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鬧洞房的不過就是張虎子、葛金柱幾個半大小子,到底也熱鬧了一會兒。
眼看着天黑透了,各處都掌了燈,村長便過來趕人:“都累了一天,熱鬧熱鬧也就罷了。明天還要上工,各自回家吧。”
幾個半大小子不依不饒,到底又要了些糖瓜、花生,方鬧哄哄地一鬨而散。
還有幾個偷偷地藏在櫃子裡、牀底下的,都被村長揪着耳朵拽了出來,趕走了。
窗戶底下等着聽房的,也讓村長連拉帶拽地弄出了院子。
塗師傅笑吟吟地送走了衆人,上好了門閂,院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家裡一下子多了十幾個人,當然會熱鬧些。
秦氏和雲葉商量着,便把段欣雨帶來的幾個丫頭都安排到了東跨院,交給了尹桂蘭。
田管事領着福祿壽喜財五個男孩子,都住在了西跨院。
知道幾人要來,家裡牀鋪、被褥都備得足夠、房間又多,十幾人住進來,也不顯得擁擠。
反而到處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人氣旺得很呢。
小翠和婉兒年齡相近,捨不得分開。秦氏便安排婉兒跟小翠一起住在堂屋的西屋。
雲葉不要人伺候,便還是一個人住在東廂房。
秦氏累了幾天,安置妥當了,心一鬆,便感覺身子便有些撐不住。
見家裡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便道:“大家都早些睡吧。有什麼沒幹完的,明兒個再收拾。”
婚禮忙了幾天,衆人哪有不累的?聽秦氏發話,便都各回各院子,洗洗睡了。
整個院子黑黝黝的,只有雲爭的屋子透過窗簾,發出微微的紅光。
段欣雨雖害羞,也不矯情。
聽雲爭進來關好了房門,段欣雨忙起身相迎。
雲爭大步進了臥室,段欣雨眼睛滿是羞意,略看了雲爭一眼,低聲道:“回來了。”
雲爭笑着應聲,“嗯。”
燈下佳人迎面,又是心心念唸的心上人,雲爭上前拉住段欣雨的手,含笑問道:“可用了飯?”
段欣雨擡頭,臉色羞紅,道:“用過了。小翠還送來了醒酒湯,你可要用些?”
雲爭搖頭,“不用。”
段欣雨貝齒咬着櫻脣,便不再說話。
雲爭心跳得厲害,卻又怕唐突了佳人,拉着段欣雨的手,“過來洗漱吧。”
段欣雨臉紅到了脖子跟兒,忙道:“我伺候你。”
以前,段欣雨伺候過雲爭的,打水洗漱本就是分內之事,更何況現在雲爭是自己的丈夫?
雲爭卻一把摟住段欣雨,道:“今日我伺候你。”
說完,兩人都有些囧。
段欣雨更是有些羞惱。
原來,段欣雨五歲沒了娘,秦氏恐段欣雨不知洞房之事,特意拜託虎子娘指點一二。
段欣雨坐牀之時,虎子娘進來轟走了衆人,悄悄地給段欣雨說了夫妻閨房之樂,期間多次提到“伺候”兩字,把段欣雨羞得臉能滴血。
此時,突然聽雲爭說“我伺候你”,哪裡還忍得住?頓時面紅耳赤。
雲爭見段欣雨臉色大變,也有些醒悟剛纔自己失口。紅着臉低頭匆匆洗漱完了,一個人跑去桌旁喝醒酒湯。
見雲爭比自己還慌亂,段欣雨又暗暗好笑,細細地洗了手臉,便走了過來。
雲爭正一個人坐在桌邊無聊,見段欣雨過來,心中微慌卻又有些期待。
段欣雨忍住羞澀,柔聲問:“娘和大姐他們都累壞了吧?歇息了嗎?”
雲爭點頭,“都歇了。”
段欣雨一咬牙,“咱們……也歇息了……吧。”
雲爭一聽,忙站了起來,“好。”
兩人來到牀邊坐下,段欣雨是女孩子,到底害羞。
雲爭見段欣雨粉頸低垂、滿面嬌羞,一想到將要發生的事,雖然也有些慌亂,到底主動些。
雲爭擡手便解段欣雨的嫁衣,“挺累贅的,脫了吧。”
一聽“脫”字,段欣雨的臉“唰”地又紅了。
見段欣雨臉紅得滴血,雲爭便有些訕訕的。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段欣雨彎腰自己脫了鞋,順便就去脫雲爭的靴子。
雲爭忙拉住段欣雨,急道:“我來。”
段欣雨不防備,腳上又沒了鞋子,一下子沒坐穩,差一點跌下牀去。
雲爭忙伸臂一把抱住,“小心!”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段欣雨被雲爭摟在懷中,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聞着段欣雨身上淡淡的香味,感受着懷中溫熱柔軟的女體,雲爭終於忍不住。
猛地用力,把段欣雨抱到了牀上,身子一沉,壓在了段欣雨身上。
段欣雨突然天旋地轉,嚇得“啊--”了一聲,忙又捂住了嘴。
雲爭低頭,猛地吻住段欣雨。
段欣雨緊緊閉上眼睛,胳膊慢慢地環上了雲爭的腰……
微風吹拂,大紅燈籠輕輕搖擺,雲家整個大院都十分安靜。
靜謐的東廂房,雲葉卻有些輾轉難測,想睡也睡不着。
想着寧寒臨走說的“等我”,心中既疑惑、又期盼、又羞澀、還有些惱火。
正在朦朧中,突然聽到窗戶被輕輕敲響,“雲葉,是我。”
雲葉一個激靈,寧寒的聲音!
這個男人,竟然又來了!
不等雲葉起身,窗子一響、身影落地,倏忽一下便到了雲葉牀前。
雲葉坐起身,怒:“你這個……”
寧寒卻已經飛身上了牀,緊緊地壓住雲葉、狠狠地吻住還要抱怨的小嘴!
雲葉哪裡還有力氣罵人?很快便沉浸在男人的柔情似水和狂風暴雨之中。
小別勝新婚,果然不錯。不僅寧寒如瘋了一般,雲葉也十分渴望。
兩人有了多次經驗,比新婚的雲爭、段欣雨得趣多了!
……
一直折騰到雞叫三遍,寧寒還如貪吃的孩子一般不知道饜足。
雲葉嬌聲嗔道:“天快亮了,不要啦!”
終於又痛快了一回,寧寒方解了饞,看着窗外隱隱露出的青色,果然天色漸明。
寧寒不捨,緊緊摟着雲葉親個沒夠。
雲葉躲來躲去,總出不了寧寒的懷抱,自己也忍不住低笑,“壞蛋!”
寧寒緊摟着雲葉,在耳邊嘆了一口氣,“跟我回西南可好?這相思果真刻骨。”
雲葉抿嘴笑,小手戳着寧寒硬硬的胸膛,道:“我倒想着你能留下最好。”
大手捉住在自己胸前作怪的小手,寧寒有些遺憾。
“尚不可能,業善那廝不可小覷。元國小股士兵神出鬼沒、近日頻頻進攻。我軍雖勝多敗少,兵力也大有減損。”
“再說,西南多山、夏季山中瘴氣重。士兵多爲北地之人,久不適應,短期內成國難以獲勝。若傳出風聲,寧府、凌府只怕會對你不利,我在軍中分身乏術照應不到。更何況,還有業善的探子虎視眈眈。”
說着,寧寒低頭親了雲葉的額頭一下,“還得委屈你先住在這裡。信我,不會太久了。”
雲葉擡起小臉,“嗯。我會在家乖乖等你。”
想了一想,雲葉問:“凌緒不知?”
“凌緒自然是知道的。”寧寒道:“寧寒知我心中有你,早勸煙兒另尋佳偶。只是煙兒一意孤行,我們且不管她。你只管在家裡便了。”
凌緒是男人,自然知道寧寒的心思。又是煙兒的親哥哥,當然想讓凌煙嫁個能真心喜歡她的男人。
寧寒雖好,卻不會給凌煙幸福。
所以,凌緒還算是個好哥哥。
見雲葉不說話,寧寒大手撫摸着雲葉的烏髮,低聲道:“皇后被我拿了把柄,斷不敢給凌煙撐腰。皇上那裡我已得了手諭,把你賜婚給我。太后也不會亂點鴛鴦。你只需暫且忍耐。”
雲葉雖然驚訝寧寒所做的,卻也十分暖心,好像看到了希望。
見寧寒低頭看自己,雲葉微笑,“嗯。”
寧寒說話有些咬牙切齒,“西南軍情緊急,我此來已經冒着極大的風險。一早便得走。”
雲葉道:“萬事小心。”
一手把雲葉緊緊摟在懷中,一手撫摸着雲葉的小腹,寧寒道:“若是有了身孕,定要生下來。我已經安排妥當,且不可擅自做主。”
雲葉的臉突然滾燙,“你真是的……”
寧寒卻低頭親了一口雲葉,沉聲道:“若是有孕,母親定會喜歡些。你也少受些磋磨。”
祖母愛孫子,這個幾乎是鐵律。
“若是你一舉得男,母親看在孫子的面上,也會接受你的。”
雲葉黑線,“你確定?這主意真的好麼?她不會因爲我婚前失貞、未婚先孕更討厭我?”
寧寒一笑,“不會。”
雲葉疑惑:“這麼有把握?”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雲葉小手指着寧寒,“難不成……”
寧寒大手抓住雲葉的小手,無奈點頭,“我便是父親母親未婚先孕的兒子!”
“哈!”雲葉樂了,“怪不得呢!”
寧寒一頭黑線,看着因爲掌握了大秘密而滿臉得意的雲葉,叮囑道:“記住我的話,萬一有了身孕,火速報我。斷不可打胎!”
雲葉一皺鼻子,“知道了,囉嗦1
看雲葉嬌嗔的樣子,寧寒又是一陣衝動,卻也知道時辰不早,該起身了。
雲葉見寧寒不說話,突然有些好奇,問道:“我若有了身孕,你是怎麼安排的?能提前告訴我嗎?”