他那兩個兒子強,連賺錢也強太多了。
他那兩個兒子這輩子加起來賺的銀子有沒有十兩銀子都不好說,更不要說一千兩銀子了。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玉辰生正在坐在椅子上想什麼事情,被玉老頭這麼一叫喚,纔回過神來,臉上原本掛着的淡淡笑意也收斂起來。
“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玉老頭自顧自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阿辰,晚上回家吃飯吧?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寂寞。”
玉辰生臉上閃過一絲的冷意,要是沒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他怕是會相信玉老頭的說辭,只是,他終究不是以前的玉辰生了,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的騙自己,他們都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倘若是家人,不應該像染染家那樣的嗎?母親慈愛,大哥疼愛,小妹活潑,而不是充滿算計。
在這裡住的越久,玉辰生就越嚮往染染家那溫暖的氛圍,雖然他不是那個家的一員,但是能時不時的靠近汲取一些溫暖也就足夠了!
“不用了,我都習慣了,你有事就說事吧!”玉辰生冷淡道,任憑玉老頭在怎麼無視,也看清楚了他眼裡的疏離感。
玉老頭只能安慰自己,這個是他兒子,不管他說什麼,玉辰生最終也是要聽他的話,“我聽說,里正的外孫女看上你了?”
玉辰生毫無波瀾的看了玉老頭一眼,眼神都沒變一下。
玉老頭摸摸鼻子,訕笑道:“我覺得那個姑娘不錯,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去幫你把這門親事定下來可好?”
“你覺得不錯?”
“是啊!阿辰,那小姑娘確實不錯,前兩天還給我和你娘送了雞蛋餅,味道也好,爲人溫溫柔柔的,說話也禮貌。”玉老頭連忙說着王紫嫣的優點,其實那天送來的雞蛋餅他壓根都沒吃,全被玉江氏給倒在地上玩掉了。
不過在玉老頭眼裡,那個白染染顯然也是對玉辰生有意思的,心裡不由冷哼,小小年紀不學好,倒是把魅惑男人的手段學了個便!
比起那個尖牙利嘴、得理不饒人的白染染,玉老頭自然更加喜歡王紫嫣這種沒什麼心機的女子,加上王紫嫣還是里正的外孫女,也更加門當戶對。
“嗯,你覺得不錯的話,留給你自己享用吧!我的親事,不勞你操心。”玉辰生理所當然的說道,以前他無權無勢的時候都不會屈服玉老頭安排的親事,更不要說現在了,他既然都已經單了這麼多年,那麼再拖幾年也無妨,沒能走進他心間的人,就是娶回來了,也不過是件擺設罷了。
“你、、、。”玉老頭被玉辰生的話給氣死了,這個死小子,知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他娶回去?他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哪裡配得上里正家的外孫女?
“你要是來說這些廢話的,那就請回吧,我對收破爛不感興趣。”玉辰生不客氣的開口驅逐,要是以往他還會顧念着血脈親情,可玉老頭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試探他的底線,弄的玉辰生不耐煩了,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必要浪費在破事上。
“阿辰,我想讓你二弟帶玉江氏去城裡看病,你看她整日裡瘋瘋癲癲的,把家裡弄的烏煙瘴氣,我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玉老頭本來想着套近乎後再說自己的目的,可被玉辰生這麼驅逐後,他覺得要是不把目的說出來,說不定這兒子會一把把他丟出去,這才把自己此次來的目的說出來:“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些年被你看病花費了不少銀子,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銀子來了,你上次不是獵了一隻大蟲,賣了一千兩銀子嗎?能不能借一些過來,應急。”
玉老頭小心翼翼的查看玉辰生的臉色,看到玉辰生的面色沒什麼變化後,才鬆了口氣。
玉辰生手緊緊的抓住衣袖,又是錢,又是銀子,每次玉老頭對他好,都是爲了銀子,這就是他的家人麼?一個個都無利不起早,聞腥而動!
“我沒錢,我治腿疾時,花了不少銀兩,那些藥材都是賒賬的,就連大夫的報酬都還未結算,我雖是一個人生活,可我也要吃飯,要買油鹽醬醋,這些都要花錢。”
“你的腿既然好了,自然可以再去獵大蟲,你每天獵一隻,也足夠你花銷了,我只不過是想借五百兩銀子給你二弟的媳婦看病,等她病好了,剩餘的銀子會還你,欠你的銀子也會還你。”玉老頭氣鼓鼓道。
玉辰生冷眼望着玉老頭,慢慢的站起身:“你說的倒是輕巧,一天獵一隻大蟲?我記得不錯的話,玉雨生以前可是跟着楊獵戶學習過一段時間打獵的,不如,你叫他去吧!想來經過培訓的人,一天獵一隻也是小事。”
大蟲是說獵就能獵到的嗎?他那次不過是運氣好那隻大蟲在追趕狼時就已經精疲力竭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三箭直接了結它的性命。
“你還有沒有兄長的擔當?”玉老頭怒斥道:“雨生可是你弟弟,你叫他去獵大蟲就不怕他喪命嗎?你忘了楊獵戶是怎麼死的?”
楊獵戶可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獵戶,還不是入了大蟲的口,從那以後,玉老頭就不允許玉雨生去山裡打獵了,那幾年要不是靠玉辰生每年送回來的銀兩過日子,怕是玉家早就揭不開鍋了。
“他去你就怕他送命?我要是出了意外,你是不是就求之不得了?”玉辰生問道。
“、、、、、、”被玉辰生這麼一反問,玉老頭直接愣住了,他這纔想起來他是來借錢的,不是來把關係搞的更加糟糕的,他臉色不明的看着玉辰生,說不出話來。
“你回去吧!我沒錢,玉江氏又不是我妻子,我沒必要爲了她搭上自己的命,再說了,你要那麼多錢真的是爲了給玉江氏看病?怕是想給二弟重新找過個媳婦吧?”
被玉辰生這麼一說,玉老頭滿臉怒氣的走了,其實玉辰生真的說中了玉老頭的打算,給玉江氏治病那可是個無底洞,連楊大夫都說,玉江氏是徹底瘋了,沒得治!
玉雨生還很年輕,人生不過纔開始,要是一直守着這麼個瘋婆娘,不僅是他們一家人在村裡擡不起頭,以後孫子們也不好找媳婦,玉老頭想着玉江氏這麼瘋瘋癲癲,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給作沒的。
他只要備好銀錢來,等到玉江氏一走,就可以立刻給玉雨生找個妻子。
“阿辰,你爹偏心的很吶!”成叔從後面的隔間走過來,望着玉老頭那怒氣衝衝的背影:“那玉江氏怕是要被拋棄了。”
“那是他們的事,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成叔,明天咱們去山裡一趟吧!”玉辰生靠坐在椅子上:“我去獵些兔子、野雞回來,免得他們總以爲我錢多得很,到時候你帶些去城裡售賣,就說我沒錢支付你的診費,不得已,只能以物抵債!”
成叔眼角一抽,有些不樂意道:“我一個老頭子,去賣野雞、兔子合適嗎?”
“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了,成叔,我看好你呦!”玉辰生拍了拍成叔的肩膀,瀟灑的轉身去書房了。
成叔淚流滿面的望着頂樑,他的命腫麼這麼苦?臨老還要去街上賣獵物,嗚嗚、、、
夜色蔓延,一夜又這麼過去了,從早上起來,染染就開始忙活家裡的事情,麪館不需要她每日都去蹲守,家裡又加了兩個人,染染想着田裡的事情她幫不上忙,但是改善她們伙食還是能夠做到的。
染染想着她們幫着幹了好幾天的活了,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犒勞人家,等到早飯送去以後,染染和芸娘商量開始做肉包子。
謝顏小時候家裡不錯,並不需要幹家務活,後來去了醉紅樓,每日學習的都是琴棋書畫,自然對廚房裡的事情不懂,所以一聽說做肉包子,她也很有興致的挽起袖子,表示要學習。
染染和謝顏準備肉餡,芸娘和麪,三人合作很快就把所有的前期準備工作都完成了,這時白雲銘跑到廚房,看着染染有些欲言又止。
“大哥,有事嗎?”染染擡頭問道。
“嗯,大妹,我要去成了給張老爺送棺木,那個風雲說他也想跟着去,你幫我看他身體能不能出行?”白雲銘糾結的說道,這段時間他跟汪風雲之間的關係倒是好了很多,汪風雲有什麼事也會對白雲銘講述。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家裡只有白雲銘一個男子的原因,總之,這段時間下來,他們倆的關係更加親密了。
“好,我去看看。”染染洗乾淨手後,就隨着白雲銘去了他房間。
這段時間染染忙着城裡的事情,在家裡的時間也不多,知道成叔在幫着汪風雲解毒後,她就更加沒注意汪風雲的情況了,說是她救了他,不如說是成叔救了他。
看到染染過來,汪風雲連忙站起來:“白姑娘。”
“你坐,我幫你把把脈。”染染笑着道,手放在汪風雲的手腕上,認真的探脈。成叔的醫術確實高明,不過幾天,汪風雲體內的殘毒就去了十分之八,還餘下兩分也不過是因爲時間久遠的緣故,沒法這麼快清除乾淨。
“身體不錯,你們快去快回,晚上你還得喝藥,對了大哥,你們這次去城裡,幫我買一些藥材回來吧?”染染拉着白雲銘的衣袖說道。
“好,你把你要的藥材寫下來,我去濟仁堂給你買。”白雲銘笑的溫柔,看着染染的眼神更是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白雲銘這段時間都呆在家裡做棺木的原因,他的皮膚白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也俊朗了幾分,與染染記憶裡的那個便宜爹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相似。
染染開心的把自己需要的藥材寫下來,順便把買來的鋪子的地契和鑰匙也給白雲銘,讓他有空的話可以過去一趟,因爲每天去城裡上工需要回來的只有楊小花和楊狗子,他們兩人都不會駕車,所以染染直接給他們銅板,讓他們自己坐車去坐車回。
今天牛車正好在家裡,謝顏和芸娘還有汪風雲幫着把棺木放到了牛車上,染染交代好事情後轉身就回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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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銘拿着地契和鑰匙,望着染染的身影消失,眼裡閃過一絲堅強,既然大妹覺得他的手藝很好,可以開個店鋪了,那他就一定要把這件事辦成!
不能辜負大妹對他的期盼還有孃親的期盼,他身爲家裡唯一的男子漢,自然是要爲家裡的女子們撐起一片天地。
城裡現在是一片熱鬧,大家都在熱烈的討論着傳說中的三皇子到底什麼時候來,特別是那些南江縣的貴女們更是把脖子都盼長了,而三皇子還是沒有到南江縣。
“你們說,三皇子會不會來?”
“這都多少天了,這消息早就不勁爆了,我看那些姑娘要失望了。”茶樓裡,大家相互之間打探着最新的消息。
對於這些平頭百姓而言,帶有皇家字樣的物品都比其他物品高出一頭,更不要說是帶着皇家血脈的三皇子了,大家更是感興趣。
除了百姓們期盼着外,城裡的一些貴女們也很是期待,她們就算不能嫁給三皇子當正妃,就是當個侍妾也是好的啊!只要入了三皇子的後院,總比嫁給那些富商家或者官爺家的嫡子強吧?
再說了,南江縣最大的官就是縣令了,還是個有妻女的人,她們雖說是商賈之家的女子,但能當三皇子的侍妾也算是幸事了,說不定就將來她們家的生意也能做到皇宮呢?
衙門裡,林春也在煩惱三皇子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出現?他是南江縣的縣令,得到的消息比外面那些人的都準確,據說三皇子在路上遇到了刺殺,也不知道傷到了沒有,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三皇子卻始終都沒有露面,林春猜測,怕是三皇子真的身受重傷了。
離南江縣不過十幾公里的一處驛站,他們心心念唸的三皇子,此時正毫無形象的趴在牀上,肩膀露在外面,上面染着猩紅色的血液,韓子鈺覺得自己很倒黴,不就是想要招攬玉辰生嗎?上次偷偷摸摸去,不僅事情沒辦成,還把玉辰生得罪了,這次他覺得不能再偷摸的去了,趁着入秋後,朝廷對各個州府河堤的注重,他自動請纓來了南江縣。
爲了能跟玉辰生搭上話,還不惜代價搭上了楚容,誰知道,剛出京城,就被人刺殺了,不過那次沒出意外,他連皮毛都沒傷到,好不容易換了一條路線,又被土匪給盯上了,要不是楚容和暗衛的武功高強,怕是他想要脫身也不容易。
後來他和楚容帶着少部分人偷摸的往南江縣走,誰知又被人盯上了,這次還是個熟人,他自身的武功本就一般,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要不是有護衛和暗衛保護,怕是他就真的成了刀下亡魂了。
可即便是躲過了一劫,韓子鈺還是身受重傷不說,還中了毒,沒想到幾年不見,汪風雲的手段倒是越發的厲害了。
“呵,我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纔到南江縣?三皇子,你的身體也真是弱爆了,這麼點小傷,都那麼久了,還沒養好。”坐在一旁,衣着普通,但是難掩他那一身風騷的楚容,很是不滿的說道。
一雙桃花眼裡閃過了不滿,早知道就不跟着這個拖油瓶了,他自己獨身一人只怕現在早就到南江縣了。
韓子鈺臉色也很不好看,這一路上,一直受傷、出醜的人都是他,反倒是楚容不僅沒能傷到一絲,就是連衣角都沒被割破過。
“我也不想,誰知道汪風雲會真的來拼命。”韓子鈺咬牙切齒道,說起這件事,韓子鈺覺得自己也很委屈,當然了,別人並不覺得他委屈。
所以楚容壓根不怕戳到韓子鈺的痛處,直接說道:“你要是不貪圖人家妹妹的美、色,至於淪落到現在這般模樣?”
韓子鈺臉色陰霾的望着楚容,要不是他現在動一下就鑽心的疼,怕是早就上前打一架了。
楚容看了他一眼,桃花眼中波光閃閃,不屑道:“就你那三腳貓的武功別出來丟人現眼了,你說,你太子哥哥武功高強、文韜武略都極好,你怎麼就那麼沙包?真是一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啊!”
“你,楚容你閉嘴,我以後一定會證明我比他好。”韓子鈺被楚容這麼一刺激,終是忍不住想要爬起來跟楚容打一架了。
士可殺不可辱,更不要說楚容老是把他和韓子洛相提並論。
楚容懶洋洋的站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韓子鈺那陰霾的眼神,他又不是朝廷的官員,也不需要依附這些皇子才能生存,自然是不怕韓子鈺了,所以理好了衣襬後道:“既然你還要養幾天的傷,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到南江縣的,到時候咱們再匯合吧!”
說完也不管韓子鈺還要說什麼,楚容風度翩翩轉身的離去。
韓子鈺望着楚容的背影,只覺得是被耍了,這一路上,發號施令的都是他,楚容身邊一個人都沒帶,跟不要說傳遞消息了,難道他現在傷的這麼厲害真的只是意外嗎?
挑了一匹好馬後,楚容連午飯都沒吃,直接往南江縣疾馳而去。
“楚容走了?”聽着馬蹄聲漸漸遠去,韓子鈺招來身邊的護衛問道。
“回殿下,是。”護衛木着臉回答。
“你們請的都是些什麼庸醫?我這點小傷怎麼到現在還沒治好?”說到這裡,韓子鈺渾身的寒氣是怎麼也掩蓋不住,原本他都計劃的好好的,一路上雖然有些意外,但是總體來說也是安全無虞。
可誰知那汪風雲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他的行程還是運氣好正巧碰上了,居然一言不合連給他開口解釋當年事情的時間都沒有,上來直接就出手。
不知道汪風雲消失這幾年到底是去了哪裡,武功進步極大,即便是他身邊那麼多護衛、暗衛,都被他撒出的毒粉給藥倒了,連他都被傷到了。
“殿下請息怒,屬下現在就去請過大夫來。”說完急忙忙的如同一陣風般跑了出去。
自從三皇子受傷後,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以前在外面還會裝模作樣溫文爾雅的跟人客套,現在是一言不合就飆冷氣。
而位於楊河村的玉辰生,此時也正面臨着一場無妄風波。
前兩天他拒絕玉老頭的無禮要求,沒曾想玉老頭賊心不死,居然偷摸的把王紫嫣這個女人放進了他的房間,等到他在外面把玉老頭打發走後,回到房間就看到那躺在他牀上的女人。
不知道王紫嫣給自己下了什麼藥,身上穿的衣裳已經被她自己撕扯開了,露出了裡面那紅色的肚兜,一見到玉辰生就如同野獸見到小綿羊般的撲了過來,好在玉辰生雖然武功還沒恢復,但是身體的靈敏度不錯,直接閃開後,反手就是一刀把王紫嫣給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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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叔聞聲過來後,就看到玉辰生渾身冒着冷氣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成叔害怕玉辰生下手沒輕重,連忙上前把脈查看後,臉色變得極爲扭曲:“王姑娘中了媚、藥,這藥性還極爲霸道,除非與男子相溶,否則就等着暴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